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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多東西。”許言往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慢慢說,“但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你明白嗎,原因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想繼續(xù)了?!本退阌刑齑蟮恼`會,就算沈植今天告訴他不會訂婚,那又怎樣呢?又讓他回到過去,被冷漠以待,被忽略,被傷害?算了吧,饒了他吧,已經(jīng)沒力氣再重蹈覆轍了,真的很累。 也許有過一星半點的快樂,幻想的也好,單方面的也好,但真的不夠,許言沒法再靠那些微弱的星火支撐了,他看不到任何沈植將要愛他擁抱他的征兆,反而無數(shù)次嘗到了隨時可能被放棄的恐懼。有些人在感情里是需要安全感的,許言就是那樣的人。他看起來毫不在意,可心底深處仍然渴望著沈植能夠拉他一把,讓他得到一點被在乎的感覺。 因為終于明白有些東西永遠求不到,所以干脆結(jié)束,對大家都好。 “是不是覺得紆尊降貴來找我,可我不但沒有屁顛屁顛地跟你回去,反而不識抬舉,所以很生氣?”許言不睜眼都知道沈植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難看。他笑了一下,說,“但是沈植,過去你讓我嘗到的感覺,比這還要差上一萬倍,我們遠沒有扯平?!?/br> 他說完,睜開眼,夕陽已經(jīng)落山,寒冬臘月,駕駛座的車窗開著,很冷。許言沒看沈植,只是直起身,抬手托住那只史努比,問:“我能不能把它帶走?全世界只有這么一個,反正你也不喜歡,與其看著礙眼,要不就……”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沒開口的沈植驀地松開那只始終緊握方向盤的右手,一把扯下史努比,冷著臉朝窗外擲出去。細微的金屬聲在空中劃過,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史努比落在綠化帶里,沒了蹤跡。 許言有些怔愣地看著窗外,沈植雙手握住方向盤,看著車前方,冷冷說:“它很早以前就是我的東西,怎么處置它是我的事。” “哦?!痹S言回過神,很淡地笑笑,說,“你說得對。”就像他的感情一樣,毫無保留地給了沈植,所以只得任憑沈植處置。他們之間從來就不對等,也許許言一開始就不該有任何妄想,一切都是他自討苦吃,他活該,自作多情的人沒資格指責(zé)另一方。 許言安靜幾秒,伸手打開車門,下車,關(guān)上門,頭也不回地往小區(qū)走。沒說再見,沒說任何一個字,他們真的到此為止。 晚飯時許言接到陌生電話,是一個攝影展的主辦方,說是在網(wǎng)上看到了他的作品,覺得風(fēng)格跟他們這次的展會主題很契合,問許言愿不愿意參加。到時會有不少雜志社和時尚圈的人到場,如果許言以后有意向朝攝影師發(fā)展,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這個攝影展許言有耳聞,他想了一秒就答應(yīng)了,畢竟機遇難得,還能見到更多優(yōu)秀的攝影師和作品,對自己來說也是一次不錯的經(jīng)歷。掛了電話之后許言打給許年,跟他說了這事,許年嗯嗯啊啊地答應(yīng)著,很敷衍的樣子,許言就問他是不是在干壞事。 “不是啦,我在開車,快到你小區(qū)了?!痹S年說,“jiejie給我做了小蛋糕,我拿來給你嘗嘗,到時候再送點去紀(jì)淮哥那兒?!?/br> “女朋友做個蛋糕把你美成這樣?!痹S言說,“那掛了,你開車小心?!?/br> “嗯嗯?!痹S年掛電話前突然又‘哇塞’了一聲,“這瑪莎不錯嘛……”他開著車從綠化帶旁的瑪莎拉蒂一側(cè)路過,瞥了一眼,車里亮著燈,但沒看見人,不知道車主上哪兒去了。樹叢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亮了下,一晃而過,許年沒在意,繼續(xù)往前開。 凜冬的夜?jié)窭洌輩怖锫端摤?,把鞋子褲腿都沾濕。沈植打著手機的手電筒在綠化帶里一遍遍徘徊,呵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雙手凍得通紅,嗓子發(fā)癢,他有些難受地咳嗽幾聲——沒休息好加上受冷,感冒來得很快。 就這么一小片地方,來回找了十幾遍,一無所獲。緊接著頭也開始暈起來,沈植喘著氣捏了捏鼻梁,突然看見幾步之外的樹叢下有光亮閃過,他迅速邁過去,俯身,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撿起來——是那根史努比吊墜。吊墜上沾著寒露和碎草,沈植用手電照亮它,史努比搖搖晃晃轉(zhuǎn)過去,露出背面,上面花體英文刻著:SZXY。 把吊墜收進外套口袋,他回到車里。暖氣包裹住發(fā)冷的身體,沈植雙手交疊在方向盤上,右手腕受了凍,舊疾復(fù)發(fā)隱隱作痛。他低下頭,把臉埋到手臂里,狠狠咳嗽起來,渾身打冷顫。 還是冷,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作者有話說: 不會真有人覺得沈植能立刻領(lǐng)悟追妻之道吧? 第16章 一星期后,許言去攝影展,他提交的作品是一套老城區(qū)筒子樓的成片。小學(xué)班里有個男孩子,家庭條件不好,不愛說話,但許言很愛跟他玩,并且總是問他你家住哪呀,如果近的話,我們以后可以一起回家。男孩從不回答,但有天他突然問許言要不要去他家玩,說他爸爸mama回來看他了,今天晚上會有好吃的菜,許言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他見到了一些沒見過的東西——擁擠的過道,哄鬧的樓房,走廊上滴水的衣服和冒煙的煤爐。那天晚上男孩子依舊沒怎么說話,他的父母也是沉默寡言的農(nóng)村人,但許言的碗里被夾滿了rou,他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香味。 過去快二十年,當(dāng)初那個男孩早就杳無音信消失人海,但許言還是順著記憶找到了那棟筒子樓。很多人離開,又有很多人住進來,人生翻天覆地,但筒子樓永遠不變,它一直在那里,身體里裝著與二十年前相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