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貼心的忠告
這天下午,中都成公司的小水池前。 一輛轎車從張哲源身后駛過,張哲源很熟悉的車,車牌號為京12248的車。張哲源扭頭看時,轎車已經(jīng)慢慢停了下來。他猜想,王若華可能又要外出,盡管他沒有看到王若華上車。 一時間,張哲源愣在原地,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個滋味。 不錯,王若華的確要外出,但是下車又向張哲源走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張哲源正要開口和王若華說話,而王若華卻先開口了。 王若華喊的是承德平泉建筑公司一個男同事,差不多二十多歲。這個男子偏瘦,中等個子,和張哲源有過幾次談話,兩人雖然不太熟悉卻很談得來,而且談得還很投機。張哲源總覺得這個偏瘦的男子對自己充滿了好奇感,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想從自己身上挖掘出什么寶貝似的。具體一點他也說不清楚,如果有的話,應(yīng)該是值得王若華青睞之處吧! 這個偏瘦男子對自己一點威脅都沒有,至少張哲源這么認(rèn)為,可是最近常出現(xiàn)的那個戴墨鏡的帥哥引起了他的重視,讓他意識到這種威脅還是存在的。 有一兩次,張哲源見王若華和同事王建陽一起出入在中都成公司前,根據(jù)當(dāng)時的時間,他猜測兩人應(yīng)該是一起去吃飯。從來沒有爭取意識的他,見到兩人走在一起心里就更加茫然了。而又有一次,兩人在看到他后,王若華就猛然與并肩而行的王建陽拉開了距離,而且表情非常緊張。王若華好像要用行動來告訴張哲源,她和王建陽之間并沒什么,只是普通朋友。由此,張哲源也明白了,王若華是在乎自己的感受的,怕自己誤會,怕刺痛自己。而漸漸地他就不以為然了,漸漸地疏乎了這種威脅。 看著王若華上車遠(yuǎn)去,張哲源心里頓時寬敞了許多,雖然王若華要外出,也許是不想讓他飽受相思之苦,這也算是下車給他打招呼了吧!張哲源繃著嘴笑了笑,在心里問自己是不是又天真起來了。 中都成公司會議室內(nèi)正在召開生產(chǎn)會,各承包公司的領(lǐng)導(dǎo)都在內(nèi)。張哲源無所事事,在公司前一直走來走去。等會議結(jié)束后,他要在第一時間把會議室打掃干凈,因為之前被批評過,這次必須積極一點。 他記得夏天有一次會議結(jié)束后,收拾會議室時,驚喜地發(fā)現(xiàn)長圓形的會議桌上擺滿了瓜果和一些瓜子之類的消夏物品,令他饞涎欲滴,直往肚里咽唾沫。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些原本離去的公司員工又返回會議室,要瓜分本屬于他的“戰(zhàn)利品”。張哲源也不是那種吃獨食的人,又從副經(jīng)理司金升那借來刀切瓜,幾個女同志各拿了一塊兒就離開了,一些男同志干脆坐下來,好像一定要把西瓜吃完了再走。會議桌上一片狼藉,丟滿了被吃剩下的瓜皮和瓜子,張哲源把桌上清理干凈丟到了門外的垃圾桶。 在會議室前,他剛好碰到了王若華。于是跟王若華說:“進(jìn)屋抓塊兒瓜吧!”因為有些激動,他把“吃”字竟說成了“抓”,或許他是想請王若華進(jìn)屋抓把瓜子。 王若華有些欣喜,笑了一下說:“不了,謝謝。” 每每想到這件事,張哲源不由得就會笑起來。他想,王若華當(dāng)時肯定把他說的那個“抓”字當(dāng)成了方言。 中都成公司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拉開,曲陽三建經(jīng)理董德彪打著電話從屋里走出來??吹脚腔驳膹堈茉春螅卤刖秃艉埃骸罢茉?,你二哥從家來了,說是到前沙峪村了。” 張哲源喜出望外,拿著經(jīng)理的手機說了幾句話就向前沙峪村方向跑去。 曲陽三建建筑公司正是用人之際,受董德彪之托,張哲源往家打電話讓父親幫忙找些工人。只是張哲源沒想到,二哥張清云居然會來北市,而且同行的還有他的表哥李飛,這讓張哲源感覺很意外。張清云和李飛兩人都當(dāng)過兵,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服過兵役,而張哲源一直就很崇拜軍人,常以有個當(dāng)兵的哥哥引以為榮,兩人的到來讓他驚喜萬分。 這一天張哲源特別的高興,告別了舉目無親的日子,不再是孤軍奮斗面對琢磨不定的情感世界。晚上哥仨聚在一起閑聊,噓寒問暖,訴說著各自大半年來何去何從。 “李飛,這都快一年沒見了,當(dāng)新郎官了是吧!” 張哲源跟一個身魁力壯的青年說。這個青年叫李飛,一臉憨厚的樣子,跟張哲源年齡倒是相仿。 只見李飛笑了笑,看似特幸福。 只聽張哲源又打趣說:“新婚燕爾的,你不在家過蜜月,來這建筑隊上受這洋罪。還有,俺姑也舍得叫你出來?” 李飛假裝嘆了口氣:“分了家了,不干不行啊!以后不再是一個人過日子了,肩上有責(zé)任了?!?/br> 張哲源驚訝地笑了笑,贊許說:“行,有擔(dān)當(dāng)!看來表嫂沒看錯你?!便读艘幌聟s故意好奇地問:“哎,李飛,你這都結(jié)婚了,我還不知道俺表嫂叫什么呢!俺表嫂叫啥呀?” 叫李飛的青年突然有些扭捏了,沖張哲源揮了揮手:“去去,小小孩兒打聽啥呀,哪涼快哪待著去?!?/br> 只見張哲源苦笑起來:“你不就是比我大幾個月嘛,好意思叫我小孩兒?問一下俺嫂嫂叫啥,不說就不說吧,我又沒勉強你?!?/br> 這時,張哲源的二哥張清云也插話說:“耶!你看許飛娶了媳婦兒了知道害羞了” 真是沒有想到,身魁力壯、五大三粗的李飛竟然像個女孩子一樣害羞,說起媳婦兒竟然顯得扭扭捏捏的。而在二十一世紀(jì)的今天,這個叫李飛的青年已經(jīng)是河北邯市鼎鼎有名的“飛哥”,而且雄霸一方,勢力不容小覷。 “二哥,你不是在你戰(zhàn)友的面粉廠開車嘛!咋不干啦?” 張哲源又過問二哥張清云的事情和工作,看似有些好奇。 張清云很好像敏感,回絕說:“你管那么多干嘛,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br> 張哲源被批評,顯得滿臉不高興,因為在他的記憶里,二哥張清云一直就是這么強勢。然后張清云避開工作上的事情,并轉(zhuǎn)移話題說:“聽大哥說,你在這談了個對象!” 張哲源猶豫了一下,漸漸皺起了眉頭說:“有沒有的事,大哥怎么給嚷嚷出去了?” 李飛好奇地笑了笑:“是哪個小妮子呀!有空見見。” 張哲源扭過頭,也對李飛揮了揮手。嘲笑說:“去,去,問一下俺嫂嫂叫啥都不說。” 既然二哥張清云說到此事,張哲源也不再回避,就簡單地把自己和王若華之間的經(jīng)過敘述了一下。 張清云比較果斷地做出判斷:“向他坦白!在這方面男的就得主動點兒,你還等著讓人家女孩兒先說?” 張哲源點了點頭說:“時機成熟我一定會說的?!?/br> 的確,張哲源一直在等待一個美好的時機,可那個美好的時機到哪天才會到來?到告別的那一天嗎?而且他又發(fā)覺,自己還沒有徹底擺脫虛偽的陰影,他為自己的虛偽再次感到可怕?!皬堈茉?,一定要爭氣!”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催促工人上班的哨聲又響起來。張哲源帶著二哥張清云和表哥李飛向一個安排工作的張工長報到。 李飛抬頭看了看天,睜著惺忪的雙眼埋怨說:“披星戴月的,給小日本兒干活哪!” 張清云不由得笑了一下,給出觀點說:“你忘了在部隊上常說的一句話啦!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到建筑隊上你還別有脾氣,有脾氣你就掙不了這錢。” “哎,領(lǐng)導(dǎo)好?!?/br> 張哲源向一個胖墩墩男子打招呼,又把張清云和李飛介紹了一下,并委托照顧。 胖墩墩男子寒暄說:“放心,張工找來的人我還能虧待?” 中午,張哲源和下班的張清云一起回生活區(qū)。兩人經(jīng)過承德平泉建筑公司辦公室時,王若華也正好佇立在門前。 “就站在門口那個女孩兒?!?/br> 張哲源注視著王若華,并向二哥張清云小聲的引見。 張清云看到王若華后,先是一驚,隨后點頭稱贊說:“比你嫂嫂好看!” 只見張哲源突然繃起臉,心里又不高興了。并嗔怪二哥張清云:“二哥,看你說到哪兒了。” 其實,張哲源也明白二哥張清云是在鼓勵自己,雖然能滿足他小小的虛榮心,但這種鼓勵也許會適得其反。就是因為王若華太美了,美得令他不敢直視,才讓他從來不敢主動靠近。 午飯時間,張哲源端著一盒米飯與王若華遙遙相望。兩人之間距離較遠(yuǎn),所以誰也沒有逃避誰的視線。無論在吃飯的時候,工作的時候,或者無數(shù)次獨自徘徊的時候,只要目所能及,張哲源就會望向那扇貼著藍(lán)色窗紙的門窗——王若華的辦公室。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都不會失望,王若華總會及時地出現(xiàn),這似乎是他們最默契和心有靈犀之處。 李飛笑瞇瞇地來到張哲源身后,順著張哲源的視線看到了遠(yuǎn)處的王若華,正在以打電話掩飾行動。“哲源,就那個小妮子?!崩铒w眉飛色舞地挑逗張哲源。 張哲源瞪了李飛一眼:“看,吃個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說著話,他就把李飛推到了一邊。 李飛憨笑起來,又湊到張哲源身后,并向遠(yuǎn)處的王若華招了招手。張哲源又狠狠瞪了李飛一眼,竟然害羞地走開了。 建筑苦,建筑累,每個建筑工人都能深切地體會到,張清云和李飛沒能堅持幾天就罷工離去。 臨走前,張清云給張哲源留下一句貼心的忠告。說:“追女孩子一定要膽大心細(xì),死纏爛打,只要努力過就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