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劉正根本不知道這次出的事情有多大,還以為是不是對方故意借機大做文章,想要打壓和蠶食自己的地盤。要知道,自從他和對方合作搞地下車賽之后,真可謂是日進斗金,誰看著不眼紅?因此說話的時候也很有些情緒。 香姐厲色的目光驀地黯淡下來,頹然一嘆道,“老五,不是我危言聳聽,我們最好還是乞求菩薩保佑,要不然別說你們劉家,就算是我們綁在一起,也不夠別人看的!” 劉正先是一愣,即便以他的陰沉冷靜,聞言眸子中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驚色,不敢置信地問道:“香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什么事情還難得倒他?” 這個他,自然就是香姐背后之人。要不是有他在背后撐著,僅憑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有今天這般場面? 劉正知道,這個他,或許在他的家族里算不得最出色的人物,可自己這么多年來的苦心經(jīng)營在他看來,卻不值一哂。只要他愿意,就足以像捻死一只螞蟻一般,將自己趕盡殺絕。 “他說了,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麻煩,他也不愿意扯上關系!”香姐神色不變,毫無半點的羞窘之意,只是雙眸深處,卻是隱藏著一股子淡淡的悲哀。 聽她這么一說,這下子劉正真有些著急了。他就是自己和香姐這些年來縱橫馳騁最大的靠山,要是連他都心生退意,那事情真是捅破天了,又有誰能來給自己遮風擋雨? 思忖了半晌,劉正一咬牙,說道:“大不了我們找?guī)讉€替死鬼,再多花些錢。我就不信,這個世上真有錢辦不成的事!” 聽他這么一說,香姐一直繃緊的玉面這才悄然舒緩開來。 劉正適才說話之際,一直在留意香姐的神情變化,見她如此,便知道自己這番話讓她很是滿意,心頭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擺出一副謙恭的神態(tài),沉聲又道:“香姐,這些年來大家也算是合作愉快。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希望我們能在此非常時期同舟共濟,共度難關!” 劉正趁熱打鐵,神情間誠摯而無奈。 此刻他最怕的就是香姐過河拆橋,把他當棋子犧牲掉,畢竟親疏有別,他或許沒有能量擺平此事,但要想把自己當替死鬼為香姐開脫卻沒什么問題。因此話中略微有些棉中帶刺,其實也是在暗示對方,不要有這樣的念想,大不了大家魚死網(wǎng)破。 香姐眉頭皺了皺,微一思忖,緩緩點頭,繼而在劉正狂喜的眼神中,和聲道:“老五,他是重感情的人,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F(xiàn)在先全力以赴救人。當然,也做好兩手準備,錢和人你都準備好,其他的我們會盡力周旋。他不會出面,但也不會不管?!?/br> “呵呵,我就知道大家合作了這么多年,香姐你不會這么不管我的?!眲⒄呛切Φ?,心里卻暗自警惕了起來。 香姐聞言笑得異常嬌媚,即便心有所思的劉正也覺得大受吸引,不自禁的表現(xiàn)出色相授予之色。 感受著劉正逡巡的目光,香姐心中卻是不悅起來,冷哼一聲。 低不可聞的冷哼聲驚醒了劉正,望著面罩霜寒的香姐,心中不禁凜然。對他而言女人是不缺的,而他的身份權勢,對美女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總會引得各路美女主動投懷送抱。而香姐這樣的女人,漂亮是漂亮,也很能干,但卻不是自己所感奢望的。圈子里可都盛傳,香姐可是他的情婦,哪個又敢有半點綺念? 劉正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微微有些木然的脖頸,心里暗自嘀咕:“跟這個蛇蝎美人打交道,自己還要小心一點才好,萬一事發(fā),就是九條命,也是不夠賠的。” 第五百一十章 接骨 不能昏厥! 一定不能昏厥。 這是冷冰寒大腦給自己下達的一個死命令! 縹渺的月光,靜靜地傾瀉在山谷里,好像把一切都溶解在乳白色的月光中,山間的溪流淙淙直響,好像一個有生命的東西在歌唱,濃霧在降著,并不使人感到春夜的寒冷。輕柔的微風,閃爍的星光,就如同一個夢幻的世界一般,讓人沉醉。 冷冰寒仰面躺在地上,看著繁星點點的蒼穹,雖然覺得身下的碎石咯得自己渾身不舒服,可此時他卻一動也不想動,似乎幻想著自己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一般,讓人感覺無比舒服和輕松,只想閉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上一覺。 意識似乎就在夜色里漸漸模糊。 “冷冰寒,你沒事吧?”跌落一旁的刁文清有氣無力地問道。 剛才冷冰寒突然摔倒,刁文清也從冷冰寒背上重重地跌落在滿是荊棘和碎石的地上,疼得是呲牙裂嘴,差點閉過氣去,叫苦不迭。但經(jīng)過了剛才九死一生的驚險,他很清楚,冷冰寒為了救自己,已經(jīng)傾盡全力。眼見著冷冰寒摔倒一旁,一動不動,他的心都要揪緊了,顧不得自己的疼痛,連忙顫聲問道。 冷冰寒猛地一驚,恍惚的意識似乎瞬間回復到了腦海中,想要說點什么,可張了張嘴,卻實在沒有力氣說什么。想想剛才的生死一線,不由感覺渾身冷汗淋漓,從未感覺死神竟然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刁文清喊了半天也沒見冷冰寒回應,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冷冰寒可是自己唯一的救星,要是他也出了什么問題,那自己想要活著出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可隨即,他內(nèi)心中的良知又開始鄙視自己,刁文清啊刁文清,你怎么是個這么卑鄙的家伙?人家冷冰寒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還受了這么重的傷,你怎么還能有這樣的自私的想法呢?怎么就不關心一下他的生死?這個念頭一起,他的臉頓時燥紅一片。 躺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寒這才漸漸回過神來,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平日里輕而易舉的動作,現(xiàn)在卻是困難重重,輕輕一動,渾身就如同被千斤重錘錘中一般,只覺得是骨痛欲裂,青筋迸冒,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啊,冷冰寒,你沒事?”刁文清見到冷冰寒從地方爬起,狂喜道。 這次的喜悅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冷冰寒已經(jīng)用自己的行動,徹底消除了刁文清對他的芥蒂。要是冷冰寒真在救他的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那估計他一輩子心里都會不安和內(nèi)疚。 “我沒事,你呢?”冷冰寒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混濁濁的頭腦清醒了幾分,然后看著刁文清,問道。 “我也沒什么事,就是好像骨折了?!钡笪那咫m然渾身疼痛,不過卻也難得地硬氣,咬緊牙關說道,可隨即視線落在了冷冰寒的手上,突然驚呼道:“啊,冷冰寒,你的手流血啦?” 冷冰寒的右手手指一片鮮紅,雖然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可看起來卻仍然是觸目驚心。 冷冰寒舉起手來看了看,受創(chuàng)的手指是又痛又癢,這是傷口生肌的征兆。不過看樣子,沒有過三兩天是不太可能痊愈了,好在不影響行動。 “沒事,一點皮外傷!”冷冰寒淡淡說道,走到刁文清面前,仔細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情,還好算不得嚴重。由于從高空墜落,刁文清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和皮外撞傷,所幸內(nèi)腑并無大礙,沒有內(nèi)傷,腦顱也沒有受傷,只是由于受驚過度,臉色慘白,還殘留有幾分驚魂未定的表情。 最嚴重的傷,估計就是右大腿骨折。而這種傷必須先要正骨,將錯位斷裂的骨頭連接好之后,才能進行修復,要是盲目使用異能,骨頭還沒有連接好就讓其修復長好,很容易造成骨頭錯位,到時候醫(yī)治起來可就更麻煩了,不僅要將已經(jīng)連接長好的骨頭重新敲斷,還要重新進行連接固定,等待其肌體慢慢復原。 冷冰寒一看到這里,眉頭皺了皺,治愈傷病損失是自己的特長,可接骨卻是從來也沒有搞過,不由得有些頭疼。 刁文清見冷冰寒臉色冷沉,眉頭連蹙,心頭一驚,顫音道:“怎么?很嚴重嗎?”一動之下,不小心又牽動了身上的傷,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冷冰寒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右大腿斷了!” “我知道?!钡笪那迥樕击觯缇桶l(fā)覺右腿不聽使喚了,疼痛難忍,隨即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抬起頭來看著冷冰寒道:“不過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冷冰寒沒有想到刁文清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心態(tài),不過還是說道:“你右左大腿腿骨斷了,假如不及時接上,恐怕以后會落下殘疾?!?/br> 刁文清臉上微微一抽,似乎看到自己以后一瘸一拐的樣子,心里頓時有些慌亂起來,牙齒也將嘴唇咬得死死的。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殘廢,尤其是刁文清這樣玩車如癡的人,要是以后一輩子都只能靠著拐杖才能行走,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他此時的心情最是復雜,既有幾分死里逃生的欣喜,可又為了自己慘遭殘廢而難受不已。 “雖然我沒接過骨,不過你要是放心,我可以試試幫你接骨?!笨吹降笪那迨y受的表情,冷冰寒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 “你看我現(xiàn)在還有什么選擇嗎?”刁文清笑道:“你就放心隨便整?!?/br> 刁文清雖然打心里就不相信冷冰寒真能接骨,可一來是病急亂投醫(yī),二來冷冰寒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出于好心,因此不論結果如何,他也不能不接受。 冷冰寒雙手在刁文清右大腿輕輕捏了捏,判斷出骨折的部位和錯位的情況,輕聲道:“復位的過程可能會有一點痛,你要忍一忍?!?/br> 刁文清對此似乎也早有心理準備,咬了咬嘴唇,毅然說道:“動手吧,我禁得住!” 冷冰寒點了點頭,一手扶住刁文清的大腿,一手握住他的膝蓋,低聲道:“我開始了!” “嗯!”刁文清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過看他臉上的一臉緊張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 冷冰寒闔上雙眼,一股清流隨著他的手涌入了刁文清的體內(nèi),才剛剛進入,轟地一聲化作亂流迸發(fā),頓時分散開來,分流成若干細流在他體內(nèi)到處流過,就如同一股生機的清流淌過干涸的大地一般,所到之處充滿了生機,就連那些組織細胞都恢復了活力。 而同時,冷冰寒腦海中葉清晰出現(xiàn)了一幅刁文清體內(nèi)的圖像,一時間,刁文清體內(nèi)所有的狀態(tài),包括心跳、血液循環(huán)、呼吸……所有的一切,無比映射在他的腦海里,甚至能夠從他的心跳呼吸、脈搏和毛孔收縮等細微的生理變化,感覺到他此時正處于無比的緊張之中,額頭上汗水也涔涔落下。 刁文清渾身都繃緊了,牙也咬得死死的,可等待了許久,也沒有感到任何異常,很是有些驚疑地抬頭起來看著冷冰寒,剛想說點什么。正在此時,冷冰寒雙手向不同的方向飛速旋轉(zhuǎn)了一下,同時向外牽拉。 “??!”一陣突如其來,前所未有的疼痛讓刁文清忍不住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一口一口吞噬著自己的靈魂一般,身體也痛苦的顫抖起來??珊芸?,他卻突然感覺那陣難以忍受的痛楚似乎就只是在一瞬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體內(nèi)有一種令人**的感覺,那種癢癢的感覺,如同螞蟻攀爬般的瘙癢,去撓也不抵用,就好似隔著皮鞋撓癢似的,令人既感到舒服,又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難受,身體不由輕微顫抖。 “咦?這……”刁文清瞠目結舌地看著冷冰寒,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冷冰寒看到刁文清斷裂的腿骨被精準地對到了一起,而且還在自己那奇異能力的滋潤和修復下,以眼睛可見的速度長開,他才睜開雙目,目光充滿了欣慰地說道:“好了!” “這就……好了?”刁文清結結巴巴地說道,或許是因為震驚地緣故,聲音都微微有些發(fā)顫。 冷冰寒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不過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腳步一晃,差點偏倒在地,連忙扶住了一旁的樹木,眉頭極其痛苦地蹙起,揉了揉額頭。 “冷冰寒,你……你沒事……沒事吧?”刁文清見狀大吃一驚,連忙驚慌失措地喊道,看到冷冰寒虛弱的樣子,心都揪緊了。 “沒事,估計是昨天沒有休息好!”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之后,冷冰寒才長舒了一口氣,短短時間內(nèi),全身都已經(jīng)滿是冷汗。 看到冷冰寒確實沒什么大礙,只是面如金紙,涌起了幾分病色,刁文清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這些天常??吹阶x友們催更的信息,請恕小寒不能一一回復。其實小寒也非常想要多寫一些,甚至恢復以前一天兩更的進度,不過今年工作和其他瑣事實在太多,又不能經(jīng)常在章節(jié)后面附注,因此,每天一更,保持不斷更已經(jīng)是小寒目前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在這里,還希望大家能夠多多體諒小寒,小寒不甚感激?。?/br> 第五百一十一章 異象 雖然刁文清的斷骨已經(jīng)接好了,并且在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逐漸康復,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骨頭一天還沒有完全康復,就很容易不慎而重新斷裂,真要發(fā)生第二次骨折,對傷者的傷害更大,更不容易康復痊愈。 這點雖然沒人教過,可作為一種常識,冷冰寒自然也知道。他拖著還有些眩暈和虛弱的身子,走到一旁的樹旁,折下兩根樹枝,再從冥幽戒子中找出一段繩子來,將刁文清骨折的傷腿牢牢地固定好。 做完這一切之后,冷冰寒這個人也是疲憊到了極點,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在刁文清旁邊坐了下來,滿頭都是汗水,嘴唇在不斷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道:“好了,不出一個月你應該可以恢復?!痹捯粽f出口,冷冰寒自己都不禁嚇了一跳,他的聲音陌生到連自己都聽不出來的地步。 “真的?”刁文清先是一愣,繼而眸子中不由自主的露出狂喜之色。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刁文清小心翼翼地活動活動了右大腿,雖然綁著兩段樹枝,行動很是不方便,可斷骨對合之后,痛楚已經(jīng)減輕了許多。雖然不知道接骨的具體情況,可是從現(xiàn)在的感覺來看,冷冰寒確實應該真的接好了自己的斷骨,心里震驚之余,也不由對冷冰寒多了一分感激。 此時,對他而言,原本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冷冰寒卻無異于長著翅膀的天使一般,每每總在自己最最絕望之時,從天而降,拯救自己于危難之際,給予自己新的希望和救贖。 冷冰寒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看來我們今天是上不去了,只能等著他們下來救我們?!?/br> 眼下的刁文清雖然渾身的傷痛還沒有完全消除,不過心事大了,神清氣爽之下,臉上露出一副篤定的笑容,說道:“我敢肯定,他們現(xiàn)在一定都要急瘋了,估計很快就會找來。” 冷冰寒卻沒有刁文清那么樂觀,沿著公路找來并不困難,但想要在這樣的條件和環(huán)境下把人救上去,卻并非易事。因此山谷地形復雜,各種巖石灌木叢犬牙交互,參差不齊,而且懸崖峭壁之間的空間也不大,即便是出動直升飛機也極難降落。 不過看到刁文清興致那么高,冷冰寒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刁文清現(xiàn)在的傷情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時間多耽誤一些也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冷冰寒有些虛弱地閉上眼睛,說道:“我休息一會兒,別打擾我!” 刁文清也知道冷冰寒今天為了救自己,勞心勞力,早已疲憊不堪,和當初在壽宴上見到的那根氣度儼然、氣定神閑的冷冰寒,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忙不迭地點頭,說道:“你趕快好好歇息吧,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來,要有什么事我再叫你?!?/br> 冷冰寒微微點了點頭,正要閉目修養(yǎng),可神色驀地一動,忙又道:“我休息的時候千萬別動我,可要是我的呼吸變得緩慢沉重起來,無論如何你也得把我弄醒,切記!”說著話,冷冰寒的語氣變得很是鄭重。 刁文清雖然不明白冷冰寒的意思,但見他如此鄭重其事,還是很認真的點頭應諾,冷冰寒這才放心的長長噓出一口氣。他的確有些累了,似乎連支撐那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懶得再和刁文清廢話,背靠著一塊兒石頭,雙目緊閉,呼吸也漸漸悠長起來,若有若無,幾乎要過許久,刁文清才能看到他有那么一次輕微的呼吸。 刁文清內(nèi)心一震,看著冷冰寒的目光中充滿了驚奇和錯愕。全因自己所見到的這番場景,委實過于令人匪夷所思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更是令刁文清瞠目結舌,因為冷冰寒渾身骨骼起了一陣如同炒蠶豆的聲響,渾身肌膚似乎泛起一片淡紅,沒多久的工夫,刁文清竟然見到他整個身軀漸漸騰空浮起尺許,不禁驚訝地后退數(shù)步,毛骨悚然之際,只覺自己的腦袋幾乎麻痹,所有的思緒都變成一片空白,連身上的傷痛都渾然不覺了。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奇景,在他視線所及的一切,似乎在這瞬間都變得不真實了,就如同他陷在一個夢魘里一樣。 因為在只有微微星光的夜里,山影樹木朦朦曈曈,冷冰寒身外似有紅光幻現(xiàn),而他整個人就保持剛才背靠著石頭的那個姿勢,距離地面約有尺許就那么懸在半空之中不動,就好像虛空之中有什么東西穩(wěn)住他的身形一般,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時間彷佛就此停頓,天地萬物也似乎靜止不動,刁文清有如木偶一般,呆立不動。只有那山風吹動的雜草和樹梢,映著冷冰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微微紅光,幻化成美麗的光影,使得這個荒寂的山谷越顯奇幻,似乎讓人有不在人間的感覺。 如夢如幻的美景沒有讓人感動,反倒使得刁文清如入夢魘,身子僵硬,似乎連脖子都扭動不了。 人類對于未知的事,都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刁文清自認自己經(jīng)過常年累月的鍛練,不僅健全體魄,也鍛練了心志,讓自己達到了大無畏的境界??墒强v然如此,人心的深處有其陰影,當一個人遇到了他所不了解的事,引發(fā)了內(nèi)心深處的陰影時,他是跟常人沒有分別的。 沒過多久,只見冷冰寒身外的紅光一閃而逝,化作一道煙霧斂入了他的體內(nèi)。而到了此時,刁文清似乎才從莫名的驚駭中驚覺過來。 他突然想起,自己父親的警衛(wèi)中曾經(jīng)有一個硬氣功高手,單手可以劈斷十塊磚,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讓自己是崇拜不已,更是一度曾想拜他為師。不過這個警衛(wèi)卻告訴他,他們這種練外功的,苦練一身筋骨皮,始終是落了下乘。功夫最上乘的,是要練內(nèi)功,內(nèi)練一口氣。 所謂的練氣,其實也就是練人體之根本,生命活動原動力的真氣。練氣可以貫通人之天地,吸納日月精華,助人超脫人體極限,從而達到上乘。 當然,超越極限,有所大乘,只是理論如此,許多內(nèi)家拳高手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那個警衛(wèi)也只是聽說,卻從來也未曾見過。刁文清更是當做是武俠小說中的情節(jié),未曾想到,今天在冷冰寒身上,居然會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 再聯(lián)想起剛才冷冰寒不僅能夠攀下如此陡峭的山崖,還能在自己第二次墜落之際,飛身而下,不僅將自己在半空中接住,還徒手抓住了山石,穩(wěn)住身形……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確確實實發(fā)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不就是武俠小說和影視作品中才有的場景嗎?難不成冷冰寒就是傳說中的內(nèi)家高手? 刁文清再仔細打量著冷冰寒,只見淡淡的星光灑落在他烏黑的發(fā)上和洗得干凈清爽的臉龐上,讓他看起來,英姿勃發(fā),氣宇軒昂,臉上原有的頹然和疲乏死灰之色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猶如瑩玉般的光澤。這種情形好似一塊古玉,在淡淡的星光下透著一層發(fā)亮的黃色溫潤瑩光,讓人看了以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此時刁文清驀然感覺,眼前的冷冰寒跟自己印象中的冷冰寒,似乎有了許多的不同,可究竟有了怎樣的不同,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刁文清湊近了腦袋,正欲看過仔細,可就在此時,冷冰寒那原本緊閉的雙眼卻猛然間睜了開來,出乎意料地睜開了,眼里精光閃爍,直直看著刁文清,看著他心中一寒,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籠罩了自己,讓他不由心生懼意。 他實在不明白冷冰寒身上為何會發(fā)生這種情形,但他眼見冷冰寒那種懾人的神態(tài),更增加了他對于冷冰寒的敬畏崇拜的心理。 冷冰寒見刁文清臉上露面驚駭?shù)纳袂?,不由微微一笑,露出白齒,剎那間,似乎籠罩在他身上的星光,更加燦爛了。 刁文清打從遇到冷冰寒開始,便沒見過他如此開心的笑過,尤其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了冷冰寒竟然能夠笑得如此燦爛,更是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