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余岑看到關之涯站在桌邊,看著桌上的糖果盒。 有個二班的男生開玩笑:“關神,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對你芳心暗許?。”炔槐壬洗问灏嗟陌嗷ㄆ粒俊?/br> 關之涯沒應聲,回頭,淡淡瞥了那男生一眼。 關之涯是單眼皮,眼型狹長,又因為身高出眾,看人總要垂著眼睛。 他眼珠墨黑,再加上冷淡的氣質,實在是有點壓迫感。 如果眼睛會說話,那這一定是在說:管好你自己。 二班的男生知道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玩笑開過了頭,訕訕一笑,閉了嘴。 余岑冷眼旁觀這一幕,漫不經心地轉著筆。 余光瞥見關之涯拿起了桌上的糖果盒子,另一只手拿起上面的心形卡片。 余岑手一滑,指尖的筆飛速旋轉而出,“啪嗒”一聲,擊落在關之涯桌面,又滑到了地上。 關之涯目光掃了過去,看看地上的筆,又看看余岑。 少年一張怕是不及他手掌大的臉上有點rou,但不掩眉眼精巧。此時眉毛輕輕皺著,rou眼可見的不耐煩。 關之涯把心形卡片從糖果盒頂抽出來,然后從盒子縫隙里塞了進去,沒有去看上面的內容。 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筆撿起來,放在余岑桌子上。 關之涯看著面前毛絨絨的發(fā)頂,聽見一聲悶悶的,“謝謝?!?/br> 道謝也別別扭扭的。 關之涯似是極輕地笑了一聲,“嗯?!?/br> 面前重新多了一堵墻。 余岑看見那堵墻動了動,把粉色的糖果盒放到了桌肚里。 余岑握著那支筆,心里翻江倒海。 嗯? 就嗯??? 別人說謝謝你是不是應該說句不客氣?! 你嗯是什么意思? 余岑用力掰一下筆帽,筆帽彈回去,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 余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真的,非常,不爽。 這時監(jiān)考老師來了,沒多久,發(fā)卷鈴響,考試就要開始。 余岑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暫時忘掉牛軋?zhí)?,專心考試?/br> 柏二摸底考試的題一般都偏基礎,沒有太多超綱的部分。但難度不高,陷阱不少,需要極細心,才能保證低錯誤率,拿高分。 整套卷子做下來,余岑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困難阻礙。返回去把一些容易出錯的地方認真多算了兩遍,又把整張卷子粗略檢查一遍,考試差不多快要結束。 鈴聲響起,監(jiān)考老師:“都把筆放下,收卷子了。” 等老師收完卷子,沒有問題,考場好像被點燃了一般,“轟”地一聲炸響,嘈雜四起。 學生們有的湊在一起討論剛才的數學考試,有的扎堆結伴飛奔去了廁所。 得趕緊去,不然一會兒隊排長了就等得久了。 半小時之后還有文綜考試,必須抓緊時間。 現在還沒有正式分文理班,所以他們文理一共六科,都需要考試。 畢竟有很多同學一直都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學文還是學理,是要根據這一次考試成績,來判斷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個方向更加擅長的。 余岑沒有這個煩惱。他文理科成績相差不大,但是他更喜歡理科,所以早就決定了,將來學理。 但文綜也是要好好考的。 文綜考完,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因為中間時間緊張,大家都沒有吃晚飯,現在還餓著肚子。 監(jiān)考老師一宣布放人,學生們就像被關久了似的,哄然作鳥獸散。 余岑還收拾東西,梁禹已經找了過來。 追著他問他難不難受,有沒有再流鼻血。 “我沒事了,”余岑拍開梁禹的手,“你別扒拉我?!?/br> 一看見梁禹,余岑又想起了牛軋?zhí)恰?/br> 前面那堵墻剛才已經走了,余岑抬眼往前一看,前面桌肚里空空如也,糖果盒不在。 梁禹看余岑的確是沒什么異常的樣子,也沒再追問,又道:“去我家吃飯吧?現在讓你自己回宿舍,你肯定就不吃了?!?/br> 梁禹說得對。 余岑的確不打算吃晚飯的。 心里悄無聲息地嘆了一聲,余岑拿起自己的書包,“走吧。” 倒不是因為想去梁家吃一頓晚飯,只是一想到今天給關之涯送牛軋?zhí)堑呐⒆涌赡苁菄姥配浚噌陀悬c心疼梁禹。 余梁兩家是鄰居,兩人從小幾乎穿一條褲子長大。 余岑mama白芷和梁禹mama陶蕓,也是從學生時代就交好的閨蜜。 據說她們幾乎是同時懷孕的,當時醫(yī)生判斷的預產期,都相差無幾。 兩姐妹還商量著,要不要湊湊,讓兩個孩子同一天出生。 但后來發(fā)生了些意外,白芷早產了。 就這樣,余岑在只有七個月大的時候誕生,比梁禹大了快三個月。 余岑從出生起,就非常小,小的可憐。即便他已經在母體外長了三個月,體重也比不過剛剛出生的梁禹。 如今即便長大了,長成了175cm的個子,也還是很瘦,體重只有102斤。 也就臉上多長了點rou。 所以就連梁禹自己,都不愿意承認其實余岑比他大三個月。 他們兩家距離柏城二中并不遠,騎車路程不過二十分鐘左右。 兩人騎車并行,余岑一路上都在猶豫,終于,在停車等一個紅燈的時候,余岑問梁禹:“嚴雅淇……長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