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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野豬疼得還沒緩過勁兒來,他們要是還不跑就晚了! 林煜聽于笙的話扶起他,走了兩步于笙這才發(fā)現(xiàn)林煜的右腿有點跛。 “剛又摔了下……” 許是看到了于笙盯著他的腿,林煜解釋了一句。 于笙沒說話,他隨著林煜走了大概兩三尺的距離,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小心……” 于笙只見那頭野豬橫沖直撞的跑過來,他只來得及推林煜一把,但是兩人的衣擺不知怎么的纏在了一起,雙雙跌倒。 “翻身……” 電光火石之間,于笙只覺被林煜推著往旁邊滾了滾,下一刻背后一空,他心中頓感不妙。 果然,被草叢掩著看不出來,他們這一滾正好滾下一道斷崖。 “找到了嗎?”村正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 “還沒。”村上的男人幾乎都出來找了,他們打著火把上山,走到一半就遇到吳豐,這小子命大,掉下懸崖反倒撿了一條命。 那地方其實是坍塌了一塊,下邊灌木叢生,除了劃傷了一點幾乎沒受什么傷。 也就是看到吳豐,謝殘玉才松了一口氣,劉醒那小子嚇壞了,竟將名字說錯了,王柳氏在于笙上山以后就去挨家挨戶求人上山救人了。 謝殘玉帶著王秋那個小丫頭,還有此次隨行的侍從。 在山下,謝殘玉就被攔住,村正也一并被攔住。 進山的人大多都是獵戶出身,或者屠夫木匠,謝殘玉有心要進去卻不被允許。 他這樣“瘦弱”的公子哥怎能上山去送死呢,別到時候沒了命,惹得府里的人跑來向他們村子鬧事。 山里已經(jīng)進了一批人,山下卻亂哄哄的,有人怕自己丈夫進山遇到危險,不肯讓人走,村正這會兒也沒了章程,一下一下地朝眾人幾番求情。 林煜是他的寶貝疙瘩,林煜大哥已經(jīng)進山了,他帶著十來個人,但是這會兒都沒有消息,另一邊吵吵鬧鬧也是煩不勝煩。 謝殘玉趁著諸人沒注意的時候閃身進去。 身后侍從也想跟進去,直接不顧三七二十一推開擋路的人就追上去。 不似本地的人,謝殘玉對這里陌生得很,他只能憑借前邊人留下的痕跡上去,沒一會兒后邊的侍從也追上來,“公子,山中危險,您還是下山吧,于小公子就交給我們?nèi)ゾ取!?/br> “你們從這邊上去,你跟我從那邊上。”謝殘玉仿若未聞,絲毫不理會侍從的勸告。 幾人勸了沒用,只能聽謝殘玉的分成兩撥上山。 山上風(fēng)呼呼不止,偶有雅雀的聲音,脊背竄起冷氣,隨行的侍從頻頻往后看,“公子,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這里人跡罕至,別說是人,就是活物都很少見,加之夜晚漆黑,手里的火把也影影綽綽,眼看著沒多久就要熄了。 “那邊是什么?”謝殘玉瞇眼。 “好像……是另一波尋人的?!?/br> “那此地留給他們找,我們往那邊去?!敝x殘玉轉(zhuǎn)瞬就換了另一個地方。 身邊侍從這才明白,謝殘玉分明就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他心思細膩,又格外嚴謹,這山中隱蔽處太多了,他不走容易的路,反而專挑野徑。 謝殘玉知道于笙聰明,但是這寒冷的冬夜,小東西只穿了那么薄的衣裳就急急上了山,現(xiàn)下若是遇到危險的情況,晚一時半刻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火光映照著謝殘玉冷厲的側(cè)臉,侍從不敢有絲毫怨言,一個個散開四處尋找,最后若不是火把熄滅了,一時困在原地,謝殘玉肯定是一刻也不停歇繼續(xù)找下去。 翌日天色剛剛亮,謝殘玉就帶人往更里邊尋過去。 一路上走來,這山里沒什么大的活物,謝殘玉勉強松了口氣,但是隨著一步步的深入,地上明顯是野豬的痕跡,他心中既擔憂又隱隱生出一點焦急來。 總覺得于笙就要不遠處。 “公子,此處不大對勁兒?!笔虖闹欢自诘厣希砥鹨稽c雪,“這不光是野豬的痕跡……” “狐貍?”謝殘玉一開口,幾人都驀得想起什么似的,“這里有狐貍……竟是真的!” 謝殘玉想起之前那個林煜是說聽聞山上有狐貍出沒,這次也是上去捕捉狐貍,只是…… “公子,那年……” “不必多想,繼續(xù)往里走。”謝殘玉一開口,眾人都屏息不敢言語。 這話一旦開了口,便在各自心中留下痕跡。 謝殘玉走在最前頭,身后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未來得及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謝殘玉便開口,“是我的話不管用了?” “公子,不敢。”幾人臉色微變,馬上跟上去,再不敢想那些。 隨著不斷地深入,謝殘玉臉色越發(fā)難看,此處人跡罕至,明明不該有人的蹤跡,但是雜亂的腳印無一不彰顯著于笙他們的確經(jīng)過這里。 “公子,如果于小公子方向沒有把握錯的話,應(yīng)該不會走到這兒……” 謝殘玉順著腳印走,“聽王柳氏說,于笙曾經(jīng)跟著王全生不下數(shù)十次來過山上,他幾乎沒有走錯路的可能?!?/br> “如果是因為黑夜呢?也有可能看不清路?!?/br> 另一人反駁道,“不可能,即便是因為黑夜看不清路,但也不該偏離成這個樣子,他們本該往南走的,即便偏一點方向也能到達山下,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向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