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什么?有小寒的消息了?”電話那頭的內容讓宋祖云忍不住一下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全局人被他的舉動所驚住了,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把目光全都匯集到了他的身上,仿佛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點什么來。 宋祖云那里顧得了他們,激動地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大聲答道:“是,是,我知道了,請市長放心,我馬上趕過去?!?/br> 放下電話后,宋祖云陰云密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燦爛的陽光。 不過還沒等大家看清楚,他又緊繃起臉,對著正在聽取前方情況匯報的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何云生道:“帶上你的人馬上跟我走。” 何云生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艾艾道:“宋局,他們剛從鋼鐵廠生活區(qū)勘察完回來,現(xiàn)在正在吃飯……” 宋祖云瞪了他一眼,說道:“讓他們回來再吃,三分鐘后統(tǒng)一出發(fā)?!蓖白吡藥撞剑滞W?,轉身對一臉沮喪的何云生說:“剛接到冷市長的電話,小寒已經被人解救出來了?!?/br> 何云生一聽先是愣住了,為了冷市長這個兒子,這全市的警察都忙碌起來,所有的休假全部取消,可沒想到攤子剛鋪出去,這人居然就被救了出來,頗有些讓他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頭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不過轉念一想,能平安救回人質,不是皆大歡喜嗎?市長那邊好交代了,自己和兄弟們也不用擔心冷冰寒的安危,好把精力放在案件的偵破上。況且找到了冷冰寒,肯定能夠獲得許多有用的信息和線索,對于案件的偵破就越發(fā)有利了。 冷云翳的動作很快,放下電話后就讓司機開著車按照電話里所說的位置駛去。不過宋祖云的動作也不慢,畢竟是紀律部隊,很快就整隊出發(fā)了,七八輛警車一路上開著警燈閃著警號,風掣電馳一般,很快就追上了冷云翳的二號車。 “市長,宋局長他們的車?!彼緳C小王提醒道。 小王是前年從部隊退伍的,技術過硬,人也很本分,是現(xiàn)已經升任副團長的趙元奎給冷云翳精挑細選的,冷云翳也很滿意。 其實不用小王提醒,宋祖云一行這么大的動靜,又是警燈又是警笛的,要是冷云翳都注意不到那才怪了。 “靠邊停下,給他們發(fā)信號?!?/br> 由于車快,宋祖云剛開始根本沒有留意到冷云翳的二號車,直到車子閃起了信號,他才連忙讓司機靠邊停車后,急忙跑到了二號車旁邊,等候市長的指示。 “祖云呀,上我的車。”冷云翳搖下車窗玻璃,對著宋祖云說道。 宋祖云心頭一喜,這二號車可不是誰能夠坐的。他急忙對一旁的何云生囑咐了幾聲后,很是麻利地鉆進了冷云翳的二號車的副駕位子。雖然冷云翳讓他上車的,但主次輕重自己還是要有譜的,他還沒有到大大咧咧就坐到冷云翳旁邊的地步。 就這樣,二號車在七八輛警車的簇擁下,飛快地向冷冰寒所在的位置奔去。這個時候,冷云翳也顧不得什么擾民不擾民的事情了,他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馬上看到自己的兒子。 和親情相比,這個市長不當又怎么樣? 有警車開道,車速自然是很快,但坐在車上的冷云翳還是覺得路程實在太漫長了,他恨不得此時能飛起來,立馬就抵達那個地方看到自己疼愛的兒子。 宋祖云似乎也能夠體會他的心情,一路上說著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小寒是不會有事的之類的話安慰著冷云翳。 具體的方位雖然冷冰寒在電話里說得不是很清楚,因為他也不是非常清楚,但對于龐大的專政機關和經驗豐富的警察們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何況宋祖云提前還通知了附近的派出所前來帶路,因此冷冰寒的電話打出去最多四十分鐘,他就聽到了遠處刺耳的警笛聲。 警燈閃爍,在這漆黑的夜幕下顯得格外耀眼醒目,讓這塊貧瘠荒蕪的土地也充滿一種特殊的威嚴…… 冷冰寒沒有在屋子里,他這個年齡這個時候還呆在那個死了幾個人的那么血腥的地方有些怪異,因此他選擇了在距屋子大約百米的岔路口等著。 其后的場面不用多說,大家都能猜得到。冷云翳一見到冷冰寒就把他緊緊抱在懷里,就好像一撒手他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的,眼睛也紅紅的。 冷冰寒十歲了,由于從小鍛煉的緣故,營養(yǎng)也不錯,個頭也比前世里長得高,現(xiàn)在都快超過一米四了,被冷云翳抱在懷里,怎么看怎么別扭。不過這次的行為讓父親和家人那么擔心受怕,心頭很是愧疚,同時也很享受現(xiàn)在被濃烈的親情包裹的感覺,也緊緊貼著父親的胸膛,感受著這一脈相連的溫暖和心跳。 警察們當然不是來看熱鬧的,早就在何云生的帶領下四處勘察起來,人是安全了,可案子并沒有破,何云生還想著在這個案子上露一手,到時候爭取進局常委也才有本錢呀。 本來作為本案最關鍵當事人的冷冰寒也需要接受詢問,以便辦案警察們獲取寶貴真實的線索,不過不論是宋祖云還是具體負責的何云生,這個時候都不敢,也不愿意去打擾他們的父子情深,相互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先放一放再說了,反正冷冰寒都安全獲救了,有的是時間去讓他們了解具體情況。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云翳似乎才想起了什么,輕輕摸著冷冰寒的頭問道:“救你的那位叔叔呢?” 聽到這個問題,一旁的宋祖云和何云生也豎起了耳朵,他們也希望能從冷冰寒的講述中,獲悉一些有用的線索,畢竟冷冰寒是唯一的當事人,所有的情況只有他最清楚。 冷冰寒仰起頭,眨巴眨巴眼睛,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舍地說道:“那個叔叔看見你們來接我了,他的任務完成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我怎么也挽留不下。” 冷云翳和宋祖云他們聽了有些面面相覷,救了市長的兒子,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么大的恩情,就算他自己不提什么條件要求,憑借這層關系,還怕和冷家建立不起良好的關系,以后在各方面肯定都能受到很好的照顧??蛇@個人居然就這樣離開了?就此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委實讓他們有些想不通。 此時此刻,他們倆心頭都不由哀嘆道:怎么這個救冷冰寒的人不是自己呀! 良久,冷云翳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呀。小寒,你記得他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嗎?他是你的大恩人,雖然不求回報,但我們還是要盡力將他找到,以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 冷冰寒心頭暗笑,這個人就是我自己,可自己該怎樣感激自己呢?不過表面上還是裝著埋著頭冥思苦想一陣后,搖搖頭說道:“這個叔叔很奇怪,渾身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帽子,臉上也有一個面具擋住了眼睛,我看不到他長什么樣子。他說自己叫黑俠,就是要為民除害,替天行道。不過他真的很厲害,三下兩下就把拿著刀子的壞人打倒了……”冷冰寒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敬的色彩,就仿佛小孩子看見了電影里的英雄一般,除了崇拜敬仰,還是崇拜景仰,恨不得自己也是這樣的英雄。 這個時候,冷冰寒自己都很佩服自己,怎么前世里不曉得自己那么有表揚天賦,要不說不定也去當演員去了。 說到后面,他又裝著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對宋祖云說道:“對了,宋叔叔,那些壞人還在后面那間院子里,你們趕快去把他們抓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就在此時,負責勘察的警察走了過了,看見冷云翳、冷冰寒和宋祖云在說著什么,沒敢打擾,只是輕輕走到何云生身旁對他說了什么。 “什么?死了五個人?”何云生心頭一驚,臉色也變得冰冷,顧不得向冷云翳和宋祖云打招呼,就跟著這個警察匆匆忙忙趕往了事發(fā)地點。 這有人死了,案子的性質可就更嚴重和復雜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案情 下雨了。 風夾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么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路上行人剛找到一個避雨之處,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來,剛開始一滴一滴往下落,逐漸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看起來空中的雨就像一面大瀑布!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這時一陣風猛刮過來,那白紗裊裊地飄去,雨點斜打在街面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冷冰寒安全回來了,各地的排查工作結束了,可案件并沒有告破,幕后真兇還沒有抓出來,更何況現(xiàn)在案件涉及還死了五個人,性質更加升級了,問題也更多了:人死了,死的是什么人?綁匪還是無辜的民眾?他們是怎么死的?救人過程中失手殺死的還是被有預謀的殺人滅口?線索會不會就此中斷…… 因此刑警大隊的刑偵工作并沒有停止。昨天晚上回來就連夜對綁匪中唯一的幸存者阿龍進行突審,還在冷冰寒回家的途中對整個情況進行了詳細的詢問。 原本冷云翳是不愿意冷冰寒在這個時候接受他們的詢問的,生怕冷冰寒為此再次回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留下什么心理陰影。好在冷冰寒表現(xiàn)得很是冷靜沉著,似乎沒有受到什么驚嚇和影響,對于他們也非常配合,這樣子他們才算是圓滿達成了目標。 最大可以容納四十人的小會議室坐得是滿滿當當,除了局里的局長、政委、副局長這些領導和刑警大隊的人之外,還有從武警、駐軍部隊和其他警種的相關負責人。對于綁架市長兒子要挾政府的行為,雖然冷云翳并沒有過多的指示,但作為公安機關來說,無異于是捋了龍的逆鱗,不破壞此案,抓住真兇,讓市領導如何看待自己? 宋祖云坐在主席臺上,他揉了揉血絲密布的眼睛,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冷峻地說道:“被綁架的冷冰寒昨天夜里已經安全救回了,這是一個好消息,但可惜不是我們公安警察的功勞。案子不僅沒有告破,現(xiàn)在反而更加嚴重和復雜了,政府需要我們及時破案,老百姓也需要我們及時破案,事情刻不容緩。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希望各位精英能夠通力合作,群策群力,發(fā)揮出你們精英的實力來,不要辜負了黨和政府,還有老百姓的期望?!?/br> 簡單的動員之后,宋祖云說:“現(xiàn)在開始通告昨天晚上的案件,何云生隊長,由你來匯報案情!” “是!”何云生站了起來。 何云生大約三十來歲,體格并不粗壯,臉龐削瘦,眼睛略微有些陷,眼神犀利靈動,表情嚴肅,不茍言笑,自然給人一種威嚴的壓力。他是偵察兵退伍后進入公安系統(tǒng)的,在刑偵方面很有一套,和宋祖云也很合拍,算的上是他的得力干將。 他站得筆直,雖然從部隊出來多年了,但軍人的氣質和行為風范可是一點也沒有丟掉。他很干練地對大家說道:“昨日下午五點五十分左右,冷市長十歲的兒子在林蔭巷被四個歹徒綁架,綁匪使用一輛面包車,后經證實系西昌食品廠被盜車輛。下午六點三十分左右,冷市長在辦公室接到綁匪電話,自稱為西昌鋼鐵廠一事綁架冷冰寒,要求政府不得干預鋼鐵廠事宜,冷市長立即報了警。這些情況昨天都基本上有給大家說到,細節(jié)這里就不再重復?!?/br> “我們要重點說的,是以下新情況:到了晚上九點五十分,事情有了重大進展,冷市長在辦公室接到了一位自稱黑俠之人的電話,說冷冰寒已經被他救出,要求家長趕快去指定地點接人。我們于晚上十點三十七左右抵達,接回了安然無恙的冷冰寒。但同時發(fā)現(xiàn)了在綁匪們匿藏的地方,有五具尸體?!?/br> 何云生走到幻燈機旁邊,拿起一張制作好的幻燈片放好后,指著被充當幕布的墻上顯現(xiàn)出來的畫面對大家說道:“大家看,就是這間民房,距離西昌城西北14公里處,位于安寧和太和的交界處,遠離大路,人煙稀少,很是偏僻,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磥斫壏藢τ诘胤降倪x擇是下了一番苦功?!?/br> 何云生又換了幾張幻燈片,幕墻上呈現(xiàn)出了幾位死者當時死亡的具體情況和方位,場面不算太血腥,但兩母女的死有些慘不忍睹,赤身裸體,一絲不掛,身上滿是瘀傷。母親的**被割下來露出慘白的肋骨;十歲的女兒面目青黑,齒落腮破,口裡流血,肚子被破開,腸子都流在外面。兩母女的下部都是一片狼藉,讓人不由心生惻隱,望之側目。 是怎么喪心病狂的魔鬼才干得出這樣的事情?在場辦案的民警也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但看到這樣的情形也都是義憤填膺,憤怒無比,心情也異常沉重。 何云生繼續(xù)說道:“據當時的初步勘測和法醫(yī)的檢驗,死亡的三個男子中,有兩個已經可以認定為綁架案的主犯,另外一名男子和現(xiàn)場昏迷后被我們帶回來的那名男子計是他們的同伙。死亡時間不長,尸體還沒有僵硬,應該超不出兩個小時。另外柴房里的兩個女性,死于刀傷,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了24小時,死前曾被性侵犯?!?/br> “根據后來我們對那名幸存綁匪的審訊和當事人冷冰寒的詢問得知,綁匪總共四人,都是西昌昭覺縣人,領頭的叫裴強,被我們帶回來的叫鄭龍,其他兩人人分別是黃建國和李長生,均無正當職業(yè),到處流竄作案,搶劫、綁架、殺人、強*jian共計十一起,是省廳督辦的通緝犯。這次是一個姓李的以二十萬的價格雇傭他們進行綁架的,但這個姓李的究竟是誰,鄭龍并不清楚,都是裴強一手經辦聯(lián)系的,不過現(xiàn)在裴強已經死了,這條線索也暫時中斷了?!?/br> “死的兩個女性是兩母女,母親陳春梅今年33歲,女兒徐靜10歲,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據鄭龍交代是被黃建國強*jian后被李長生殘忍殺害的。這點在冷冰寒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中得到了證實?!?/br> “黃建國和裴強死于刀傷,而李長生胸骨塌陷,斷骨刺穿胸腔,疑為遭鈍物重擊身亡。據鄭龍交代,當時他們發(fā)現(xiàn)冷冰寒不見了,正要尋找之時,遭遇了一個黑影人,這個黑影人很厲害,赤手空拳面對他們四個人,不僅沒有受傷,反而在眨眼的時間就踢斷了黃建國拿刀的手腕,并打死了李長生。再后來他就被打暈了,動直到我們到達后將他帶到了局里,之后的事情他就一無所知了,也沒有看清楚這個黑影的體貌體征,只知道他作很快,從出現(xiàn)到自己被打暈,前后不到一分鐘?!?/br> 在座的眾人不由全都動容了,一分鐘時間,面對四名手執(zhí)尖刀的綁匪,一死一傷還打暈了一個人,而且讓他還沒有看清楚模樣,在座的都自詡是訓練有素的精英,但也知道,別說自己一個人了,就算是再多幾個人,也是不可能辦到的。 何云生繼續(xù)說道:“而冷冰寒也說,他當時被關在里屋里,是那個自稱黑俠的人在墻上打通了一個洞將他救了出來,把他帶到了距離屋子數百米遠的安全地方,又離開了一陣,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聽那個人說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之后那個自稱為黑俠的人在我們到達前離開了。” 說到這里,他又換了一張幻燈片,指著幕墻上那個冷冰寒杜撰出來,和后世李連杰扮演的黑俠的形象很接近的畫像說道“這個是我們根據冷冰寒的描述而畫出的畫像,不過由于該人員事先進行了偽裝,因此無法獲悉更多的資料。據我們判斷,該人員為30—40歲的中年男子,身高約為一米七左右,疑為搏擊高手,不排除曾經有過軍旅生活?!?/br> 黑俠?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有著扮大俠替天行道這么古樸和奇怪的想法,真是千古奇聞。大家不由有些交頭接耳起來,現(xiàn)場的秩序也出現(xiàn)了一些混亂。 見此情況,宋祖云輕咳了兩聲,大家這才停止了交頭接耳,秩序也很快恢復到了當初的樣子。 全場安靜了下來,宋祖云這才說道:“好了,剛才何隊長已經把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給大家作了通報,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說說看。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有什么包袱和壓力。” 但和剛才大家自發(fā)討論交流的熱鬧情景截然不同,在座的都一言不發(fā),保持著沉默。 看有些冷場,政委吳雄飛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先說,那我就來拋磚引玉吧。這個所謂黑俠的出現(xiàn),雖然誤打誤撞之下救回了冷市長的兒子,幫了我們的忙,但對于我們執(zhí)法機關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嘲諷,更是對國家法律法規(guī)的蔑視。如果人人都這樣,那還要我們這些執(zhí)法者干什么?社會豈不亂套了!” 說到這里,他眉頭高高皺起,語氣很是嚴厲道:“既然可以認定是這個人殺了人,那他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即使他殺害的是罪惡滔天,死九次都不足以平民憤的兇犯。我認為,應該立即成立專案組,對此案經行偵破,盡早把他抓捕歸案,要不說不定還會發(fā)生類似的惡性事件。” 何云生看了看吳雄飛,又看了看宋祖云,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政委說得很在理,不過現(xiàn)在我們對此人的了解實在太少,什么樣子、哪里人、有怎樣的經歷、扮成黑俠的目的是什么、這次殺人和救人是碰巧還是有早有預謀安排、是不是真有他們所說的那樣神奇的能力、是獨自一個人還是有其他同伙……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迷,偵破的難度相當大。況且目前綁架案目前都還沒有結果,如果再成立專案組,我怕會耽誤此案的偵破工作?!?/br> 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王飛重重抽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眼圈說道:“我們在現(xiàn)場進行了仔細勘察,并未發(fā)現(xiàn)除受害的房主、四名綁匪和冷冰寒之外的其他人留下的痕跡。殺死裴強、黃建國的刀子上,也只有綁匪們自己的指紋。換句話說,除了聽冷冰寒和鄭龍的描述之外,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有這樣一個人到過現(xiàn)場,并殺了人,因此,即使我們真的查找到此人,也沒有任何證據和理由能夠實施抓捕?!?/br> 見到兩位屬下都通過不同方式反對自己的觀點,吳雄飛似乎臉面有些掛不住,手有一下無一下地輕輕敲著面前的桌子,臉色陰沉下來,說道:“我們不是還有鄭龍的證言嗎?他可是親自看到那個人一下子打死了李長生?!?/br> 何云生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蔑視,道:“鄭龍作為案犯,他的證言只能作為佐證供參考,不能作為主要證據。況且,我詢問過專家,沒有超過一千斤的力道,是不可能造成那樣的傷害的,而目前享譽世界的李小龍的重拳,也不過達到360公斤,也就是七百二十斤的力道。你說法院會相信李長生是被那個黑俠在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處一下子給打死的嗎?到現(xiàn)在我對此事還有很大的懷疑?!?/br> 吳雄飛這個政委雖然也是部隊退伍回來的,但在部隊也是做的政治工作,整天嘮嘮叨叨,不懂專業(yè)還喜歡瞎指揮,性格上也是睚眥必報,心眼小,不像一般當兵出身的那么耿直,大家都不是很看得起喜歡他。 眼見氣氛有些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宋祖云連忙說道:“好了,大家說得都在理,我看這個樣子,兩個案子并案偵查,都由刑警大隊負責,各方面全力配合。對于綁架案,全力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深挖下去,務必在一周內破案,抓捕幕后真兇。至于這個黑俠,疑點較多呀,先多收集他的資料和信息,等情況較為明朗了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方案?!?/br> 他的這個決定看似是考慮到了吳雄飛和何云生他們兩者的主意,抹了稀泥,讓雙方都有臺階下,但實際上是駁斥了吳雄飛而支持了何云生。不過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據,讓吳雄飛也無話可說,吃了個啞巴虧,只能郁悶地坐在一旁抽著悶煙,一言不發(fā)。 “是,保證完成任務?!焙卧粕鹕眄懥恋幕卮鸬?,眼睛的余光還掃了坐在一旁的吳雄飛一眼,心中不禁微微一喜,眉毛不禁微微的往上一揚。 正文 第七十章 線索 “報告!” “進來吧!”宋祖云眉頭皺了皺,他開會的時候是不喜歡有其他事情打擾的,這點全局上下都知道的,難道是有什么異常重要的事情? 宋祖云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并沒有伸手去接,不滿道:“這什么東西要給我都可以給我的嗎?要是錢呢?要是炸彈呢?你也就給我拿來啦?出了問題怎么辦?你是怎么做事的?” 語氣很是嚴厲,那個警察頓時慌亂起來,鼻尖沁出了汗珠,聲音也有些不利落了,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宋局,這個……這我本來也不想的,是他說這里是綁架案的重要線索,你們正在開案情會議,我擔心您會有用,所以我這才急急忙忙把東西拿進來了。” “什么,綁架案的重要線索?”本來還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宋祖云立馬眼睛一亮,也顧不得什么姿態(tài)了,急忙伸手抓過那包東西,就準備打開。 現(xiàn)在雖然冷冰寒安全回來了,但案件一天沒有告破,他的心里就一天不得安生。而那個所謂黑俠的案子,死的反正是罪大惡極的犯人,又沒有苦主,他倒不是很熱心,況且那人再怎么說也是冷冰寒的救命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愿意去辦這個案子??涩F(xiàn)在綁架案隨著幾個綁匪的死亡而陷入了僵局,他正在頭疼呢,現(xiàn)在有線索送上門了,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正在此時,何云生連忙拉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宋局,這包東西還沒有安全檢查……” “哈哈?!彼巫嬖评嗜恍Φ溃骸芭率裁矗烤瓦@一小包東西,難道里面還能藏一個炸彈不成?我剛才那樣說只是為了警示他而已,哪里會有那么嚴重?” 可何云生卻絲毫不領會,執(zhí)意說道:“宋局,您是領導,就更應該遵守安全規(guī)范,我們必須要為您的安全負責。” 宋祖云愣了一下,雖然何云生沒有順著自己的意思,不過自己心里卻是舒坦了幾分,很是受用。他指著何云生笑罵道:“你這個小何呀,就是愛較真兒。大帽子都扣上了,看這個樣子我還不能不執(zhí)行了,要不然這罪過可就大了喔?!?/br> 大家也跟著笑了起來,不論是不是真的好笑,這姿態(tài)可不能不擺。 何云生也摸著頭訕訕笑了笑,心頭卻是暖暖的,宋局能這樣說明顯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他揮手示意叫來一個手下,讓他趕快拿去檢測。 旁邊的幾位副職不由在心頭嘆道:“誰說何云生是直腸子,沒有彎彎拐拐的心思?看這馬屁拍得多好多貼切呀,一點兒痕跡都不露,真是讓他們深感自慚行愧呀。” 自從宋祖云當上了政法委書記,入了市常委以后,權勢是與日俱增,原來那些曾和他在同一起跑線上對他當局長還有些不買賬的,也早就放下了那些不貼合實際的想法。 實在也怪不著大家,心頭還有希望誰會輕言放棄呢?當初大家都還是汽車,即使宋祖云暫時領了先,但大家還有掙回來的可能,可一旦發(fā)現(xiàn)這輛汽車眨眼間就變成了飛機,那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了,自己也只能望塵莫及,收斂起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擺好姿態(tài)認命了,要不然被打入了冷宮,坐上冷板凳可就更得不償失了。 安全檢查很快就完成了,沒有任何安全隱患,宋祖云這才接過來打開了里面的東西。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宋祖云手里,既是好奇,也是期待。這個案子像一個沉重的擔子,壓得大家都喘不過氣來,要是真像剛才所說的,有重要的線索,柳暗花明又一村,破獲了案子,不僅在市長那里顏面有光,回家去也終于可以合上眼放心地睡上一覺了。 袋子里面的東西并不多,也就幾張紙和一個小本子,密密麻麻寫滿了東西,字很小,再加上距離和角度的緣故,大家都看不清上面的內容。而宋祖云的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復雜了,似在沉思,似有些豁然開朗,似有些憤怒,似又有些歡喜…… 看到這樣的情景,眾人心頭更是疑云叢生,這里面究竟記錄了些什么,會讓宋祖云有如此的表情?如果不是心頭還恪守著那種潛在的規(guī)矩準則,說不定早就搶上前去看個究竟了。 大致翻看了一下手頭的東西,宋祖云微微沉吟,然后問道:“那個送東西來的人呢?還在嗎?”語氣很緩和,不過卻帶著些凝重和不容置疑的味道 大家急忙把剛才送東西來的警察找來,這個問題只有問他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