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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被他蹭得心里燥,嘖了一聲:“閑得沒事?” 江淮點頭,臉上的酒窩像是盛滿了月光。 無奈學神哥哥半點不為所動:“來,《魚,我所欲也》,背?!?/br> 江淮:“……” 小瘋子又rou眼可見地奄了下來,頭頂上的呆毛也跟著搭聳著,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但他人還是乖乖的,到了蘇北宿舍就慢吞吞地挪到了書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等著蘇北開小灶。 蘇北看著想笑,不過還是走過去揉了一把小瘋子毛茸茸的頭,低聲說:“今天不講了,放假?!?/br> 小瘋子頓時興奮,連坐姿都變得隨意了很多,不過很快他的酷蓋包袱像是又上線了,輕輕咳了一聲裝作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江淮茶色的眸子到處飄了飄,最終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哥哥,為什么?” 蘇北一頓,垂眸看他,桃花眼里平白多了幾分柔和:“想吃蛋糕嗎?” 江淮愣住。 不過這位學神哥哥也沒想要他回答,問完了之后就自顧自地從柜子里端出了一個沒多大的蛋糕。 江淮心里猛地涌出了一種想法,但是又覺得不可能,想著想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竟然是一片空白的。 蘇北把蛋糕放在了書桌上,打開了包裝。 蛋糕不大,上面四分之三的位置都鋪滿了紅彤彤的草莓,還有一塊空余的位置,上面寫著小瘋子生日快樂,而且…… 這字有點熟悉。 “我寫的?!碧K北指了指上面的字,然后他彎下腰,如墨的桃花眼直視江淮的眼睛,“小瘋子生日快樂。”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在江淮耳邊炸開了一個驚雷。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給他慶祝生日。 對于江非許和葉衷,這一天是紀初的忌日,是他們最痛苦的日子。 而陳默過于體貼,從不在他耳邊提起紀初的忌日。 而他自己,曾經(jīng)一度對自己尤其厭棄,甚至都無比厭惡自己出生,紀初逝世的這一天。 后來坦然了,他把紀初當成陌生人,默認自己是個怪物,所以也從來沒認為這一天有什么特別。 ——而且怎么說呢?他都有點想不明白蘇北是怎么想的! 雖然紀初在他看來是陌生人,但是在蘇北那兒,依舊還是男朋友逝世的母親啊。 在未來岳母的忌日給男朋友慶生? 啊這…… 江淮覺得自己的腦袋宛如一個裝漿糊的容器,他愣愣地問:“哥哥,你知道紀初怎么死的嗎?” 男朋友淡定地一批:“知道?!?/br> 江淮緩緩打出了一個“?”。 蘇北看他迷糊的樣子,輕輕笑了笑,兩只手捧著他的臉,低聲跟他說:“我知道?!?/br> “淮淮,紀初跟我是陌生人,我不在意她是什么時候走的,今天是不是她的忌日跟我也沒關(guān)系——”他挑眉,“覺得我冷血嗎?” 江淮愣愣地搖頭。 蘇北笑:“但是淮淮,你以后是要跟著我姓蘇的。” “我很感謝十七年前你能出生,十六年后你能遇到我,淮淮,我很感謝你能在十七年前的今天出生后,等著我來見你,懂嗎?” “對我來說,你出生的意義遠不止你想的那樣,懂嗎?” 江淮愣愣地點頭,兩秒鐘后,又搖了搖頭。 他抬起頭,說:“哥哥,你是不是該親親我?” 蘇北勾了勾唇,低頭輕輕在他眉間印下一吻。 他又愣愣地抬手,指尖碰了碰被蘇北吻過的地方,然后耳朵騰的一下紅透了,他一下子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眉心。 蘇北有心逗他:“怎么了?” 小瘋子茶色的眸子里泛著水霧,連帶著眼尾都紅了:“哥哥,你為什么不吻我?” 這個“吻”特指的是什么,兩個人都清楚。 蘇北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里起火,喉結(jié)滾了滾,移開了視線,然后又屈指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反問他:“你怎么這么???” 江淮:“……”行叭。 蘇北屈指敲了敲桌面:“許愿嗎?” 江淮酷蓋包袱背的嚴嚴實實:“男孩子許什么愿?” “……”半秒后,蘇北嘆了口氣,又吊兒郎當?shù)匦α耍骸靶?。那您幫我許個愿好嗎,江哥?” 江淮被他這一聲“江哥”喊得臉熱,但是卻依舊是一幅沒皮沒臉的樣子:“也行,江哥寵你。” 他一揚眉:“說吧,想要什么?” 蘇北直視著他的眼睛,低聲說的時候竟然恍然間多了一種纏綿悱惻,“江淮以后得進蘇家的門,跟著蘇北姓。” 江淮的耳朵依舊是紅著的,眸子里的水霧更濃,他跟蘇北對視了兩秒鐘后,一下子撲進了后者的懷里。 蘇北把人抱了滿懷。 小瘋子看著張牙舞爪的,其實整個人都是軟的,又軟又糯,而且腰又細……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都是啞的:“淮淮,你怎么這么???” 才十七歲,都沒成年。 這聲音聽得江淮腿軟,半晌后,小瘋子才揪著他的衣服帶著鼻音輕聲感慨說:“哥哥,你真是個畜牲……” 蘇北:“……” 兩秒鐘之后,他坦坦蕩蕩地認下這個稱號:“行,我畜牲?!?/br> “來,吃蛋糕?!?/br> 江淮頓了頓,重新打量桌子上的蛋糕,“哥哥,這個吃不完的。”而且學校里還不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