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什么嗎？”漆凡塵注意到他的動作，問。

    “沒有?！鳖檻炎笥铱戳丝?，說話都聲音在這里都有回音，“但是這個地方看起來挺陰森的?！?/br>
    “可能是因為燈有些暗？”滄鸞牽上了小孩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顧懷手有些涼，“很冷嗎？”

    顧懷搖搖頭：“不冷?！?/br>
    三人乘上停車場的電梯，這個地方的停車場可以直達住院部，但這部電梯最高只能到達第十層，然后要從十樓坐別的電梯上去。

    十樓都是vip單人病房，電梯門打開，漆凡塵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樓層地圖，說：“往這邊走?！?/br>
    八點多，差不多到了查房的時候，走廊上有護士和醫(yī)生來來往往。三人繞過中央的柜臺，走到直達電梯，有幾位家屬在等電梯。

    “你們上還是下？”有個男人問他們。

    “上?！睖纣[回答。

    “那你們等下一趟吧?！彼f，“這是往下的?！?/br>
    “那邊不是還有一個電梯嗎？”顧懷指著旁邊問。

    “那個電梯這幾天在維修，一直是關著的?！蹦腥苏f。

    他說完，身邊一個女人問：“你有沒有覺得這空調越來越熱了？”

    “有嗎？”男人說，“沒感覺，不一直是這個溫度？”

    “那可能是我穿多了。”女人嘀咕著。

    電梯到了，前邊幾個人走了進去。

    等電梯再上來，里邊已經有了七八個人。

    電梯雖然大，但站著的都是成年人，他們三人再進去，已經沒什么多余的空間。

    滄鸞最先進去，他一只手牽著顧懷，另一只手狀似無意地虛虛抬起，把最后一個進來的漆凡塵圈在了自己面前。

    電梯門剛要關上，外邊傳來一聲喊：“等下等下！先別關！”

    有人按著按鍵，讓電梯門重新打開了，外邊一個男人過來了，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旁邊的樓梯間被關上了，我只能坐電梯了?！?/br>
    他走了進來，然后按下了十一樓的按鍵。

    原本就沒多少空間的電梯因為又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擁擠，首先感覺到的是先他進來的漆凡塵。他一向不喜歡跟陌生人靠得太近，平時能不去人多的地方就不去，但電梯卻是無法避免。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這一退，手臂正好碰到滄鸞虛虛護著他的手。

    他轉過頭一看，滄鸞已經收緊了那只手，把他拉到自己胸前。

    在滄鸞看來，漆凡塵已經被自己拽進懷里了。

    漆凡塵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在外邊的那個女人沒說錯，這地方確實熱了起來。

    到了十六樓，他們往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發(fā)現(xiàn)杜衡正從監(jiān)控室里出來，手里提著一個飯盒。

    “你們回來了？”杜衡看了一眼顧懷。

    “里邊怎么樣？”漆凡塵問。

    “難說?！倍藕馑闪丝跉猓f，“我先找個地方吃飯?！?/br>
    他毫不客氣地到了前臺，這時候護士都在下邊查房，這里沒人，他就自己坐了過去。

    “這哪來的？”漆凡塵看著他的飯盒問。

    “好心人送的?！倍藕獬ＵＱ?，說，“畢竟我在這餓了一下午了，有人看不過去正常。”

    滄鸞指了指前臺桌面上放著的印著跟飯盒上同樣圖案的保溫桶說：“好心人在這里?！?/br>
    杜衡嘿嘿一笑：“沒辦法，有時候人的外貌可以占好多便宜?！?/br>
    不久前剛被學校門衛(wèi)打擊過的漆凡塵深深不以為然。

    “病因出來了?！倍藕庹f，“內臟腐爛是因為有寄生蟲，拍的片子上，基本上整個胸腔腹部都被寄生蟲占滿了?！?/br>
    “寄生蟲？”漆凡塵有些意外，“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問過他們的舍友了，說是平時吃的東西都是學校食堂里的，別人吃了都沒事，食堂也說從來沒有變質的食物?！?/br>
    “他們不是剛放完寒假？”滄鸞提醒。

    “家長也問過了，在家基本上都跟家里人一起吃的，七十多歲的外公外婆都沒事?！倍藕庹f完，頓了頓，面色嚴肅地接著說，“最奇怪的是，與其說這些是寄生蟲，不如說是尸蟲。”

    滄鸞沒懂，下意識看向漆凡塵：“什么蟲？”

    “尸體上的蟲子。”杜衡解釋，一邊吃了口飯，“我去化驗科湊了湊熱鬧，你們猜我在顯微鏡里看見什么了。”

    顧懷捧他的場：“看見什么了呀？”

    杜衡一口一塊牛rou：“連蛆都看見了。”

    漆凡塵：“……”

    滄鸞再次轉頭看他，漆凡塵一言不發(fā)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不要問。”

    “哥哥，你是怎么做到一邊說那么惡心的話，一邊吃得那么香的？”顧懷好奇地問。

    “見多了。”杜衡朝他笑笑，“以前執(zhí)行任務還在尸體旁邊吃飯呢，這已經很好了?！?/br>
    滄鸞問不到答案，非常主動地伸手去漆凡塵兜里摸出他的手機，自己搜了一下。

    “這些孩子又沒吃過尸體，為什么會有尸蟲？”漆凡塵理解不了，“這是今天才出現(xiàn)的？”

    “早就出現(xiàn)了?！倍藕庹f，“家長也反映早幾天孩子說過肚子有些疼，他們只當是天冷受涼了，沒當回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說的話沒錯?！?/br>
    “我？”漆凡塵沒反應過來，“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