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到了天宮仙境。

    放眼望去蒼茫一片望不到邊，周遭除了薄霧之外什么也沒有。漆凡塵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白澤一反常態(tài)，安靜地站在一邊，望著遠方。

    滄鸞浮在水面上，仰頭看向漆凡塵。

    語晴似乎也為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原來這里是這樣的。”

    “我聽說，以往每年一次海市開放，很多鮫人和人類會來到這里，這里會張燈結彩、非常熱鬧?！睖纣[說道，“不過這種景象應該再也見不到了?！?/br>
    “接下來要去哪里？”漆凡塵問。

    “這里有通往閔鐘山的路，但是在海底，為了不讓人類進去。”滄鸞回頭看向語晴，說道，“你只能到這里了?！?/br>
    “你可以把他們喊過來?！闭Z晴說道。

    “我也只來過這里一次?！睖纣[緩緩說道，“他們不熟悉我的聲音，不會輕易出來?！?/br>
    語晴卻微微皺了眉：“你告訴他們，我有他們首領的手牌?！?/br>
    滄鸞卻朝她微微一笑：“雖說我見過首領手牌，但誰知道你的手牌是不是首領親自給的呢？畢竟只要見過，要仿制也很簡單。”

    漆凡塵微愣地看向滄鸞。

    語晴終于聽懂了他的意思，臉色冷了下來，問：“你干什么?！?/br>
    “把我們當工具人這么久，怎么說也該產生一點信任了?！睖纣[問道，“你的計劃是什么？到底是想借鮫人的手除掉那些人，還是坐收漁翁之利？”

    “我能有什么利可收？”語晴沉聲道，“我完全是因為看不下去那些人的作為，所以想要替□□道?！?/br>
    “霄昇能在那么多人眼皮下把你送出來，”滄鸞不想一直仰著頭看她，便暫時變回了人形，說道，“你跟霄昇是什么關系？”

    聞言，語晴一直以來都非常鎮(zhèn)定的表情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她神色出現(xiàn)了幾秒的空白，接著否認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他把我送出來，我代替他去傳話給首領?！?/br>
    漆凡塵聽到這里，心里一個疑惑忽然解開了：“唯一一個公主，是師母？”

    “沒錯?！睖纣[看了他一眼，說道，“只是霄昇既然能夠拿到首領的手牌，說明他肯定來過閔鐘山，并且依你對路線的判斷，他在這里待過不短的時間?！?/br>
    “他為什么重新回到研究室？”漆凡塵顧自說道，“因為他想要把那些人故意引到這里，一網打盡?！?/br>
    “你是人類，霄昇為什么這么信任你，甚至把他外公給他的信物也交給你？”滄鸞好整以暇地看著語晴。

    語晴卻只是冷笑了一聲：“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干什么?！?/br>
    “你跟他是十二年前認識的？”漆凡塵問。

    “是?！闭Z晴這次沒有否認，直視滄鸞說道，“你應該知道霄昇為什么會來到那個醫(yī)院?！?/br>
    “因為師父發(fā)現(xiàn)醫(yī)院出現(xiàn)了一批鮫人?！逼岱矇m說，“他是去打聽消息的，但他自己卻再也沒了消息。”

    “他來晚了?！闭Z晴沒什么感情地說道，“當時院長已經被軟禁了，他找到了我，并且讓我跟他走。他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了之前院長關押鮫人的房間，并且看到了病毒樣本，他打開了，感染上了?！?/br>
    漆凡塵心里一驚：“病毒樣本？”

    “從鮫人身上提取出來的病毒，院長被軟禁之后那些東西還放在實驗室里?！闭Z晴回憶道，“他有一半鮫人的血統(tǒng)，所以染上了病，我當時正好去實驗室，看見了他。我知道如果他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他逃不過一死，所以我把他帶了出來?！?/br>
    滄鸞蹙眉問：“你把他帶出來，你又回去了？”

    “沒有?！闭Z晴說道，“霄昇感染了病毒，如果我放任他在外邊，他肯定會死。正好我對病毒有過一些研究，我知道怎么延緩病發(fā)，控制病情，所以跟他一起逃走了?！?/br>
    “你們又為什么分開？”漆凡塵不解地問。

    “我跟他在一起兩年，兩年后人類病毒爆發(fā)，他就失蹤了。”語晴淡淡地說道，“而我卻被那些人找到了，一直關在研究室里。我被抓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陸地上的鮫人幾乎已經全部消失，那些人根本找不到目標，所以項目被迫停了很多年。直到一個月前?！?/br>
    滄鸞注意到語晴語氣變得強烈了一些。

    “一個月前，有人帶回來一只鮫人的尸體，我才知道他們在海邊裝了很多隱形的感應器，那種感應器是用鮫人的骨頭做成的，能感應到一百米內的鮫人，跟之前辛景用在你身上的一樣，只不過他那個更隱蔽，只能感應一米?！闭Z晴說道。

    漆凡塵猛然想起來，之前他們乘電梯碰到他時，辛景口袋里不合時宜的鈴聲。

    “我慢慢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才知道原來他們在計劃抓一只鮫人，把其他鮫人全部引出來?！闭Z晴目光微沉，“就跟當年那些畜生做的一樣?！?/br>
    “當年？”漆凡塵敏感地捕捉到了重點。

    “當年我們醫(yī)院的鮫人并不是他們主動過來的?！闭Z晴說道，“是有一些商人帶著他們來，說這是奇種，能力遠超人類，如果能夠在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價值，將來對人類肯定能有巨大的幫助。不過買賣陸地上的鮫人還滿足不了這些畜生的貪心，竟然妄想活捉整個閔鐘山?！?/br>
    “他們也不動腦子想想，陸地上的鮫人之所以好抓是因為他們感染了病毒?！闭Z晴嘲笑道，“最后聽說死得比較慘，被吊在樹上，活活地被妖獸一口一口咬死的，足足咬了三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