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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路延沒忍住笑了,“放心,我肯定讓你占上理兒,給你說好話。” “……”孟圖南眼睛一轉(zhuǎn),“那您不生我氣了吧?” “我?我生氣?”路延一臉天真,“我生哪門子氣,我哪兒敢生氣,人家打我我都不敢還手呢?!?/br> 孟圖南橫他一眼,嘟囔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碰上你這只斑比?!?/br> 路延難得不想跟他斗嘴,反而問了句:“腰疼么?” 那一棍子打得實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當然疼啊,媽的?!泵蠄D南罵罵咧咧地又爆了幾句粗口,“記住了,給老子買一個月早餐?!?/br> 路延這次很認真地點了頭:“嗯,行?!?/br> 輕飄飄像是還了人情,又好像沒有。路延想著,只要早餐就夠了嗎? 這么一想就糟糕了。他回憶起這段日子,發(fā)現(xiàn)自己不止這一次“麻煩”了孟圖南,以前覺得不痛不癢的,可今天的感覺不太一樣。這就是人們說的“哥們兒”? 是知道自己不善言辭,所以直接開口要求要一個月的早餐嗎?也是,對他來說寧愿買一個月早餐,謝謝兩個字別扭,說不出口。 路延自言自語般地說了句:“不想告訴你的……以為你不會管。” 畢竟鬧了這一出大概只會把孟圖南推到一個很尷尬的處境,他還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和事佬德行,怎么想都覺得這事兒離奇。 “要是那貨沒開口說爹媽,我才不管?!泵蠄D南沒好氣地道,“什么傻逼玩意兒,講那種話?!?/br> 這話把路延心里最后剩下的那點不痛快趕跑了,煙消云散,他嘴角彎了彎。 后來左等右等楊文依不來,年紀組長也不來,連教導主任都不見蹤影。他們自從被江博和保安控制住后就一直站在一樓辦公區(qū)外邊,都快倆小時了。 這種等待最為磨人,孟圖南心說還不如給個痛快的,把孟建軍叫來抽自己一頓算了,這么站著讓來來往往的人笑話算個什么事兒。 結(jié)果等到快上課了也還是沒等來審判,倒是有倆警察走進了高三教學樓。 “搞什么啊……”孟圖南莫名有點心慌,此刻居然有點想念一直不出現(xiàn)的楊文依,“誰報的警?不是找我們的吧……這打個架也不至于叫警察吧……?” 路延遠遠看了那邊幾眼,皺了下眉。 然后最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江博出現(xiàn)后,站著和那倆警察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半天……然后打頭那女警走了過來,步子剛好停在路延跟前。 “路延同學是嗎。”那女人直接自報家門,“我是警察,找你想了解一些事情,你們老師會全程陪同,希望你配合一下,不會很久。” ???孟圖南驚了:“了解什么事?” 那女的偏頭看他一眼,孟圖南趕緊解釋:“不是啊jiejie,我們就……只是打個架啊,這犯不著讓您們這么興師動眾的吧,而且他也沒動手啊……” “同學……”那女警察笑了,“你們打架歸老師管,我是問他別的事兒?!?/br> 他還想說什么,路延沖他搖搖頭,跟著去辦公室了。 因為班主任遲遲不見蹤影,那邊楊成那群人也被迫原地解散,改日再訓。 這太奇怪了,按理來說不該沒人來收拾他們,可此刻居然沒有一個老師有空出面,這學校里打群架也不是小事兒??! 又是什么讓警察跑學校來? 孟圖南越想越不對,但辦公室的門鎖了,他在外邊兒等了半天都沒動靜。實在是著急上火,他不怕死地去敲了次門,被出來開門的江博嚴肅地趕回教室。 課前半小時的教室是全校八卦流通的最佳時間。孟圖南魂不守舍地走進教室,才坐下就聽見那小撮女生在說什么:“嚇死人了,被抬出去的時候流了好多血啊…” “我路過她們宿舍也看到了,好恐怖。” “聽說是偷東西吵起來的?” “不是,說是跟那個……” “還被脫衣服了……” “說是被推下樓梯……” 孟圖南看了看對角線上那個空空的座位前……一樣空著的李小園的位置。一道殘陽照進教室里,切割出明與暗兩個世界的光影,里面那些年輕的面龐上刻滿了與己無關(guān)的漠然,她們壓低聲音,口中說著別人的悲喜,不到半天那些八卦就會像流感一樣擴散出去。 黃昏把她們的臉照得有一絲可怖,這是孟圖南沒來由的觀感。 有女生看他進來,連忙沖上來問:“聽說你們跟體委打架了?怎么回事?” 還有人迫不及待地跑過來分享新聞,語氣神秘:“孟子,你聽說李小園被她們宿舍幾個女的捅了么?” 孟圖南打了個冷顫,他忽而有了一種對路延的共情,因為此刻這里的空氣也讓他覺得有點惡心。 辦公室里安安靜靜的,此刻只有四個人。一個立式的老舊電風扇對著正路延的方向吹,吹得他腦門兒涼絲絲的。 “你平時跟李小園關(guān)系好嗎?” 路延搖頭,又不太確定地點了下頭:“一般?!?/br> “她平時會不會跟你聊她的事情?” “很少?!?/br> “作業(yè)之類的也很少問你?聽你們老師說,你成績不錯。” “她偶爾會問我?guī)讉€數(shù)學題……別的很少。” 女警察有點年紀了,講話的時候一板一眼,有種說不出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