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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颯也不謙虛,大大方方的拱了拱手:“都是兄弟們承讓,小郎君若是喜歡,可以我聲小乙哥,不然直接喊名字也成?!?/br> 小乙哥在宋代,指的是年輕男性排行第一者。葉安微微皺眉,對陳瞎子道:“不能換人嗎,他看上去好像還沒我大?!?/br> 陳瞎子搖了搖頭:“恐怕是不行,其實剛開始有不少人想干這份活兒,畢竟三貫錢呢,不過后來……” “后來他們都被我打趴下了?!崩铒S眨著眼睛頗為無辜道,然后表情有些不忿:“郎君真是小瞧人,在下明明都二十歲了?!彼故峭耆辉谝馊~安說要退貨,重點全在年齡上。 “……”葉安無語,他每天早上為了跟李颯較勁,起的越來越早,好不容易訂的契就要到期了,又來這一出,難不成還要每天見到這個討厭鬼嗎? 陳瞎子見此出來打圓場:“不過是一個月,況且這小子是有真功夫的,葉郎君既是求個安穩(wěn),那就別管其他的,小乙哥就是最好的人選?!?/br> 雖然很不甘心,但葉安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有道理,于是只能捏著鼻子與其簽了合約,并付了一半的定金。 李颯笑瞇瞇的把錢收好,“郎君爽快,既然如此,小的再送您兩個月,每天早上牛車你免費坐,不收錢。” “好!”葉安咬牙切齒的應(yīng)下。 之后的幾天,李颯確實如他所言,上放學(xué)都駕車來接,而范純?nèi)实以佉姾糜焉磉呌腥吮Wo,也漸漸放下心來。不過也是萬幸,郭中和雖說對著自己依舊冷眉豎眼,主要精力卻都放在趙宗述身上。 因為最近經(jīng)常共同值日,葉安也算對趙宗述的為人有了些許了解。按理說他明明不是主動惹事的性子,可最近卻瘋狂挑釁郭中和,直把對方氣得跳腳,對于葉安這樣的小雜魚,自然是無暇顧及。 有一次葉安好心勸了兩句,趙宗述反倒嫌他多管閑事,于是也就不再自討沒趣。 這日放學(xué),因著無事,葉安早早的就離開。而小乙哥李颯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嘴里叼著根稻草,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其實相處時間久了,葉安也沒有一開始那么生氣別扭。尋思著在東京多個朋友多條路,特別是自己這種做生意的,認(rèn)識個高手總歸不是壞事,于是便嘗試著跟李颯講話。誰知每次問到什么,李颯不是裝瘋賣傻便是打哈哈糊弄過去,葉安鼻子都要氣歪了,也就懶得理他,二人每次走路都相隔甚遠(yuǎn)。 剛出校門沒幾步,突然聽到前方有打斗聲,葉安現(xiàn)在對打架一事是避之不及,根本不想摻和這件事。不過卻隱約聽見“趙宗述”這三個字,頓時停下了腳步。 猶豫了半天最后轉(zhuǎn)身。畢竟都是同窗,二人一起值日也有些時日了,還是去看看吧。 結(jié)果一看嚇一跳,只見趙宗述被群人圍住,揍的鼻青臉腫。對面為首的穿著灰麻衣,露出只胳膊和大半邊胸膛,密密麻麻全都是紋身,臉上寫滿了“不好惹”三個字。 趙宗述也是要強,被打成那樣依舊不求饒,甚至還出手反抗。但是他面對的不再是身嬌體弱的大少爺,而是北宋的地痞無賴,所以完全就是白給。 葉安看得焦急,忍不住出言對身后人道:“你能不能把他救出來。” 李颯一聽就笑了:“最前面的那人諢號叫‘瘋虎張三’,是京西那一片的頭子,勢力大的很,小的要是讓他認(rèn)出來,在道上就沒法混了。況且當(dāng)時說好可是只救郎君,現(xiàn)在這出可不歸我管?!比缓箅S意望了兩眼,又道:“您放心吧,他們看似兇惡,但對衙內(nèi)出手都有分寸的很,沒看凈往rou厚的地方照量,就當(dāng)是松松筋骨了?!?/br> ……完全看不出來,我只看到趙宗述就要吐血了。葉安咬咬牙:“這樣吧,你什么只需把他拉出來,我再給你一貫錢。” “這……” “兩貫!” “我不是……” “三貫!” “成交!” 李颯聳聳肩,一副“我其實不想,但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的樣子,嘴里嘟囔著什么公子哥、大少爺。之后便讓葉安自顧自的往前走,將頭上的巾帽往下拉,把連遮住。一個閃身沖向人群,抄起倒在地上的趙宗述便借力飛走。 整個過程地痞們根本沒看清,等反應(yīng)過來人也不見了。 “老大?要不要追?。俊钡仄讍枏埲?。 “不必?!睆埲戳丝慈疹^,打了個哈欠搖頭道:“我們收人錢財辦事,如今打的也差不多了,這兩天待兄弟們四處躲躲,等風(fēng)頭過去再出來?!北彼蔚暮趲途褪沁@樣,滑不溜手,跟雜草一般生命力旺盛,以至于根本不怕官府。 …… 葉安依照李颯講的,面不改色的走在大路上,心里卻頗為沒底。萬一失手被擒了怎么辦,不不不,按照對方的性格,他更懷疑這位小乙哥誆他,要不要回頭看看呢……而就在此時,不知哪里來了塊小石子打在他面前,抬頭一看,李颯抱臂倚靠著大樹,笑嘻嘻的伸出手指了指旁邊,旁邊趙宗述倒在地上。 葉安連忙上前,“他怎么暈過去了?是傷到腦子了嗎?” “???不是啊,路上張牙舞爪的實在太吵,我直接敲暈了?!?/br> “……”葉安連忙將人搖醒:“趙兄?趙兄?你還好嗎?!?/br> 趙宗述呻、吟了一聲,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然后看了看李颯,又看了看葉安,很快留想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