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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神色凄哀,她腦子預(yù)演過無數(shù)次的相遇盡數(shù)湮滅,只偏偏不是這樣形如陌路。 “我……無事……”宋嫣聲音低低的,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若是換別的男子早就撲上來了,但是自始至終,謝殘玉只自然的撫著于笙的手背。 “我二人也快到了,不如讓馬車送你主仆二人回去。”謝殘玉無意多糾纏,如是開口。 宋嫣抬頭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心中早就亂了。 自從打聽到謝殘玉就要回京,她便總是帶著丫鬟在進城的必經(jīng)之路等著,這一連十多日,心中的思念和愛慕好像也灌注了更多的殷切,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所心心念念的人,早就有了心尖人。 有人猜測,但是她卻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謝殘玉能這樣正大光明的將人牽住,就是沒有絲毫猶疑,他是將人切切實實放在心尖愛著的,否則不會就這樣明晃晃地二人跟昭示似的。 “不用了……”宋嫣握住丫鬟的手臂,“謝哥……謝公子請便,我二人走回去是一樣的。”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圍觀的眾人唏噓,原以為能瞧上一場大戲,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毫無沖突。 不管別人如何想,又如何去打聽揣測,謝殘玉護著于笙上車,二人甫一坐定,便先是一陣寂靜。 謝殘玉盯著于笙,“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于笙在腦中演練了數(shù)遍的話盡數(shù)消失,反而問起一個想問之前卻有猶豫的問題,“公子定親的那位小姐是她嗎?” 第54章 謝仲 “說告訴你的?”謝殘玉頗感意外。 于笙不說話了。 謝殘玉一愣,半晌失笑,原來這小東西也是有脾氣的。 他不得不開口承認,“不能說是定親的對象……” 于笙明顯被挑起興趣,“那是什么?” 謝殘玉盯著他那張小臉,認命地坦白一切,“原先是雙方父母有這個意向,但是最后不了了之,所以最后也沒有成真……簡而言之,我與她并無任何關(guān)系?!?/br> “哦……”于笙明明已經(jīng)眸子都亮了,但故意不去看謝殘玉,卻橫生出一只手,將他下頜輕輕勾住,謝殘玉溫?zé)岬耐孪湓谒嫔?,“這到底是吃醋了?還是渾然不在意呢?” 他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于笙,“我原先想著,倘若此生遇不到讓我魂牽夢縈的人,不如也就遂了別人的意,娶誰不是娶呢?總歸無論哪個人都是無所謂的,但是……” 謝殘玉湊近,“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還是有區(qū)別的,那個人倘若不是你,似乎娶了還不如不娶!” 一字一句俱是滿腔情意,于笙嘴角一點點彎起。 謝殘玉見了更是心尖徹底軟成一灘水,“愿意嫁我么?” 就是極平常的一輛馬車,更無定情信物,但是那個人就這么向他伸出手…… 于笙心中砰砰得跳,仿若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公子……” “我只想娶你,也只對你說過這樣的話……”謝殘玉溫柔的簡直要將人溺在他的眸子里,于笙受不住,只想偏過頭,但是謝殘玉明顯不愿,不僅如此,他還將慢慢傾身過去,唇貼著于笙的眉眼,最后吻住他到嘴的話…… “唔……公,公子……” “呼……” 馬車到一處宅院門口,謝沅先湊過來,卻見車簾許久不掀開,他有些疑惑,“公子?” 旁邊駱遲走過來制止他,還努了努嘴,“瞧不見車夫都閃開了么,還想不到里邊是怎么了?” 謝沅先是疑惑,轉(zhuǎn)而恍然大悟,眼看著謝琦那小子也走過來,生怕他不合時宜的做出什么蠢笨事兒,遂將人扯開。 謝琦:“……” 駱遲垂頭一笑,兄弟兩人沒一個識趣的,不過看起來,謝沅還有些救,至于謝琦那小子,怕是要挨揍的。 謝沅最先趕到上京,又是置辦宅院,又是去人牙行買了不少奴仆,自元豐鎮(zhèn)帶來的人不多,但都是極其得用的,月息也在,不過是跟著謝殘玉他們的。 宅院不算大,但也不小,據(jù)說之前的主人是個三品官員,為人清貧,是個好官,但是耐不住受皇帝得用,遂賞賜也不少,其中就有數(shù)塊自渤海之濱運來的山石,花園里泉水也引進一池,花花草草相映成趣,倒也算舒服的一處地兒。 謝沅幾人忙得腳不沾地,待一會兒謝殘玉“忙完要事”后,一見園中景象,自是一番褒獎。 只是于笙……一直罩著一身明顯不是他身量的衣袍,連腦袋都幾乎要縮進去似的。 為防將人惹惱了,謝殘玉便將人帶著直接進了主院,一路上諸人忙著倒也沒有引來太多的注視,只是這里邊有沒有謝沅的囑咐,那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一大早,于笙剛睜開眼,就見謝沅扶著下巴坐在一旁看他。 他心頭一跳,總覺得謝沅的眼神有些瘆得慌,遂起身披了衣衫,“你是有什么事嗎?” 謝沅點點頭又搖搖頭。 于笙更是迷惑,“那……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俊?/br> 謝沅站起來,給他遞了一沓冊子,眸子閃閃的,“還記得之前你替我算過的賬本嗎?” 說起來都一個多月前的事兒了,那段時間他與謝殘玉各自生悶氣,他整日窩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謝沅怕他閑出病來,便扯著他算鋪子里的賬本。 原本只是叫他打發(fā)時間的,可謝沅沒想到,于笙竟是個心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