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季北川把手里的白.粉色書包掛在椅背上,接過房明旭遞過來的煙,叼在嘴里目視房間一圈,不見林桀身影,問龔鞏:“林桀呢?” 龔鞏:“林哥去解決人生大事了?!?/br> 季北川拿過桌上的打火機,熟練點煙,煙草點燃,滋滋的冒著火星。 “先下菜,鍋底都要煮干了?!狈棵餍袢氯轮?,往鍋里倒了兩盤毛肚。 坐在季北川旁邊的龔鞏注意到季北川椅背上的白.粉色書包,愣了兩秒,擠眉弄眼道:“川爺,這哪家姑娘的書包啊?” 一句話,引起包廂所有人目光。 椅背上掛著的白.粉色書包,可可愛愛的,正面兒還別了個水冰月胸針。 和季北川身上那股子浪痞桀驁氣質(zhì)特別不搭,卻又叫人覺得十分順眼。 季北川瞟一眼身后的白.粉色書包,勾唇:“撿的。” 房明旭跟著一眾人起哄:“哪撿的?讓我們也撿一個唄——” 季北川撣了撣煙灰,睨他:“你配嗎?” “……” 眾人對視一眼,奇了他媽怪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林桀在季北川右手邊坐下,轉(zhuǎn)頭注意到季北川椅子上掛著的白.粉色書包,斂眉問:“陸羨魚書包怎么在你這兒?” 季北川沒搭話,抽完手里的煙,又拉開一罐冰啤喝。 房明旭好奇這陸羨魚是誰,問龔鞏:“公公,這陸羨魚是誰?” “陸羨魚——”龔鞏嘖嘖兩聲,喝了一口啤酒,開始和大伙兒科普陸羨魚:“林哥小姨,咱們川爺看上的大美女,你不知道川爺為了她啊,上課頂撞老師,下課還……” “你屁話很多?”季北川斜眄龔鞏一眼,眼神威脅。 龔鞏立馬兒噤聲,還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房明旭后知后覺,問林桀:“林哥,你小姨陸羨魚是不是最近網(wǎng)上賊火的那個星二代?” 林桀還沒搭腔,龔鞏接嘴:“對對對,就是她!” 房明旭想起網(wǎng)上有關(guān)陸羨魚傳聞,說她手拿菜刀追練習(xí)生三條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后用敬佩的目光看向季北川:“川爺不愧是川爺,這么朵帶刺的玫瑰都敢招惹!” 林桀冷了臉,沉聲道:“房明旭,給老子閉嘴。” 他又看向季北川:“老季?” 語氣不爽,眼神審視。 季北川不知何時又點了根煙,白煙裊裊中,他忽的想起陸羨魚。 那丫頭生得確實明艷好看,偏一張嘴不饒人,每和她說兩句話,他都得被她身上的刺扎疼。 季北川深吸一口煙,半瞇桃花眼,笑得邪肆:“夠野啊。” 火鍋吃完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房明旭幾人還吵嚷著要去附近酒吧嗨個通宵,結(jié)果才下桌都去洗手間英勇就義。 林桀在盥洗盆前洗手,垂眸盯著流動的清水叫季北川:“老季——” “嗯?” 季北川靠墻而站,頭頂光線傾灑而下,極短的的黑色發(fā)茬冒著光暈。他薄唇彎起,帶點兒若有若無的笑。 林桀關(guān)了水龍頭,問他:“你真喜歡陸羨魚?” 季北川沒搭話,上前一步從林桀的校褲兜里摸出煙盒火機,修剪整齊的指甲一掀,蹭的一聲,幽藍火苗點燃,點亮他的黑眸。 房明旭和龔鞏勾肩搭背搖晃身體出來,兩人還臉貼臉道:“川爺,林哥,咱們下場去哪?” “……” 季北川嗤了聲,嫌棄別開眼。 一行人結(jié)了賬往外走,換個場子繼續(xù)。 林桀跟在季北川身后,壓低了聲音:“陸羨魚有個喜歡三年的男人——” 季北川腳步一頓,微微走神兒。 陸羨魚在謝臨淵面前的模樣與對他大徑相庭,嬌嬌軟軟的,連說話都是輕聲細(xì)語。 煙味燥喉,嗆得季北川回神兒,他哼了聲:“哦。” 林桀和季北川認(rèn)識多年,一眼就瞧出兄弟的不對勁兒,拍拍他肩,十分欠揍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叫你小姨夫?!?/br> “滾?!奔颈贝┲兀话淹崎_林桀。 一行數(shù)十人上了三輛出租車,直奔常去的“星空酒吧”。 出租車上,季北川有點兒郁悶的抽煙,余光瞥見身邊的白.粉色書包,拿出手機。 因為剛才在桌上吃飯,他就沒有看手機,這會兒一開手機收到來自陸羨魚的消息。 第一條是:[季小川,你爸爸的書包呢?] 季北川舌尖舔了舔唇瓣,臭丫頭。 連著四五條消息轟炸,還加了一個語音通話。 陸小魚:[季北川,我書包:)] 陸小魚:[季北川,我恨你。] 陸小魚:[對方已掛斷.] 陸小魚:[爸爸不要你了.jpg] 季北川驀然想起,他沒把書包換給陸羨魚,敲了字發(fā)消息過去,后面跟了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系統(tǒng)提示: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若需對話,請?zhí)砑訉Ψ健?/br> 季北川:“……” 車子抵達星空酒吧,季北川掃碼付了錢,叫要和龔鞏進去的林桀:“林桀——” 林桀:“?” 季北川過來,朝他伸手:“手機?!?/br> 林桀如言把手機給了他,狐疑皺眉:“你又他媽要整什么幺蛾子?” 季北川沒理他,輕車熟路解開林桀鎖屏密碼,在聯(lián)系欄里翻出陸羨魚的號碼撥過去。 忙音嘟嘟兩聲,才接通。 陸羨魚因為晚自修沒交卷子,被英語老師告到冬常頌?zāi)莾海瑥亩痪司肆粼谵k公室喝茶。 陸羨魚心情正不爽,接到林桀電話,語氣也不好:“有事說事兒,沒事就掛。” 季北川:“是我,季北川?!?/br> 下秒,電話被掛斷。 季北川:“……” 他再打過去,響起的是機械女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連打幾個,都是如此。 擺明是被拉黑名單了。 林桀在一邊兒看得好笑,用肩撞了撞季北川:“你少招惹陸羨魚,她那公主脾氣一上來,沒人能哄得住?!?/br> “我——”季北川唇角勾起,微暗燈火下,壞得要命,“偏招惹?!?/br> 他拿林桀微信發(fā)了三條消息給陸羨魚,把聊天記錄一刪,手機丟給林桀:“還你?!?/br> 林桀打開手機一看,無語翻個白眼,然后跟上季北川腳步進了酒吧。 九中晚自修是九點半下課,鈴聲響起,學(xué)生哄做鳥散,教室只剩下值日的趙恩若和陸羨魚。 陸羨魚慢吞吞從椅子上起來,手機滴滴響個沒完。 是林桀發(fā)來的消息。 她正疑惑著,一點開,小臉?biāo)查g垮了。 前兩條是文字,后一條是語音。 季北川:[想要書包,來星空酒吧。] 季北川:[地址-南城錦江區(qū)新成路241號] 她點開語音,少年嗓音微沉,可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妮p佻語氣聽得人像揍他。 “陸小魚——” “不要書包的話,爸爸就給你丟了?!?/br> 陸羨魚咬牙:“……季北川!” 陸羨魚聲音有點兒大,教室又只剩她和在講臺上擦黑板的趙恩若。 趙恩若擦黑板的手一抖,粉筆擦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陸羨魚冷著張小臉兒嘟囔著往教室外走。 教室窗子是開著的,夏夜的風(fēng)帶點兒黏人的躁意吹來。 遠遠的,趙恩若聽見陸羨魚聲音:“臭季北川,每回都捉弄我。” “煩死了。” “……” 趙恩若抿了抿唇,彎腰撿起地上粉筆擦,繼續(xù)擦黑板。 九中正大門人群熙攘,全是來接學(xué)生的家長。 往常,陸羨魚是坐冬常頌車回去的,今晚冬常頌還在開會就讓她自己回家。 陸羨魚在街邊艱難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后,她又有點兒后悔,兀自喃喃:“我怎么就這么聽那混蛋的話?” 陸羨魚要叫師傅調(diào)頭回家,可一想到書包上的美少女戰(zhàn)士胸針是謝臨淵去年送她的圣誕節(jié)禮物。 她咬咬牙:“師傅,去星空酒吧?!?/br> 出租車師傅通過后視鏡打量陸羨魚,少女簡單的藍白校服,頭發(fā)束成馬尾,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眉眼明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