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約輕笑了幾聲，合了課本，同樣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顧淵：“就你事多是吧？趕緊看書?！?/br>
    周輝轉(zhuǎn)過身對著顧淵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舉起拳頭在空中比劃著，仿佛下一秒就落在顧淵臉上似的。

    可惜，他不敢。

    借十個膽，他依舊不敢。

    “誒對了，淵哥。你不困？平時一到這時候你不就已經(jīng)哈欠連篇鼻孔沖天了嗎？誰碰你一下誰就死的那種困?！敝茌x問。

    這個形容……

    許約有些心疼李燁，

    一個班里能出這么幾個人才那也是不常見的。

    不過當事人自己好像并沒當回事。

    “還行吧，不怎么困。而且許約也不是沒睡覺？為什么就問我不問他？”顧淵心里有些不平衡，一般這種問題他會覺得多半是在嘲諷他。

    “人家學霸，考試前復習天經(jīng)地義啊。你又不是跟他一樣……”

    周輝這話提醒了顧淵，他抿了下唇，輕輕咬了幾下。然后湊近許約耳邊，小聲問道：“你的尺碼應該跟我一樣吧？”

    這話怪怪的，許約思考了半天，終于回過神來瞪著一肚子壞水的顧淵。

    “是——”

    “嗯，我記住了。”顧淵挑了下眉。“你就等著你的女裝吧?！?/br>
    許約心想，自己壓根就不應該跟著他們坐在教室里像現(xiàn)在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應該趁顧淵不注意敲暈拖走，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

    等到下午的考試結束，再重新挖出來重見天日。

    這樣，不管是誰女裝都直接一筆帶過，無事發(fā)生。

    許約沒再去理會他們后來的聊天內(nèi)容，直到整個教室里徹底安靜了下來，他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旁邊這幾個人都趴在桌上緊閉雙眸。

    顧淵如是。

    睫毛在陽光下的散影鋪在淺棕色臥蠶上，鼻尖那顆招桃花的小黑痣愈發(fā)扎眼。

    不對，扎眼的是自己的劉海。

    許約隨手撲了幾下頭頂蓬松的頭發(fā)，順帶著揉了幾下劉海。

    下午的考試對稍微有些偏向理科的許約來說還算不錯，起碼數(shù)學化學生物這三門卷子寫的密密麻麻不留空白。

    倒是最后一門的歷史卷。

    許約翻到試卷最后一面簡單看了幾道問答題，習慣性在空白的答題處寫下了一個大大的“解”字。

    最后一筆依舊拉的死長。

    轉(zhuǎn)學前有老師曾經(jīng)在課上說過，不管你會不會，只要寫個解，肯定能得1分。所以許約連題目都顧不上看直接先寫了解字。

    兩分鐘后，他皺著眉將整個字徹底涂掉。

    靠，歷史卷寫特么什么解字?。?/br>
    ……

    許約心想，以后見到試卷就寫解字的毛病多少得改改了。

    直到鈴聲響起，許約滿臉疲憊的從后門出來，他的腦子里面依舊是唐宋元明清。

    顧淵早就已經(jīng)等在樓梯口，見許約過來直接走了過去。

    “許約，我跟你說?。∧銊e真不信。真的，你那女裝真的得提上日程了。”顧淵挑了下眉。

    “哦……”許約掃了一眼他，“什么意思?！?/br>
    “你昨天說的那幾個題型真的全考了，我保證我這次數(shù)學絕對能90分以上。”顧淵直了直腰，眼睛里好像閃爍著光點。

    “150分的卷子你90分都沒及格好嗎……”

    周輝跟李然然從另一側的走廊沖了過來，肩膀上的書包因為慣性的原因都快勒在了脖子上。

    “什么沒及格？你們在干嘛？……算分？”周輝瞇著眼睛問：“不是吧淵哥，你還學人家學霸考完對分?。縿e對著對著直接原地去世了?！?/br>
    “對分？傻逼才考完對分呢?！崩钊蝗汇读艘幌拢蝗幻偷鼗仡^看向許約，“不是，哥，我沒說你啊。我說的是那些……那些……”

    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被顧淵成功的轉(zhuǎn)移開了話題。

    “明早還有幾門？”

    “三門，物理政治還有地理?！敝茌x翻到筆記本最后一頁看了幾眼，“你說這學校怎么安排的，就不能把理化生放在今天下午，政史地放在明天早上嗎？還往中間各穿插了一門，真就響應了高考全面發(fā)展不分科唄?！?/br>
    許約低著頭仔細思考了一下。

    “不止是響應高考不分科政策，也有可能純粹是為了防止你猝死?！?/br>
    “為什么？”顧淵聽得一頭霧水，他放下胳膊回頭問道。

    “因為一整個下午你要寫完數(shù)學生物化學和物理卷……”

    “我cao！這是真他媽恐怖啊。那樣得死多少腦細胞……”話還沒說完，李然然直接蹦了起來，雙手捂著臉，“別說了，我現(xiàn)在突然覺得活著真好。不行，今晚我們?nèi)ネ饷娉渣c好的，我要把我那些死掉的腦細胞全部補回來！要不我們?nèi)緮偅俊?/br>
    “傻逼——”周輝忍不住錘了李然然胸口一拳，“烤面筋估計是補不回來了，你得讓你媽給你買腦白金。”

    “你才傻逼，腦白金那是給老年人的好嗎。”

    火燒一般的夕陽下，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半彎紅色彩虹，從林蔭路教學樓外側延伸至宿舍樓另一側。

    “我靠！你們快抬頭！”李然然突然大叫了起來，手指著半空：“那是什么！彩虹嗎？這世界上還有紅色彩虹嗎？我還是頭一回見?！?/br>
    “你能別叫的這么大聲嗎，耳朵遲早都要被你吼聾了。怎么著你是沒見過彩虹嗎？小學美術課沒畫過？”顧淵往許約的位置挪了兩步抬起頭，捏了下鼻尖，“不過紅色的確實很好看。學霸，這什么現(xiàn)象？用生物知識來給我們幾個講解一下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