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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聞聲眸子閃了閃,轉(zhuǎn)瞬又笑著捏捏小丫頭的臉頰,“不睡就不睡吧,但是只能幫哥哥添火,其他的不要亂動。” “哦……”小丫頭被看輕了,嘴巴癟著。 于笙也不心軟,畢竟這小丫頭前不久才燙傷了手,現(xiàn)在還留著疤。 兄妹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做飯,到王全生二人起來時已然做熟了黍米。 “怎么又是黍子!”王全生嫌棄地拍桌子,“昨夜就是這東西,今早還是這,頓頓吃這個,胃里連一點油水都沒有,老子能吃飽嗎?!” “不想吃也行,”于笙冷淡開口,“出門向右轉(zhuǎn),那里邊的夠你吃了。” “嘭!”王全生拿著碗扣在桌上,“你這小畜生說得那是什么話,讓老子吃豬食?” “豬吃了能長rou,你呢?將你喂飽了去賭坊賭錢嗎?” 王全生被堵得啞然,一轉(zhuǎn)頭看見王柳氏又起了火,“你看看,這就是你帶來的小雜種,老子養(yǎng)他這么大,就是養(yǎng)來氣死我的嗎?!” “娘……”王秋嗚嗚哭起來,于笙將她拉到懷里拍了拍,對上王全生直接冷了臉,“有本事跟我鬧,朝著我娘撒氣算什么本事!”他本就忍耐不住了,直接摔了桌上的碗,碎瓷片亂濺,那兇厲的模樣唬了王全生一跳,不自覺就有些色厲內(nèi)荏,“老子好歹也是你爹……在你娘和王秋面前也不曉得給老子留些臉面……” “臉面是靠自己掙得!”于笙怒其不爭,“明日賭坊的人就會來,你若想留一條命,就依著我的話照做,否則,到時候你被人打斷了腿,我也不會有絲毫心軟?!?/br> 一說到賭坊,王全生就老實了不少,他本不敢回來,是于笙雇了兩個壯漢將他押回來,而且那二人還在外邊守著,所以他才又氣又急。 第8章 惡毒 于笙拿住了他的命脈,王全生就是再有多少不忿也無法,嘴里罵罵咧咧不止,將未打翻的黍子吃了個干凈。 雪后初晴,于笙掃了院子里的雪,給王秋留了一塊干凈的雪地,讓她拿來堆雪人。 “爹爹,你要去哪兒?”王秋看著自家爹爹鬼鬼祟祟的模樣有些莫名,她年紀尚小,不懂得大人的事情,只知哥哥先前幾次告誡不能讓爹爹出去。 王秋素來最聽于笙的話,現(xiàn)下手上捏著雪球,卻有些猶豫,“哥哥說了,爹爹不要亂跑出去。” “你這小丫頭,怎的也學那小畜生管起你爹來了?”王全生一邊抱怨一邊從兜里翻出來一顆看不清楚顏色的糖遞給王秋,“這糖可甜了,你吃,爹爹出去撿點柴火回來?!?/br> “可是家里還有柴火呀……”王秋眼睛跟著王全生手里的糖轉(zhuǎn)動,嘴巴吧唧了下,沒有立刻伸手,反而歪著腦袋一臉天真的開口。 王全生咬牙,“我說沒有就沒有,到底我是你爹還是那小畜生是你爹?!” 王秋嚇了一跳,嘴巴癟了癟,“哥哥……” 唯恐小丫頭哭了招來于笙,王全生一把捂住小丫頭的嘴巴,生疏地哄著,“別哭,別哭,你哥哥最不喜歡小孩子哭了,他那么忙,你哭起來又要他擔心?!?/br> “嗚,好……秋,秋兒不哭……”小丫頭抽噎著,王全生半分疼惜也無,在他眼中,女娃子哪里比得上男娃子,都是賠錢貨,若不是他瘸了一條腿,肯定在王秋出生后就休了王柳氏,另再找個好生養(yǎng)的。 想到這兒,王全生就是一股不耐,隨意哄了哄王秋就偷偷從南墻根爬出去了。 大白天的一個人從王家墻頭翻出來,嚇了鄰居林戚一跳,“哎呦,王哥你這是作甚!自家大門不走,從墻上翻出來就不怕摔了腿嗎?!” 黑瘦的漢子扛著鋤頭,揩了一把嚇出的冷汗。王全生瘸著過去捂住他的嘴,“瞎叫喚什么,被人聽見了我就跑不脫了?!?/br> “唔……”林戚扒開王全生的手,“大白天你鬼鬼祟祟的,這不是擺明了你心里有鬼么!” 林王兩家雖是鄰居,但平日來往不多,尤其于笙那小子不怎么給人好臉,林戚一直耿耿于懷,再加之王全生是個混子,林家人便一直瞧不上他,連帶著王家人都不怎么說話。 “你知道什么,快給我讓開,再磨蹭一會兒就要被那小畜生給發(fā)現(xiàn)了?!蓖跞鸁o意與他磨蹭,推開他就要跑,豈料林戚年輕又力氣大,一把抵住王全生的肩膀就讓他動都不能動一下。 “你攔著我作甚?!”王全生氣急敗壞。 林戚越覺得他可疑,“你把事情說清楚再走,誰知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壞事,萬一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最后村正找我的麻煩就不妙了?!?/br> “放屁!”王全生氣個仰倒,“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走我的,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非攔著我……”他掙脫半天也脫離不了桎梏,又不敢大聲罵,唯恐招來于笙雇的那兩個壯漢。 二人在此拉扯很容易被人瞧見,王全生索性扯著林戚往后邊的樹林里走。 “哎,你干甚?”林戚被扯過去,王全生忽而換了一副模樣,“你不是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我告訴你也無妨。” 他干脆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對于于笙罵他的那些掩下不談。 林戚聽罷張大嘴,“五百兩銀子啊!你也……” 都是村里種種地,偶爾去鎮(zhèn)上做做磚瓦匠,再或者如王全生以前那樣,進山獵些野雞野兔,運氣好的話捕獲一頭小野豬。但是即便如此也不過能賣幾個閑錢,那五百兩……林戚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