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多，思緒又飄回昨晚。

    下意識地往右邊看了一下，滄鸞已經(jīng)睡了。

    第二天早，漆凡塵被生物鐘叫醒，睜開眼一看，發(fā)現(xiàn)枕邊居然還有驚喜。

    他坐起來一看，才看清是打包好了的早餐。而男人就靠坐在窗邊的沙發(fā)椅上，一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一手端著一本賓館里的不知名雜志，雙目微闔，似乎在打盹。

    窗外陽光照進來，在他身上溫柔地鍍上了一層金色，他身上的衣服原本是暗紅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發(fā)著細光，耀眼得很。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主動跟他解釋：“小朋友們下去吃早餐了?！?/br>
    這家賓館的早餐在一樓，是自助餐，吃的東西很多，滄鸞帶著他們下去之后就讓他們在下邊慢慢吃，沒打擾漆凡塵睡覺。

    漆凡塵點了點頭，起身去洗手間洗漱。接著在滄鸞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開始吃早餐。

    滄鸞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你是鮫人后代？”

    漆凡塵頓了頓，鮫人后代和鮫人兩個詞，其中差別很大。他沒看他，否認了：“不是?！?/br>
    滄鸞還要說，他打斷了他的話：“小時候生過一場病，那之前的記憶不太清楚了，記事以來我就一直跟師父生活在一起?！?/br>
    滄鸞聞言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漆凡塵直視他的眼睛，這么近的距離，他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的眼瞳竟然是棕色，在陽光照耀下會變成淺淺的金色，像是撒上了一層金粉，整個銀河都倒影在他眼里，異常奪目。

    “那你知不知道?！逼?，滄鸞用手指隔空點了點他胸前，說道，“你身上這衣服，不是人類的東西?！?/br>
    他這么一說，漆凡塵心里一個猜想被證實了。

    昨晚滄鸞把他從水里提起來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衣服跟他材質(zhì)相同，在水下不濕。

    既然協(xié)會能夠把滄鸞交給他來保護，那么跟鮫人應該是有所聯(lián)系。師父送他一件鮫人的衣服，也合理。

    察覺到他沉默，滄鸞又問：“你師父叫什么？”

    “石雨鳴?！?/br>
    滄鸞愣了一下。

    “那就解釋得通了?！彼Α?/br>
    漆凡塵要問他為何，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是小朋友們回來了。

    “哥哥哥哥哥！”司長夜一進門就開始打鳴，“廣場北圍起來了，到處都是新聞記者！”

    衛(wèi)視的晨間新聞已經(jīng)報道了昨晚市中心廣場人工湖湖怪吃人事件，廣場已經(jīng)全部被封起來不讓人進入，下水打撈隊撈了不少鉤蛇的尸體上來，記者采訪昨晚在現(xiàn)場的目擊證人，大家紛紛在猜測這是什么神秘物種。

    圖片過于駭人，新聞里都打了馬賽克。好事的人便直奔現(xiàn)場，想親眼目睹怪物原型。

    有逃離現(xiàn)場的群眾偷偷拍了視頻，正好拍到司長夜帶著白澤飛奔過去的場景，導致記者們到處在找這條雪白的狗的主人在哪。

    司長夜可不想因為這事上電視，一直躲在賓館房間里沒出來。

    九點鐘，三人的手機同一時間響了一聲。

    漆凡塵摸出手機一看，APP發(fā)了一條系統(tǒng)消息過來。

    【客服009】：【04287小組任務更新：花樂廣場人工湖中的怪物今早疑似出現(xiàn)在南郊及亭湖，請速前往。（如因故需缺席請聯(lián)系客服038）】

    滄鸞湊過來看了一眼，問：“及亭湖在哪里？”

    “快出城了?！逼岱矇m微微皺眉。

    那個湖離這里挺遠，而且連接著一條入海河流。北城東邊靠海，只要沿著那條河一直往東，就能回到海里。

    “那我們現(xiàn)在趕緊去追它呀！”司長夜異常興奮，“再晚一會兒磯姬都回家了！”

    好像昨晚求神拜佛逃命的人不是他。

    “不用擔心?！睖纣[說，“它目前受了重傷，不敢入海?！?/br>
    “為啥？”顧懷睜著大眼睛問，“它不是從海里來的嗎？”

    “因為海里有各種各樣的妖怪呀！”滄鸞說，“人類殺不死它，但妖怪可以?！?/br>
    漆凡塵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距離，最后得出從昨晚他們休戰(zhàn)開始，這怪物大概是一直在趕路。

    帶著傷也是怪不容易的。

    “我們怎么去??？”顧懷問，“要不要叫我家司機叔叔過來送我們？”

    “不用?！逼岱矇m撥了個電話出去。

    不過五分鐘，一輛大眾停在了賓館門口。那車兩個后視鏡上都掛著一條黑絲帶，除此之外跟普通車沒什么不同。

    有個挺年輕的男人從駕駛座上下來了，朝站在這邊的漆凡塵招了招手：“是漆先生嗎？”

    漆凡塵點點頭，那男人舉起手機朝他拍了張照片，接著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這是干什么呀？”顧懷拉著司長夜問。

    “這就不懂了吧小少爺。”司長夜把白澤牽到自己身邊，說，“這是協(xié)會專用的交通工具，城市里幾乎每個大型停車場都有我們協(xié)會的車，專供我們使用?！?/br>
    “哇?！鳖檻严肓讼?，說，“這跟我們家一樣呢，我也是打個電話，我們家司機就會來接我了?！?/br>
    司長夜對于他的炫富行為不置一詞，他一把把車門拉開，趁大家沒注意到這邊，趕緊把白澤抱進了后座。

    滄鸞在副駕駛坐好，關(guān)上門，問：“開這個能趕得上嗎？”

    漆凡塵看了他一眼，湊上去幫他把安全帶給系好，低聲說：“你坐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