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林若眼尖,瞄見一個“川”字,眉擰得老緊:“陸羨魚,你又和他搞上了?” “什么叫搞?”陸羨魚聽不得這話,抬手捋了一把遮眼的短發(fā),眼睫垂下,“是他在追我。” 林若拿她沒辦法,破罐破摔的說:“我管不住你,叔叔要知道你和季北川又在一起了,少不了一頓竹筍炒rou?!?/br> 陸潤之知道陸羨魚再進娛樂圈是因為季北川,這些年明里暗地敲打過她,敢要和季北川再有關(guān)系,一定把她腿打斷。 陸羨魚腿肚發(fā)軟,嘴上卻不甘示弱:“林若若,阿姨可是說了你今年不結(jié)婚,她就從意大利回來和你談?wù)勅松??!?/br> 林若比陸羨魚大一歲有余,今年二十七,眼瞧男朋友如衣?lián)Q,卻一直沒安定下來,可把林母急壞了。 林若不甚在意:“為一棵樹木,放棄整片森林,我瘋了嗎?” 陸羨魚和她聊不到一塊去,恰逢此時,季北川來電,她揚了揚手機:“我走了——” 林若嫌棄:“走吧,走吧。” 季北川車停在對街,車流擁堵,來往行人匆忙。 陸羨魚才從片場出來,就瞧見慵懶倚著車身而站的男人,他骨骼分明的指間夾了根燃得只剩半支的香煙,白霧絲絲縷縷漂浮,鴉青色眼睫垂下,神情散漫又痞。 季北川看見她過來,捻滅煙頭,拉開副駕座車門:“想去哪?” 陸羨魚出來得急,沒換衣服,還穿的是《偏見》里女主南青的衣服。 米色連帽衛(wèi)衣,修長雙腿藏匿在深色牛仔褲里。 片場附近多有狗仔蹲點,她壓低鴨舌帽帽檐坐進車內(nèi),壓低聲:“都行。” 季北川知道她擔(dān)憂什么,也沒像往常調(diào)戲陸羨魚兩句,轉(zhuǎn)身坐上駕駛位。 陸羨魚拉好安全帶,摘下鴨舌帽,抬手抓了抓略亂的短發(fā),問季北川:“現(xiàn)在是去哪?” 季北川偏頭看她一眼,勾著尾音笑:“帶你去晚點兒刺激的?!?/br> “刺…”陸羨魚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些不可描述畫面,“刺激的?” 恰巧前方十字路口是紅燈,季北川一腳踩了剎車,靠在椅背上,轉(zhuǎn)頭盯著陸羨魚瞧,也沒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車廂空間狹小,陸羨魚只覺從后頸到耳廓的肌膚都燒燙得要命,她不自覺別開臉:“是去哪?” “……”紅燈轉(zhuǎn)為綠燈,引擎發(fā)動。季北川好整以暇盯著前方,漫不經(jīng)心開口,“陸小魚,你想什么呢?” 陸羨魚覺得自己真該去買包去污粉,洗洗腦子里那些不干凈的東西。 可此時在這狗東西面前,她云淡風(fēng)輕的道:“我怕你把我賣了?!?/br> 車子上了江橋,遇上晚高峰,速度減慢。 季北川側(cè)眸打量她,視線從臉到肩頸,再到寬大衛(wèi)衣也藏不住的姣好身材。 他喉結(jié)微滾,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漸緊,毫不留情嘲笑陸羨魚:“就你這二兩rou,能值多少錢?” 陸羨魚覺得自己尊嚴受到侮辱,狠瞪一眼笑得囂張的男人,“那你有本事別追我?!?/br> “你其實挺值錢的——”他忽然轉(zhuǎn)了話鋒。 陸羨魚瞅他,眼神威脅。 季北川唇角上翹,黑沉沉的眼直勾勾看她:“是我的無價之寶?!?/br> “……” cao,這狗東西情話越來越牛掰了。 陸羨魚放下車窗,微涼夜風(fēng)拂面,肌膚的燒灼被吹散幾分,她看見車子下了江橋一個轉(zhuǎn)彎停在深巷內(nèi)。 ——墮夜 黑金漆涂刷過的兩字映入陸羨魚視野,她愣了兩秒。 季北川解開安全帶,抬手拍了下她腦袋:“下車?!?/br> 陸羨魚也解了安全帶,跟著季北川走進去。 這是家酒吧,裝修偏暗色系,吧臺處站著個女人,正低頭清算賬目,聽見腳步聲,抬了抬眼:“抱歉,還不到——” “我?!奔颈贝ㄕf。 許梨合上筆記本電腦,瞧一眼跟在季北川身后全副武裝的陸羨魚,笑了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領(lǐng)了個妹子來我這。” 陸羨魚也有七八年沒見過許梨,女人似乎和記憶沒什么兩樣,銀簪松松垮垮挽住長卷發(fā),兩縷發(fā)絲落在臉側(cè),丹鳳眼眼尾微揚,還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媚。 許梨揚了揚下巴,和她打招呼:“meimei,不做個自我介紹?” 季北川在吧臺處的高腳凳上坐下,扯了扯夾克衣領(lǐng),嗓音慵懶:“陸小魚,怎么不叫人?。俊?/br> 酒吧內(nèi)沒什么人,陸羨魚摘下鴨舌帽和口罩,微笑和許梨打招呼:“許梨姐?!?/br> 許梨倒是愣了一秒,瞧著眼前和記憶里那個漂亮小姑娘沒什么兩樣的女人,對季北川笑道:“真有你的,兜轉(zhuǎn)這么多年還是小魚兒?!?/br> 陸羨魚在季北川身邊高腳凳上落座,駁了許梨的話:“我和他沒關(guān)系?!?/br> 許梨好笑看向季北川:“怎么回事兒?” 季北川懶靠在大理石的吧臺邊,單手支臉,桃花眸半闔,盯著陸羨魚側(cè)臉,幽幽開口:“我在追她?!?/br> “墮夜”是許梨和男朋友合伙開的酒吧,一樓是酒吧,二樓是體育館,各類運動機械俱全,還單辟出一片空間用做攀巖。 季北川手臂撐在護欄欄桿上,盯著攀巖墻問陸羨魚:“要玩嗎?” 陸羨魚看一眼攀巖墻,唇線抿緊:“這…這就是你說的刺激?” “那你以為什么?”季北川傾身,呼吸浮在她耳廓,又癢又熱,“你不會…饞我身子吧?” 她后退兩步,紅臉罵他:“流氓。” 他拉下夾克拉鏈,內(nèi)里黑t貼身,肌rou線條若隱若現(xiàn)。 季北川薄唇微勾,眼底含著戲謔的笑,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壞:“謝謝夸獎?!?/br> 陸羨魚懶得理他,轉(zhuǎn)移話題:“這個怎么玩?” “我教你?!?/br> 季北川找許梨要了套女式運動服,遞給陸羨魚:“去換上?!?/br> 二樓拐角有專門的換衣室,陸羨魚拿上衣服去換上。 暗色系的女式運動服,露腰短袖上衣,纖腰白皙,盈盈一握。 季北川視線從她露出的半截纖腰掠過,眸光微沉,平靜無波的瞳孔泛起一絲漣漪。 他啞聲說:“幸好今天沒人來?!?/br> 都是成年人,談戀愛或是曖昧期早不像年少那樣因為牽手就心跳不止,成人的愛情多少都染上了點兒情.欲的顏色。 陸羨魚垂眸,耳后碎發(fā)落下,她抬手又別在耳后,露出的肩頸線條弧度優(yōu)美。 季北川深呼吸,平復(fù)不該有的欲思,對陸羨魚招招手:“過來?!?/br> 陸羨魚如言走過去。 這面攀巖墻是內(nèi)傾的巖壁設(shè)計,她第一次玩攀巖,有點兒慌。 季北川彎腰給陸羨魚系安全繩索,體溫過高的肌膚觸碰到她露出的腰,她低吟一聲:“涼?!?/br> 聲線又嬌又軟,勾人得要命。 季北川用極大的自制力克制住又翻騰的欲.望,專心給陸羨魚系安全帶,沉著聲說:“我會忍不住?!?/br> 陸羨魚滿頭問號:“忍不住啥?” “饞你身子?!彼p飄飄說了四個字。 陸羨魚瞬間僵住,小碎步往后退拉開兩人距離,極小的聲音罵了聲“禽.獸”。 季北川被她逗笑,揉了揉她頭發(fā):“能不能換個詞?” “混蛋?!?/br> “……” 有區(qū)別嗎。 季北川極有耐心給陸羨魚講解攀巖要領(lǐng),他聲線很磁,有點像低音炮,特別好聽。 “…記住了,要用腳尖去抓腳點,要謹慎小心,別盲目地向上邁腳,多邁小步,少邁大步…” 他講完,拍了拍陸羨魚肩:“來試試?!?/br> 陸羨魚拍《刑偵一科》時,因為女主是臥底警察,她為了更好詮釋角色,進組前去南城某警校學(xué)習(xí)了兩個月。 她按照季北川講的要領(lǐng),先找好落腳點,再一點點向上爬,爬到一半兒,腳跟先落地,一個踩滑直直倒了下去。 季北川眼疾手快接住她。 陸羨魚有點兒心慌抓住季北川領(lǐng)口,微微喘氣:“…嚇死我了?!?/br> “還玩嗎?”季北川把她放下來。 陸羨魚搖頭,“不玩了?!?/br> “看我表演?!奔颈贝ǔ龘P眉,神情囂張不可一世。 陸羨魚倚在跑步機前,盯著季北川。 男人沒系安全繩索,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幾個大步來回,從高處又回到地面。 她有些恍然,忽然想到在那些她不曾知道的歲月里,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 林蝶的話在陸羨魚耳邊回響,軍人很艱難,他們也是血rou之軀,卻有一腔熱血去保護國家、守護人民。 陸羨魚抿了抿唇,如果有機會,她想瞧瞧在部隊里的季北川是什么樣。 季北川問她:“如何?” 陸羨魚回神,敷衍點頭:“還行,有點兒無聊?!?/br> 季北川擦了擦額間的汗,走到陸羨魚面前,問她:“要不要去吃飯?” “我去換衣服?!彼D(zhuǎn)身走向換衣間。 陸羨魚換衣服時,掛在墻上的挎包響起鈴聲,她穿好打底衫,不緊不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然后看見來電顯示: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