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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耳光。秦瓃澤平靜地等待。 預想之中的清脆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冰涼柔軟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撫觸。鄔希摸了摸他的臉,和摸大毛一樣,“坦白從寬,你既然自己承認了,那這事就先不跟你計較?!?/br> 話鋒一轉(zhuǎn),溫柔的撫摸又變成了狠狠一捏,他掐住秦璟澤的臉,“不過上次ktv的事沒辦法勾銷,你現(xiàn)在還有兩次機會,再被我發(fā)現(xiàn)搞事,后果你懂?!?/br> 有一個月不跟他說話的懲罰等著他。 “你得改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鄔希一邊說著,松開秦璟澤,俯身摟住大毛,目光一瞬不瞬審視秦璟澤。盡管這人很努力地在偽裝,但仔細看依然能捕捉到些許躁動。 有嫉妒心很正常,無論是親人朋友還是愛侶,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占有欲伴隨感情催生??汕丨Z澤連狗都嫉妒,只是看到他絲毫曖昧也不沾地擁抱一下白學長就會發(fā)瘋。 而他不是秦瓃澤的所有物,他是人。 鄔希拍了拍大毛把它挪到一邊,又伸手攤開,秦璟澤就將頭湊過來。 鄔希眼神柔軟了幾分。 他的童年除了不自由和孤獨之外還算幸福,即便如此也和正常家庭的小孩在感情心理方面有所不同。秦璟澤活到十幾歲生活里只有陰霾,有心理問題也怨不得這個人。 大毛似乎感覺到秦璟澤情緒的變化,湊過去舔了舔他,秦璟澤的頭就低低地垂下去,小心翼翼靠上鄔希清瘦的肩膀,不敢太用力。 鄔希沒躲,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衣服脫掉給我看看?!?/br> 檢查一下。 秦璟澤沒有猶豫地露出脊背,上面沒有新傷。鄔希就松了口氣。 他并不知道,有些手段可以造成足以讓性子最烈的惡犬也恐懼的疼痛,卻可以不在身體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 只要閑下來,鄔希就又想去逛寵物店,給大毛買零食。雖然買回去大毛也不可能一口氣全吃掉,有專業(yè)人士嚴格控制它的飲食,否則非要被他嬌慣得超重,變成一個rou滾滾的毛絨球。 他這次也有進步,克制住了一部分購買欲,只買了一點點,單手就能提動,為了獎勵自己,轉(zhuǎn)頭就去便利店買了根冰棒。 因為身體不好,體質(zhì)虛寒,他很少吃這種冷食,小時候幾乎一年只吃一兩次,于姨也不會讓他獨自吃完一整根。搬出來住之后,他癮上來曾經(jīng)挖著吃過半桶冰淇淋,以斷斷續(xù)續(xù)咳嗽將近一個月為代價,之后再也不敢。 大毛的牽引繩交到秦璟澤手里,鄔希晃晃悠悠走在路燈下,找到一個垃圾箱,就撕開包裝外皮丟進去,牙齒敏感不敢直接上牙咬,舌尖先舔一下,然后就被凍得太實太硬的冰棒粘住。 有點蠢。感覺就像林楓說的去他們東北那邊冬天舔鐵欄桿的效果。 鄔希余光試探瞟一眼秦璟澤,希望他沒看見,卻不料四目相對,秦璟澤像是接到了錯誤暗示,突然俯身湊過來。 路燈下兩道影子重疊,一個覆蓋另一個。鼻息短暫交融。 “!”,鄔希無法確定自己的嘴唇有沒有被碰到。秦璟澤從他舌尖掠奪走幾滴甜膩化開的奶漿。他借此獲得了自由,舌尖卻也隱隱發(fā)麻,手里的冰棒都變得燙手,“誰讓你——” 秦璟澤若無其事舉起手里的狗繩,“手不干凈?!?/br> 沒辦法用手,那就只能幫希希吮開。 “……”,與他對視沉默兩秒,鄔希叼住冰棒,神情恢復平淡,像是很不在意的樣子。秦璟澤一直在打量他的反應(yīng),見他如此,忽然就想起ktv時他說接過吻,眼神瞬間變了。 本就是故意為之,鄔希完全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自顧自往前走,時不時逗一下大毛。冰棒吃到一半就不能再吃了,吃多會咳嗽。大毛見他拎著剩下的半根半天不動口,就討好地朝他咧嘴,想要撿剩。 剛剛蹲下去,他手上突然一空。 大毛靠賣萌即將得到的獎勵被秦璟澤截胡,尾巴也耷拉下去不搖了,黑豆一樣的眼睛里盛滿了疑惑。 “我等會兒要去一趟公司”,秦璟澤毫無愧疚心,無視大毛幽怨的眼神。 現(xiàn)在天都黑了?!斑@么晚還去?”,鄔希揉搓大毛的后背毛安撫它,許諾回家有零食吃,聞言皺皺眉。 這個時間鄔江河和穆秋波應(yīng)該也都在工作。 不過想了想,秦璟澤只是偶爾才會這么忙碌,還沒有成為和他爸媽一樣的工作狂,也還行。 這樣一來就得他把大毛牽回家,晚上又不回寢室,留林楓獨守空閨,凄怨地看他發(fā)到微信的擼狗視頻。 “我上周約你過來玩,你自己說的不來”,鄔希笑了笑,“陪你的淼淼去吧!”,林楓這人天天跟女朋友膩在一起,晚上睡前必須打電話。 夜色正濃。已經(jīng)快到零點。 秦璟澤的公司里十分安靜,雖然還有幾個加班的部門,但沒什么人出聲,全都在全神貫注搞工作。 辦公室里,財務(wù)主管站在桌邊,神情緊張,非常不自在。上個季度的賬表出了點問題,這事若是解決不了,他就要擔責任。整個辦公室氣壓都很低,秦璟澤坐在那一言不發(fā),就沒人敢開腔。 助理看到桌上他靜音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就拿起來。一般這種情況下都要他替秦璟澤接電話,有什么事情他能做主就直接做主,做不了主的就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