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副主任也敢得瑟，”另外一個人站了出來，“老子是主任！雖然不是你們貸款部的……”這人李穆認(rèn)識，是營銷部的主任，不過他好像沒看見李穆，上前滴了一下，結(jié)果門禁系統(tǒng)不給面子，還是紅燈。

    “你個營銷部的也敢過來我們貸款部耍橫？”正牌貸款部的主任拿著自己的卡上去嘀，結(jié)果和營銷部主任的待遇一樣，還是紅燈，灰頭土臉的下去了，“今天這門禁系統(tǒng)抽風(fēng)也抽得太厲害了，看來只能等副總來才行……王總！王總，你有空沒有??？”他叫的王總，就是主管貸款部的副總經(jīng)理，名字叫做王翠翠，今年只有25歲，在美國普林斯頓讀的博士，更加厲害的是，她的父親是工商銀行省城分行的前行長，現(xiàn)在的行長副行長支行長貸款部主任副主任都是她父親帶出來的。李富貴卑辭厚禮，才把王翠翠請到富貴地產(chǎn)來當(dāng)副總經(jīng)理。李穆聽說過很多次王翠翠的事跡，但是沒見過真人。王翠翠應(yīng)該也不認(rèn)識李穆才對，她可是今年4月份才從美國回來的。

    “你們一大早的在這里做什么??？”王翠翠走過來問。

    “門禁系統(tǒng)又壞了，”貸款部主任點頭哈腰的說，“我的卡都劃不開，只能看您的了?！?/br>
    “這樣??？”王翠翠走上去，就好像摩西分開紅海一樣，周圍的人連忙讓開一條道路，把李穆、狐大壯還有文姿都擠到一邊去了。到了門前，王翠翠從一個一看就很貴雖然不知道有多貴的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個一看就很貴雖然不知道有多貴的錢包，從錢包里面拿出金光閃閃的門卡，在玻璃門感應(yīng)器上劃了一下?！班謣”還是紅燈。

    人群頓時就鬧了開來，有的說：“哎，這就沒辦法了吧！”有的說：“這可怎么辦啊，這個月我都遲到三次了，再遲到一次，那可就績效不合格了??！要撤銷績效麻煩的要死??！”有的說：“遲到一次扣200塊錢，下個月可怎么過??！”有的說：“總會發(fā)回來的，怕什么啊?！庇械恼f：“發(fā)回來？都不知道要等什么時候?！庇械恼f：“副總都不行，難道要等總經(jīng)理回來？”有的說：“總經(jīng)理出差了啊，還是打電話叫維修過來吧。”有的說：“董事長呢？董事長的肯定行吧？”有的說：“董事長？他10點鐘能來就不錯了！大多數(shù)是中午吃過飯才來上班的啊?！?/br>
    就在這么多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李穆忍不住走上前去，拿出自己的卡，刷了一下，嘀的一聲，綠燈響起。李穆在萬眾矚目之下，進去了貸款部，把里面的垃圾桶拿了出來。果然清潔工的卡，才是公司里權(quán)限最高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午餐

    李穆收集完了垃圾，然后就開始洗廁所，中間還抽空出去把垃圾交給了盧思雅，然后繼續(xù)回來洗廁所。等到把公司八個廁所洗完，已經(jīng)是中午了。看著整潔一新的廁所，李穆忽然有了一種成就感。果然馬大爺?shù)闹髁x起碼有一些是正確的，勞動的確可以成為娛樂而不僅僅是換取酬勞的途徑。雖然李穆一開始對洗廁所這事很是抗拒，不過洗完了之后，甚至都有些喜歡上這份工作了。或許也可以用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什么的來解釋？

    閃閃發(fā)光的場所，注定要被再一次玷污的地方，只能擁有霎那的光輝……用這些詞語來形容廁所會不會有些變態(tài)呢？李穆正在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的時候，狐大壯和文姿一起找到李穆，文姿對李穆說：“中午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嗯……這不太好吧？”因為出去找盧思雅浪費了一些時間，現(xiàn)在李穆其實落后了很多進度要是不趁著午休時間趕上去的話，李穆就沒有法子趕在下班之前把工作完成。不過轉(zhuǎn)頭想一想，就算全部都完成了，其實第二天還是一樣會弄臟，然后李穆又要去清潔。就算沒有完成工作，也不過是中間有幾個小時會稍微臟那么一點點……這么一想，李穆的干勁頓時全部都消失了。

    “你不要自暴自棄嘛，人事部會發(fā)現(xiàn)自己錯誤的，到時候肯定會給你平反，再說了，雜務(wù)科也不一定沒前途啊，做得好也能升為工程師。再說今天你開門的時候多帥啊，副總經(jīng)理都刷不開的門，都被你給刷開了……要說那個王總啊，拿著個愛馬仕的白金包，真是一點都不好看啊，實在是太夸張了，你說一百幾十萬的包包，平時的衣服要怎么搭配啊？她穿那個衣服，也不過是八萬多塊的香奈兒罷了，根本就不搭配。還是我的lv好，才幾十萬，隨便配個定制西裝就行……你到底去不去啊，別婆婆mama的?！蔽淖苏f，“我可快要餓死了，以后早餐得吃多一點才行，不能再喝一杯牛奶頂肚子，真干活沒想到這么累啊?！?/br>
    “去！”李穆的肚子也有些餓了，“謝國怎么沒來??？”他不會真的被鄙視了吧？

    “別提他了，他們營銷部的今天有活動，全體出去舉牌子了?！焙髩颜f，“聽說是有個新樓盤要發(fā)售什么的?！?/br>
    “是有新樓盤要發(fā)售?！蔽淖耸盏搅舜_實的消息，“我是平原市人，在這邊沒有房子?，F(xiàn)在住在賓館，正在找合適的房子租住。聽到這個消息，我還很高興，想著在自己公司買套房子住，弄個五折六折來著。誰知道一打聽，那個樓盤在楓樹灣，到市中心要一個小時車程，來這里上班要一個半小時，來回就是三個小時，還只有9.5折的優(yōu)惠，有個屁用啊?！?/br>
    “這兒附近我都找過了，沒有什么好樓盤啊。”狐大壯也說，“李穆啊，你住哪里？”

    “我那個……住在省城大學(xué)那邊?！崩钅聦嵲拰嵳f。

    “剛畢業(yè)還沒找到地方住是吧？也不能住著學(xué)校宿舍??！”狐大壯說，“以前我也是沒錢想賴著學(xué)生宿舍住，誰知道有一天保安把我的東西全都扔出來了！真是無情啊，大學(xué)上了我四年，現(xiàn)在好歹也算是和平分手，至于把我的東西扔出來嗎？”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樓下，人民道這邊不行10分鐘的范圍內(nèi)，只有6、7家餐廳，一家粵式的燒臘店，一家湘菜館，一家本地的家常菜館，一家東北餃子館，還有兩三家快餐店。那些快餐店太臟，和李穆這個清潔工雖然很搭配，不過狐大壯和文姿兩個怎么說也是白領(lǐng)了，肯定不會去的，所以，就只剩下四個選擇。

    按照李穆的經(jīng)驗來說，這種小店，一家大約會有十個八個能吃的拿手菜，其中有一半性價比是比較好的。也就是說，4家店一共會有20到30個左右的好菜，一頓飯吃兩個的話，大約會有4、500種組合，要是限定只能在一家店，那么組合更少。當(dāng)把這4、500種組合吃完，人大概就會覺得在這個公司做沒什么意思了……不過這沒什么關(guān)系，等順風(fēng)地產(chǎn)那個大型購物中心開業(yè)，里面會開好幾家餐飲，然后附近被帶旺了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的餐館飯店，怎么也能撐過這兩年。

    上一輩子，順風(fēng)地產(chǎn)的大型購物中心會在2009年的10月份開張，這一次拆遷戶沒有游行打架，進度快樂不少，現(xiàn)在才7月份，眼看著就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到時候那邊一開，這邊的地價也會上升，連帶著整棟大樓的租金也向上升……不過這幾億元的浮財，對李穆來說已經(jīng)不算很重要了。

    很快的就走到了湘菜館，狐大壯停下來看了看，對文姿和李穆說：“就是這家，你們看怎么樣??？”這家湘菜館叫做湘妹子，已經(jīng)開了一段時日，招牌上湘字的三點水和目字，妹字的女都旁掉了，成了木未子。現(xiàn)在中午時分，里面人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做了兩三個桌子，看起來都是人民大樓的白領(lǐng)。不過廚房里面倒是很忙，那些服務(wù)員跑來跑去的，不是的提著一大袋子的白色塑料盒，最里面叫著：“人民大樓11層口味雞紅燒rou炒白菜外賣了??！”然后匆匆忙忙往人民大樓趕。

    李穆和文姿狐大壯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后就拿起菜單來仔細(xì)研究。都是些很普通的湘菜，臘味合蒸、毛氏紅燒rou、燒排骨、水桶牛rou、干鍋肥腸、干鍋鴨子、剁椒魚頭等等，李穆看來看去，也沒覺得哪一個菜特別想吃，天氣熱胃口就是不怎么好啊。

    “這里的菜有些貴啊?！焙髩岩贿吙匆贿呎f，“一個葷菜大多數(shù)都要20塊錢以上，好一點的都上30了，要是兩個人叫一葷一素送例湯，那么至少就是40塊錢，一人一半要20塊，太貴了啊……哦，后面有蓋澆飯，也要10幾塊呢。不知道他們菜量有多大，要是夠大，40塊錢三個人分，一份13塊的話，還可以忍受?！?/br>
    “看看別人的菜，菜量似乎還可以，一葷一素三個人吃應(yīng)該沒問題。不過送的例湯怎么能喝呢，這些小飯店送的湯都是味精湯，喝完渴死你?！蔽淖苏f，“不如我們自己買個電飯煲放茶水間去，我們自己來煲湯吧。我和你們說，我會煲老火湯哦，人人喝了都說好，豬骨頭湯、雞湯什么的我都會做?！?/br>
    “老火湯嘌呤高啊，偶爾喝沒關(guān)系，長期喝的話，以后容易痛風(fēng)的啊。再說老火湯材料那么貴，半只雞幾十塊錢，一斤豬骨頭也要十幾塊，還沒多少rou吃，多不劃算啊。買電飯鍋可以，不過我們還是用來做番茄雞蛋湯什么的吧，還可以自己做飯，或者直接做臘味飯什么的也很好吃啊。我有個秘方，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W到的，把牛rou或者雞rou切塊用醬油和生粉腌好，再把青菜切好，然后用電飯鍋正常做飯，等水沒有了一半，就把牛rou或者雞rou下到飯面，繼續(xù)做飯，電飯鍋跳閘了以后再下青菜，悶一會兒就能拿起來吃了，飯菜都有，最重要的是不用看火?！焙髩颜f。

    “好啊好啊，明天我們就這么做試試吧。”文姿說，“下午下班了我們就去買電飯鍋吧?！?/br>
    “我那兒還有一個，拿過來大家用唄，就是不知道領(lǐng)導(dǎo)給不給。”狐大壯說，“我們下午去問問吧。我看到茶水間那兒已經(jīng)有兩個電飯鍋了，還有微波爐和熱水器，應(yīng)該沒有問題的吧？不過也說不準(zhǔn)，今天我沒看見有人在茶水間做飯煮湯什么的，最多就是拿些飯盒去熱。做飯味道大，也不知道領(lǐng)導(dǎo)們肯不肯。”

    “應(yīng)該可以的吧？”文姿對這個也沒有什么頭緒，“李穆你說呢？”

    這個李穆還真不知道，雖然說富貴地產(chǎn)是李穆老子的產(chǎn)業(yè)，可是中午給不給做飯這個問題，李穆從來都沒研究過。綠寶公司的話，李穆是不準(zhǔn)他們中午在公司做飯的。因為綠寶公司本身就有好幾家餐廳，你要么吃餐廳的員工飯，要么自己帶，不論是想出去吃還是自己做，都會被李穆罰款。當(dāng)然這條禁令只針對經(jīng)理以下，經(jīng)理以上李穆根本就不管。

    “我也不知道啊。”李穆說，“我連雜務(wù)科的科長都沒看見呢，今天一上午就打掃衛(wèi)生了。其實不但科長，雜務(wù)科的其他人他也沒看見，聽說似乎是營銷部人不夠，把他們也一起拉上去到市中心舉牌子做宣傳去了。所以說雜務(wù)科的人就是苦，臟活累活都有份，哪一個部門都能使喚，到了發(fā)福利的時候，就被自動屏蔽了。

    “算了，這些等一下再說吧，我們先點菜吃。”狐大壯說，“我們?nèi)齻€人，就叫一葷一素試試夠不夠吃怎么樣？要是夠了的話，以后可以列為食堂候選，要是不夠的話，以后我們就不來了?！?/br>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午餐(2)

    “那怎么能行呢，三個人叫兩個菜多難看啊?！蔽淖朔磳φf，“以后叫外賣的時候無所謂，現(xiàn)在我們在人家的店里吃堂食呢，一桌子人擺兩個菜……我們還是叫多幾個菜，試試味道，看看以后叫外賣的時候要什么好。菜量大不大，一看就知道了。我看我們?nèi)齻€人，就叫四個菜好了，再來個湯，就差不多了。吃不完可以打包。我聽說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呢。”

    “四個菜那也太多了吧，還是叫三個菜吧，我們一人叫一個。”狐大壯翻開菜譜說，“我先來，我要這個……這個……紅燒rou太膩了，木桶牛rou前幾天才吃過，我要個干鍋鴨五件吧?！?/br>
    “鴨五件啊？那我也叫鴨rou好了，來個子姜炒鴨片吧?！蔽淖朔艘粫翰俗V說。

    被她們這么一說，李穆也想吃鴨子了，紫羅蘭綠寶金皇朝好像都不賣鴨子菜，這是為什么呢？好像他也沒有特意去避鴨子啊，難道是艾莉絲不喜歡吃鴨rou？這也難說，似乎西餐里面也挺多鴨子rou的啊，還有那個鴨肝呢。早知道就去粵式燒臘店了，李穆還挺喜歡吃燒鴨的。反而北京烤鴨，李穆覺得有點太油膩，不過也許是李穆沒吃過正宗的烤鴨。湘菜里面沒有類似烤鴨燒鴨的東西，最接近的似乎是樟茶鴨？不管他了，“那我要個炒鴨雜好了?！崩钅抡f。

    “那我們不是叫了一桌子鴨子菜？”文姿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菜譜就翻到最后一頁，“不如我們來叫個全鴨席吧？說是一整只鴨子加配菜，足夠4到6人吃，李穆塊頭這么大，一個頂兩個，我們就按照四個人算好了?！?/br>
    “是嗎？”狐大壯拿了菜譜一看，“太貴了吧，全鴨宴要168呢，我們?nèi)齻€人分，每人要……要56塊錢呢?！彼芸炀退懔顺鰜?。

    “不要緊啊，這一頓讓我請好了?！蔽淖撕芎罋獾卣f，“今天就試試這家店的全鴨宴好吃不好吃，這里說是廚師特別推薦，肯定就是代表了這個菜館的最高水準(zhǔn)，要是這個菜不好吃，以后我們也不用來了。靚仔！”她朝著一個服務(wù)員叫了一聲，“過來，我們要點菜?！?/br>
    其實廚師特別推薦這種東西，其實也不一定是廚師特別拿手，有可能是廚師一不小心進貨進多了，或者賣不掉原料快要壞掉了，所以要特別推薦，趕緊把那些菜賣掉。李穆原來也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他自己開餐館開這么久了，對于這些貓膩，那是再清楚不過。不過看著文姿這么興致勃勃的，李穆也不想上去潑冷水，最多留多一個心眼好了。有辣椒的菜就是麻煩，白煮的清炒的東西，稍微有點變質(zhì)就吃出來了，加了辣椒的東西，就比較困難了。當(dāng)然人家四川湖南的吃習(xí)慣了，應(yīng)該能辨別，可是李穆不習(xí)慣??！看狐大壯和文姿的樣子，也不像是經(jīng)常吃辣椒的。

    “來了！”服務(wù)員一溜小跑過來，“美女你要吃什么？兩位美女和這位帥哥，你們都是在人民大樓那兒上班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們呢，是新來還是以前吃公司啊？公司的食堂有什么好吃呢，我們湘妹子價廉味美，以后就在我們這里吃吧，你看多少人都在我們這兒訂餐，可不要以為我們是湘菜館只有湘菜，其實我們八大菜系都能做，家常菜也不在話下！叫餐的時候可以叫蓋澆飯、快餐或者半份的菜，都沒問題的?！?/br>
    “是不是真的啊，有一次我去你們湖南旅行，吃了7、8天的辣椒菜，那天實在是受不了了，找了家館子，本來都說好不要加辣椒了，誰知道做菜的時候，那個廚師還是一把辣椒灑下去！”文姿說，“我連忙去問，他還說是太習(xí)慣了，平時做菜都放辣椒，這時候順手就撒了一把下去?！?/br>
    “我們這兒保證不會?！蹦莻€服務(wù)員說，“要不您來個開水白菜試試？保證一點都不辣。其實我們湖南菜呢，也不是全部都辣的，好像那個祖庵魚翅，就是一點辣椒都沒有，這是我們湖南省的名人譚延闿創(chuàng)立的名菜，蔣介石吃了都說好。軟糯柔滑，鮮香醇厚，幾位要不要試試？”

    “這個以后再說吧。你燉魚翅有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燉好的?！敝形绲墓ぷ鞑统贼~翅，就算是文姿這種大戶也覺得太夸張了，當(dāng)然并不是說她吃不起，“我看你們這兒，是不是做鴨子最拿手?。磕蔷徒o我先來個全鴨席好了。”

    “全鴨席？”那個服務(wù)員愣了愣，說，“你們還有人要來嗎？有幾個？”

    “沒有，就我們?nèi)齻€。你這而不是說適合4到6人嗎？你看我們這個大漢，一個頂兩沒問題吧？那不就是相當(dāng)于4個人了？”文姿說，“吃不完也沒關(guān)系，我們最多打包。”

    “真的吃不完的?！蹦莻€服務(wù)員勸他們說，“我們說的4到6人，說的是4個大胖子，6個像是這位先生一樣的普通人。像是你們這兩個美女，來10個8個都能吃撐了。”

    “那就算了吧?！焙髩岩舱f。

    “不行，今天我就非吃這全鴨席不可！”文姿的牛脾氣上來了，“想當(dāng)年，在學(xué)校的時候，去麥當(dāng)勞我一個人能吃4個巨無霸！套餐！去肯德基我能夠一人吃一個全家桶，我就不信了，一只鴨子我吃不完！再說我們是三個人??！你一只鴨子拔了毛放了血洗干凈腸胃，最多不過是3、4斤rou吧？里面還有那么多的骨頭，我一個人吃兩斤，他們一人吃一斤，肯定不會有問題的！”再說看李穆這個樣子，兩三斤rou怎么也能塞下去。

    “那好吧，到時候上多了，我們可不退啊?！蹦莻€服務(wù)員說，“小本生意實在是沒法子。”

    “得了得了，趕緊給我上……你們這全鴨席不會做很久的吧？我們趕時間的?！蔽淖藛?。

    “這個你放心，我們上菜都很快的?！狈?wù)員說。

    服務(wù)員沒說錯，這家湘菜館子上菜果然很快，沒幾分鐘，第一個菜就上來了，服務(wù)員一邊把湯盆擺在桌子上，一邊說：“這個是鴨架子煮冬瓜薏米湯，清熱祛濕，利尿解暑，請慢用?！蹦且慌枳訙蟮醚┌?，好像并不是急就章臨時做出來的味精湯。李穆狐大壯和文姿三個人一喝，都覺得不錯。這時候他們的肚子也餓了，每人都喝了好幾碗，還把鴨架子和冬瓜撈起來吃。

    點菜那個服務(wù)員看見了，連忙上前阻止說：“菜真的很多，你們慢慢吃，不要喝這么多湯?！辈灰粫旱诙€菜上來了，就是狐大壯本來點了的干鍋鴨五件，包括鴨頭鴨腳鴨脖子什么的，本來這是一個下酒菜，味道足又沒什么rou，可以慢慢吃。不過也有很多年輕的妹子喜歡吃，因為它吃起來過癮，又不會給減肥大業(yè)造成太嚴(yán)重的負(fù)擔(dān)。

    李穆夾了一塊鴨腳，還沒啃完呢，第三個才就來了，巧得很，這次是李穆想要叫的菜，絲瓜辣椒炒鴨雜，里面有鴨肝鴨旽鴨腎鴨腸，不過最好吃的還是里面的絲瓜，又香又嫩。干鍋鴨五件和炒鴨雜都是老大一盆，文姿看著已經(jīng)面有難色了，不過這時候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說：“這個鴨子，想來是個鴨子中的宰相。”

    “怎么是鴨子中的宰相??？”狐大壯問。

    “宰相肚里能撐船嘛，這鴨子如果不是個大肚子的宰相，鴨肝鴨腸哪里有這么多呢?！蔽淖苏f完了自己先哈哈大笑幾聲。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接著又來了好幾個才，一個是醬爆鴨rou絲，一個是香煎鴨胸rou，也都是老大一盤。吃得狐大壯都皺起眉頭說：“這鴨子究竟幾斤啊？168塊他們能賺回來嗎？”

    “怎么樣？我沒說錯吧？你們?nèi)齻€吃不完的?！狈?wù)員上來放嘲諷。

    “誰說的！你們這鴨子大是大了點，我也沒放在眼里！李穆，你趕緊給我吃！”文姿揉了揉肚子說，“我是不怎么行了，不過你們這鴨頭鴨腳鴨脖子鴨胸鴨rou都上了，沒有其他什么東西了吧？”事實證明，文姿猜錯了，又上來了一大盆的鴨血粉絲，文姿看著搖了搖頭，“同志們！這是最后一個菜了！我們要排除萬難，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結(jié)果紅軍還沒長征完呢，又上來一個菜，是鴨蛋炒青椒?！皼]想到還有這一茬……不過同志們啊，連鴨后代都出了，敵人耍不出更多的花樣了，狂風(fēng)暴雨之后就是彩虹……”

    話音未落，服務(wù)員又上了一個菜，上面是老大一只……肥雞，“蒸燒全雞來了，這雞先燒一遍再用旺火蒸20分鐘，又香又入味完全不肥膩了啊?！?/br>
    “等一等！”文姿攔住他，“你這不是全鴨宴嗎？你給我們上一雞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把別人的菜上給我們了吧？”

    “我們?nèi)喲缋镒詈笠粋€壓軸菜就是蒸燒全雞啊?！蹦莻€服務(wù)員說。

    “你們這是全鴨宴??！”文姿特意在鴨字上加了重音，“你說這是鴨什么?。俊?/br>
    “這個??？”服務(wù)員嘿嘿一笑，“這個是鴨朋友?！?/br>
    第三百四十三章 蝸牛角上的戰(zhàn)爭

    （今天可能只有兩章）

    李穆的胃口很大，文姿也沒說謊，有一個肯德基全家桶的實力，連狐大壯都超水平發(fā)揮，吃了一斤多的rou，可是還是剩下了一大堆。特別是最后上場的鴨朋友，根本動都沒動，一起打包了拿回去。文姿還讓李穆晚點走，如果她們晚上不用加班，就分了回去自己做晚餐。如果要加班的話，干脆三個人一起吃算了。

    李穆捧著肚子回到了雜務(wù)科，卻發(fā)現(xiàn)幾個雜務(wù)科的人已經(jīng)回到了辦公室，臉色鐵青，互相埋怨。理論上來說，加上李穆的話，雜務(wù)科應(yīng)該是有十個人，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七名科員，還有一個實習(xí)的（就是李穆了）。扣掉長期病休的科長，就是九個人，再扣掉李穆，那就是八個?，F(xiàn)在這八個人都圍坐在雜物科辦公室里面，把不大的辦公室塞得滿滿的。

    其中一個40多歲的人正在發(fā)炮：“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大家辛辛苦苦啊，一大早8點鐘就出去站街，一連站了4個多小時，人家營銷部的去吃大餐，就算是其他部門的，沒得大餐吃，至少也有個飯盒。為什么我們雜務(wù)科的，連飯盒都沒有，就這么餓著肚子給人打發(fā)回來了？”

    李穆走了進門，也沒人注意，更加沒人打招呼，只有一個三十多歲胖胖的中年人朝著李穆點了點頭，這個就是雜務(wù)科的副科長了，因為雜務(wù)科科長長期病休，一向都死由他來主持工作……其實也沒什么好主持的，誰清潔誰打掃誰換廁紙誰換壞燈管這些早就安排好了的，無非就是哪個部門要人去干活了，就和副科長通報一聲，然后副科長就拉人去干活，做完就拉人回來。

    昨天郭元榮親自和副科長交代過，李穆要進他們雜務(wù)科，雖然沒有明說李穆的身份，不過是暗示了，李穆不是那么簡單的。但是怎么不簡單，郭元榮又語焉不詳?shù)?，副科長也就沒怎么當(dāng)一回事。“老陸你這么激憤干什么呢？你沒吃飯，難道我就吃了嗎？還不是大家一起餓肚子？現(xiàn)在食堂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趕緊去訂幾個飯盒正經(jīng)。”副科長說。

    另外一個人就開口了：“要是平時，大伙兒該去食堂去食堂，不喜歡吃食堂的去買飯盒，我們都沒意見，可是今天我們明明是到外面給公司干活??！怎么能連飯都不管呢？天下間就沒有這個道理！”

    “人家就是不管我們的飯，我有什么法子，要不你和老板說去。”副科長說。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哦！”老陸說話了，“我聽說原來人家準(zhǔn)備了我們的飯盒，可是我們科有人主動說了，不如折現(xiàn)吧。人家就按照每人八元的標(biāo)準(zhǔn)折現(xiàn)了，可是那些錢上哪里去了？我們這里八個人，每人八塊，那就是六十四，這錢不多，可要是被誰平白收進自己口袋里面，我也不愿意！”

    “是啊是?。　彪s務(wù)科里面一片的贊同聲。有的還說：“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缺德，為了幾十塊錢，讓大伙兒忍饑挨餓！”有的說：“這是不弄清楚，誰都不準(zhǔn)走！”有的說：“如果每個說法，我就去行政部鬧去！”有的說：“鬧出事情來，小心被開除啊。”有的說：“開除就開除！這個破幾把雜務(wù)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大家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副科長著急了，要是這些人真的去行政部鬧，他們開除不開除，還是兩說，可是他的副科長，那可就危險了，辦事不力的罪名，怎么也跑不掉?！袄详?，大家說話可是要摸著良心，我什么時候和行政部的人說了要把飯盒折現(xiàn)?。课沂裁磿r候收了大家的盒飯錢??？”

    那個老陸嘿嘿一笑，說：“田副，我可沒說是你，我只是打聽到有人這么做了而已。誰知道這么一說出來，就有人自動對號入座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做賊心虛?！?/br>
    “你說什么呢！”田副科長一拍桌子，“老陸，當(dāng)年你在行政部貪污公款，挪用大家的旅行費用去買汽車，然后和旅行社合作，拉了大家去那種零團費的購物旅游，去一趟香港，什么景點都沒看到，被拉著去了十幾二十次的購物。大家受不了了，一起去找老板鬧，老板一查，才發(fā)現(xiàn)是你這家伙在中間搗鬼！也難怪你看什么都覺得是別人貪污了?！?/br>
    “你！”那個老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立即就有別人來打抱不平了，“陳年老事說來有什么用，這兒誰不是一堆的血淚史啊。田副，你以前也是營銷部的明星，一天賣出去20套房的傳奇，可是后來老板發(fā)現(xiàn)，你是自己冒用客戶的名字申請貸款，自己把那些房子買下來，然后拿到返點以后，就把房子退掉。這多可惜啊，現(xiàn)在房價漲了那么多，要是你堅持下來別被人發(fā)現(xiàn)，那幾十套房子，夠你賺個幾千萬了吧？錢也賺到了，成績也刷到了，現(xiàn)在肯定是營銷部資深經(jīng)理了，退房干什么啊。”

    聽了這話，田副科長臉色鐵青，可是也說不出話來了。被這人一提醒，李穆也想起來了，這個田副當(dāng)年還挺出名的，在富貴地產(chǎn)里面。后來事情爆了出來，本來李富貴說要報警的，可是有顧慮著怕給公司的名聲帶來不良影響，最后是冷處理掉了。那些房子申請下來的貸款，一直都是李富貴用自己私人的錢還，然后掛在子烏各大地產(chǎn)中介里面出售，結(jié)果賣完了一清點，還真的賺了一千多萬。

    “要不這樣吧，大家都是進了雜務(wù)科的可憐人，把事情鬧開，對大家都沒什么好處。”有人提議說，“如果誰把錢拿出來，給大家訂了飯盒，大家就不去行政部鬧。如果有人硬是要看大家餓著肚子，那么大家也沒辦法，只好去找個公道了。”

    田副科長又是把桌子一拍，“我現(xiàn)在就在這兒扔一句話，我田富牙齒當(dāng)金使，那個什么飯盒費，我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拿！誰要是不滿意的，盡管去鬧好了！去行政部還是去營銷部，都隨便你們！六十四塊錢是不多，如果不是有人那么胡說八道，就算請了大家吃飯，那也沒什么問題?？墒怯腥四敲凑f了，這錢我還真的不能出，出了不就承認(rèn)我貪污了大家的午餐費？”

    于是僵持了下來，田副科長不肯出錢，那些人也不敢輕易去行政部或者營銷部鬧，李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只聽見雜務(wù)科里面咕咕咕咕肚子餓得叫喚的聲音此起彼伏。李穆聽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就一個個向同事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李穆，今天第一天上班，請老前輩多多關(guān)照?！?/br>
    那些人有的就說：“老什么啊，我今年才25歲呢，不過人不老心老，我是沒什么希望了。小子，你要是不想和我們一樣呆在這種毫無希望的地方，就趕緊跳槽吧。”有的說：“我知道你，你是得罪了人事部那個姜莉娜是吧？姜莉娜其實也沒什么背景，你趕緊去找人，出點錢請幾頓飯什么的，就能脫離苦海了……不像我，虧了公司50多萬，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庇械恼f：“聽說你在那個入職考試拿了89分??！不過還是沒我厲害，當(dāng)年我入職考試烤了92分……當(dāng)然我和你考試的題目不一樣就是了?！?/br>
    那邊田副科長和其他人的爭執(zhí)還沒有結(jié)束，田副科長不肯出錢給大家買飯盒，雜務(wù)科的人也不肯自己去買，都圍在那兒?，F(xiàn)在是午休時間，李穆也沒地方去，只好呆在雜務(wù)科的辦公室里面看著他們。雜務(wù)科的辦公室很小，9個人都在的話，就很擠了。待了一會兒李穆覺得氣氛太凝重，這么多人又不好套話，正想著出去轉(zhuǎn)一圈算了，文姿就在門口把李穆截住了，對他說：“李穆，這個給你?！彼阎形绱虬臇|西塞給李穆。

    “你們今天晚上不加班嗎？”李穆問。

    “加班啊?！蔽淖苏f，“不過是加班陪銀行的人吃飯，所以這些東西只能給你了。哎，聽說吃完飯以后還要去唱卡拉ok，都不知道銀行那些人會不會調(diào)戲我們。不和你說了，我回去上班了。”

    李穆知道文姿根本就是在瞎擔(dān)心，她有背景，貸款部的副總不會讓別人欺負(fù)她的。不過狐大壯倒是難說，她長得漂亮，又沒有背景，同時還比較窮，要是把持不住的話，很容易就會被誘惑的。銀行和地產(chǎn)公司的人，說起錢來都是幾千萬幾億的，只有幾千塊的工資這么一比，頓時什么都不算了。

    回到了辦公室里面，李穆頓時就覺得自己被八雙饑餓的眼光盯住了。抬頭一看，辦公室里包括田副科長在內(nèi)，都在看著自己手里的打包，眼睛都快綠了?！斑@個……”李穆很無奈的把那一堆外賣貢獻出來。兩分鐘之后那一大堆鴨子連同鴨朋友都消失了。20分鐘后一個個都跑到廁所里面去，感嘆說：“太辣了！你買來的菜實在是太辣了！”李穆很想對他們抱怨，太辣了你們還吃那么多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