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豐說：“我打電話問她了?！?/br>
    季藍好奇地問：“你怎么說的？”

    “委婉地告訴她，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精力?！?/br>
    他說完，燦然一笑，反問道：“不然我應該跟她說什么？”

    他說話的時候，彎腰對上她的眼睛，眼中玩趣，不知怎么，讓她臉變紅了。

    她又坐了一會兒，兩手心在耳朵上捂了捂，手背又往臉上貼了貼，收起她的禮物，到餐桌上等開飯去了。

    季豐繼續(xù)跟他朋友發(fā)消息聊天。

    季豐在國外與父親生活，也經(jīng)常吃中餐，但是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家里是唯獨的一份。

    他今天胃口大開，如今已經(jīng)上了兩年的大學了，石曼問了他不少學校的事情。

    在問起準備何時回國的時候，季藍手中筷子一頓，心不在焉地夾著碗中米粒。

    季豐說：“還沒考慮好?！?/br>
    石曼又跟季藍說：“季豐念的是溫哥華最好的學員，你要多學學他，幾年后也考一個好大學?！?/br>
    季藍沒什么自信，說：“唉，我也就那樣了，不奢求那么多。”

    她不愛在學習上用功，成績一直在中游徘徊，不上不下的，不過很穩(wěn)定。

    石曼總想讓她把功課上提一提，但怎么輔導，怎么說都沒用。

    季豐問她：“高考完準備去哪個城市念書？”

    季藍接過他盛好的一碗魚湯，說：“就留在這兒了，不想出去。”

    石曼很是欣慰，說：“藍藍懂事，不想離家太遠，這些年你在溫哥華念書，還好有她陪著我，等再過幾年你回來工作，你們兩個都在我身邊，看這多好啊?！?/br>
    她點了點季藍的鼻尖，又說：“只盼著你長大了不要被外面的男孩子勾走，嫁得遠了我可要舍不得了！”

    季豐語氣淡淡地說：“這種事您最好還是別干涉她，感情的事讓她自己做主，不然會有壓力的，何況，現(xiàn)在還早著?！?/br>
    石曼想了想，贊同地點點頭。

    心想小女孩聽到這些談論肯定都會害羞，季豐看了看季藍，她手捏湯勺，攪弄牛nǎi一樣白的魚湯。

    石曼見她遲遲沒往嘴邊送，問她說：“不喜歡嗎？這倒湯是季豐最喜歡的。”

    季豐坐在她對面，見她面色遲疑，看著面前的魚湯，又看看自己。

    她搖搖頭，扭過脖子對石曼一笑，說：“沒有啊，我喜歡的?！?/br>
    *

    季豐下午睡得多了，到了夜里就沒什么睡意了。

    他剛把手機放起來，就接到了封溫的簡訊。

    ——我下飛機了，你睡了嗎？

    封溫是他的一個女同學，兩人經(jīng)常在同一個教室上課，都生在a市，更巧的是，他們的父母是老相識。

    放假前，封溫主動和他約好一起回國，但臨行前一天生了場小病，只好把航班改簽。

    他們課下和別人一起聚過幾次，關(guān)系不算生，但還沒到為了她給自己耗時間的地步，原定計劃不變，他就先行回來了。

    手機屏幕熾白的光罩在他眼睛上，看著對話框，考慮該回她什么。

    其實這么晚了，也不是很方便了。

    封溫用不著向他稟報，但她還是在不合適的深夜這樣做了。

    想了兩秒，他當作沒看到，把手機放了起來。

    才又睡了幾分鐘，被焦急的敲門聲驚醒，外頭石曼說：“季豐，先別睡了，陪藍藍去趟醫(yī)院?！?/br>
    他一下子坐起來，穿了鞋過去打開門，問：“季藍怎么了？”

    石曼又著急又心疼，擔心著季藍那邊的情況，沒時間解釋了，說：“你先換衣服，我們在車里等你?！?/br>
    她匆匆下了樓，季豐很快換好衣服，裹著羽絨服去院子里。

    他先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見一邊石曼開車，季藍虛弱地靠在后面的角落，他便把車門合上，陪著她坐到了后排。

    季豐打開車頂?shù)臒?，看見她睡衣外面裹著臃腫的黑色棉衣，還把帽子套子了頭上。

    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小巧的下頜，唇色比以往顏色都淺。

    他把她的帽子往下摘了摘，季藍就抬起手臂擋住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看他。

    深夜寒風呼嘯，路上沒有行人，只有來回的幾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