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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你現(xiàn)在與我躺在一處,手足相抵……唔,你是山間精怪化成的人么?!” “怎么讓我……坐立難安不說,與你這般待著……心煞路鴰成一灘水般……” 于笙聞言幾乎要大叫出來:山精化成人的明明是您好么?!叫人慌亂無措……怎么還倒打一耙呢?! 謝殘玉見于笙不說話,倒也不生氣,他湊近一點,于笙反而往后退一點。 于笙:公子,您能別動了嗎! 謝殘玉忍了再忍,罷了還是開口:“……你方才問我……只有一床被子嗎?……如今真回答你……” 于笙往后挪的架勢消失,靜靜聽謝殘玉回答。 謝殘玉:“……有兩床被子……但是……另一床蓋不了!” 于笙下意識就問:“為何?” 謝殘玉嘴角微微勾起:“我方才沐浴的時候,將它扔到了水里……” 于笙黑暗中瞪大了眼:一聽就是故意的…… 謝殘玉“無理取鬧”,自己反倒處之泰然,他將身體僵硬成一團的于笙往懷衫苛死?!笆乱阎链恕揖桶残乃?!” 二人不言不語,這一夜焦灼得很,半晌,于笙都迷迷瞪瞪的時候,謝殘玉突然重新握住他的手。 依舊的那一手的汗讓謝殘玉訝然,于笙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聲音囁嚅著:“……頭一次和別人睡……我睡不著……” 兩個人靠得近,謝殘玉能感覺到于笙的身體像個小冰團子,這么挨著也替他覺得冷,遂謝殘玉忍不住捏了捏他指尖,“只有這一手的汗……才證明你不是個小狐貍!” 于笙心中幾乎跑馬似的不平靜,幸虧夜芍蚧鹛過暗淡,聽不出來一點問題,他“怯生生”的。 謝殘玉卻因他那個“別人”耿耿于懷,最后忍不住低聲問道:“先前和別人睡過?” 話是這話,但說出來總覺得奇奇怪怪的,睡過…… 于笙輕嗯,覺得謝殘玉一壓低聲音,格外的勾人,“那時年幼,爹還在時和爹娘睡過……”他語氣微微不自然,“后來秋兒出生,她膽子小,便也陪著她睡過幾年……”說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噗嗤一笑,還有些心有余悸,輕聲道:“那小丫頭別看乖乖巧巧的,睡覺時最不安分,總是踹我……胳膊有時候還‘鎖我喉’……” 明知道不該笑,而且實在想來于笙也太可憐,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笑出聲,然后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 “……嗯,太可憐了!” 于笙癟癟嘴,“公子若是想笑就笑吧,反正我那時也總是哭笑不得的,小丫頭第二天一認錯一撒嬌便什么不快都沒有了……” 于笙對王秋的疼愛,謝殘玉都看在眼里,他有時都忍不住羨慕那個小丫頭,但是轉念一想,有那么一個骨rou至親讓于笙一直牽掛著也未嘗不好。 他微不可聞的嘆了聲,于笙剛有些睡意他又開口:“還好……” “嗯?”于笙迷迷瞪瞪的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踹人……”謝殘玉補充了一句。 “……”于笙什么困意都沒了,這會兒他才想起來二人裹在一個被窩桑雖方才他悄咪/咪地往外挪了一截,二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但是謝殘玉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 于笙僵硬了許久,最后還是在黑暗中尋到他模糊的輪廓,悄悄湊近了些,小聲到近乎呢喃了一句:“公子,睡吧……” 謝殘玉怎會不知道,于笙最是心口不一,索性將他抱進懷,頓時覺得自己后背似乎都燒灼得不行。 而于笙只覺得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大舒服,二人這么一貼,細細密密的汗也慢慢浸出來。 他一貫容易臉紅,結結巴巴道,“這畫舫……太熱……” “那這腳是誰的,怎的還是冷的……”謝殘玉兩只大腳摸摸索索將于笙的腳丫子“擁住”。 于笙僵了:“……公子,駱遲之前說……習武之人氣血方剛,公子應當是火力旺……” 謝殘玉笑,“所以正好,暖暖你……誰讓你動不動就冷……” “也沒有……”于笙說著話卻實在沒什么底氣,他在黑暗中熏紅了一張嫩臉,聲音不大,但因寂靜的夜格外清晰,“公子不要對我這樣好……” 謝殘玉低下頭,隱隱只能看得到他一點輪廓,“你這腦袋瓜子又是在想什么?” 于笙捏了捏自己的手背,“公子是頂好的人……我,并不好……” 大略是黑暗給了他一點點勇氣,那會兒想說卻不敢說的話,這會兒像是有了迸發(fā)的渠道,于笙慢慢掙開謝殘玉的懷抱,“就如這會兒,若是別人,該是溫暖公子的存在,可我……汲取了您身上的熱氣……” 他用了最無力的辯駁,可是謝殘玉盯著他幾乎看不清楚的臉,半晌才開口,“你認為自己不好?” 明明早先便知道于笙謹小慎微又隱約有些自卑的情緒在作怪,但是謝殘玉這會兒還是有些不好受,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卻覺得自己不好,配不上他這個所謂“很好”的人。 方才逗弄人的興致全無,但謝殘玉還是忍耐著揉了揉他的發(fā),只道:“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21323:40:39~2021021523:4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天涯與歸10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