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海灃道：“考軍部研究所，你就能穿了?！?/br>
    顧清多看他幾眼，孔海灃只能說實(shí)話：“你兩篇論文我導(dǎo)師看了，他說很有意思，讓我問問你意見，愿不愿意考到他那?！?/br>
    顧清猶豫片刻：“如果看在霍將軍的面子上，不用勉強(qiáng)收我?！?/br>
    “不是勉強(qiáng)，你那篇沒發(fā)表的論文，初審的教授里，有我老師。他很看好你?！笨缀栍中Γ叭绻銢]真才實(shí)學(xué)，教授也不會同意去京大幫忙。”

    所以不止看在霍家面子，也有他論文的作用。

    顧清有些開心，但還是道：“等大四我再忙考研的事。謝謝景教授愿意認(rèn)真看那篇論文。”

    見他們還要聊下去，霍舟干脆站到中間，擋住兩人視線：“差不多散了吧。”

    霍舟又看向顧清，“我送你回家。”

    “好。”

    這句好讓霍舟楞在原地，他已經(jīng)做好被拒絕的準(zhǔn)備，顧清竟然對他說了好。

    在以前他從來不會在意的字，此刻卻顯得格外珍稀。這幾日別看他是在顧清身邊，但顧清基本不會回應(yīng)他。

    能在身邊，也是趁虛而入，在顧清傷心的時候走到他身邊。

    霍舟不會懷疑，要是進(jìn)門幫顧清收拾書本的人是其他任何一個，顧清都不會拒絕。

    現(xiàn)在顧清生活恢復(fù)正常，霍舟已經(jīng)做好被拒絕的準(zhǔn)備。

    在過往的七年里，從未有過的感覺。

    車?yán)锓帕溯p柔的音樂，似乎在說回憶過往，在他們的氣氛中顯得有些尷尬。

    顧清剛想說話，霍舟開口：“別說謝謝，最近聽煩了?！?/br>
    顧清只好把話咽下去，等車停穩(wěn)，顧清道：“以后不要送花，也不要送蛋糕?！?/br>
    在研究所宿舍收到花，顧清還不確定，但他搬家了，還是能收到。

    不是一天一束，而是算著花期。在前一束花要凋謝之前，新鮮漂亮的花枝又會放到門口。

    還是那種，沒有點(diǎn)綴，沒有落款的花束。

    應(yīng)該就是霍舟了。

    “我想送。”霍舟扭頭看顧清，“知道為什么嗎？”

    顧清張張口，不想回答。

    “因為我在追你。”

    霍舟覺得這些話似乎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但說起來卻異常順暢：“以前沒想過喜不喜歡這件事，因為你就在身邊，睜開眼是你，閉上眼也是你?！?/br>
    過了會，霍舟才接著道：“我以為你永遠(yuǎn)不會走?！?/br>
    所以他肆無忌憚，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反正身邊的人永遠(yuǎn)不會走。

    第一次顧清說離開的時候，他不信，第二次他還是不信。現(xiàn)在霍舟終于明白，人心是會冷的。

    愛他如顧清，也會離開。

    霍舟牽住顧清手，放到自己心臟上：“給我機(jī)會，好不好？”

    alpha心臟跳動讓顧清手心有點(diǎn)熱，更多的還是愧疚。

    他是做了很多，但那些是交換，自己付出的是精力跟尊嚴(yán)，換來的是命。

    顧清覺得是值得的，他想活著，想有健康的身體，不想從出生到死，都在無菌室里生活。

    那些精力跟尊嚴(yán)他不怕犧牲。

    活著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甚至某種意義上，自己還是虧欠霍舟。他對自己越好，這種虧欠就愈發(fā)明顯。

    顧清的沉默在霍舟看來是思考。

    “你什么都不用做，這次換我追你?！?/br>
    “欠你七年時間，我會還?！?/br>
    顧清嘆氣，抽出手：“別還了，不需要的?！?/br>
    顧清猶豫了會，還是道：“我不喜歡你，所以你做什么，都是沒意義的。抱歉?！?/br>
    第29章

    夜涼如水, 霍舟本來應(yīng)該為這句話憤怒，甚至顧清都做好他發(fā)脾氣的準(zhǔn)備。

    誰知道霍舟推開車門，利落點(diǎn)根煙, 見顧清想下車, 抬手道：“別過來, 讓我緩緩?！?/br>
    顯然是氣急了, 又不想把這股氣發(fā)到顧清身上。

    煙抽的又急又兇，緩緩進(jìn)入肺里，辛辣刺激，讓霍舟緩解心口的疼。

    被喜歡的人拒絕是這種感覺。

    顧清按住車窗，輕聲道：“霍舟, 你沒有對不起我?！?/br>
    這讓顧清有點(diǎn)煩躁，讓他壓抑住煩躁的是愧疚，兩種情緒交織，顧清有種逃走的沖動。

    他甚至不知道霍舟為什么會喜歡他，是習(xí)慣，還是喜歡聽話的小跟班。

    等霍舟煙抽完, 給顧清打開車門：“你別說話，很氣人?！?/br>
    顧清心想我不止說話氣人，做的事讓你知道，恐怕不止是氣人了。他會用別的方法補(bǔ)償眼前的alpha，比如上次的股份，金錢。

    卻不能用莫須有的感情來補(bǔ)償, 對誰都是不尊重。

    顧清從車?yán)锍鰜?，朝霍舟客氣點(diǎn)頭, 不帶留戀離開。

    幾分鐘后, 霍舟的視線里, 公寓燈打開，以alpha的視力也看不出房間里的人在做什么。

    霍舟閉上眼，給不會回應(yīng)的微信又發(fā)了條抱歉。

    車子啟動，魏榮華電話正好打過來：“你可真行，把景教授跟趙教授喊過來，就為了給顧清找場子？連陷害他的人都被開除，圈子里都傳遍了。”

    “不是我，陷害顧清的人，是他自己找的證據(jù)?！?/br>
    等他們兩個見面，魏榮華已經(jīng)讓酒吧開了兩瓶酒，他剛從外地回來簽了個大單子，急需放松。

    霍舟讓幾個omega離開，沒碰酒杯，反而抽煙越來越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