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謝沅看向謝琦。 謝琦也是一僵,“大哥我……能不能……” “滾回你的地方。”謝沅兇得很。 謝琦沒辦法,只能一步三回頭離開。 待他離開,謝沅盯著謝仲單薄的背影,心里也分明不好受,但是一想起從前的事,那些心疼瞬間煙消云散,“還不走,是等著我叫人將你扔出去嗎?!” “沅哥……”謝仲忽然回頭,謝沅一怔。 謝仲一半清秀,一半鬼魅的臉,淚如雨下…… 第55章 尖銳 上京略顯偏僻的一處地兒多了一座謝府,在這官員迭變,富家驟起驟落的富貴地兒著實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只是未有兩日,太師府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這座“謝府”外。 路過的行人都是微訝,因為自車上下來一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師謝充。 太師大人上門,謝府門口的守衛(wèi)好似并不認識,甚至待謝充走過來時都是一副迷蒙模樣,直到太師身邊的侍從亮出身份,他們都是呆呆傻傻的。 “你家主子可在?太師大人親臨,還不……”旁邊侍從已然不快地皺起眉,豈料謝充打斷,“滾!” 堂堂太師,卻要受這等氣,侍從有些不忿,謝充卻是毫無所覺似的。 他親自開口問,但是謝府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依然如故,正待謝充再要開口,旁邊經(jīng)過一個老婦開口,“這位大人,謝府門口的這兩位小哥都是失聰失語之人,你們再問許久也得不到回答的?!?/br> 謝充略一怔。 他原本是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但是也沒想到謝殘玉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膈應他,買來兩個聽不見說不了的人敷衍他。 “大人,二公子這明顯是給您難堪,您……” “無事,他好不容易肯回來,總要發(fā)泄發(fā)泄怒氣,他消失了這幾年,人能好好的已然不易?!敝x充斂了袖子,復而上了馬車。 謝府主院。 駱遲進去給謝殘玉稟報,“公子,那位來了?!?/br> 謝殘玉正教于笙習字,聞言動作不停,依舊輕聲慢語,“橫畫多者,務求長短各異,宜使中橫較長,求其平正……豎畫多者,中間直豎要長,并應垂直勿斜,才能平正……” “公子……”于笙見駱遲有些急,遂喚了他一聲。 謝殘玉卻垂頭教訓他,“習字要專心,心外無物,你這樣可是要罰的……” 于笙理屈,但也不覺得委屈,習字對他而言不算懲罰。 但為了配合謝殘玉,他還是小心翼翼問,“公子想罰我多少呀?” “十頁大字……有些多了,不如后日正午前,交過來五頁,不得偷懶,每一個字都要符合要求,否則翻倍罰之!” “嗯。”于笙點頭,心里已經(jīng)盤算著要多寫十頁,以挑了最好的來交給謝殘玉。 這邊安排好了,那邊駱遲已經(jīng)急的要跳腳了,他不住地往于笙面上瞟,于笙輕輕拽了拽謝殘玉的袖子,“公子,駱遲有急事……” 平日里駱遲謝沅對他諸多照顧,于笙感念他,自然這會兒也有意要幫幫他。 謝殘玉這便看向駱遲,“太師大人親臨,我卻不想見?!?/br> 駱遲知道自家公子的意思,但是他總歸要問一問,而且誰都沒有料到,太師大人碰了個軟釘子,竟也沒有離開。 “公子,聽聞半月前,太師府的大公子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依著太醫(yī)的意思,怕是以后無法入仕?!?/br> 謝殘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邊的硯臺,“那又如何?太師府名正言順的嫡公子一個也無,誰摔斷了腿也沒什么所謂?!?/br> 駱遲無奈,“太師府雖有三位公子,但是一個摔斷腿,一個癡傻,另一個才不過三歲,公子您現(xiàn)在可是人人盯著的香餑餑……左都督如今權(quán)勢滔天,又與北鎮(zhèn)撫司、東西廠交近,太師大人這般著急的來找你,怕是想要您……認祖歸宗!” 于笙支棱起來的耳朵動了動,太師和左都督都是一品官,這一路上,謝殘玉都給他講過不少,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自家公子竟是當朝太師的親子。 “認祖歸宗?”謝殘玉冷笑,“他難不成不知我是如何出生的么?!” 駱遲隱晦地看了一眼他,“據(jù)探子來報,太師已經(jīng)將公子的身份處理好了,借口是他當初外放在西南時幸了一位孤女?!?/br> 謝殘玉更是覺得荒誕,“他也是真敢!” 說起這樁陳年舊事,謝殘玉惡心作嘔。 二十五年前,太師謝充還只是一個探花郎,一開始仕途不順,直到被長公主親女東安縣主瞧上,便在其引薦下拜了太子太傅為師。 謝充是有大野心的,他不甘屈居人下,半推半就遂了東安縣主的意高娶了她。 很少有人知曉,上京前其實是有發(fā)妻的,只是經(jīng)長公主的“安排”,正妻變側(cè)室。 若僅是這樣便罷了,偏偏沒幾年謝充平步青云,外放做官時經(jīng)過元豐鎮(zhèn)突遭山匪襲擊,險些殞命,是鎮(zhèn)上的謝氏夫婦救了他。 也是之后,經(jīng)閑聊時才知,謝充與謝氏夫婦還有一點沾親帶故的宗族親緣。 這樣一來,謝氏夫婦對謝充更是親近,他們不過新婚才兩年,如膠似漆,可偏偏二人琴瑟和諧的一幕在謝充眼中變了味道。 謝氏是元豐鎮(zhèn)有名的美人兒,不僅貌美,為人也是淑雅賢惠,謝充原配容貌平平,高娶的東安縣主更是無才無德,仗著家世幾次三番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