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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涯沒說什么,垂下眼睛,認真幫他冰敷。 余岑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看不清他眸中神色。 關之涯的睫毛和眼睛都長得太優(yōu)越了,余岑看著不由開始出神。 涼意滲透,疼痛稍緩。 余岑也從剛才那點暴躁中平靜下來。 小聲開口:“對不起……” 關之涯抬眸,“你有什么好對不起的?!?/br> 余岑看著他,抿唇不語。 他還是第一次見關之涯這么沖動。 之前楊立明挑釁他都挑釁到那個份上了,他都只說不重要。 曾經(jīng),余岑偶爾會覺得,關之涯有時候很不像他們這些同齡人。 和大多數(shù)高中男生相比,他都過于成熟冷靜了些。 直到他知道了楊姣的情況。 現(xiàn)實不允許他任性,更不允許他沖動。 他必須成熟穩(wěn)重。 而今天這種程度,幾乎可以稱作失態(tài)了。 “想什么?”關之涯拿著手上的冰袋動了動,“好些了嗎?” 余岑回神,點點頭。 “你今天……” 剛開口,驟然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 “夏醫(yī)生,那個……我們班的學生?” 龍山海來了。 “里面呢,正冰敷著?!?/br> “哦哦,好的,謝謝?!?/br> 龍山海沖進里屋,看到關之涯握著余岑的腳正幫他冰敷,頓時一愣。 轉念一想,大概是余岑傷得嚴重自己不方便關之涯才上手。 沒多想,龍山海過去,看著余岑紅腫的腳腕,嘆了一聲,“你這情況怎么樣?” “沒事?!庇噌?。把剛才校醫(yī)說的給龍山海說了一遍。 聽他說不算嚴重,龍山海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舒坦,臉色又嚴峻起來。 “你們跟我說一下,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岑把從比賽開始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包括楊立明和他同學在比賽中挑釁,比賽后挑釁,還有楊立明拿肩膀撞他的事。 沒有添油加醋,但是每一個細節(jié)都沒放掉。 聽到余岑寫那些加油稿諷刺楊立明,龍山海一噎。 “難怪剛才副校長說我語文教得好……” 余岑不以為意,“是他惡心人在先。” 龍山海瞪了他一眼,沒就這事再說什么。 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邊,龍山海嘆一聲:“那個同學傷得比較厲害,已經(jīng)被緊急送去附近的醫(yī)院了?,F(xiàn)在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但是因為正好是運動會,周圍全是人在看著,影響很大。校領導非常生氣?!?/br> 說著,龍山??聪蜿P之涯,不由加重語氣說了一句,“你今天也太沖動了!怎么能搬石頭上去砸人呢!這得虧是沒砸出個好歹來。萬一……” 龍山海說起來就剎不住車,關之涯垂眸不語。 看著像是乖乖聽訓的樣子。 余岑忍不住道:“是楊立明先動手的!” 龍山海又瞪了他一眼,“不管誰先動手,拿石頭砸人對嗎??這是手邊的是石頭,要是手邊是根棍子,是把刀,你是不是就直接抽刀上去砍人了?” “做事情之前要先考慮后果,不能只靠一時沖動!這還是在學校里,你沖動了有老師有學校管你們,以后出了學校進了社會,你也這么沖動?……” 龍山??嗫谄判模劝阉麄儍扇擞柫艘活D。 末了,才輕嘆一聲,道:“行了。今天這事,你們都有不對的地方。不過啊,我先提前給你們說好!具體學校領導怎么處理只能等通知。那個學生我也管不了,但是我私下要求你們,必須給我寫5000字檢討!每人!” 龍山海走了。 余岑沉默片刻,低聲道:“對不起?!?/br> 關之涯聞言,看他兩秒,好笑:“怎么又說對不起?!?/br> 余岑懊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上去打他……要不是我寫那些加油稿諷刺他,他可能也不會那么不依不饒……” “別瞎想?!标P之涯打斷余岑,“不怪你?!?/br> 冰袋化了一些,毛巾濕了大片,把余岑的腳腕都洇濕了。 關之涯拿了張紙巾把他腳上的水漬細細擦干。 做完這些,才道:“那個楊立明是沖著我來的。真要說起來,你才是被殃及的池魚。平白受了無妄之災。” 余岑仍是喪喪的,低著頭,手指摳著床單,“可是……要是沒有我,事情不會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會那么沖動……” “我沒有沖動。”關之涯道。 說著蹲下身,仰臉去看余岑,“如果這件事再發(fā)生一次,我還會動手?!?/br> 余岑一怔,抬眼看他。 兩道視線交匯,余岑心跳無端快起來。 關之涯眼神很干凈,但余岑總覺得其中有某些自己讀不懂的情緒。 良久,才聽關之涯道:“誰都有底線?!?/br> 余岑徹底愣了。 感覺腦子里有根弦都斷掉了。 還沒等他來得及思考抓住什么,一道有些吵鬧的聲音傳進校醫(yī)務室。 “岑岑??!” 接著是校醫(yī)略帶怒氣的聲音:“你干什么!嚷嚷什么!你哪個班的?!”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是底線,我懂。 鞠躬 感謝在2020090107:01:57~2020090123:34: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