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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姐。裴山提醒道。 沒別的意思。鄭采云聳聳肩,哦對了,你曉不曉得,當時婦聯(lián)的人怎么講哇? 裴山示意她繼續(xù)說。 她們講,你老公長得好看又有錢噻,你這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嘛,男人啊打是親罵是愛,你要是不犯錯為什么打你啊?回去道個歉就好了。原話。一個字不差。 鄭采云盯著裴山,眼睛里毫無波瀾,然后他們把我送回家了。 裴山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他無法想象,剛從醫(yī)院養(yǎng)完傷的鄭采云,回去會遭到怎樣的虐待。 雖然當時也沒更好的選擇,但裴山還是免不了自責(zé)。 那你裴山欲言又止了一會,想著要以什么方式問出自己的疑竇,最近還好嗎? 鄭采云仰頭喝完了杯里最后一滴酒,又把酒瓶舉得老高,倒?jié)M了一整杯,就那樣吧。他越來越瘋了,這一年連孩子都打。我在訴訟離婚。 說完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那混蛋還在懷疑我婚內(nèi)出軌呢。跟我搭上點關(guān)系的男人,估計都被他禍害了一遍吧。 果然。 裴山嘆了口氣,是。就連我也被納入sao擾范圍了。 鄭采云拿腳趾勾著高跟鞋,踩好站了起來,對不住了裴老板,等這事了了,你要多少錢我賠給你。 錢就不用了。裴山搖搖頭,你現(xiàn)在住哪里? 這兒。我是不敢再回家了。 他不會找到這里來? 請了保鏢,敢來就打出去。 什么時候開庭?裴山問,你打算一直這么膽戰(zhàn)心驚地住下去? 鄭采云嘴角一勾,笑道:裴老板還有心思擔心我呢?趕緊回去吧,我看那混蛋現(xiàn)在腦子都不清醒了,指不定找人干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我要是得空,托人跟他說說,讓他有事沖我來,別老逮著無關(guān)的人禍害。 裴山朝她略欠身,準備告辭。 回去留個心眼兒,有啥證據(jù)也替我留著。鄭采云在身后喊道,說不定,還能替我多贏點錢。 裴山回到書店,發(fā)現(xiàn)油漆已經(jīng)被時沛清理干凈,只剩些星星點點的殘余,但依舊很扎眼。 時沛去藝術(shù)學(xué)院了,讓裴山不用等他。裴山就在附近買了點吃的,總覺得目光刺得人如芒在背,迅速付完了錢,鉆回了店里。 一邊拆著袋子,一邊盯著那幾個沒擦干凈的紅點,裴山想著要怎么把它們擦干凈。雖然擦得了玻璃擦不了人心,表面功夫還是得做一做的。 裴山夾了塊rou,剛?cè)胱?,就被鹽巴齁得吐了出來。 這家店原來沒這么難吃的。裴山皺起眉,吐了吐舌頭,前面幾個堂食的人也沒見有什么反應(yīng)啊。 話到這,裴山也算是明白了店家是什么意思。這么明顯的針對,再看不出來那就是蠢了。 筷子被摔進了碗里。 裴山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回去讓人再做一份,還是重新點外賣。 掛鐘當當敲了兩下,裴山覺得這一天氣也被氣飽了。索性躺回了沙發(fā)上,掏出手機看起了本地新聞。 沒什么大事發(fā)生。蔡家的廠子銷售破新高,雁城的貧困縣賣出了很多橙子。 裴山覺得無聊,于是退到主界面,對著聯(lián)系人列表發(fā)了會呆。 置頂里毫無記錄。 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又滑,裴山想,該不該跟唐立言解釋一下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他很擔心,唐立言會產(chǎn)生誤解。 就這么糾結(jié)了半天,等裴山回過神來時,號碼已經(jīng)被無意中撥了出去。 糟了糟了。裴山手忙腳亂地準備摁下去,連著兩下都沒摁對地方。 還沒來得及掛斷,手機那頭就響起唐立言的聲音,混著嘈雜的背景音,沙啞又急切: 喂,裴山? 第31章 瘋子? 那個,我裴山一下子就慌了,本來就沒想好要說什么,這下更沒了底氣,按錯了。 按錯了?唐立言那邊輕輕笑了兩聲,行,就當按錯了。 裴山聽這聲音,覺得委屈什么都立刻煙消云散,于是語氣也輕快了不少,你在忙嗎? 在外頭,有個群眾舉報要處理。 嗯,熱不熱? 唐立言笑道:熱。又頓了頓,用很曖昧的聲調(diào)說:不過,如果你有空,我也不介意更熱一點。 裴山也跟著笑了笑,接著話:有空啊,一直挺有空的。 有空也沒見你來過。 裴山適時截住了話頭。他想,如果此時唐立言就站在眼前,恐怕會用那種頂輕浮的眼神,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個遍。 這個眼神好像能從聲音里窺見一斑。 是嗎?那怪我了。唐立言說,這么心急? 說著聽筒里傳來幾聲喊,唐立言趕忙應(yīng)了幾句,對裴山說:這兩天所里事兒還挺多的,不過現(xiàn)在也快忙完了。你那邊怎么樣? 裴山覺得這樣的氣氛,似乎很像小情侶在打情罵俏。但他并不好意思讓唐立言知道自己存的心思,只輕輕報了個平安,都挺好的,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