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眾人頓時就有些交頭接耳起來,姜云輝既然看到了這篇針對他的報道,怎么卻像是和他無關(guān)似的,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別人來頭很大,根本就不把這種事情當回事。 樂安民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又對眾人說道:“這事已經(jīng)引起了省領(lǐng)導(dǎo)的高度關(guān)注,張書記親自打來電話,要求我們立刻進行調(diào)查,給公眾一個交代,對此大家怎么看,都說說吧!” 還是沒有人說話,似乎樂安民在唱獨角戲一般,不過所有人的目光,卻都有意無意的看著姜云輝,似乎想要觀察他的反應(yīng),可令所有人都有些失望的是,他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仿佛這件引起省委領(lǐng)導(dǎo)高度重視的事件,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似的。 樂安民見有些冷場,就看了朱克民一眼。 朱克民接到了樂安民的信號,就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笑著說道:“要我說啊,現(xiàn)在的新聞媒體為了吸引眼球,搞轟動效應(yīng),最喜歡小題大做、添油加醋的,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不過,既然省領(lǐng)導(dǎo)都打了電話表示關(guān)注,那咱們也不能置之不理,要不就查一下,也好還咱們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以清白不是!” “孫部長,你是管宣傳口子的,你看呢。”朱克明開口后,樂安民就開始點將了。 孫平看了姜云輝一眼,然后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服從黨委的安排和指示?!闭f了和沒說沒什么兩樣,不過大家似乎也都習(xí)慣他的性子了,別看他是宣傳部長,可一向卻是惜字如金,他要是不想開口,你就算是把槍架在他腦門上,他都不會說話的。 田蓉卻眉頭微微一蹙,說道:“就為了一篇沒有任何公信力的報道,就對我們的領(lǐng)導(dǎo)干部進行調(diào)查,這未免有些不妥吧,這又會讓群眾如何看待我們的領(lǐng)導(dǎo)干部,我覺得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這事自亂陣腳,省領(lǐng)導(dǎo)如果覺得有必要,完全可以讓紀檢部門介入調(diào)查嘛,至于新聞報道,我看我們不能置之不理,任由它蔓延,而應(yīng)該群策群力,將其負面影響降低到最低,否則對我們湖嶺的形象,將會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那么發(fā)達,想要控制新聞和輿論,恐怕沒那么容易吧,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徹查此事,然后將調(diào)查情況向外界公布,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壁w劼開口道。 朱志宏卻嘆口氣道:“趙市長說的沒錯,可現(xiàn)在的人們獵奇心理很重,就希望看到他們所希望看到的結(jié)果,如果調(diào)查結(jié)果不是他們所希望或想象的,又會認為調(diào)查有問題,是政fu在捂蓋子,不論你怎么做都是錯的,倒還不如不去管它!”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發(fā)表了各自的言論,邢謂東好幾次想開口,可話到了嘴邊,卻是瞥見姜云輝始終都是沒有什么緊張惶恐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么盤算的,也就忍住了。 “其實這件事要處理起來很簡單?!本驮诒娙烁魇慵阂姷臅r候,一個聲音卻極為突兀的響起,一下子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家都臉上都露出驚異的表情,就連樂安民都愣住了。 按理說,現(xiàn)在最不應(yīng)該說話的,就是姜云輝了,不論他說什么都不合時宜,解釋就是為自己開脫,可要說重了,又和自己過不去。 姜云輝卻似乎沒有看到大家臉上的異色似的,淡淡的說道:“邀請相關(guān)媒體來召開一次新聞發(fā)布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新聞發(fā)布會?!毙现^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自然可以解決危機,可一旦用不好,就會造成更大的傷害,畢竟來那么多家媒體,你很難控制這些記者的立場和心態(tài),萬一現(xiàn)場出點什么紕漏,或是記者問出什么不該問的話題,事情就麻煩了。 樂安民眉頭不禁也是一蹙,雖說在打擊李軍上,他將媒體的力量用到了極致,可平心而論,他很不愿意和新聞媒體打交道,國內(nèi)官場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也很少有愿意和新聞媒體打交道的,否則也不會有“防火防盜防記者”一說了,新聞發(fā)布會一開,不論結(jié)局如何,他和湖嶺都將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 同時,他心里也不禁有些驚疑,姜云輝既然敢提出這個方案,難道說,他真的無所畏懼嗎。 眾人頓時又交頭接耳起來,似乎都對姜云輝的言行舉止頗感錯愕。 趙明德側(cè)臉看了姜云輝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似乎在琢磨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苯戚x還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很平靜的表情,看著眾人說道:“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怕新聞媒體的監(jiān)督,當然,如果有人愿意來查,我也是歡迎的!” 樂安民點了點頭,又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大家的意見呢!” “既然是姜書記的意思,那我看不妨就試試?!毙熘緞傂πΦ溃骸拔液苜澇山獣泟偛胚@句‘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既然姜書記心里坦蕩蕩,我們又何不成全他!” “呵呵,我也同意?!壁w明德笑呵呵的說道:“反我從剛開始就不相信姜書記是這種人,說開了也好,免得這些記者整天瞎惦記!”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贊同。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這樣定了?!睒钒裁裾f罷又轉(zhuǎn)頭對陳思誠說道:“陳秘書長,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zé)抓一下,一定要準備好,盡可能多的邀請來新聞機構(gòu),向群眾展示我們湖嶺領(lǐng)導(dǎo)干部的風(fēng)采,也宣揚我們湖嶺干部廉政建設(shè)的信心和決心!” 陳思誠笑笑應(yīng)下,臉上的表情卻微微有些牽強。 樂安民又大有深意的看了陳明德幾眼,然后才宣布散會。 ps:又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連續(xù)十五六個小時高強度的工作,小寒真是心神疲憊,可稿子卻是不能斷的,熬夜到現(xiàn)在剛碼好,總算是松了口氣。 . 第二十六章搭臺唱戲 .第二十六章搭臺唱戲 ? 散會之后。邢謂東沒有回自己辦公室,而是緊跟著姜云輝的腳步進了他的辦公室,剛坐下就滿腹疑云的問道:“云輝啊,你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姜云輝笑而不答,從抽屜里摸出一條煙來丟給邢謂東說道:“這煙別人送的,我現(xiàn)在也不抽了,所以就便宜你了?!?/br> 邢謂東也不見外,接過來就笑呵呵的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煙再好,他也不缺這點,不過這也是人與人之間交往必不可少的一種方式。就好比姜云輝去了他那里,他同樣也會讓秘書包一些好茶給姜云輝帶回來一樣。 姜云輝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然后笑著說道:“老邢啊,你也認為我剛來湖嶺就毫不避諱的一擲千金購買豪宅?” “那你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邢謂東問道。 湖嶺雖大,可姜云輝沒住常委院,而是住在水岸花都的事,他也有所耳聞。本還打算在適當?shù)臅r候提醒姜云輝注意一下影響,卻不料報紙上這么快就刊登報道出來了,搞得他都為姜云輝捏了把汗。 都說眾口鑠金,尤其在資訊高度發(fā)達的今天,社會輿論的力量不容忽視。一旦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為千夫所指,不僅會被有心人掀過底兒朝天,猶如一絲不掛袒露在世人面前,上面也會迫于壓力,不得不進行調(diào)查或處理。每年栽在這上面的官員干部都不在少數(shù)。 即便姜云輝來頭很大,關(guān)系通天,可剛來湖嶺就成為輿論的焦點,陷入千夫所指的泥沼難以自拔,不光今后在湖嶺的工作寸步難行,在他的仕途生涯中,也將是寫滿恥辱的一頁。 在常委會之前,邢謂東曾設(shè)身處地的站在姜云輝的立場上想過,倘若自己碰到了這樣的事,應(yīng)該如何去應(yīng)對和處理?方法有很多,比如說矢口否認,拒不承認此事、釜底抽薪,直接從新聞媒體上入手,讓記者收回報道、或是動用上層關(guān)系將事情壓下來等等,可任憑他想破了腦殼都想不到,姜云輝居然會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很簡單,就是要通過這樣一個平臺來澄清此事?!苯戚x淡淡笑道:“我原本就沒有花那么多錢來買房子,當然要把事情說清楚了,免得群眾人云亦云的,都被一些不良媒體給誤導(dǎo)了?!?/br> “那你那房子?”邢謂東訝異道,拒不承認是對了的,可房子擺在那里,經(jīng)得住記者和網(wǎng)友的追查嗎? “房子是我愛人的,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不過是沾光住一下?!苯戚x就打趣道:“哪天我愛人不要我住了,我就只能被掃地出門,露宿街頭了。” “你愛人的?”邢謂東問道:“你愛人不是當老師的嗎?怎么有那么多錢買價值七千萬的豪宅?”按理說,邢謂東是不會去關(guān)心楚云珊是干什么的??衫项I(lǐng)導(dǎo)唯一的女兒差點成了姜云輝的妻子,他也才順帶了解了一下姜云輝妻子的情況。 “她是沒錢,不過她有個有錢的表姐。”姜云輝笑笑,說道:“這套房子,原本就是她表姐送給她的,而且是在我來湖嶺之前?!?/br> “你說雅信地產(chǎn)的衛(wèi)總,是你愛人的表姐?”這次邢謂東還真是有些大吃一驚了。他只知道楚云珊的父親也是官場中人,在華川某地擔(dān)任政法委書記一職,但還真沒想到,楚云珊和名滿京城的衛(wèi)家,還有如此淵源。 不過隨即又釋然了,在他想來,以姜云輝的家庭出身來說,當然不會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即便楚云珊的父親也是實權(quán)的廳級干部,對于平常百姓家來說,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蓪τ谒木懦堑哪切┖篱T來說,根本就不值一哂。 原本邢謂東還為姜云輝沒有娶老領(lǐng)導(dǎo)的女兒而為他嘆息不已,可老衛(wèi)家的名頭,比起趙家來也絲毫不弱,甚至底蘊還要更深厚一些。 而水岸花都原本就屬于雅信地產(chǎn)的,雅信地產(chǎn)的老總想送給誰那都是她的自由。倘若要說雅信地產(chǎn)的老總拐彎抹角的送房子給姜云輝,是為了向他行賄,說出去都會讓人笑掉大牙。對于雅信地產(chǎn)這種背景深厚的龐然大物來說,各地政fu挖空了心思都想請來,別說是行賄送禮了,就算倒拿點給別人都是常的。 “呵呵,原來你放出風(fēng)去說要買房子,原來布下了這個局,就是想看誰會迫不及待的往里跳是吧?”邢謂東就笑呵呵的說道,“看來這次樂安民和趙明德,都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闭f話的同時,姜云輝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增強了不少。 邢謂東和姜云輝走得近,一方面是老領(lǐng)導(dǎo)的緣故,一方面也是自身利益的考量。在常委會上多一個堅實的盟友總是好的,不至于會被人孤立起來,說話的分量也會更重。 可這并不代表著他就有多么看重姜云輝,在他心目中,姜云輝和其他那些四九城里下來鍍金鍛煉的公子哥沒什么兩樣,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山?jīng)過這件事情之后,姜云輝的淡定自若和老練,卻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再不敢把他當成一個公子哥,而是真把他當成了算無所遺的市委領(lǐng)導(dǎo)。他的眼光和和掌控全局的能力,足以令所有人都將他的年齡給忽略掉。 邢謂東是一臉的欽佩,姜云輝卻是摸著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當初去水岸花都,還真是打算了要買房子的。事情的發(fā)生發(fā)展是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但這并不妨礙他在第一時間就作好了順水推舟的決策。來到湖嶺后,聽得多看得多,做的卻很少,就是差個好的切入點。 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趙明德彈了彈著煙灰,陷入了沉思之中。 沒有任何背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能夠成為一市之長,趙明德卻有他其他人所不能及的地方。如樂安民叫他老狐貍一樣,在官場里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經(jīng)歷過許許多多的浮沉起落,他的目光極為尖銳,很少有事情能夠瞞得過他,往往能夠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蹊蹺和問題。 可今天的常委會,他卻有些看不明白了。 樂安民也是個陰沉之人,能沉住氣,這不足為奇。他也沒想過這點小伎倆就能讓樂安民方寸大亂、惶然無措。如果樂安民這么不中用的話,也不至于能夠坐的上市委書記的位子了??蓸钒裁窠裉斓姆磻?yīng)還是令他有些意外。被人擺了一道,卻像是什么事都沒有似的,光是這份養(yǎng)氣的工夫,就足以令他重新認識一下樂安民。 更令他驚訝的是姜云輝的表現(xiàn)。說實話,完全不像是個三十不到、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倒像是七老八十似的,和他平常的言行舉止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而哪一個才是真的姜云輝? 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對你造成怎樣的傷害。 這時,門被推開,陳思誠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趙明德對面,喘了幾口氣才說道:“鑰匙給姜云輝送去,結(jié)果他又讓人送回來了,還說他現(xiàn)在有地方住,常委院的房子,就留給其他需要的人住,別浪費了。你說他是不是嗅到點什么味道啦?” 很少有人知道,陳思誠和趙明德曾經(jīng)是黨校的同學(xué),不過那時候兩人都還沒來湖嶺,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當初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見得有好好,可畢竟有一層同窗之誼在其中,又有政治利益的需要,所以才能“一拍即合”。 趙明德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笑著說道:“這不好嗎?姜云輝不住常委院,反倒是自己買房子在外面住下,別人說起來,只會說是樂安民心眼兒小,為人狹隘。至于你所擔(dān)心的,我看也不見得,姜云輝應(yīng)該只是有些懷疑,他也無法確定?!?/br> “你不是說要把他爭取過來嗎?咱們這么搞,會不會弄巧成拙了?”陳思誠不由就有些擔(dān)心。事前他并不知情,否則一定不會同意趙明德這么做的,這無異于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姜云輝的極大反彈。 “你真以為姜云輝會甘心屈居人下?”趙明德就說道:“樂安民給的條件夠好了吧?可以說是誠意滿滿,可結(jié)果呢?還是不歡而散。我算是看清楚了,姜云輝這個人桀驁不馴,不是能夠為咱們所掌控的。既然這樣,干脆就燒把火,反不論如何,我們都沒有任何損失不是?頭疼的,應(yīng)該是樂安民和姜云輝。” “可姜云輝似乎并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說這個新聞發(fā)布會,咱們要怎么搞?”陳思誠眉頭微微一蹙,就說道:“我看樂安民把這事交給我們,并沒安什么好心。” “呵呵,當然是往大了搞,搞得越熱鬧越好?!壁w明德就陰陰笑著道:“戲臺子搭建好了,大家也才好唱戲不是?至于樂安民,不用理會他,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著急如何滅火,至少說別讓火燒到自己了。” . 第二十七章局外微瀾 .第二十七章局外微瀾 ? 車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肖國華在認真細致的擦車,心頭卻憋著火。 都說小車班是風(fēng)向最敏感的地方,上面有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在這里立馬就能有所體現(xiàn)。就拿肖國華來說吧,前兩天剛被選中去給新來的姜書記開車的時候,眾人對他可謂是眾星拱月般,有事沒事都往他身邊湊,雖然說話有些酸溜溜的,可他的車班的地位,卻是拔高了不少,稱呼都從以前的“小肖”,變成了現(xiàn)在的“肖哥”。 可自從《新聞快報》的那篇報道一出,市委里說什么的都有,更多的都是說姜書記這次要倒霉了??晒终l呢?還不是怪這個姜書記太笨了,剛來湖嶺一點都不知道低調(diào),就算要住水岸花都,也別搞得人盡皆知啊,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是什么? 車班里幾個老資格的司機,說話就更不客氣了,甚至對肖國華冷嘲熱諷的,說他命沒生好,眼看這好不容易鯉魚跳龍門了,卻碰到這么一個不靠譜的領(lǐng)導(dǎo),看來以后想要出人頭地就難了。畢竟許多領(lǐng)導(dǎo)對這些都很忌諱,誰能說得清楚,是前任領(lǐng)導(dǎo)時運不濟,還是這個司機原本就是掃把星呢? 肖國華雖然沒有說什么,只是認真仔細的擦拭著車子,將車子擦得錚亮錚亮的,一塵不染,可他手上綻露的青筋,卻也說明了他此時竭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憤怒。 和后宮戲里演的一樣,官場里也講究一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領(lǐng)導(dǎo)干部越是權(quán)柄滔天、炙手可熱,他身邊的人也同樣為人追捧,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司機,可架不住別人是領(lǐng)導(dǎo)身邊的人,到了外面別人也是禮遇有加、恭恭敬敬的,就連什么局長處長之類的都不敢擺譜。 相反,一旦主子倒了霉,他們這些領(lǐng)導(dǎo)干部身邊的人,也頓時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無依無靠,任人欺負都沒有人撐腰。因此,當聽到別人說姜書記的時候,肖國華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似的難受,顏面也無光。 他雖然給姜書記開車沒兩天,可姜書記給他留下的印象卻很好。姜書記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卻沒有半點架子,說話和和氣氣的,時常還和他聊聊天嘮嘮嗑,不像其他領(lǐng)導(dǎo)那樣高高在上的,就連別人打招呼都是愛理不理的。他怎么都不相信姜書記會像報紙上所寫的那樣。 可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司機,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將車洗得干干凈凈,隨時等候領(lǐng)導(dǎo)的召喚。只要姜書記一天還是他的領(lǐng)導(dǎo),他就要給姜書記開好一天的車,服好一天的務(wù)。 車子已經(jīng)擦得很干凈了,可肖國華仍然一遍又一遍的擦,生怕以后就擦不到了似的。如果他以后真不能給領(lǐng)導(dǎo)開車了,能夠接觸到這種線條流暢的高檔轎車的機會是少之又少。而開什么車,在車班里也意味著你的地位如何。 離他不遠處,幾個司機湊在一起斗地主,看著他還有人毫不避諱的取笑道:“傻逼,還擦什么車???再掙表現(xiàn)都沒用。” “可不?剛開了幾天小車啊?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王哥,我聽說這個新來的姜書記,居然還敢開新聞發(fā)布會?你說他腦殼是不是進水啦?這種事情別人都是避之不及,他倒好,居然還自己往上湊。” “你當他真想開這個新聞發(fā)布會?”一個年歲稍長的男子就很不屑的看了這個人一眼,說道:“那還不是被別無奈了,才不得不作出這種應(yīng)承。也怪他太不懂規(guī)矩了,剛來湖嶺就樂書記難堪,樂書記不收拾他收拾誰?” “是啊,我聽說趙市長都替他說了話的,可樂書記態(tài)度非常堅決,趙市長也沒辦法?!?/br> “總之你們看吧,咱們湖嶺啊又要熱鬧了……” 聲音清楚的傳到了肖國華的耳朵里,他心里堵得慌,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鄭國旭打來的,就一句話:“準備一下,5分鐘后姜書記要外出?!?/br> 不知怎么的,一聽到這話,肖國華卻是猛的來了精神,就仿佛瀕死之人被注射了一針強心劑一般,干勁十足的大聲說道:“好,我馬上過來。” 三分鐘后,車子就已經(jīng)停靠在了臺階底下。趁姜書記還沒有出來之前,肖國華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車里的情況,并將剛買不久的一份報紙收了起來。當司機的,除了開車之外,更多的時間還是在等待之中,買幾份報紙也好打發(fā)無聊的時間??山獣洭F(xiàn)在對報紙敏感,還是不讓他看到報紙為好。 沒過兩分鐘,姜云輝就快步從大樓里走了出來,步伐穩(wěn)健,神態(tài)輕松,壓根兒就不像有什么困擾似的??吹竭@一切,肖國華心里莫名就有了些心安。或許所有的一切,姜書記早就成竹在胸了吧? 快下完臺階時,鄭國旭一如既往的快跑幾步,搶在姜云輝前面拉開車門,又小心翼翼的護著車門上框,等姜云輝做好后,他才又關(guān)上車門,小跑到副駕位坐上,然后對肖國華說道:“去機場。” 肖國華雖有些納悶,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去機場干什么?不過也不多問,打方向盤就拐出了市委,徑直向機場飛馳而去。 作為經(jīng)濟發(fā)達的沿海省份,福興的機場很多,差不多每個城市都建有自己的機場??善渲凶畲笠沧钪模€是要數(shù)平昌的長源國際機場和湖嶺的寶山國際機場。 寶山國際機場位于湖嶺市寶山縣,距離市區(qū)十七公里,全程高速直達,在華東所有機場中進出港航班和吞吐量位居第三,僅次于明珠的新海國際機場和平昌的長源國際機場。尤其經(jīng)過前兩年的擴建,新修建的第二候機大樓面積達近二十萬平方米,能滿足年十萬起降架次的需求。 一路無堵,車子只花了三十五分鐘,就已經(jīng)抵達了機場的接站口。 鄭國旭對姜云輝說道:“姜書記,我認識機場的人,要不給他們打個招呼,車子直接開進去?” 能將車子開進機場去接人,這多少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鄭國旭不清楚姜書記來接什么人,但想方設(shè)法給姜書記長面子也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