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別打人類的主意，既然是王子帶來的人，肯定不一般！”

    “那個人類旁邊是不是有一條狗狗？我聽說狗狗是人類的朋友。”

    “看起來很可愛啊，能摸一下嗎？”

    “狗會咬人！你還是別去了。”

    他們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漆凡塵聽不懂，就朝滄鸞投去好奇的眼神，滄鸞便一句一句地說悄悄話給他聽。

    語晴并沒有受這些聲音和目光的影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朝那邊的人問道：“你們有干凈衣服嗎？我想換一身?！?/br>
    她身上的衣服并不防水，濕透之后被風一吹會很冷。有個女性鮫人聽到了她的話，怯生生地說：“我有衣服，你要換嗎？”

    “好啊。”語晴朝她笑了笑，說道，“謝謝你?！?/br>
    “你過來吧?！迸怎o人小聲地說，“我?guī)銇頁Q?！?/br>
    語晴朝聲源走了過去，沒過一會兒，她穿著一身粉色的鮫綃出來了。這衣服跟她挺合身，只是顏色襯得原本膚色就不怎么白的她更黑了。不過她似乎并不在乎。

    “謝謝。”語晴再一次朝她道謝。

    “不用謝?！滨o人臉紅著朝她笑，擺擺手說道，“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我家里還有很多這種衣服，我都可以送你?！?/br>
    語晴難得笑得燦爛：“謝謝你，不過我應(yīng)該不會在這里呆很久。”

    漆凡塵跟滄鸞呆在一起，那些鮫人似乎有些怕滄鸞，都不敢過來搭話。漆凡塵回頭看了一眼參天的山頂，問他：“如果要爬上去，要多久？”

    “這里是幻境，其實還相當于水下。”滄鸞說道，“你要想上去，我可以帶你上，不過他們怕是會不讓?！?/br>
    “原來是這樣?！逼岱矇m點點頭，說，“閔鐘山是不是也是這樣，是一個在水下的幻境？”

    “差不多。”滄鸞點點頭，“不過閔鐘山比這里大很多，并且確確實實是在水下，這里是為了照顧你們?！?/br>
    漆凡塵明了。

    他們在這座山的山麓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終于聽到從山上傳來了動靜。

    此時山上已經(jīng)被黑夜籠罩，鮫人們都很有精神，一聽那聲音，有人說道：“可能是來了！”

    語晴朝他們走了過來，說道：“準備了。”

    漆凡塵問道：“這里離海岸邊有多遠？”

    “我不清楚這座山的位置?！闭Z晴說道，“但如果是海市蜃樓的入口，離海岸大概有十公里?！?/br>
    “他們已經(jīng)進了海市蜃樓的范圍，應(yīng)該在找入口。”滄鸞話音剛落，原本潛伏在各個角落里的鮫人們已經(jīng)全部武裝完畢，朝著海灘邊游了過來。

    這座山看著大，但實際上所有的鮫人基本上都在山麓，漆凡塵回頭一看，能夠看到大概有一百多只身穿鎧甲的鮫人。

    正在這時，從山頂上下來了幾只成年男性鮫人。走在最前邊的鮫人全副武裝，面容肅穆，他的魚尾成灰白色，即使身穿鎧甲也能感覺到渾身肌rou的健壯。

    他的身后，跟著三個鮫人，同樣的裝備，手里還拿著一把三叉戟。漆凡塵仰頭看去，首領(lǐng)發(fā)話了，他說著漆凡塵聽不懂的語言，滄鸞小聲地在他身邊給他翻譯：“這一場戰(zhàn)關(guān)乎閔鐘山的安危，我們策劃已久，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大家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漆凡塵點點頭，卻發(fā)現(xiàn)首領(lǐng)身后站著的一個鮫人朝他投來打量的目光。他看了幾秒，發(fā)現(xiàn)那目光似乎又不是朝他看來，而是……

    朝著他身邊的白澤。

    鮫人的士氣大增，首領(lǐng)又在這時在海面上升起一股水霧，水霧散去，露出一段影像。

    “他們已經(jīng)進入到結(jié)界范圍，所以能看到?！睖纣[朝他解釋。

    漆凡塵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畫面里出現(xiàn)了七八艘快艇。

    這些人看來是乘游艇過來的，每艘快艇里大概有兩三人。

    而在最前邊的快艇上，漆凡塵看到了那張剛剛杜衡發(fā)過來的照片上的臉。

    他問語晴：“第一艘開船的人是誰？”

    語晴猶豫半秒，說道：“霄昇?！?/br>
    漆凡塵目光深沉地看過去。

    霄昇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這邊：“里邊的鮫人，我知道你們聽得到?！?/br>
    他說的是中文，很多鮫人聞之變色。

    “不用擔心?！睖纣[轉(zhuǎn)述首領(lǐng)的話，“他是我們的人。”

    鮫人們稍微安心下來。

    “聽著，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們做個交易。我知道你們在陸地有很多家人，我可以把那些家人帶到這里來與你們團聚，而你們只需要定期向我們供奉一些鮫人的物品即可?！毕鰰N說道，“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他旁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聞言面無表情道：“他們真的能聽到？”

    “能的?！毕鰰N說道，“這附近都是他們的領(lǐng)域，風吹草動都知道?！?/br>
    “他們有什么反應(yīng)沒有？”男人又問道。

    霄昇還沒說話，男人忽然朝他后邊一艘快艇喊了一聲：“把人帶出來！”

    “是！”有人應(yīng)了一聲，接著那人便把一直綁在后座的兩個人推到了前邊來。

    漆凡塵一愣，竟然是辛景。

    辛景和身邊另一個女人被繩子綁住，嘴里塞了東西。那人把他們嘴里的布團拿了下來，說道：“大哥叫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