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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不明所以,只后知后覺的覺得現(xiàn)下周圍俱是人,他們二人這樣,似乎不大合適。 遂大著膽子慢慢抬起頭,“公子……該走了?!?/br> 謝殘玉喉間溢出一絲笑聲,別說是于笙,就連駱遲月息都忍不住往自家公子臉上瞧。 這連眉眼帶著笑的人還是自家那喜怒不定的公子嗎?! 最后還是謝殘玉怕將人惹惱了才肯松手,于笙臉上熱意不消,一上馬車直接撿了角落縮下,謝殘玉上車后無奈勾唇,往他手里放了一個精致的小手爐,才微微闔上眼假寐。 馬車轱轆轱轆走開,于笙小心地往謝殘玉面上瞟。 方才他慌張又無措,一時就忽略了其他,現(xiàn)在想想,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自己似乎對公子的態(tài)度過激……總是不妥當?shù)摹?/br> “公子?”經(jīng)歷花廳那一下,于笙不知謝殘玉究竟是真睡還是假睡,這會兒小聲叫了下,是試探也是怕吵了他。 謝殘玉一動不動,眸子緊闔。 于笙頓住,好一會兒才伸手在他眼前輕輕揮了揮。 謝殘玉還是毫無反應(yīng)。 “呼……”看來是睡著了。 也不知是什么心緒作祟,于笙心下稍微輕松了點,睡著的謝殘玉侵略性沒有那般強,他稍微能自如一些,就連呼出一口氣都格外舒暢,不像是那會兒…… 于笙腦中又閃現(xiàn)那會兒的場景,鼻間又像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木香,他下意識看向謝殘玉胸前,又飛快地挪開目光,這一次卻又忍不住落在他唇上。 薄薄的唇,顏色略淡,只是一開口……總是讓他無所適從的話。 于笙晃晃腦袋,眼前還是謝殘玉那張臉,不過……他微微蹙眉,似乎像是……不大舒服。 “唔……”謝殘玉嘴唇動了動,于笙離得遠,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又見謝殘玉眼睫閃了閃,眸子仍是緊緊闔著,垂在身側(cè)的手卻抓空了似的晃了下。 于笙心下有些擔心,這是魘著了? 他不敢擅動,村里的老人常說,人若魘著,那必是有臟東西附身上了,一旦驚擾了那陰邪物,怕是要給被附身的人招致禍患。 輕則傷損身體,重則…… 于笙不敢多想。 謝公子這般好的人,若是陰氣入體,那該是要受多少罪,他回憶著村上老人的說法,伸手輕輕勾住謝殘玉的小指,看他面上表情。 依然沒什么變化。 他頓了頓,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深吸一口氣,腦袋慢慢挪下去…… 輕輕張嘴,銜住謝殘玉的食指。 “你在做什么?”頭頂傳來疑惑的問聲。 于笙身子僵住。 不是……魘著了嗎? 第21章 欺負 從來沒有一刻這么尷尬。 于笙腦袋支楞著,卻不敢抬起來一點,他捏著自己的衣袖,自欺欺人的裝鴕鳥。 “餓了?還是趁著我睡著想偷偷做壞事?”謝殘玉的食指被潤濕一點,于笙目光觸及之上一點疑似口水的東西,腦袋轟的一下,揪著袖口擦。 謝殘玉只瞧得見他毛茸茸的腦袋,但是指尖的觸感過于清晰,依著那力道,這小野兔子是想擦下他一層皮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于笙垂著腦袋坐起來一點,眼前的手指已經(jīng)被擦紅了一塊,看上去與沾了口水好像并沒有好多少。 為自己不斷犯蠢他反省了片刻,而后慢慢抬頭,甕聲甕氣道歉,“對不起……” “我不餓……”他又加了一句,刻意忽略掉謝殘玉的后一個調(diào)笑,坐姿不可謂不乖巧,但是那會兒束好的發(fā)早就亂了,眸子閃啊閃啊,謝殘玉無奈,“是不是在馬車里覺得無聊?” 于笙點點頭,下一刻又搖頭,“不無聊,很舒服。” 他說的不是假話,長到這么大,他連牛車都沒有坐過幾回,現(xiàn)在有舒適的馬車,厚厚的墊子,茶水糕點一應(yīng)俱全,更別說……更別說還有謝殘玉,他雖不大自在,但是卻不得不承認,與謝殘玉在一起時很好。 這人雖喜歡逗弄他,但是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其他,都無一不是溫柔至極。 村上總有人夸贊村正家的秀才小兒子文雅知禮,待人也很親和,但是于笙卻覺得他見過的所有人中,謝公子是最好的人。 唔,也最好看! 小野兔子又眼神飄了。 即便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許多次,謝殘玉還是覺得好笑,他永遠琢磨不透這小野兔心里在想什么,明明嫩白的小臉紅潤潤的,眼神卻像是被勾了魂似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哐……”馬車突然一晃。 于笙直接朝旁邊栽過去,他反應(yīng)不及,眼看著腦袋就要撞到車廂里凸起的部分,謝殘玉伸手一撈,小野兔直接整個人滾進他懷里,額頭撞到謝殘玉下頜,二人俱是疼得輕嘶一聲。 “公子可傷著了?”外邊馬夫喊了聲。 謝殘玉蹙眉,“無礙?!?/br> 馬夫心下稍安,“方才從旁邊沖出來一只野貓,驚著了馬匹。” “走慢些,趕在申時前到即可?!?/br> “是,公子?!?/br> 謝殘玉說罷便低頭看向懷里的于笙,他方才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也不知于笙撞得多厲害,忙將他橫在面前的胳膊扣住,于笙皺著眉頭,似疼得厲害又咂摸出幾分委屈,“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