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不用去理會?!绷殖侥簲[擺手,說道:“蘇擁軍的治喪,一切按照相關規(guī)定執(zhí)行?!?/br> “追悼會還開嗎?”時鈺話都問出口了,才又覺得不妥,畢竟蘇擁軍是有罪之人,還開什么追悼會? 不料林辰暮卻說道:“開,到時候通知一下黨工委和管委會的主要領導都參加。我還是那句話,功是功,過是過。蘇擁軍雖然在職期間犯了極為嚴重的錯誤,但以前所作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咱們不能因為他現(xiàn)在的錯誤就否認他的一生。這樣吧,追悼詞讓秘書寫好后,給我看看?!?/br> 時鈺就點了點頭,在國內(nèi)官場,一般都講究死者為大。人既然已經(jīng)死了,一了百了,大家也就很少會去揪住不放,要不然,就會被人認為是小肚雞腸、沒有氣度。因此,林辰暮這么做雖然有些夸張,卻也說得過去。 時鈺離開之后,蕭妍就進來匯報道:“林書記,招商局的黃局長來了?!?/br> 原本林辰暮找黃梓博來,是想和他談招商局改革的事情。 高 新區(qū)招商局,是直接歸屬管委會管轄領導的正科級事業(yè)局,其中的人員,絕大多數(shù)來自于高新區(qū)各行政機關事業(yè)局,也有少數(shù)編制外人員,主要工作就是招商引資, 說白了就是連哄帶騙,引得外商和本土商人前來高新區(qū)投資。因為利益糾紛和所謂的獎勵提成機制,一度鬧出了不少事端,甚至還有相互拆臺揭短的鬧劇。 而 隨著高新區(qū)經(jīng)濟的迅猛發(fā)展,僅僅依靠招商局負責商業(yè)、貿(mào)易、招商等諸多工作顯然已經(jīng)不合時宜,嚴重影響工作效率,因此,林辰暮打算在現(xiàn)有招商局的基礎上, 新成立一個商業(yè)局。招商局主外,負責全區(qū)外經(jīng)、外貿(mào)和招商引資,商業(yè)局主內(nèi),負責全區(qū)商品流通和生活服務。不過始終都沒顧得上。 這 次找黃梓博來,除了要向他溝通一下這方面的事情,還有就是有人反映招商局許多領導干部,公開出入娛樂場所,甚至上班期間都在茶樓喝茶打牌。招商工作有其特 殊性,免不了要交際應酬,這點林辰暮能夠理解,可黨風黨紀還是要放第一位的。這點林辰暮也覺得有必要要給招商局敲一下警鐘。 可突然發(fā)生了蘇擁軍的事情,林辰暮也沒這個心思了,就擺擺手,說道:“讓他改天再來?!?/br> 門口的黃梓博聽到蕭妍的轉告后,心頭不由就七上八下的。還以為林辰暮專門把自己叫來,卻連面都不見又叫回去,肯定是在借此敲打自己。難道說,近期有什么事情讓林書記不滿意嗎? 也 難怪他有些著急了。以前林辰暮剛來時,黃梓博打心底還有些不太看得起這個年輕的一把手,總認為林辰暮是沾了楊衛(wèi)國的光,被一個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的人領 導,面子也總有些過不去??闪殖侥荷先我詠?,不論是收拾孫奕昱,還是對付大有來頭的輝煌集團和天馬電池廠,甚至招商引資,每一件事情都干得極為精彩,令人 刮目相看。無形之中,林辰暮的威望,也漸漸樹立了起來,任誰都不敢再心生小覷。 原本想向蕭妍打探些口風的,不過見她忙忙碌碌的樣子,也就作罷了。下樓的時候,心頭都還在惴惴不安的。 “死了?”楊衛(wèi)國接到林辰暮的電話時,不由也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說道:“也許這樣對他來說是個最好的結局!” 林辰暮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誠如楊衛(wèi)國所說的那樣,就蘇擁軍目前的情況來說,死或許比茍延殘喘更殘忍。 “你是怎么打算的?”過了片刻,楊衛(wèi)國又問道。 林辰暮倒也沒瞞著,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楊衛(wèi)國就搖搖頭,說道:“我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嘛?;蛟S蘇家人也不見得就喜歡這么折騰一下?,F(xiàn)在畢竟是風口浪尖上,何不低調(diào)一些?” 林辰暮當然知道楊衛(wèi)國所謂的低調(diào)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讓蘇擁軍的事情,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畢竟出了這種事,不論是武溪,還是高新區(qū),都不是一見光彩的事情。 “民政局新任局長的人選,你心頭有數(shù)沒有?”楊衛(wèi)國又問道。 林辰暮腦海里不由就浮現(xiàn)出了***那光禿禿的頭頂。毋庸置疑,按照順序遞進的原則,現(xiàn)在暫代民政局工作的副局長***就是最好的人選,可林辰暮卻始終難以忘記,***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逝的喜色。 能夠更進一步固然值得欣喜,可如果是在前一任重病之際,那似乎就有些不妥了。何況,聽說***以前和蘇擁軍走得很近,代理全局工作,也是蘇擁軍極力推薦的。雖然蘇擁軍對于舉報他的罪行是供認不諱,可難免***就沒有牽扯其中。 “如果還沒有想好就不著急。每一次人事調(diào)整都極為重要,寧缺毋濫?!?/br> 林辰暮就點了點頭。蘇擁軍這一去,雖然最可能上的就是***了,不過想必其他副局長也不會甘心,必定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恰當?shù)娜耸氯蚊?,對于行局的把控,是尤為重要的,必須要再三考慮清楚。 “還有,蘇昌志來武溪,可有好幾天了,不過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組織部報道??磥聿皇敲妄埐贿^江,你可要多加小心啊。”掛斷電話前,楊衛(wèi)國就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坐在辦公室寬大的黑色轉椅上,林辰暮點起一根煙,不由就微微蹙眉,這幾天,蘇擁軍的事情搞得他是焦頭爛額的,倒還是一時忽略了這個來者不善的蘇昌志。不知為什么,林辰暮總是隱隱覺得,近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背后會不會就有蘇昌志的影子? 蘇 擁軍的靈堂,就搭在民政廳宿舍樓下面的走道上,很簡陋,就一個三面圍起來的篷子。靈堂門前,白色的挽聯(lián)和黑紗寄托著哀思,蘇擁軍的遺像掛在靈堂正中。里面 也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幾個幫忙的人之外,就只有一臉凄然的馮淑蘭。她呆呆地坐在蘇擁軍的遺像前,一動不動,沒有極度悲傷的表情,也沒有痛不欲生的神色,可 讓人看了,卻不由有一種揪心的難受。 第一百四十一章劊子手 華麗吊燈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使得整個富麗堂皇的房間更顯奢華。不論是瓷器還是玻璃,都閃動著晶瑩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酒香味兒,舒緩的音樂之下,葉俊飛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笑著說:昌志哥,這一杯,兄弟祝您在武溪仕途一帆風順,鵬程萬里! 華麗吊燈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讓整個富麗堂皇的房間更顯奢華,不論是瓷器還是玻璃,都閃動著晶瑩的光芒??諝庵袕浡砣说木葡阄秲海婢彽囊魳分?,葉俊飛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笑著說道:“昌志哥,這一杯,兄弟祝您在武溪仕途一帆風順,鵬程萬里!” 或許是不滿葉俊飛搶了自己的詞,一旁的尹濤不由就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俊飛,你這不是說廢話是什么?就憑昌志哥的出身和能耐,在武溪這個小地方那還不是橫著走?你要說,也該換點新鮮的花樣嘛!” 蘇昌志不由就有些得意,不過還是端起自己的杯子,客氣地說道:“哪里哪里,這次被家里打發(fā)到武溪來,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可還要請兩位兄弟多多幫忙才是。來,咱們干一杯?!?/br> 尹濤率先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才又笑著說道:“昌志哥客氣了,要說幫忙,以后還真要昌志哥多多幫忙才是?!?/br> “可不是?”葉俊飛也笑著說道:“這高新區(qū)可遍地是黃金。昌志哥,你是高新區(qū)管委會的副主任,手縫里隨便漏點,都夠我們吃喝一輩子的了,我們可是要緊跟你的腳步,跟著你混了?!?/br> 蘇昌志就擺擺手,說道:“哪有你們說的那么輕巧?我不過只是一個副主任,上面可還有書記主任呢。人家才是高新區(qū)的一把手。” “他?他算哪把夜壺?”尹濤就不屑地說道:“昌志哥你敬他是主任,他才是主任,要不然啊,就算把他掛在墻上,他也奈何不了你?!?/br> 葉俊飛的見識似乎沒那么淺薄,就輕聲說道:“那也不見得。這個林辰暮要是那么好打交道,咱們也不至于碰壁而歸了?!?/br> “哦?怎么回事,說來聽聽?”蘇昌志不由就來了興趣。他雖然是對著葉俊飛說的,可目光看著的卻是尹濤。 尹 濤就有些沒好氣地瞪了葉俊飛一眼,撓撓頭,又有些忿然地說道:“這個林辰暮,簡直不好打交道,咱們不外乎想找他拿幾塊地來用用,又不是不給錢,可他倒好, 硬是將我們推到了競拍會上,結果咱們哥倆兒一塊地都沒有拿到,白白看著銀子化成水,你說氣人不氣人?唉,要是那時昌志哥你能在高新區(qū)就好了。” “哦?”蘇昌志不由就有些驚訝:“不是吧?你們兩位的面子他都不給?” 雖 說在國外待了幾年,不過對于國內(nèi)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別看尹濤和葉俊飛兩人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可實則在武溪地面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一個是省委常委、 省委副書記尹俊新家的公子,一個是副省長葉軒祥家的公子,按常理來說,不論什么事,下面的人碰著一般都要給幾分面子的,畢竟得罪了這些公子哥,不怕被穿小 鞋? “我們算什么?常宏然的外甥鄭慶宇,還不是被這個林辰暮收拾地灰頭土臉的?!币鼭陀行]好氣地說道。以前他尹濤,在武溪也 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家里老頭子管得緊,沒撈到多少錢。而常宏然當上省長后,這個鄭慶宇卻在武溪混得風生水起的,大出風頭,他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常宏然?”蘇昌志的眉頭不由就蹙了起來。他是從首都出來的,當然知道常宏然所代表的巨大力量。按理說,常宏然是很難容忍被人打臉的,可偏偏林辰暮還能這么做,難道說,他真的能夠無欲無求,膽大妄為到了絲毫不把幾個省領導放在眼里的地步? “林辰暮這個人,很難打交道嗎?”蘇昌志目光閃爍,沉聲問道。 “可不是嗎?簡直是水火不浸,半點面子都不給。別讓我拿到他的短了,要不然,看我不弄死他?!币鼭鸵а狼旋X地說道。 “其實想要對付,也不難?!币慌缘娜~俊飛就慢吞吞地說道。 “什么?你有什么辦法?”尹濤一聽就亟不可待地問道。 蘇昌志也看著葉俊飛,想要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原本他是不想來武溪的,在大都市里生活慣了,突然來到武溪這種西部地區(qū),總有種落后的感覺??删褪且驗槁犝f了林辰暮在武溪,他這才義無反顧地接受了家里的安排來了這里,其目的就是想要和林辰暮一教高下。他有朝一日,要林辰暮跪倒在自己面前,舔自己的腳趾頭。 葉俊飛沉吟了片刻,就低聲說了幾句,而蘇昌志聽著聽著,臉上不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 蘇 擁軍的靈堂,就搭在民政廳宿舍樓下面的走道上,十分簡陋,就一個三面圍起來的棚子,門前扎著白色的挽聯(lián)和黑紗,蘇擁軍的遺像掛在靈堂正中,四周連一個花圈 都沒有。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兩三個幫忙的人之外,就只有一臉凄然的馮淑蘭。她神情呆滯地坐在蘇擁軍的遺像前,一動不動,沒有極度悲傷的表情,可讓人 看了卻不由有一種揪心的難受。 林辰暮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簡陋的靈堂,小區(qū)里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可走到這里卻都紛紛繞道,許多還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時書記,這是怎么回事?”林辰暮就有些氣憤了,轉過頭來對時鈺質(zhì)問道。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掛小白花,神情極為肅穆。 時鈺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唐凝就搶著解釋道:“林書記,這不怪時書記,都是我的主意。而我也和馮嫂溝通過了,她也沒有提出異議。” 林辰暮不由就輕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唐凝和時鈺這么做是為了自己著想。蘇擁軍自殺后,自己一度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其中最夸張的,說是自己為了從這次事件中脫身,逼迫蘇擁軍自殺的。 當然,稍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蘇擁軍貪腐時自己壓根兒就還沒有到武溪來,又怎么可能扯上半點干系?不過人言可畏,許多時候,人們往往是人云亦云,根本就不會去細細思索其中的關節(jié)和合理性。 陰沉著臉,林辰暮大步走進了靈堂里,先是凝視了一下蘇擁軍的遺照,然后按照當?shù)仫L俗習慣給他上了柱香,然后走到馮淑蘭面前,低沉著聲音說道:“嫂子,還請節(jié)哀順變?!?/br> 馮淑蘭卻就像是靈魂出竅了只剩下個皮囊空殼似的,沒有任何反應,目光也呆滯,只有那極為細微的呼吸,才讓人知道她還活著。 此時,時鈺和唐凝他們,也分別向蘇擁軍鞠躬上香,有了他們一行人,整個靈堂看起來才稍微有了些生氣。 大家上完香后,面對目光呆滯的馮淑蘭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靈堂里的氣氛格外壓抑,似乎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書記,來,你們快請坐?!?**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張羅招呼道。他今天穿的也很嚴肅,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是沉重,“蘇局長如果知道你們今天來送他了,他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br> “李局長,蘇擁軍畢竟以前是民政局的局長,現(xiàn)在人死了,你們民政局怎么連一個花圈都不送?”林辰暮就問道。語氣雖然很平緩,不過卻能聽出林辰暮的不滿來。 “這個……”***不由就顯得有些為難,苦笑了兩聲,解釋說道:“原本我也打算在民政局內(nèi)部給蘇局長搞一個小規(guī)模的追悼會的,不過許多領導干部不同意,下面的人員也有意見和情緒。他們甚至質(zhì)問我,是不是要號召他們學習蘇擁軍去貪腐?所以……” 林辰暮眉頭微微一蹙,不過卻也沒有說什么。 管委會的領導到了之后,靈堂又才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些人,大多都是民政局的一些領導干部,也有少數(shù)其他行局派來的。不過這些人匆忙給蘇擁軍上了香后,幾乎都圍在管委會的幾位領導周圍,似乎將蘇擁軍完全拋到了腦后。 聽著周圍如潮的諂媚討好,林辰暮心里嘆了口氣,又回頭望了一眼蘇擁軍的照片。也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真有靈魂,如果有的話,蘇擁軍看到如今這個場面,會作何感想? 慢慢走出了靈堂,迎面卻走過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披麻戴孝的,眉宇之間依稀長得和蘇擁軍有些像。***就殷勤地替林辰暮介紹道:“林書記,這位就是蘇局長的兒子蘇茂輝。茂輝啊,快來見過林書記?!?/br> “林書記?”蘇茂輝一聽,臉色頓時鐵青,上前來一把抓住林辰暮的衣領,惡狠狠地吼道:“你***逼死了我爸,今天還敢來?” 現(xiàn) 場頓時嘩然,幾個人很快反應過來,忙上前來想要拉開蘇茂輝,可蘇茂輝將林辰暮的衣領死死揪住,說什么都不松手,不依不饒地嚷嚷道:“你們放開我,看老子不 弄死他。麻痹的,什么書記,你是劊子手,殺人犯……”兩只眼睛瞪得像燈籠似的,看那架勢,恨不得要將林辰暮咬來吃了。 這一出鬧劇,雖然出人意料,卻也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其中絕大多都是一些民政局干部的家屬。而真正的干部碰到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否則要是讓領導記恨你看自己笑話的話,那才叫無妄之災。 第一百四十二章找打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揪住領口肆意謾罵,林辰暮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熱血不斷翻騰上涌,直沖到了頭頂,整個人都要氣炸了??粗赃呌腥藵M臉緊張之色,可目光里卻流露出些許幸災樂禍、各懷鬼胎的眼神,x就恨不得狠狠扇蘇茂輝兩巴掌,以泄心頭之恨。 可是瞬間的冷靜,讓他那幾近燃燒的心陡然降下溫來。自己打了蘇茂輝又能怎么樣?徒讓人看笑話罷了。難道說,自己一個堂堂的高新區(qū)一把手還像市井之徒一般和人抓扯廝打,成為武溪的笑柄么? 或許這也正是有些人所樂意見到的。 ***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林書記要是在這里受到什么傷害,丟了面子,那還了得?肯定會遷怒于自己,那自己局長的位子,或許就泡湯了。心里把蘇茂輝罵了個半死,***趕緊上前來呵斥道:“小輝,你干什么?還不趕快松手?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蘇茂輝卻絲毫不買賬,抻著頭不服氣地對***說道:“李叔,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和你沒關系,你別管。” “你……”***氣得是渾身哆嗦。 別 看他在林辰暮面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可在這民政局里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尤其是暫代全局工作后,更是威嚴日濃,如果不是因為蘇擁軍是他的老領導,對他有 知遇提拔之恩,他不想背個過河拆橋的罪名,所以對劉淑蘭和蘇茂輝還算關照。當然,其間或許也有林辰暮對蘇擁軍的態(tài)度,并沒有一竿子打死的意思。 ***這么一打岔,林辰暮的心態(tài)也調(diào)整過來了,不慌不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蘇茂輝是吧?我想你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 “誤 會你麻痹的。”別人越緊張,越是苦口婆心地規(guī)勸甚至是出言威脅,蘇茂輝就越來勁兒,仿佛找到了自己表演的舞臺一般,卯足了勁要唱一出大戲,惡狠狠地罵道: “我爸就是讓你們給逼死的,現(xiàn)在又跑來假惺惺的探望,貓哭耗子沒安好心,你麻痹的當我們好欺負是不是?”說話間,他的口水四濺,都飛到了林辰暮身上。 林辰暮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泥塑的人也被激出了火氣,雙眸緊緊盯著蘇茂輝喝道:“松手?!?/br> 在 林辰暮陡然逼來的氣勢之下,蘇茂輝不由就是一怔,腳肚子也有些發(fā)顫。他看著雙眸散發(fā)著厲芒的林辰暮,就覺得自己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恐懼的感覺??珊芸欤?nbsp;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有些窩囊了,心頭就更為火大,瞪著林辰暮說道:“老子就不松,你能怎么樣?有本事你打我?。俊?/br> “既然你自己找打,那我就不客氣了?!绷殖侥赫f話間,不待蘇茂輝反應過來,一巴掌就狠狠扇了過來。 蘇茂輝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個正著,就聽“啪”的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響,臉上火辣辣的一片,整個人也頓時懵了。 其他人也是瞠目結舌,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任誰都想不到,堂堂高新區(qū)的一把手居然會出手打人,而且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出手干凈利落,說打就打,毫不拖泥帶水的,這和他的身份實在太不相符了。 按照他們的理解,林辰暮即便要收拾這個膽大妄為的蘇茂輝,下來有的是辦法,根本用不著這么激進,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而在官場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作出如此沖動的舉動,就意味著不成熟。 ***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是不知所措。能夠當上區(qū)民政局的副局長,并在其他副局長中脫穎而出,全面暫代民政局的工作,***也算是久經(jīng)風浪,見過各種世面了??扇绱送蝗缓鸵庀氩坏降淖兓€是第一次遇到,只覺得腦海里一片混亂,完全失去了方寸。 愣了片刻,蘇茂輝也像是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似的,面色頓時紫漲一片,猛然間發(fā)出一聲驚天徹地的狂嚎,叫聲中蘊含著極度的羞怒與不敢置信,被暴怒激昏了頭腦的他無暇去細想對方的身份,咆哮著就張牙舞爪地朝林辰暮撲去,就像是要把林辰暮生吞活剝了似的。 林辰暮身子微微往旁邊一側,蘇茂輝撲了個空,整個人失去了平衡,來了個漂亮的狗啃屎,人重重摔在地上,門牙也摔斷了兩顆,滿嘴的血頓時涌了出來,淌了一地,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蘇茂輝從地上爬起來后,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像是被激怒了,又朝林辰暮撲來,卻被幾個人攔了下來,他掙脫不開,就扯著嗓子殺豬般地嘶吼道:“當官的打人嘍,打死人嘍……”一邊喊著一邊嘴里還不斷往外冒著血,煞是嚇人。 唐凝不由就有些慌張,干部最怕的就是是非多,或許你什么都沒做,可架不住有人要借題發(fā)揮,大作文章,往你身上潑各種污水。她上前幾步,急急忙忙拉著林辰暮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輕聲說道:“林書記,我們先走?!?/br> ***也是連忙上前去,捂住蘇茂輝的嘴巴,低聲喝止道:“你胡亂咋呼些什么?林書記什么時候打你啦?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的?!?/br> 蘇茂輝就抻起頭,冷笑著道:“你們就官官相護吧,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可以講理的地方?!睗M嘴的血泡子,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 ***就沒好氣地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我也打你了,你要怎么樣?想要告我,去啊。老局長怎么就生了你這么沒出息的東西?” 蘇茂輝就冷笑,也不說話,不過眼神里卻滿是陰狠。 拐過一個彎后,林辰暮的腳步就慢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唐凝就在一旁安慰道:“林書記,你別多想了,這個蘇茂輝根本就是無理取鬧?!?/br> “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