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林辰暮抹了一把淚水,就哽咽著問道:“蔡叔叔,你認識我父親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電話那頭就有些沉寂,只能隱隱聽到,輕微的呼吸聲。過了半晌,蔡元峰才語氣沉重地說道:“小暮啊,你父親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以能認識他為榮,也希望你能以有這么一個偉大的父親為榮?!?/br> 直到電話掛斷了許久,林辰暮坐在椅子上,耳邊仍然回蕩著蔡元峰這句話。腦海里,父親那原本早已模糊的形象,似乎又漸漸清晰起來。雖然已經(jīng)決定了,為了不讓老媽傷心,不再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在此刻,林辰暮心中,卻是涌起了極其強烈的想要一探究竟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林辰暮連忙深吸了口氣,將那些紛雜的念頭暫時拋在腦后,然后說道:“請進?!笔獠恢?,聲音卻似乎都有些干澀嘶啞。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緊接著,滿臉喜色的邱哲就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一邊嘴里還直說道:“林部,恭喜,真是恭喜了?!?/br> “恭喜?有什么好恭喜的?”林辰暮訝然。 他的反應(yīng),反倒是把邱哲搞的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驚愕地說道:“林部,不是吧?這么大的事還瞞著我們?這團省委可都傳遍了,為了響應(yīng)團中央號召,通過資助服務(wù)、利益表達和社會倡導(dǎo),幫助青少年提高能力,改善青少年成長環(huán)境,我們團省委與省青年聯(lián)合會、省學(xué)生聯(lián)合會、省少先隊工作委員會聯(lián)合創(chuàng)辦成立華川青少年發(fā)展基金會。這第一任的理事長,由孫書記兼任,不過秘書長兼副理事長,就由林部長你擔(dān)任?!?/br> “什么?”林辰暮頓時就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孫慶海居然會將這么一個重任放在自己肩上。如果當(dāng)初自己知道是這樣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點頭應(yīng)承下來的??涩F(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林辰暮就在想,祁平睿當(dāng)時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好話,是不是就想將自己從農(nóng)村青年工作部這里趕走?嘿,自己就偏不如他意。 第六十四章無毒不丈夫 第六十四章無毒不丈夫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在燦爛的霓虹燈下顯得格外妖嬈迷離。 在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風(fēng)馳電掣,飛快地行駛著,兩側(cè)建筑和路燈的倒影從車窗上飛快地倒退,闌珊的燈火下,線條流暢的車身熠熠生輝。 車的后排座上,郭旭峰在打電話,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這次是應(yīng)邀去首都參加全國市長論壇的,其實也想借機避避風(fēng)頭。東屏這一陣子可謂是熱鬧非凡,郭旭峰也不想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被推倒風(fēng)口浪尖上。反事情已成定局,他在或不在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他在潛蟄了兩三年后,會選擇一種這樣的方式去撼動楊衛(wèi)國在東屏那無比堅固的地位??伤麉s真的做到了,這一番組合拳下來,楊衛(wèi)國可謂是被逼到了舉步維艱的境地,在常委會上,幾乎都少了許多意氣風(fēng)發(fā)的氣勢。郭旭峰眼前仿佛看到了楊衛(wèi)國灰溜溜離開東屏的落魄模樣,心中自然是舒暢至極。 不過,在電話里,郭旭峰卻是不敢表露出半點得意的神情來,他對自己這番看起來有些冒失的舉動可是頗有不滿??伤痔^于謹小慎微了吧?要是真按照他的意思,估計自己在東屏,永遠都會被楊衛(wèi)國死死壓住。自己已經(jīng)被耽誤了三年了,一生里又有多少個三年可以耽誤? 所以,他等不起了。 “你做事啊,還是太莽撞。楊衛(wèi)國既然能單槍匹馬到華川來,并打出一片天地,又豈是那么輕易就能對付的?我一直告誡你,要韜光養(yǎng)晦,要有耐性,可你還是……”話筒里那威嚴(yán)的聲音,就顯得微微有些失望。 郭旭峰沒有吱聲,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心里卻是有些不以為然。這時代早就已經(jīng)不同了,他那一套,老早就落伍,不適用了。何況,自己當(dāng)初之所以敢出此險招,也是知道,就算出了什么紕漏,他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對方說了幾句之后,似乎也知道郭旭峰不會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就輕嘆了口氣,又放緩了聲音說道:“你好好想想,事情還有沒有什么隱患?還需要我做些什么?” 郭旭峰愣了一下,就笑著說道:“應(yīng)該沒什么了吧?一切都盡在掌握?,F(xiàn)在就等著從洪安建設(shè)這里打開缺口,然后其他的就水到渠成了。” 整個事情,在郭旭峰腦海里,已經(jīng)演練過若干遍了,都再沒有什么問題。對于這次白熱化的爭斗,他已然是信心滿滿、勝券在握。 “有信心固然是好事,不過未謀勝,先謀敗,這樣才能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睂Ψ嚼^續(xù)說道:“還有啊,你一定要記住,但凡沒有鐵板釘釘?shù)氖虑?,都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之所以能夠取得主動,得益于洪安建設(shè)吳奕利出面揭發(fā)檢舉??扇f一哪一天,他又反悔改口供了,你怎么辦?” 郭旭峰被這個問題問得是瞠目結(jié)舌,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愣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道:“不可能吧?您不是已經(jīng)……” “世事無絕對?!惫穹逶掃€沒有說完,對方卻是沉聲說道:“既然我能夠讓他背叛王洪安,干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那別人自然也有辦法,讓他推翻以前的供詞,提供對你不利的東西。” “那,那應(yīng)該怎么辦……”郭旭峰就有些慌亂地說道,一時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誠如對方所說,吳奕利一旦變卦,事態(tài)就將立刻逆轉(zhuǎn),到時候,恐怕灰溜溜離開東屏的,就不是楊衛(wèi)國,而是他郭旭峰了。他也沒想到,在自己看來萬無一失的部署中,居然還隱藏著這么一個致命的漏洞。 “你啊,還是沉不住氣?!睂Ψ骄陀行┦卣f道,隨即又對他說道:“不過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事情我已經(jīng)給你解決了?!?/br> “解決了?”郭旭峰輕舒了一口氣,才又有些驚疑地問道:“你是怎么做的?” “這還不簡單嗎?”對方就冷哼一聲,說道:“只要讓他以后不再亂說話就是了?!?/br> “不亂說話?”郭旭峰愣了一下,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渾身就打了個寒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不會把他給……” “瞧你這點出息!”對方就有些不屑地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你要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以后就不可能有多大的出息?!?/br> “那也用不著動不動就殺人啊?”郭旭峰臉色慘白道:“這個吳奕利已經(jīng)站在了楊衛(wèi)國的對立面,就已經(jīng)和我們是栓在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了,不把楊衛(wèi)國整下去,東屏乃至整個華川,恐怕都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我們又何必……” “婦人之仁!”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怒聲訓(xùn)斥道:“成功者,永遠不會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凡是有可能的隱患和弊端,全部都要將其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決不能心懷僥幸。再說了,這個時候除掉這個吳奕利,楊衛(wèi)國就更是百口難辨,洗不清嫌疑??芍^是一箭雙雕之計,所以說啊,這個吳奕利不能不除。” 郭旭峰就有些頹然地坐在車后排座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雖然他也知道,人在官場,就必須要學(xué)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有時候要冷血殘酷,六親不認,可真當(dāng)聽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因為自己的緣故湮滅消亡,心里也怎么都好受不起來。似乎就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殺人兇手一般,心里充滿了沉甸甸的負罪感。 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這個方法,最直接也最管用。 郭旭峰還在唏噓,卻又聽對方說道:“吳奕利的事,我是替你解決了,潘江祥呢?你是怎么考慮的?” “潘江祥?他,他怎么啦?”郭旭峰心頭一驚,又連忙捂著話筒輕聲問道,心里也不由有些忐忑,莫非對方連潘江祥也容不下嗎?要知道,潘江祥和吳奕利可不一樣,他可是市委常委,自己也是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把他從其他地方調(diào)來,充實和加強自己實力的。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更是少有人知道,因此,潘江祥在常委會上的倒戈一擊,才會引起那么大的震動。 “反事情是你自己在做,你自己多加考慮吧。現(xiàn)在中央紀(jì)委的揪住潘江祥的老婆不放,其意不用我多說,你也應(yīng)該清楚。一旦潘江祥的老婆扛不住了,你以為潘江祥就能囫圇而退?真要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你又將如何去應(yīng)對?” “放心吧,潘江祥這個人我知道,不會出問題的。他也向我保證了,萬一他老婆那里真有什么問題,也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惫穹宕蛑钡馈?/br> “行,只要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對方沉默了片刻,就不再多說了。 雖然口頭上說得是信心滿滿,可掛斷電話后,望著燈火闌珊的窗外,郭旭峰還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八蹦昙o(jì)大了,確實少了幾分沖勁兒和魄力,可對于事態(tài)的分析和把控,卻是有著其獨到的一面。因此,對于他的每一句話,郭旭峰都是要認真掂量的。 真要放棄潘江祥?郭旭峰皺著眉頭思索著。 當(dāng)初揪著洪安建設(shè)的事情大作章的時候,郭旭峰就曾經(jīng)想過楊衛(wèi)國會有怎樣的手段?可他萬萬沒想到,楊衛(wèi)國犀利的反擊,會落到潘江祥老婆傅珊的身上。傅珊那里出了問題,一下子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讓他不得不在還沒有完全部署和準(zhǔn)備完畢的情況下,就匆匆動用了最后一步棋,和楊衛(wèi)國短兵相接,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得現(xiàn)在這么險象環(huán)生了。對此,郭旭峰很是惱火,更是狠狠訓(xùn)斥了潘江祥一番。 可郭旭峰卻從來沒想過,會放棄潘江祥??扇f一,真要有什么出乎自己預(yù)料的情況發(fā)生呢?郭旭峰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落到中紀(jì)委手里,還有囫圇出來的。傅珊是鐵定保不住的,那潘江祥,又能全身而退嗎?即便他老婆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抗了,他還能在現(xiàn)在這個位子上繼續(xù)待著嗎?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郭旭峰腦海里,老是盤旋著“他”剛才說的幾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世事無絕對”、“無毒不丈夫”……不自然間,牙齒就緊緊咬住了下唇,眼里也閃過一抹厲色。 ……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鮮花吐蕊,翠竹欲滴。 林辰暮翻看著手里的這一厚疊資料,腦子里琢磨的卻是青基會人選的問題。 青基會在全國各地許多地方,早就已經(jīng)成立了,華川這里,已經(jīng)算是比較滯后的了。青基會成立之后,名義上接受民政廳和團省委的雙重管理,但民政廳只是登記的管理機關(guān),實際上業(yè)務(wù)主管單位,主要是團省委這里。 嚴(yán)格意義來說,青基會是具有獨立法人地位的非營利社會團體,但主要的目的,還是接受社會捐款,用以促進青少年的發(fā)展。說白了,就是一個到處厚著臉皮要錢的機構(gòu)。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除了理事會之外,青基會還設(shè)立有秘書處、辦公室、基金部和宣傳與項目推廣部。不過這些幾乎都還只是一個空架子。除了名義上的理事長之外,整個青基會現(xiàn)在就只有林辰暮一個人,然后就是團省委劃出來的一層樓,作為青基會的辦公場地。所有的架子,都需要林辰暮逐步完善和搭建。一想到這里,他就覺得一陣頭痛。 第六十五章人選 第六十五章人選 “噠噠”,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響,孫慶海就笑呵呵地推門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就說道:“呵呵,辦公室不錯嘛?!?/br> 林辰暮就連忙站了起來,頗有些驚喜地說道:“孫書記,你怎么來啦?” “來看看你這里還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孫慶海就問道:“怎么樣,都理清頭緒了吧?” 林辰暮就苦笑了笑,雖說其他地方,尤其是首都和沿海等發(fā)達城市,已經(jīng)有了成功的范本,可自己對于青基會的工作卻仍然很是陌生,還需要慢慢學(xué)習(xí)和適應(yīng)。這籌備期間千頭萬緒的事情,更是讓他焦頭爛額。 孫慶??吹剿@副表情,也大致猜得到他現(xiàn)在此刻的心思,就笑著勉勵道:“開荒階段,確實會很辛苦。不過,在這個過程中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這項工作,將咱們省的青基會,搞得有聲有色?!?/br> 林辰暮點點頭,知難而上,原本就是他的秉性和個性,何況既然別人對自己寄予了厚望,他更是會加倍努力,不讓對方失望。 “孫書記,這人選問題……”寒暄了幾句,林辰暮又才期期艾艾地問道。 “幾個部門的負責(zé)人,會由民政廳、少工委等派人來擔(dān)任,其他人員,你可以從人事檔案里面進行抽調(diào)。完全由你做主嘛,但凡你覺得可以的人員,都可以選拔進來。這方面我可以去和對方進行協(xié)調(diào)?!睂O慶海就笑呵呵地說道,似乎對于林辰暮的工作極為支持。 林辰暮就笑著道謝,心里卻是犯了難。人事檔案,他已經(jīng)翻看了不下十遍了,可里面的人員,不是硬塞進來的關(guān)系戶,就是那種怎么看都像是花瓶的那種,這些人,他怎么能用?放進來,不光是做不了事,還要壞事,那可就麻煩了。 林辰暮猶豫了片刻,又問道:“孫書記,這人員,我能不能從外面選調(diào)?” 孫慶海臉上的笑容就不由一滯,隨即又笑著說道:“小林啊,我知道你的想法和顧慮。任用一些自己人當(dāng)然是情有可原,不過人總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尤其是咱們要做事的人,更是少不了必要的社會關(guān)系,切忌不可把自己給孤立起來。有些關(guān)系,還是要照顧的。同時啊,你可別小看了這些人,他們很多都有著這樣那樣的關(guān)系和背景,只要利用好了,對你的工作是大有幫助的?!?/br> 林辰暮就無奈地點了點頭。國內(nèi)就是這樣的,許多新成立的機構(gòu),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香餑餑,各種關(guān)系戶是應(yīng)聲而來,真有能力的,卻又進不來,不能不說是一種怪圈。饒是林辰暮也不敢去冒失打破這個圈子,如孫慶海所說的那樣,想要做事,就必定少不了關(guān)系。到時候,你都把人給得罪光了,誰還會來幫你?只能是寸步難行。 他也只好想著,到時候大不了都把這些老太爺些供養(yǎng)起,不求他們做什么事,只要不給自己搗亂就是了。 “那就這樣吧,有什么困難盡管給我說,我會盡力去幫你的?!睂O慶??戳丝磿r間,說道。 “嗯,到時候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孫書記您指導(dǎo)呢?!绷殖侥壕筒粺o虛偽地說道。 孫慶海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身來說道:“對了小林,下午會有一個叫陳佳的女孩兒到你這里來報道。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人也很單純,他爸媽寶貝得緊,我就是見你辦事挺讓人放心的,這才把她交到你這里來,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顧她啊,可別讓她受了什么委屈。” 林辰暮頓時愕然,可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孫慶海已經(jīng)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孫慶海的背影,林辰暮是欲哭無淚。自己這里又不是托兒所,要怕受委屈,還來工作干什么?還不如就在家里待著好了。 孫慶海走后,林辰暮也沒太把這件事當(dāng)回兒事兒,豈料下午上班沒多久,他在給老媽打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輕輕敲響。林辰暮放下話筒,清聲道:“請進?!毙睦镞€有些納悶,這個時候,誰來來呢? 門被推開,就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兒,有些怯生生地探進頭來,看到林辰暮后,俏臉沒由來地一紅。 林辰暮也有些訝異,他在團省委里,也待了大半年了,不說叫得出所有人的名字,但幾乎所有人也都認熟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就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我找……”女孩兒有些慌亂地在包里一陣亂翻,臉上也是紅得發(fā)燙,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林辰暮一眼。林辰暮掃了一眼,只見這個女孩兒包里東西看似不少,什么紙巾、手機、鏡子、化妝棉……林辰暮甚至還看見了一盒衛(wèi)生巾。 好不容易,林辰暮終于翻箱倒柜地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來,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又手忙腳亂地翻開小本子來看了看,這才抬起頭來對林辰暮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我找青基會的林秘書長,他,他是不是還沒有上班?” 林辰暮不由就有些好笑,就說道:“我就是林辰暮,你有什么事嗎?” “???你就是林秘書長?”女孩兒顯得頗有些驚訝,小嘴微微張著,眼睛也直直地打量著林辰暮,很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在她想來,這青基會的秘書長,少說也應(yīng)該四五十歲了,哪知道居然會那么年輕,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剛開始,她還把對方當(dāng)成是秘書長的秘書,或者是青基會的工作人員了。 到了這個時候,林辰暮也突然才想起,孫慶海上午給他提過的事兒,就笑呵呵地問道:“你就是陳佳吧?” “嗯,我是?!迸呵由卣f道。 “別緊張,來,坐。”林辰暮指了指一旁的長條沙發(fā),示意女孩兒坐。 青基會雖然是才成立的機構(gòu),不過辦公條件,卻確實不怎么樣。當(dāng)然,這也是林辰暮的意思。既然是一個非盈利性質(zhì)的組織,又掌管著大筆的資金,倘若是辦公條件太過于奢華的話,很容易引人非議。 陳佳就坐了下來,顯得還是有些緊張,兩只手緊緊地拽著自己包包的帶子,表情也有些僵硬。 “是這樣的,我們青基會剛剛才在籌備階段,現(xiàn)在一切都是從零開始,工作是千頭萬緒,會很辛苦……”林辰暮就笑著對陳佳說道,心里打定主意,既然是千嬌百媚的大小姐,吃不得苦,那自己干脆就把她嚇走行了。到時候?qū)O慶海問起,自己也有話可說。本來也是嘛,團省委里那么多個部門,哪個部門不能安排這么一個閑人?非要弄到自己這里來? 哪知他話還沒說完,陳佳卻連忙就說道:“我,我不怕吃苦。” 林辰暮微微蹙眉,隨即又笑著說道:“呵呵,我當(dāng)然相信你不怕吃苦,要不然啊,孫書記也不會讓你來我們青基會了?!?/br> “?。渴菍O叔叔安排的?”陳佳大眼睛里,頓時就彌蒙起了淚水,可她卻使勁地強忍著,過了好半天才還有些抽泣道:“對,對不起林秘書長,給你添麻煩了。我,我真不知道是這樣子的……” 林辰暮就擺擺手,不悅地說道:“這里是辦公室,你既然要出來工作,就必須要學(xué)會堅強和獨立。要在這樣哭哭啼啼的,又怎么能干好工作?”聲音不大,卻很嚴(yán)厲。 林辰暮原本以往,陳佳會受不了委屈,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就走,哪知她卻是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又堅強地說道:“是,我以后一定會注意?!?/br> 林辰暮愣了一下,隨即又問道:“你以前是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 “國際商貿(mào)。”陳佳就答道:“我是首都大學(xué)畢業(yè)的?!?/br> “首都大學(xué)?”林辰暮吃了一驚,他還以往,陳佳既然會被硬塞到自己這里來,很可能是從什么野雞大學(xué)畢業(yè)的,沒想到,她卻是首都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要知道,首都大學(xué),那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最高學(xué)府,即便是華川大學(xué),和首都大學(xué)比起來,都稍有遜色。 可既然陳佳是首都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又怎么可能沒有好的工作,還需要通過關(guān)系,到青基會來呢?說到底,青基會里除了幾個相關(guān)負責(zé)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沒有編制的。 陳佳顯然也能理解林辰暮的驚詫,就低聲解釋道:“我,我身體不大好,家里人也不放心我在外面上班,所以,所以……” 林辰暮頓時就有些無語了,那陳佳的父母,還把她塞到青基會來,難道說,青基會工作就輕松嗎?還是說青基會適合養(yǎng)病養(yǎng)老? “那你都會些什么?”林辰暮又補充道:“有些什么特長?” “特長?”陳佳微微皺眉想了想,又搖頭道:“也沒什么特長,不過,會幾門外語,不知道算不算特長?” 林辰暮聞言不由就眼前一亮,隨著青基會工作開展,涉及到外語的地方必定很多。林辰暮大學(xué)里,唯一學(xué)的不算好的,就是英語了,只是馬馬虎虎過了六級,至于什么口語聽力,就更差一些了。如果這個陳佳會幾門外語,那以后倒也用得著,就不知道會得程度如何了。國人學(xué)外語,通常都是應(yīng)試教育,學(xué)了幾年,卻連幾句完整的日常用語都說不出來,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