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石？”李穆問。

    “對！就是這個名字。太子爺你怎么知道的？”王平問。

    “你幫我問問屋主有沒有意思出售房子?！崩钅抡f。

    “嗯？這棟房子沒什么好的啊?！蓖跗秸f，“屋主的確有意向要出售，不過他開價太高了，要五百萬，而且房產(chǎn)證上面只有400平米?！?/br>
    “沒關(guān)系?！崩钅抡f，“我想買，你幫我做個按揭吧，我手頭有200萬現(xiàn)金，其他的錢也很快就能夠湊齊?！?/br>
    真是個一點品味都沒有的死暴發(fā)戶！王平在心里給李穆加上了這個標(biāo)簽?！昂玫?，我立即就給你辦?！彼f，“我覺得可以砍到400萬，一平米一萬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很不錯了，再說這個房子一年的收入也就是15萬元上下?！?/br>
    “砍價當(dāng)然要砍，不過一定要保證時間，我一個月內(nèi)就要把它買下來?！崩钅抡f。三層半、在后門、一層200平方，再加上屋主叫做施大石，李穆確定了，這就是他在上輩子知道的那所房子。半年以后大學(xué)要起幾棟學(xué)生宿舍，征收了后門一塊地方，就是這棟房子所在之處，記得當(dāng)時大學(xué)是花了1600萬買下來的。再過兩個月，學(xué)校要收購這棟房子的風(fēng)聲就要傳出來了?！斑€有這棟房子附近的其他房屋，你也打聽打聽屋主賣不賣，要是賣的話我也買下來?！?/br>
    “恕我直言，太子爺，”王平有些遲疑，“公司的現(xiàn)金流有些緊張……”

    “用我自己的錢，你只要幫我搞定銀行做個按揭就行?！崩钅抡f。

    “好吧，既然是太子爺你的決定，我一定全力配合?！蓖跗秸f，“難道太子爺你想把那塊地方買下來做學(xué)生公寓？要搞定省城的規(guī)劃局可沒有子烏那么簡單啊。”

    第三章 房子

    王平自己還有事，于是叫了司機(jī)，送李穆到了那棟三層半的小樓。到了的時候，房主已經(jīng)在等著了，李穆讓司機(jī)先回去，自己去和房主先談一談。房東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的確良襯衣，自有一股帶著土氣的書呆子模樣，到不太像是農(nóng)民。他身后的屋子，就是李穆這一次的目標(biāo)，是一棟不是很典型的農(nóng)村自建房，鋼筋水泥外加磚頭，外面貼瓷磚，不過只貼了三面，背后還是原色的紅磚。有一個很大的院子，有兩個很大的花圃，大概本來是種了花的，但是現(xiàn)在卻種了兩排蔬菜。李穆對于蔬菜不是很在行，餐桌上盆子里的都認(rèn)不全，種在地里的就更加認(rèn)不出來了。

    “你好。”房主施大石握著李穆的手說，“你想買我的房子嗎？”

    “是的?！崩钅抡f，“不過我認(rèn)為500萬這個價錢太高了?！?/br>
    “好吧，我們上去一邊喝茶一邊說吧。”施大石說。

    “好啊。”李穆指著花圃說，“那里面種的是什么？”

    “生菜啊，”施大石仔細(xì)看他的花圃，“這些生菜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當(dāng)然沒有什么問題?！崩钅虏缓靡馑颊f其實是自己沒有認(rèn)出來這些是生菜。他安慰自己說認(rèn)不出生菜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不喜歡吃生菜。

    “你不用安慰我了。”施大石打開鐵門，樓梯有些窄，只能一個人上?！拔揖椭溃F(xiàn)在我們國內(nèi)的環(huán)境越來越差了，連生菜都長得不像生菜了。”他繼續(xù)說，“我就要移民到國外去了。國外青山綠水、環(huán)境比中國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br>
    “那你要移民嗎？”李穆問，“哪一個國家？”

    “阿摩尼亞?！笔┐笫f。

    “那是哪里？”李穆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倒是氨的英文名字差不多是這個讀音。“怎么想移民去那里呢？”

    “是一個歐洲的國家，比較小?！笔┐笫贿吪罉翘菀贿呎f，“本來我打算移民去美國的，不過美國國籍太難進(jìn)去了。后來我打算去加拿大，也被拒絕了。還有澳大利亞、新西蘭、英國、法國、德國……最后終于找到了阿摩尼亞。中介給我辦的是投資移民，要140萬阿摩尼亞幣，換成人民幣是480萬。所以這就是我的底線……480萬，不能再少了。這棟房子是我唯一的財產(chǎn)，我的所有吃穿住行都要靠這棟房子。要是這棟房子不能賣到480萬，我就不能移民，那我就不能賣這棟房子了?！?/br>
    “嗯……那個國家是在歐洲哪里？”李穆問，“說的什么語言？你過去能習(xí)慣嗎？”

    “說的好像是阿摩尼亞語吧，我也不太懂?！笔┐笫郎狭说谌龑?，這里又有一個鐵門，比樓下的大門更加結(jié)實，他打開大門，里面是紅色的地板，綠色的墻，顏色對比十分強烈，讓李穆覺得有些刺眼?！肮芩f什么語呢，到時候肯定能解決的。”

    “以前我去過加拿大?！崩钅抡f，“那時候我很小，不會說英語……那可真是太困難了，好在我年紀(jì)小。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一個嗯……至少語言障礙不那么嚴(yán)重的地方?！?/br>
    “咦？李先生你也到過國外去??？”施大石一邊說一邊在客廳坐下，用一個電壺開始燒水，“國外好啊，山清水秀人又好，又干凈，又守法律，讀書不用錢，上醫(yī)院也不用錢，不去上班還能拿失業(yè)金，老了還能白拿養(yǎng)老金……李先生你干嘛不移民國外呢？”

    李穆被噎得半死，有心要糾正一下施大石的錯誤認(rèn)識吧，一下子還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起，只好說：“我有加拿大的綠卡?！币驗槔钅碌哪赣H是個加拿大華裔，所以李穆很容易的就弄到了加拿大的綠卡。

    “那你怎么還在國內(nèi)呆著？加拿大多好的地方啊。”施大石一邊說一邊用開水洗茶壺和杯子。洗完以后先在茶壺里面倒入一些茶葉，然后沖開水，把第一遍的茶水倒掉，又倒進(jìn)去開水，悶了半分鐘，這才倒出來給李穆喝。

    “這個……我覺得國內(nèi)的機(jī)會比較多?！崩钅抡f，“我們還是先說說房子的事情吧?！?/br>
    “房子的底價是480萬?！笔┐笫瘓猿终f，“低于這個價格，我沒法子移民出去啊。最多我把全屋的家私家電都送給你！你看我這裝修的多好啊，和城里的房子裝修都不差，拎包帶幾件衣服就可以入住，一個月收入一萬多，又能自己住，又有錢收入，買下來就什么都不愁了。”

    其實這個價格，李穆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談一談總是好的，“這棟房子，房產(chǎn)證上面的面積是400平方吧？480萬的話，就是一平方米一萬兩千塊錢。這附近的房子，有這么高的價格嗎？我可以給你一平方一萬。這已經(jīng)是最高價了?！闭f完一口氣喝了一杯茶下去。

    施大石又給李穆倒了一杯茶，說：“怎么樣？我這大紅袍夠味道吧？”李穆點了點頭，他才繼續(xù)說：“我這房產(chǎn)證上面是400平米，可是實際面積是600平米啊，算下來才8000塊一平，很便宜了。我這棟樓可是6層的基礎(chǔ)，到時候你往上可以建多三層，那就是1200平了。再說我這里還有400平的花園呢，都是有國土證的，這些都是住宅地，以后升值空間大著呢?！?/br>
    “但是房產(chǎn)證上面只有400平米對吧？”李穆說，“要改建的話，就要搞定規(guī)劃局和城建局，這可就難辦了?，F(xiàn)在三層半，已經(jīng)有一層半是不受法律保護(hù)的，如果被人告了，我還得自己把那一層半拆掉，風(fēng)險太大了。”

    “這個你放心，我們這兒絕對沒有這事。誰都是房產(chǎn)證上面寫一兩層然后起五六層的。城建局什么的絕對不敢來管，更別說來拆了。”施大石說。

    “你是本地人，當(dāng)然不怕，我可是外地人?！崩钅峦驴嗨f，“我只能認(rèn)房產(chǎn)證上面的那些。多出來的，你可以有，我沒法子有啊，降一點吧。”

    “要不這樣吧，我在后山還有兩口魚塘，都有10幾畝，塘邊還有幾棟豬舍什么的，這些東西都是新簽的合同，還有35年的，轉(zhuǎn)給別人，也要幾十萬，也一起送給你了。”施大石再次加碼，這些東西加起來幾十萬是沒有，除以十，幾萬還是有的。

    “我又不會養(yǎng)豬，也不會養(yǎng)魚，要了也沒用啊?！崩钅绿岢隽俗约旱臈l件，“投資移民，不是說就是把錢給那個國家吧？只是投資下去而已，錢還是你的。我可以借你80萬，再加上那400萬的房款，你就夠錢投資移民了，等你辦完手續(xù)，再把錢還給我好了。”

    “這樣?。俊笔┐笫攘艘槐?，搖搖頭說，“太麻煩了，我可不愿意欠別人的錢。還是等一等吧，也許有別的買家愿意出480萬呢。先喝茶，喝茶吧?！?/br>
    幾百萬的買賣，李穆也沒指望一次就談下來，于是喝了一口茶，說：“你這里1，2層都租出去了嗎？”

    “是啊，走幾十米就是大學(xué)后門，特別好租，都是學(xué)生來租?！笔┐笫f起這個來滔滔不絕，“學(xué)生好啊，文化人，按時交租，不交租就乖乖的自己搬走了。你聽我說，可千萬別租給打工的，特別是那些到處跳槽的，沒文化，粗魯，整天弄壞東西。他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每次催房租都好像打仗一樣，要是想趕他走，那可真是八年抗戰(zhàn)了。有一次有個家伙半年沒交房租，我沒法子只好趕他走，結(jié)果被他……和他打了一架，最后把警察叫來才把他趕走。他走之前還在床上大便！大便??！搞得我只好把那張床都扔了?！?/br>
    “這么利害？”李穆也沒法子想想床上的大便。

    “還是租給學(xué)生好?！笔┐笫f，“以前大學(xué)遠(yuǎn)，沒什么學(xué)生來，我迫不得已才租給那些打工的，后來大學(xué)擴(kuò)建了，后門直接開到我們村前邊，大學(xué)生就都來了?，F(xiàn)在我這里特別好租，都沒個空的時候。我一直想著建六層，這樣可以租5層出去，一個月能有2萬多。我估計馬馬虎虎30萬應(yīng)該夠了，起好一點的，五六十萬怎么也夠了，可惜我還沒湊夠錢。李先生你這么有錢，建六層不費吹灰之力。到時候一年能收30萬，500多萬很快就回本了?！?/br>
    的確很快就能回本，李穆想，快的會超出你的想象?！斑@事還是以后再說吧?！崩钅抡f，“對了，我看你的花圃很漂亮啊，為什么沒有種花呢？”

    “哎，都是我老婆?！笔┐笫f，“種花多高雅啊，可是我老婆就是看不得，非要種上菜。真是胡鬧，我們家又不是沒有地種菜，魚塘邊那么多地?！?/br>
    和施大石閑談了一會兒，李穆就告辭了，他出去找了一家學(xué)校旁邊的旅館，開了房間住了進(jìn)去。這家旅館一間單人間一天要300塊，是學(xué)校附近最好的了，還提供免費的網(wǎng)絡(luò)。李穆打開手提，連上網(wǎng)絡(luò)，先是上了qq，和網(wǎng)友們東拉西扯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小說，臨睡覺之前，忽然興起，查了查施大石要去的那個歐洲國家阿摩尼亞。

    一查嚇了一跳，這個國家根本不在歐洲，而是在非洲，人均gdp比中國還要高一點，可惜都是外國的石油公司拉起來的，消費倒是歐洲水平，愛滋病多，政局不穩(wěn)。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國家根本不是移民國家啊，要移民進(jìn)去非常困難。

    第四章 買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趕緊去找施大石。到了房子前面猛按了一通門鈴，沒人來開門，又打了施大石的電話，前兩次都是無人接聽，第三遍才有人接電話：“喂？誰??？”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李穆表明了身份之后，施大石才下來打開了門，還一邊揉眼睛一邊說：“李先生你怎么這么早啊，我還沒起床呢?！?/br>
    上了樓，施大石又給李穆泡了茶，說：“昨天喝了大紅袍，今天試試鐵觀音吧。李先生你吃了早餐沒有？要不我們一起去喝早茶？”

    李穆和他說：“這個先不急，施大哥，你要去的那個阿摩尼亞，究竟是在哪里啊？”

    “??？是在歐洲吧。”施大石說，“不喝早茶??？我這里有些面包和蛋撻，來一起吃吧。哎呀，移了民，以后是不是都要吃面包什么的當(dāng)早餐了啊？外國雖然什么都好，可是吃吃喝喝什么的，還是我們國家強啊。”

    “嗯……我昨天查了一下，哪個國家似乎不在歐洲啊?！崩钅滦⌒囊硪淼卣f。

    “噢，”施大石打開一個抽屜，從一疊證件中間拿起一張蓋了紅印章的紙，看了半天，才說：“是在africa，那不是歐洲嗎？”

    “africa？那是非洲??！”李穆說，“歐洲是europe，e開頭的?！?/br>
    “哦，原來是非洲啊?！笔┐笫瘬u了搖頭，灌了一杯茶下去，“我就說不對勁，歐洲好像不是a開頭的嘛。哎呀，非洲的話很熱的啊，是不是應(yīng)該買多一點夏天穿的衣服？聽說非洲蚊子多，還是買幾大箱清涼油過去吧?！?/br>
    “非洲你也要去？”李穆有些吃驚地問。國人覺得歐洲比國內(nèi)好，這不奇怪。雖然說歐洲其實也有很多窮國，不過歐洲在國人的印象中，一向都是資本主義大本營，富得流油的地方。可是非洲……就算是再崇洋媚外的人也不會向往那種地方吧？一般我們說移民到外國去，意思是美國加拿大西歐日本，次一等也是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偶爾也有移民到其他亞洲國家或者東歐南美，可是非洲？

    “我說兄弟，”施大石說，“你不是想買我的房子嗎？怎么好像不想我移民怎么的？要是我不移民，這棟房子我是絕對不會賣的?！?/br>
    “大哥，生意不成仁義在，我可不能為了生意就不講仁義啊?！崩钅驴墒且粋€心底善良的人，“可那是非洲啊，滿天都是蚊子，還有戰(zhàn)亂，經(jīng)濟(jì)也不發(fā)達(dá)。”

    李穆當(dāng)然知道施大石如果不移民，就不會賣這棟房子，在他的記憶中，也是施大石把這棟房子賣給大學(xué)，收到了1600萬的，可是李穆不能看著一個人被人騙去全副身家搞得身無分文……等一等，李穆記得那篇報道似乎有后文，后面是什么來著？李穆想來想去，就記得好像和身無分文有關(guān)……他想起來了。這個施大石收到那1600萬以后還是移了民，然后被人騙光了錢，身份也沒辦下來，被遣返回國，然后把那個騙他的中介殺掉了。

    “非洲也是外國啊?！笔┐笫f，“外國都是比中國好的啊。中介和我說，阿摩尼亞的人均gdp比中國還高呢。中國的gdp很高，可是人均gdp很低。在國際上排……好像是一百多位吧?！比缓笏帜贸鰩讖堈掌瑏斫o李穆看，“你看看人家這街道，多繁華啊，你看看這些人，多文明?。　?/br>
    李穆接過照片一看，越看越不對，打開手提無線上網(wǎng)一查，“大哥，這是美國紐約時代廣場的照片！”說完把網(wǎng)上的圖片給施大石看。

    “什么？”施大石湊過去一看，“原來是美國的啊。那個中介辦事就是不靠譜，明天我見他的時候非罵他一頓不可！”

    “這種騙子應(yīng)該狠狠地罵一頓，同時不應(yīng)該相信他說的任何話。”李穆說，“移民之前還是應(yīng)該先弄清楚哪個國家的狀況。移民去的地方要是還趕不上國內(nèi)，那移民出去干什么呢？對吧。你去過那個國家沒有？至少花幾千塊錢買張機(jī)票先去看看吧?！?/br>
    “我的護(hù)照沒有辦下來?！笔┐笫瘬u搖頭說，“國外怎么也比國內(nèi)好啊。我們國內(nèi)又沒有抿住茲有，司法不公，房價又貴，又沒有公費醫(yī)療。政府貪污腐敗，人民愚昧貪婪。哪個國家不比國內(nèi)好？”施大石還說，“這樣的，李先生啊，昨天有別人來找我了，今天下午就來看房子，要是你想買的話，還是盡快吧。我移民中介那邊還等著錢呢。雖然我很想和你做成這一筆生意，可是要是別人先買的話，我只能把房子賣給他。”

    對著這個油鹽不進(jìn)一定要移民的人，李穆也沒有法子，只好說：“大哥，你就這么喜歡移民嗎？國外也未必是天堂啊，別的國家我不知道情況，不亂說，加拿大我是去過的。那里并不是天堂。他那里是有公費醫(yī)療，不過要真的靠公費，排隊都排死。以前我有個朋友頭疼得厲害，去看醫(yī)生，結(jié)果等了5個多小時才見到醫(yī)生，然后那個醫(yī)生看了他一眼，說他感冒了，回去多喝些熱水睡一覺。結(jié)果我那朋友重感冒轉(zhuǎn)成肺炎，大半年才養(yǎng)好?！?/br>
    “那不是還有私人醫(yī)生的嗎？”施大石問。

    “私人醫(yī)生什么的，就要給錢了，要是沒保險，能貴死。隨便做闌尾炎的小手術(shù)都要幾大千，不是人民幣，加拿大元！換成人民幣就是好幾萬！要是買保險，那就是一年幾千塊的支出?！崩钅抡f，“還有失業(yè)金，那也不是白拿的，要按照就業(yè)部門的要求去上班，你要是不上，失業(yè)補助就不發(fā)給你?！?/br>
    “哎，兄弟你對我這么實誠，我也不瞞你?！笔┐笫瘒@了口氣說，“這棟房子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父親是一個農(nóng)民，沒讀過書，一輩子都只會在地里刨食，以前我很看不起他。我讀書讀到高中，以前村里人人都叫我才子……小兄弟，我這個年紀(jì)，農(nóng)村里高中生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墒俏覅s是一事無成，出去打工熬不住，做生意賠了錢……最后只能靠我父親留下的這棟房子過活。我父親十年前去世了，去世之前還對我說，他這一輩子最可惜的事情，就是沒看到我光宗耀祖。這十年來，我不斷的問自己，我就只能這么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嗎？不，我必須干成點什么事才行?！?/br>
    “所以，你就想……嗯，移民？”李穆問。

    “是啊，做生意我不行，打工我年紀(jì)太大了?！笔┐笫f，“我想來想去，也只有移民了。成了外國人，我就不算虛度此生?！?/br>
    李穆沒有法子理解他，不過尊重他的選擇?！澳敲茨憔褪且欢ㄒu房子嗎？”李穆問。

    “是的，我只有這么一棟房產(chǎn)?！笔┐笫f。

    “那好吧，我就480萬買了吧。”李穆下定了決心。

    “小兄弟果然是爽快人！”施大石大喜，拍著李穆的肩膀說，“你不用擔(dān)心那些什么城建局規(guī)劃局，還有那些魚塘，村里的手續(xù)我都給你盡快辦完，有什么事情盡管找我！”

    “如果你在國外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崩钅抡f。他決定按照1600萬的一半800萬給錢，現(xiàn)在先給480萬，如果施大石和上一次一樣被人騙光了錢，被遣返回國，那么他就想法子把剩下的320萬給他。

    李穆籌到了錢，花了幾天和施大石辦了手續(xù)，就正式擁有了自己在省城的第一棟物業(yè)。施大石已經(jīng)搬到舊屋去住了，這整棟房子，包括里面所有的家具電器，都完完全全的屬于李穆了。不過站在大門之前，李穆怎么看都看不順眼，他決心要好好的整理一下這棟房子。正在他想著房子前面的大花圃是拔掉生菜重新種花草呢，還是直接拆掉算了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穆！”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來報到那天遇見的天才美少女楊淑。“你也在這里租房子住??？你住一樓還是二樓？我住在二樓204，房間小了些，不過可以看山景哦?！?/br>
    “你怎么跑出來租房子住？”李穆問，“你年紀(jì)這么小，應(yīng)該呆在學(xué)校宿舍才對。住外面多危險啊！”

    “住學(xué)校里面悶死了，又沒有空調(diào)又沒有暖氣，打熱水還得跑到水房去，晚上過10點就斷電，誰受得了啊?！睏钍绶籽壅f，“反正這里距離學(xué)校后門才幾分鐘的路程，有什么好怕的?！笨吹嚼钅逻€想說什么，楊淑又說：“哎呀，你這人真是……這里治安很好的，我來之前都調(diào)查過了。村里的聯(lián)防隊每晚都來看兩遍?！?/br>
    “可是周圍都沒有什么人住啊?！崩钅绿嵝阉f。村民們的宅基地都聚集在另外一處，附近只有孤零零的這一棟房子，要不然當(dāng)年施大石他們家也弄不到這么大的地方。同時這一點也是學(xué)校為什么會選中這里來蓋新宿舍樓。

    “放心好了，光是這一棟樓就住了差不多五六十人呢，都是我們大學(xué)的同學(xué)?！睏钍缯f。

    “有這么多嗎？”李穆還真不知道這么一棟房子住了這么多學(xué)生。這棟樓有600平米，但只有一二層的400平米是出租的，這么算下來一個人豈不是才6個平方？擺床都不夠吧？

    “當(dāng)然有，對了，上次都沒有好好的謝謝你，今天就請你吃飯吧?！睏钍缯f。

    “嗯……我等一會兒還有事?！崩钅逻€是拒絕了。

    “那至少讓我請你喝茶吧。”楊淑拉著李穆的手就進(jìn)了房子里面。

    第五章 室友

    這棟房子李穆來過好幾次，不過都是直接上的三樓，沒在1，2層停留，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出租屋。一二層的布局和第三層完全不同，從樓梯進(jìn)去，就是一個大約30平的大廳，學(xué)生們的鍋碗瓢盆都放在這里，還有公用的煤氣爐和冰箱什么的，大廳直接連接著10多間十幾平左右的小房間，現(xiàn)在大約一半的房間住了人，有的在吃飯，有的在打游戲，大多數(shù)房間里面放的都是上下兩層的架子床，有的還放了兩張架子床，可以住四個人，把房間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還有這么多沒有租出去啊?！崩钅码S口說，“房東還和我說租滿了?！币驗槔钅虏]有打算要依靠租金，所以對這事抱著沒所謂的心態(tài)。

    “是租滿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個房間呢。”楊淑說，“不過有些人放假回家了，還沒有回來。李大哥你要是還沒租的話，趕緊定下來，再晚就給別人租去了。”

    “他們放假回家也照樣付租金嗎？”李穆有些吃驚，“這不是浪費嗎？”

    “當(dāng)然了，一個房間一個月才5，600塊，兩個人住一個人兩百多三百塊，這么點小錢，許多人都不在乎的?！睏钍缯f，“要是退了租，放完假回來就不一定還租得到這么好的房子了啊?！?/br>
    “說實話我沒覺得這里有哪里好?！崩钅抡f，“我比較喜歡商業(yè)街那邊的房子?！痹趯W(xué)校外面有一條商業(yè)街，里面全是做學(xué)生生意的，有各種飯店早餐店零售店網(wǎng)吧，有一個市場，還有好幾個小超市，里面什么東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