第一百七十四章 十八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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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風(fēng)背負(fù)雙手,面對夕陽,身影一時有些寂寞。 任憑柔和的風(fēng),吹動其鬢角已有些泛白的發(fā)絲。一雙如星空般浩瀚的雙眸,望著前方那不斷飄動的云霧,陣陣的出神。 蕭天想說什么,可是望著父親那雄偉的背影,一時卻有些難以開口,也如他一般,靜靜的望著遠(yuǎn)方。 “你看到遠(yuǎn)處那兩只雁了嗎?那是大雁在教小雁學(xué)習(xí)飛翔,讓它靠自己的能力翱翔天際?!?/br> 良久后,蕭風(fēng)緩緩的開口說道。 目光依舊有些失神的望著前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間慢慢顯現(xiàn)出一種溫和,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絲輕微的弧度。 蕭天有些迷茫,望了一眼前方那雄偉的身影,不明白他要表達什么。 并未答話,而是將目光投向遠(yuǎn)方空中那兩只小黑點,其中一只似乎對飛行不太熟練,一直處于搖搖晃晃狀態(tài)。 而另一只卻異常安穩(wěn)的觀察,每每在它快要墜落的時候,才會靠近,幫其穩(wěn)住身形! “一只飛禽都尚且陪伴著其子嗣成長,而我這個父親…呵呵…”說道這里,蕭風(fēng)嘴角明顯有一絲的苦澀,刀削的臉頰泛起陣陣莫名的神色。 “父親大可不必如此,您的難處我完全能夠理解,或許對您來說,守護是對我最好的關(guān)愛,可是換個角度,讓我獨自去闖不是更好嗎?” “就像遠(yuǎn)處的兩只雁,小雁學(xué)會了飛翔,也照樣會離開父母的懷抱,去尋找屬于他自己的那片天。” 蕭天目光遙望遠(yuǎn)方,語氣中竟透露出一絲滄桑。 令蕭風(fēng)詫異的是這并非是偽裝,必是經(jīng)過時間的沉淀,某些事情的洗禮,才能擁有的獨特韻味。 其實蕭天何嘗不想日夜陪伴在雙親膝下?只是如果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面前的蕭風(fēng),身上擁有太多的光環(huán),卻無聲無息間化為了枷鎖,根本就不可能與常人那般拋卻一切,隨心而為。 所以蕭風(fēng)的難處,他也的確能夠理解。他并不怪自己的父親,反而,竟有一種淡淡的自豪在心田充斥。 “世間難有兩全之事,等這段時間的風(fēng)波過去,我就會卸去我一身的枷鎖,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完成身為人父,身為人夫的那種,從未觸碰過的使命。” 蕭風(fēng)似乎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其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目前蕭族一切都在按照某種特定的軌道行走,倘若不出現(xiàn)其他什么意外情況,如此再保持百年絕不成問題,百年安穩(wěn),與其自己霸占著這族長之位,倒不如讓后人一展他們的風(fēng)姿,或許會帶領(lǐng)家族走的更為昌盛,也說不定。 還有就是個人的想法,自蕭天出世后,他便日夜勞累,日理萬機,將世間最珍貴的情,卻拋在了一邊。 現(xiàn)在想想,自己可能太過偏執(zhí),經(jīng)過這段歲月的侵蝕,他真切的感覺到累了,人累心更累。 與其這樣毫無動力的繼續(xù)下去,倒不如將手中大權(quán)拱手讓人,這樣無論對自己,對妻兒,對家族可能都會是最好的結(jié)果。 蕭天訝然的望著蕭風(fēng)眼角,那不知何時多出的淺顯皺紋,以內(nèi)泛起陣陣的酸楚。 一邊是家族,代表的是自己的雄心壯志。 一邊是私人情感,是種對家人的責(zé)任與虧欠,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 兩難全之下,蕭風(fēng)將萬世榮耀拋盡,寧可歸于平凡。這是一種大魄力,并非是在逃避,而是完成一個人最基本的使命。 “好了,去十八峰看一看你母親吧,這段時間,她雖然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對你那種埋在心底深處的思念?!?/br> 蕭風(fēng)緩緩轉(zhuǎn)過那雄偉的身軀,看著面前男子那及腰的白色長發(fā),一股莫名的心痛,自眸中一閃而過。 他沒有過問這段時間,蕭天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有時候父愛就是這樣,他將你的一切勞苦都看在眼里。但卻不一定會言明,甘心做你身邊那雙默默注視你的雙眸。 “父親,我不會干涉您的一切決定,去也好,留也罷,您依舊是我的父親。” 說完這句話,蕭天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步履間卻有種前所未有的輕快,似乎困住心底的某種東西猛然破碎。 “去也好,留也罷,我依舊是你的父親…”看著那條遠(yuǎn)去的背影,蕭風(fēng)反復(fù)重復(fù)著這句話。 良久,那刀削的臉頰,突然泛起一絲解凍似的笑意“這小子…” “真的長大了!” 一座云霧飄渺,宛如仙境的山峰,刀削斧劈的山體,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耀著仿佛水波般的粼光。 近看仿佛一名頂天立地的偉岸男子般,屹立在天地之間。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磅礴氣勢,令人心底升起一股渺小的感覺。 山頂之上,一名身著粗衣麻布的人影,盤膝而坐。 這是一名面色有些泛著蒼白的中年男子,全身沒有一絲一毫氣機流露,宛如一名普通農(nóng)夫。 但那雙如浩瀚無垠星宇的雙眸,卻令人不寒而栗。 此時男子那利劍般的雙眉僅僅的鎖在一起,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 “開啟那小家伙未來一角時,那條血色人影是誰?那股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氣機,仿佛抬手便可碎裂九天。毫不懷疑,如果當(dāng)時他對我出手,我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br> “盡管自己使出全身解數(shù),也依舊望不透面孔的那層飄渺的霧氣,看不清容貌。只能隱隱感覺到那個人在對我笑,而且笑的非常詭異?!?/br> “他知道我在開啟未來?而且還跨越時空給了我一擊,是在警告嗎?他難道不怕反噬?這太過駭人了,世間當(dāng)真有如此強大之人嗎?” “是他將那些可怕的存在殺死的麼?有關(guān)那小家伙的蹤跡,也是他出手掩蓋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此人正是之前離去的蕭武岳,微風(fēng)輕輕撫面,吹動著其那如同鳥窩般的雜亂發(fā)絲。 那雙眸光泛著莫名的神色,一個個問題如同夢魘,纏繞在他的腦海。 很久之后,他微微一嘆,長身而起,眸光望向遠(yuǎn)方,低聲呢喃道“萬年浩劫,可能真的會降臨。” 一座勝于一座的高峰縱向排列,山勢陡峭,仿佛一個個屹立天地間的巨人。 聳入云霄,飄渺的云霧繚繞。仙光氳氤,霞光漫天,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神秘且壯觀。磅礴的氣勢,令人不禁心底一顫。 這就是整片南域聞名的蕭族十八圣峰,據(jù)傳言,此峰乃是自上次天地大變后憑空顯化,沒有人知道它們的來歷。 不過曾有人稱,曾親眼見到十八圣峰顯化的整個過程。 那一刻天地間狂風(fēng)大作,日月無光,道道血色神雷,夾雜著瓢潑的血雨降落而下。 在一道異常刺目,根本無法直視的驚天神雷轟擊而下時,天地大道猛的混亂。當(dāng)再次睜開雙眼時,這十八座圣峰便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怪異。 十八圣峰的空降,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立馬掀起了軒然大波,紛紛猜測圣峰的來歷,皆認(rèn)為此乃天降的神物。 無數(shù)的勢力向此處匯集,欲將此處據(jù)為己有,于是展開一場一場的驚天血戰(zhàn)。 大戰(zhàn)的末期,蕭族先祖率領(lǐng)族人,一路過關(guān)斬將,接連滅殺十?dāng)?shù)股不弱的勢力,震撼一個時代。 之后舉族遷移,將蕭族大本營遷移至此,至今已有近萬年歷史。 每一次來到這里,蕭天心底都會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壓抑,低沉,仿佛正在進行著某種祭祀一般,令人喘不過氣。 這次依舊不例外,站在最高的圣峰之上,腳下碎石陳列,寸草不生,微風(fēng)襲來,荒涼的氣息彌漫。 暗紅色的山體,仿佛經(jīng)過血水浸泡,一股殺伐嗜血的凌厲感,宛如一柄利劍狠狠的扎在人的心臟之上。 不出意料,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如約而至。 深深的吸了一口充盈的天地之氣,壓下心底的起伏。抬起頭,望著前方那所如山村土房般的住處,如利劍般的雙眉微皺,抬腿向那里走去。 “吱呀呀…” 院落的木柵門似乎年歲異常久遠(yuǎn),只是輕輕的推動,便發(fā)出陣陣腐朽般的摩擦聲。 院落內(nèi)異常簡潔,只有一張滿是歲月痕跡石桌,與四尊石櫈,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望著面前那布滿歲月的木門,蕭天心底泛起陣陣的漣漪。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不敬天,不尊地的殺神,也不再是冷酷無情,令人畏懼的儈子手。 他只是一個在外游歷,回到家鄉(xiāng)的人子,僅此而已。 那只雖顯瘦弱,但卻染過近百人鮮血的右手,此時,竟然停在虛空,微微的有些。壓制下心底的波動,強行裝作一副非常輕松的樣子。 “咚咚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右手還是落在了面前的木門之上。手指與木門的聲音頓時傳來,每一擊仿佛都叩在了他的心臟。 “進來吧,門沒鎖!”聽著屋內(nèi)傳出母親那熟悉的聲音,蕭天莫名的泛起一絲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