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的相反案例……服務(wù)員小jiejie在心里評價，一面笑容可掬地迎上去：“帥哥你有預(yù)約嗎？”

    “有，應(yīng)該已經(jīng)來了……”

    小jiejie眼睜睜地看著帥哥徑直走進(jìn)店里，坐在了外賣小哥對面。

    這是什么玄妙的死亡對撞組合??！

    兩人都沒在意到外人的打量，徐步迭拿著菜單圈圈畫畫，看見他也沒什么客氣：“來了啊?！?/br>
    “你送完外賣直接這么穿著過來了？沒在門口給攔?。俊?/br>
    “騎車?yán)浒?，這個擋風(fēng)特別嚴(yán)實(shí)。”徐步迭看了一眼敬嘉年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裝扮，伸手往他手上攥了一把，“你不冷?。俊直鶝龅??！?/br>
    遠(yuǎn)處莫名傳來服務(wù)生jiejie注視的灼熱視線。

    兩人：“？”

    敬嘉年：“不是才從S市回來嗎。這邊換季，我衣服全送去洗了，沒衣服穿，就剩這套。打算出來再買一套，結(jié)果路上又堵了。”

    “我去，你什么精貴衣服還要送去洗？自己不能洗嗎？”

    “……為什么要自己洗？”

    “……你這個問題難倒我了……”徐步迭無語，“外套借你披一會？吃了鍋就熱了?！?/br>
    “我cao全被你汗透了，這么厚都透了女人是水做的你是汗做的吧，”敬嘉年滿臉嫌棄，徐步迭翻了個白眼，往他身上拍了一巴掌：“你不出汗啊？”他看了一眼這人居然還帶了個sao包的短指手套，“也是，穿成你這樣也出不了汗，倒是可以出冰雪奇緣。”

    敬嘉年一邊脫手套一邊想反駁他，把手套往旁邊一丟，自己也頗想唱一句“LET IT GO”了，不禁也笑出聲來。他大度地放下女王的手套，“菜點(diǎn)好沒有，我忙了一下午，餓死了?！?/br>
    “你吃芹菜嗎？”徐步迭問。

    “不吃。”

    “那就麻煩了，他這里有個套餐，這個價格辦卡的話比較劃算……”

    “能便宜多少？”

    “差不多有五塊。”

    敬嘉年無語了：“我給你五塊，我不要吃芹菜?！?/br>
    “那不行，”小徐還挺堅持，“畢竟我請你啊，怎么能讓你掏錢?！?/br>
    ……這邏輯怎么如此嚴(yán)密我竟然無話可說……敬嘉年內(nèi)心吐槽，跟著說：

    “就你這樣，還給老程買個屁的禮物啊，他什么沒見過?！?/br>
    “禮輕情意重嘛。”徐步迭換了個套餐，終于結(jié)束了選擇困難，這才旁敲側(cè)擊地問比賽的事，聽敬嘉年胡侃海吹了一會兒，總之是繞不過程翥的，話題到底會回到他身上。

    “CI工作室的合作算是敲定了，高主席這是趕鴨子上架啊，老程這趟難了，說不定還要出國來回飛呢?！?/br>
    徐步迭心中有點(diǎn)古怪的失落，因?yàn)樗莱挑悴⒉幌虢舆@個項(xiàng)目，現(xiàn)在這個就是置換的代價了。他親眼見到了程翥的抗拒，聽他講述過理由，而這些敬嘉年、姜念是并不知道的。在他們看起來一切都很合適：姜念的個展和名譽(yù)都得到了最好的推廣，反而因禍得福，敬嘉年也算被帶著“重點(diǎn)培養(yǎng)”了，這就算一腳踏進(jìn)“師門”了。程翥的工作室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關(guān)注和訂單，仿佛是行業(yè)圈里“程派”有了苗頭。這作為他的學(xué)生、所在學(xué)校、當(dāng)?shù)厮囆g(shù)界甚至地方政府來說，都是喜聞樂見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么不好，完全的“多贏”，連帶著這位敬大爺也都不給他臉色看了，事情剛發(fā)生那幾天，他發(fā)信息過去，對方像這個年齡應(yīng)有的男孩那樣，完全地慪氣不回。

    只有我知道，徐步迭在心里悄然地，有些酸澀又有些微妙地想，只有我知道，他是因?yàn)槲也胚@樣，也是為了我才這樣。他對自己居然有一些得意的竊喜而感到臉上發(fā)燒。敬嘉年就坐在他對面，自己用一頓飯騙得他的友情建議，這讓人很有負(fù)罪感。

    “老程的話，送他別的東西沒用，你知道每年教師節(jié)這個節(jié)那個節(jié)的他能收到多少嗎？”這位冤大頭還正在毫無所覺地貢獻(xiàn)自己的"信息儲備"，“男神教師你當(dāng)是說假的，冬天收圍巾手套能收一整套，情人節(jié)還能收玫瑰花。”

    “你們專業(yè)不是男的多嗎？”

    “他帶藝術(shù)類大課啊，連漢語言的、會計的都跑過來聽好嗎。毫無原則?！蹦X殘粉毫無自覺地吐了一口氣，“不過也沒事，他基本上不拿回家，花都用來裝飾教室和職員室，巧克力啥的到處散散就分了?！?/br>
    “他會真正收下來的，只有學(xué)生作品，當(dāng)然，還要做得好的那種，他會擺在工作室里，有一個特別的架子，都是學(xué)生送他的作品。”

    “嗯，要么你特有錢也可以，他愛雕石頭，送那種花紋和硬度都特別適合的大石頭他會超喜歡。還有老家具，不是那種什么桃木紅木的明代清代的貴重家具，他要那種真的舊的，七八十年代的被人用過的，他收了好多，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br>
    對，他收了好多，徐步迭想著好好的花園被堆得像個迷宮似的，但是從程翥的日常來看，似乎并沒有多么喜歡那些東西。但是他收藏在那里，好像要等時光把它們變得更舊一些。他身上有那么多謎團(tuán)，他閉口不說，就灰塵似的都積淀在那里。

    “連你也不知道？他家里有好多那種老式的?！?/br>
    “好像是以前策劃的某個主題，后來擱置了吧。舍不得扔。”

    “說也白說，我又買不起石料?！迸f家具倒是能找到，但徐步迭覺得，不能再往那些灰塵上堆積別的重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