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約心里歡喜，比自己拿了第一還要高興，他低著頭笑了半天，才跟顧淵談起了寒假里的一些事情。

    顧淵略感心虛，問了好幾遍許約會不會像暑假那樣自虐式的再報個寒假補習班，許約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很多想說的話最后都簡略成了一句“我陪你?！?/br>
    許約在期末考試結束之后成功拿到了上海附中這一學年度僅有一個名額的“校三好學生”，顧淵從倒數(shù)的名次猛沖進了全校前200，李燁特意將“優(yōu)秀進步生”的名額留了一份給他。

    關于校主任退休的通知，是許約從老楊辦公室里拿數(shù)學卷時無意聽來的，他硬是拽著還被蒙在鼓里的顧淵在放寒假的當天去了那幢熟悉的辦公樓，依舊是那個一樓窗口，只不過墻邊沒有再靠著那輛從不上鎖的自行車。

    仿佛那只殘破了一半翅膀的蝴蝶在夜幕降臨之后，依舊盤旋在林蔭路的上空。

    顧淵從兜里摸了摸，將自己的成績條推到了主任的面前。

    “主任，這個是我期末考試的成績排名，你看?！鳖櫆Y語氣溫柔，臉上帶著笑意，“還有之前你種在高二教學區(qū)花壇里的那朵玫瑰花，其實是我摘的，我還把它送給了我最重要的人?！?/br>
    主任雙手顫抖，眼眶里瞬間就泛起了淚花。顧淵一臉慌張不知所措，不停地為自己曾經(jīng)幼稚的行為道著歉，卻在低頭的那瞬間被主任輕輕拍了幾下肩膀。

    “顧淵啊，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敝魅握f，“你一直都不是那些老師學生嘴里所說的那樣?！?/br>
    “我真希望我可以在附中多留幾個月啊，我也想親眼看著你們這屆所有的高三學生好好畢業(yè)……”

    寒假如約而至，李然然依舊被困在家里無時無刻不在和那做不完的試卷奮斗著，周輝偶爾會在宿舍群里發(fā)一堆練習冊的圖片，最后再添上一句“約哥，講幾個題唄”。

    許約會從桌上的筆筒里隨便抽根筆出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最后拍張照片發(fā)回到群里去，再在最后面圈出了李然然和周輝兩人的微信名字。

    “阿淵，你說……冬天什么時候才能過去?！痹S約放下筆，偏過頭看了眼正趴在一邊玩著手機的顧淵，又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那失了溫度的太陽，“冬天太冷了，到處摸起來都很涼……你說那些星星怕冷嗎……”

    顧淵愣了下，很快湊近了些，將許約冰涼的雙手捂著塞進自己的領口。

    “想暖手就直說……”顧淵低聲道，“許約，你知道嗎，昨晚我做了場夢，夢到叔叔和阿姨站在一起，他們跟我說，他們現(xiàn)在過的很好，但是他們最最最放心不下的那個人就是你……然后我抬頭挺胸，腰桿挺得特別直，我告訴他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所以，許約，答應我，別怕?！?/br>
    許約笑了笑，食指指尖不自覺在顧淵的脖子上打了幾個圈。

    冬日里的天氣有時候會稍微好轉起來，許約會在吃過午飯后拽著顧淵去之前的露天球場打球，等到傍晚，再滿頭大汗返回小區(qū)，簡單洗過澡之后兩人會同時窩進沙發(fā)里，找一部美國的老式電影。

    薄毯已經(jīng)被顧淵換成了稍厚一些的，昏黃的光暈下，顧淵往后半仰著頭靠在許約的懷里，兩人同時被毯子裹得嚴嚴實實，往外只露出了兩個腦袋。

    顧淵突然想到了什么，愣是將許約從帶著兩人余溫的毯子里拽了出來，最后在顧淵的強烈要求下，將自己的指紋錄入進了門鎖的辨認系統(tǒng)中。

    “你？”許約眨了眨眼睛，“這是干嘛？”

    “不干嘛，你已經(jīng)是這個家的主人了?！鳖櫆Y將許約擁入懷里，一路磕磕絆絆又窩進了沙發(fā)里。

    就在此時，桌上的兩個手機屏幕同時亮了起來。許約伸手拿過了顧淵的手機，點開了最新消息。

    “您的好友李然然邀請你加入群視頻通話，是否接受?！?/br>
    許約想要掙脫開束縛著兩人的毯子，卻被顧淵先一步攔了下來。

    “怎么了？”

    “干嘛干嘛，你就直接點接受好了，他們不是早都知道了嗎？我跟你說李然這么晚發(fā)視頻通話純粹就是找虐的，他就該料到咱兩會是現(xiàn)在這樣！”顧淵將毯子又緊了緊，探出一只手指按向了綠色的接聽鍵。

    很快，周輝也加入其中。

    “我靠，你兩干嘛呢！”李然然被嗆了一口，猛地咳了好幾下，“淵哥，你們能不能顧及一下我和周輝兩個單身狗的心情?！?/br>
    “要不，你兩也湊一對得了?！鳖櫆Y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眨了眨眼睛，然后身子往后又貼近了不少。

    “淵哥你滾吧，老子特么鋼鐵直男，我只喜歡女的！”周輝的臉靠近攝像頭，丟了個超大的白眼過來，“看到?jīng)]看到?jīng)]，剛剛那個白眼就是我送給你和許約的新年禮物……不過話說回來，你兩在干嘛？怎么那么暗？”

    顧淵頭也沒抬，眼睛游離到了手機后方的電視屏幕上。

    許約靜待了幾秒之后緩緩說道：“我們兩在看電影?！?/br>
    “噓噓噓，都別說話別說話，正好到了最精彩的時候了！這個男的到底能不能救下那個女的?。俊鳖櫆Y舔了下嘴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拔铱?，許約許約，救下來了。牛逼啊——我去，這就開始法式舌吻了嗎……嘖，許約你別看我，你多看看電視啊，好好學學人家是怎么接吻的！哦對了，周輝你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