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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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給清明觀送錦旗這么大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老街。 就是街口閑聊的那批老太太,吃飽了沒事干,組團兒到清明觀里參觀錦旗。 那秦游成也挺具有沙雕氣息的,送的錦旗上書四個大字“妙手仁心”。 張清山看得眼熱,內(nèi)心一陣兒一陣兒的翻滾著酸醋,差點沒酸死自己。 周奶奶還大聲道:“阿淺啊,聽說你治好了小張醫(yī)生都治不好的病,厲害了!” 張清山得到了會心一擊。 k.o! 余奶奶接道:“我腰疼很久了,吃了小張醫(yī)生給開的鈣片,沒屁用啊,阿淺你什么時候有時間給我治一治?” 小張醫(yī)生又得到了會心一擊。 k.o! 夏映淺早就想好了說辭,“也是趕巧了,師父留下了一點……藥,剛好就對那位秦先生的病癥了!藥本來就不多,都給秦先生了,這也算是給師父積功德了不是!” 余奶奶一聽這話真急眼了,她斜了一眼不認識的年輕人,不快地說:“也不能勻一點給自己人啊?” 那個姓秦的一看就不是老街上的人。 誰親誰疏,早有分明! 秦游成默默地立在一旁,耷拉著眼睛。 他回想起三天前,怪不得那位夏大師舍不得給他藥,敢情是世上獨一份的孤品! 他覺得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在心底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神水有是有,他可舍不得勻給別人。 夏映淺趕忙又跟余奶奶道:“您那個是年輕的時候太勞累了,積勞成疾,你要是信得過我,過幾天我給您做兩副膏藥貼一貼,少干點彎腰活就沒事兒啦。您要那個……其實沒用!” 井水懟香灰呀,他想起來還是心虛。 得到了應允,余奶奶很高興,rua了一把蘇錦霓,慈愛道:“奶奶家做了燒仙草,一會兒給你送??!放了葡萄干、花生碎,還有紅豆沙,可甜了!” 蘇錦霓壓根不知道燒仙草是什么東西,但一聽說可甜了,當即笑瞇了眼睛,夸口道:“奶奶,你用了表外甥做的膏藥一定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每天能跑一百里?!?/br> 張清山不憤地嘀咕:“切,那么厲害去跑馬拉松??!” 余奶奶今年都八十七了,除了腰疼啥毛病沒有,尤其是眼不花耳不背。 她沒好氣地說:“什么美麗國牌的鈣好吸收呀,我看就是坑人的玩意兒!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爹在世的時候可沒有坑過咱老街人!等我用了阿淺的膏藥,我就去跑那個馬什么松!” 張清山一噎,老老實實,不出聲了。 夏映淺被幾個老太太輪翻的夸,夸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說他是人間少有的好少年,不像其他黑心肝兒,出去上了幾年學,心都鉆到了錢眼子里,就會使壞。 還說他表姨機靈可愛,就跟財神爺座下的散財童子似的招人喜愛。 大約是夸到?jīng)]什么新鮮的詞匯了,老太太們又組團兒離開了清明觀。 已經(jīng)捐過香油錢的秦游成也準備離開。 主要是害怕夏映淺問他那神水還有沒有了。 夏映淺正心煩意亂,欲言又止。 “不送,不送!”秦游成樂呵呵地走了出去。 都走了,但張清山并沒打算走來著。 他想厚著臉皮討要點治好了秦游成的藥,然后找人化驗化驗,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 明人不說暗話,他科學了三十來年,絕對不會一下子就被牛鬼蛇神給打敗。 可夏映淺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那眼神不太友好。 現(xiàn)下沒了其他人,他很是害怕,他會關門放狗。 夏映淺皮笑rou不笑地說:“小張醫(yī)生,咱們還按以往的規(guī)矩,我不插手你診所的生意,你也不用插手道觀的事情?!?/br> 話說的略微委婉,但他想,小張醫(yī)生應該聽得明白,秦游成的事情已經(jīng)不在他的診所能醫(yī)治的范圍了。 有些話沒有挑明說的時候,張清山還可以騙騙自己。 這都挑明了,他敢咬著牙說自己不相信,但……還是會害怕??! 張清山也不想著討藥了,一轉(zhuǎn)身,消失的飛快。 說來也可樂,張清山前腳剛走,秦游成后腳又轉(zhuǎn)了回來。 夏映淺若有所思地看著秦游成。 奇怪的很,眼前的少年最多十四歲,身量有些瘦,身高還沒他高。 可不知道為什么,少年看過來的一眼,會讓自己產(chǎn)生壓力。 秦游成不由自主摸了下鼻子,心里還泛起嘀咕,他打著哈哈道:“那個什么,哦,我還有問題想要請教大師?!?/br> “你問!”夏映淺像是早有預料,一點兒都不顯得差異。 “這個神水呀,能不能內(nèi)服?”秦游成壓低了聲音。 夏映淺的嘴角一抽,看了一眼他表姨,想說其實內(nèi)服也可以。 有點兒甜,可能還帶點兒苦。 但與他身上的鬼印記,沒什么作用。 夏映淺一開了天眼,就瞧出了秦游成的不對勁。 他的身上似隱似現(xiàn),已然有了鬼氣。 夏映淺正在發(fā)愁,怎么跟秦游成說,他才能好接受。 這時,余奶奶又轉(zhuǎn)了回來,特地給他們送燒仙草。 蘇錦霓歡天喜地地道了謝,目送余奶奶出門。 好了,現(xiàn)在道觀里只剩下表姨,表外甥和一個倒霉蛋! 蘇錦霓乖乖地坐在一旁,吃余奶奶送來的燒仙草。 這東西滑滑溜溜,又甜絲絲的,一吸溜就進了肚子里。 她吸溜的聲音太大,夏映淺不由看了她一眼,囑咐:“吃太多會拉肚子的!” 不聽,不聽,就不聽。 這世上哪有表外甥管表姨的道理! 蘇錦霓晃悠著小腳,假裝沒有聽清。 夏映淺拿她沒招,心想著,讓她疼一次,才能變乖。 他轉(zhuǎn)回了視線,抓了下頭,還是直接了當?shù)馗赜纬傻溃骸扒叵壬?,我也不瞞你,你這癥狀可不能叫根治,現(xiàn)在治了標沒治本,你做好會再長疙瘩的心理準備,甚至會賠上性命?!?/br> 秦游成一聽,膝蓋一軟,差點兒就跪在了地上。 他拉著哭腔,怪委屈地問:“我臉上的疙瘩不是沒了嗎?怎么還會賠上性命?到底是什么疑難雜癥???” “我方才說了,那是標,不是本。想要治你的病,得先找到病根兒才行!”夏映淺晃了下頭,緊鎖的眉頭并沒有舒展開。 他沒敢提鬼印記的事情,怕秦游成一個撐不住,先嚇厥過去。 可能是無知,所以才無畏。 秦游成一聽找病根兒,那就是能治,他的心…稍稍放到了肚子里。 他還有些慶幸,幸好他把剩下的神水給冷藏了起來。 等到回家,他先內(nèi)服一口。 秦游成想了想又問:“我這病根是……” 夏映淺瞧了他一眼,嘆氣:“我看不出來……” 他頓了一下又說:“你自己好好回憶回憶,長疙瘩前,你都去過什么以前從沒去過的地方,或者吃過什么奇怪的東西,再或者有沒有碰到過什么怪異的事情?” 這可是關乎到自己的小命! 秦游成不敢怠慢,他咂了咂嘴,怪委屈地說:“我就是長得像個壞蛋,但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br> 他想岔了道,想到了因果報應上。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沒跟人聊sao,買東西也給錢了,坐地鐵沒有逃票,就連上回外賣晚了半小時才給他送到,他連差評都沒給呢! 他真的是個長了壞人臉的大好人! 夏映淺汗了一把,“不是傷天害理的!就是特別一點的,以前沒遇到的,稍微有點奇怪的……” 秦游成接著往下想,還是沒想到。 這時,蘇錦霓拉著小奶腔提醒道:“比如天黑遇到鬼啦!” “什么鬼不鬼的,哪有鬼??!”夏映淺差點暴走了。 他干的雖然是這行,卻想讓他表姨離這些都遠遠的,當一個普通人,去其他的行業(yè)里發(fā)光發(fā)熱,大鵬展翅去。 這大概跟當初師父封印他的天眼是同一個心理。 他是沒辦法了,生就是干這個的命。 他小表姨,又沒有天眼,本就不具備干這行的先天條件。 蘇錦霓撓了撓小臉,眨巴眨巴眼睛,賣萌。 夏映淺又被這種可愛的表象蒙騙了過去,他只當她是童言無忌,沒有多想,繼續(xù)盯著秦游成。 還別說,秦游成真的受到了啟發(fā)。 他前前后后這么一琢磨,沒嚇到別人,先嚇到了他自己。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組織好了語言,開始講。 ** “七月十五那晚,我跟朋友一起在網(wǎng)吧包夜開黑,一直玩到七月十六的早上五點多,我們才從網(wǎng)吧里出來。 十五不是鬼節(jié)嘛,十字路口畫了好多圈圈,圈圈里都是燒過的紙灰…… 我奶奶以前說,那是活著的人在向死去的人表達思念和牽掛之情。 彼時天還沒亮,我熬了一宿,走路的時間也沒太帶著眼睛,一腳踩中了一個圈,踢飛了里頭的紙灰。 我下意識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黑,沒看見,真不是成心的!’ 后頭的狐朋狗友打趣: ‘沒事兒,沒準是個鬼美女,你就給她當上門夫婿,供她奴役一輩子權當賠罪,反正也沒女人要你!’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大大小小相了二十八場親。 狗友說的很對,還真沒有哪個女人看上過我。 但被人這么直白的揭了短,我當時特別生氣,就沒過腦子,往地上呸了一口,‘就是楊貴妃,老子也不要?!?/br> 然后就起了一陣怪風,刮起了一片黑色的紙灰,粘在了我的眼睛下頭。 當時,沒事來著。 我也沒在意,隨便吃了點早飯就補覺去了。 等到我晚上洗臉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眼睛下頭長了一個黃豆大小的疙瘩。 再后來疙瘩越長越大。 大師,你說病根兒是不是怪我這張嘴?” ** 秦游成問的小心翼翼,他的臉色嚇得發(fā)白,手腳冰涼。 他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實在是跟他那張反派大哥臉不太匹配。 夏映淺怪無語的。 蘇錦霓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份燒仙草,夏映淺怕她著急,給她開了《小豬佩奇》。 主要是想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真不知道這個動畫片有什么好看的,幾只小豬最愛的就是跳泥坑。 還沒有她和林家兄妹玩的游戲種類多呢。 蘇錦霓壓根就沒有看進去,歪著小腦袋,很適時地插嘴道:“怪你不講衛(wèi)生!”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是從蘇錦霓的嘴里說出來,夏映淺還是一個頭倆個大。 他想趕緊打發(fā)走秦游成。 夏映淺緊跟著問了他,那個十字路口具體在哪兒,又安慰了一番,就讓他先回家了。 畢竟鬼想讓他死,他這么身強體壯,陽氣十足,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死的事情。 夏映淺想過了,這事兒吧,如果一開始小張醫(yī)生沒使壞,他根本就不會去管。 可如今管了一半,這剩下的一半,不管就不行了。 晚間,夏映淺準備出門一趟,不想帶著他表姨。 “你自己睡,還是我送你去周奶奶家?”夏映淺拿上了桃木劍,還有重新畫好的符紙。 蘇錦霓破天荒很好說話,她打了個哈欠,裹著小毯子道:“我自己睡!” 孩子不作妖,夏映淺倒不放心了,“不害怕啊?” “嗯!”蘇錦霓耷拉著小腦袋,昏昏欲睡。 “不許去煩三官大帝!”夏映淺又交待道。 “嗯!” 蘇錦霓嫌他煩,擺了擺手,暈呼呼地躺在了小枕頭上面。 她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只,任誰看都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夏映淺rua了rua她的頭發(fā),退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自言自語:“哼,也不問問我去哪兒!” 有點點氣! ** 夏映淺還能去哪兒! 他走得不遠,畢竟五河鎮(zhèn)一共也就沒多大點兒。 秦游成說的那個十字路口,在商業(yè)街的西邊。 鬼節(jié)過去了好幾天,祭拜用的圈圈早就消失不見。 夏映淺站在十字路口,用天眼感應著周圍的一切。 五河鎮(zhèn)的空氣雖然不算很潔凈,但這里民風質(zhì)樸,并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夜是深藍色的,他瞧見的氣息也都是深藍色的。 一只流浪貓大搖大擺地從他的身邊跑進了旁邊小巷。 小巷沒有路燈,黑漆馬虎,倒是適合隱藏一些無法見光的東西。 夏映淺緩緩地邁著步伐,朝小巷走去。 周遭安靜的只有他的腳步聲音。 夏映淺立在小巷的入口處,抬起的步伐還沒有邁出去,再想往后退已然遲了。 他從沒有感受過這種讓人無法呼吸的壓制力。 頃刻間,天旋地轉(zhuǎn),小巷不見了。 他的眼前是清明觀,他看見小時候的自己拉著師父的手,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 一只野貓從屋檐上跳落,弓起了脊背,發(fā)出了瘆人的聲音。 夏映淺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仍身在小巷。 他陡然想起,自己小時候開天眼之前生的那場怪病,就是被嚇掉了魂。 剛剛那個幻境恐怕是想讓他重溫噩夢,自己嚇死自己。 這時,夏映淺看見一個穿紅旗袍的女人,從巷子中央瞬間來到了自己跟前。 “多管閑事的小道士!”她的聲音涼涼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有嘴唇是紅艷艷的,卻紅的極其不正常。 她看起來像個人,實際早就不是人。 看女鬼的裝束,就知道她死了不止一年兩年。 夏映淺的道行到底是太淺,要不然也不能輕易就著了她的道。 他抿了抿嘴,氣呼呼問她:“你是誰家的老奶奶呀?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小心我去你家小輩的面前告你的狀,說你為老不尊,一把年紀了,老牛吃嫩草,也不嫌臊的慌……” 女鬼死去的年紀也就二十來歲。 被個半大小子叫老奶奶,她氣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她亮出了又黑又鋒利的指甲,就連面容也頃刻間變成了將將死去的恐怖模樣。 這是個吊死鬼,舌頭耷拉了老長。 看她已經(jīng)發(fā)綠的眼睛,恭喜秦游成,他得罪的是個厲鬼。 夏映淺舉起了桃木劍,向女鬼的方向猛然刺去。 廢話,人家一上來可是想要他的小命,再說什么都無益。 一擊不中。 他奶奶的,那秦游成的運氣當真是差! 當然他的運氣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嚶嚶,要么不捉鬼,一捉就碰見了厲害的! 夏映淺揮劍的速度飛快,可他只有一把桃木劍,人家女鬼有十根長指甲外加一條長舌頭! 他才十四??! 還是個連初中都沒有畢業(yè)的小道士。 干不過啊干不過! 夏映淺一邊打架一邊扔符,扔完了手里所有的符紙,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小爺?shù)拿菀樱?/br> 可,干不過也得硬著頭皮干! 夏映淺像猴子一樣在女鬼的上頭翻來翻去,終于找到了時機,一把拽住了她的長舌頭,繞著她的手腕打了個死結。 “叫你嚇唬我,叫你嚇唬我!” 他桃木劍放平,憤恨地打在女鬼的頭上。 女鬼發(fā)出了凄厲的怒吼,卷起了沙石無數(shù)。 夏映淺:“小爺聽不清!” 偏偏這時,黑氣漸弱的小巷又騰起了另一股鬼氣。 一個黑乎乎的鬼臉探頭探腦地躲在巷子口邊。 夏映淺一回頭,正好瞧見。 那鬼臉咧開了大黑嘴,沖他一樂。 夏映淺渾身發(fā)毛,后背都滲出了汗粒,氣急敗壞地跟女鬼說:“你也太臭不要臉了,打我這樣沒什么本事的小道士,你還帶幫手。帶幫手就帶幫手吧,你還想搞偷襲!” 他還沒本事! 女鬼好氣! 女鬼跟那探頭探腦的鬼對視了一眼,確認是不認識的鬼。 她嗚哩哇啦,就是能說清,也沒準備告訴那個臭小道士。 哼,只要是道士,無論大小,沒一個好玩意兒! “?。 毕挠硿\伸了伸酸疼的手臂,暴躁地說:“還得重新打過!” 他把那女鬼踹到了一邊,提劍走到巷子中央,大聲道:“來啊,來啊,還有沒有藏起來的一塊上,誰要喊中場休息,誰就管誰叫爸爸。” 那黑臉怪無語的,他就是來看個熱鬧而已。 他想,興許是他剛剛笑得不夠甜。 他又咧開了大黑嘴,沖小道士嘿嘿一樂。 夏映淺徹底炸毛了,汗毛倒豎。 他捂著快掉一地的雞皮疙瘩,大吼:“要打就打,你別沖小爺笑?!?/br> 那女鬼趁著夏映淺不注意,偷偷打開了死結。 幸好那個小道士的符紙都扔完了。 她伸長了手指,悄無聲息地想要搞搞偷襲。 大黑臉的動作緩慢,抬手指著夏映淺的身后。 夏映淺悶哼了一聲:“少來這套!” 說罷,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年頭,連鬼都熟讀兵法,還學會了聲東擊西。 大黑臉一跺腳,嗖嗖嗖朝夏映淺逼近。 “臥槽,這個更厲害!” 夏映淺靈活一轉(zhuǎn)身,兩只鬼撞到了一起,猶如火星撞地球,迸發(fā)出了強大的鬼氣。 好臭! 夏映淺離的太近,吸了一口鬼氣,差點沒嗆死自己。 他“咳咳”了幾聲,暈過去之前想,臥槽,見了師父,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鬼給熏死的! 大黑臉一看夏映淺暈了過去,怒目圓瞪。 紅衣女鬼捂著鼻子倒退了兩步,委屈道:“明明是你弄暈了自己人,你還怪我!” 大黑臉詫異了,一臉驚訝,原來是他嗎? 紅衣女鬼又說:“你混的也太差了,居然跟人一伙,真丟鬼臉!” 大黑臉嘆了口氣。 說起來他就是扒在墻上多看了她一眼。 所以說,一定要離幼崽兒遠一點。 女鬼的心思活絡,又想搞搞偷襲。 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震蕩開來。 她摔進了墻壁里,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爬出來。 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不是傻子,是比她還要強大無數(shù)倍的惡鬼。 逃跑已然來不及。 ** 夏映淺如同溺水一般,抱住了一根稻草,腳一蹬,從噩夢中醒來。 周遭的環(huán)境很是熟悉,正是清明觀中他的房間里。 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夢境。 但那種瀕死的感覺,十分清晰。 夏映淺很是慶幸自己沒有英年早逝。 門吱呀一聲打開,小小的團子撲進他的懷里拱來拱去,猛一下抬起小臉來,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表姨。 “我怎么回來的?”夏映淺的嗓音沙啞,一定是鬼氣嗆的。 他還在癔癥,自言自語。 “飄回來的呀!”蘇錦霓抓了下頭,捧著小臉,很認真地回答。 就是聽起來,這答案不太正經(jīng)。 夏映淺回了神,沒好氣地說:“看來是祖師爺顯靈,帶著我飄了回來。” 蘇錦霓歪著小腦袋,很認真地問,“你祖師爺叫范階嗎?” 她噘起了小嘴不太開心。 要表外甥的祖師爺真是范階的話,她還得把范階還給他。 畢竟玩什么不好,玩人家的祖師爺,這就有點過分了! 夏映淺一噎。 他只知道師父的師父叫孔九,再往上,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就不知姓甚明誰了。 至于清明觀的祖師爺……原諒不孝徒孫! 夏映淺悲催地想,他又有了告罪的小理由! 可夏映淺還來不及告罪,就發(fā)現(xiàn)事情真的不太對。 只見三官大帝的頭上是紅的黃的綠的小裙子,就連大門的門神也被戴上了眼罩。 夏映淺的腦門兒狂跳,他沙啞著嗓音無力地控訴:“表姨呀,求求你放過三官大帝吧!” 這一回,他得告罪到死,他們老人家估計都不能消氣! 蘇錦霓瞥了瞥三官頭上的花花綠綠,理直氣壯地說:“范階要進來,不罩住的話,他沒法帶你飄回家!你那么重,我可搬不動你?!?/br> 夏映淺覺得他表姨說的就是鬼話。 他真不知道范階是誰。 但用飄的,一定是鬼。 他也就是一晚不在家,難不成有鬼趁虛而入了! 夏映淺嚇得一激靈,取朱砂,開天眼,一氣呵成。 按理說,這大白天的,即使有鬼也不會出來亂竄。 下一刻,夏映淺只覺自己被啪啪打臉。 猜,他看到了什么? 夏映淺看了看他面前的小表姨,又抬頭看了看像風箏一樣飄在他表姨頭上的大黑臉。 一人一鬼之間,還連了一根似隱似現(xiàn)的“風箏線”! 不、敢、置、信!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天眼開錯了。 這是鬼風箏還是鬼氣球?而且那大黑臉還有點眼熟! 他想把他師父從棺材里叫出來問問,到底有沒有見過這么炫酷的玩意兒! 夏映淺想到了孩子不好帶,想到了口糧問題,教育問題,性別問題,但沒想到他表姨和鬼挨的有點兒近。 而且,夏映淺看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出來到底是鬼挾持了他表姨,還是他表姨挾持了鬼。 但不論哪一種,都夠他頭疼了。 表外甥好像看見范階啦! 蘇錦霓對了對手指,怕表外甥搶她的“玩具”,她霸氣側(cè)漏地宣示主權,“我的!” 表外甥要實在想要的話,她可以再抓一只送給他。 嗯,就那個紅衣女鬼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