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是誰
到了第二天。 “對不起啊Jenny,我不能陪你過年了?!蔽臐陔娫捓锔嬷?。 甄妮氣急,“為什么?你不是放假了嗎?你要去哪?。俊?/br> 在安靜的大宅里,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公公婆婆把視線移過來,待甄妮失落地應(yīng)下一個“噢”字,掛斷電話了,公公才說:“是不是又有緊急情況要去外面了?”然后非?;磉_(dá),“沒事!他經(jīng)常這樣的,像古時候只身一人闖天涯,什么包袱都不用,行李物品不用給他收拾了,他不需要的,走哪買哪!” 意思就是文濤打完這通電話,他馬上就得走了,不會再回來取東西。 甄妮拽著手機(jī),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 換做平時他神出鬼沒,一不留神鉆到了她的床上,一不留神又沒個影兒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是春節(jié)啊!有什么要緊事,領(lǐng)導(dǎo)非把他召過去?她不明白。 她心里堵得慌,也不太會控制,壞情緒一下子涌到臉上來。 松偀太太連忙安慰兒媳婦,摸摸她的手,溫聲道:“沒事的哈!也就幾天吧?忙完了再好好陪你也是一樣的?!?/br> 是啊,這種突發(fā)情況又不是文濤自己能左右的,甄妮若大吵大鬧也沒用,反倒沒點分寸。 甄妮抬起頭,假裝心無旁騖地說:“嗯!我知道,他也沒辦法嘛,我就是擔(dān)心他一夜沒回來” 松偀太太點點頭,“今天年二八了,妮妮你想回你mama家過年也可以的。不如就等文濤回來了,你們再一起過來住幾天吧。” 很明顯,兒子不在,他們二位對著她這個兒媳婦會感到別扭。當(dāng)然了,甄妮也不想自己一個人陪公公婆婆過年,便一口答應(yīng)了。 吃過中飯,公公派車把她送回了娘家。 到了娘家小區(qū)門前,甄mama提前下來接,一見女兒從車上下來,司機(jī)麻利地給她扛出個拉桿箱便呼嘯而去了,連招呼也不打。甄mama一驚一乍地問:“你被婆家趕出來了?” 甄妮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文濤回來一天,又走了?!?/br> “那他走了,你公婆不想跟你過年?你做了什么錯事?”甄mama一把搶過拉桿箱把手,自己推了起來。 “什么也沒做,是我不想留在那?!闭缒荽诡^喪氣的,跟mama乘電梯上樓。進(jìn)了門,甄妮看到桌上放著的一本炒股資訊,立刻沒好氣地說:“又買了!自己虧了多少心里沒數(shù)嗎?早晚去天橋底下拿碗!” 被數(shù)落的甄爸爸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正拆解著一個電風(fēng)扇,回過頭訕訕地笑:“沒有沒有!我就是看看而已,據(jù)說現(xiàn)在股市有回暖?!?/br> “鬼信你!” 甄mama順便投訴:“六合彩也玩上了,還賭馬?!?/br> 甄妮一吼:“那是違法的!” 甄爸爸不贊同地“哎”一聲,“怎么是違法呢?好歹你老公是警察,你連這個都不懂,六合彩、賭馬。麻將在本市都是合法的,我又沒有過大海去賭場?!?/br> “我爸爸也當(dāng)過警察,他都沒告訴我?!闭缒菹袷潜淮恋搅俗钔吹牡胤?,變得不耐煩,“算了算了!我不管你們了!” 她扭頭進(jìn)了自己房間。 甄爸爸茫然地沖甄mama招手,“咋回事啊?” 甄mama一語中的,“文濤都不回來,怎么跟她說那些?”她護(hù)著丈夫的脊椎,扶他站起,又悻悻然地唱:“哎,嫁了女兒跟沒嫁似的,連個女婿也沒看清是什么樣,那么急匆匆的訂婚了、結(jié)婚了,我想想都有點悔,但我們這種家境就是高攀了,一家都受人恩惠” 甄妮在房間睡了一覺,醒來了便躺在床上玩手機(jī),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甄爸爸來敲了敲門,“妮妮啊?我們晚上出去吃好不好?” 甄妮懨懨地說:“不想。” “那我們?nèi)V場玩啊,過年了可熱鬧?!?/br> “不要。有什么好玩的。” “那去看別人玩行不行?” “不去不去不去!別叫我了!” 甄爸爸摸摸鼻子,只好走了。 到了年二十九,甄爸爸又貼到門上問:“妮妮我們一起去超市買年貨吧,你挑你自己愛吃的東西?。俊?/br> 甄妮:“不去!” 年叁十,“妮妮,晚上一起去看賀歲電影好不好?” “不去!” 甄爸爸回頭看老婆,伸一根手指往后指了指,眼神充滿迷茫,“你問問,那么不愛動,吃了就睡,睡醒就吃,是不是有了?” 甄mama“呸”一聲,“文濤幾個月沒回來了,你說什么呢?” 甄爸爸縮著脖子駭笑一陣。 其實甄妮純粹是因為心情不好。這兩天她試著給文濤打了好幾次電話,但沒一次是打通的。她想他干嘛又人間蒸發(fā)了,連個信息都不能給她回,難道他一點也不想她嗎? 她可想死他了!他只回來了一晚加半天,可她覺得自己身上仍有他的氣息。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也總會想到:如果文濤在就好了。 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低沉穩(wěn)重的嗓音,雙手拉起上衣的姿勢,壓在她身上深深喘息的疲憊,無一不讓她念想。 她只是想有個丈夫在身邊。這件事怎么那么難實現(xiàn)呢? 年初一,甄妮百般聊賴地陪父母轉(zhuǎn)了一圈人山人海地寺廟,心里在想文濤;年初二,她跟父母去了一趟外婆家,看見新婚的表哥表嫂你儂我儂,心里在想文濤;年初叁,朋友約她聚會,她說不去,朋友立刻懟:“你見色忘義!有了老公不要姐妹!” 那一刻甄妮的心情真像在萬里無云的戈壁沙漠中徒步,苦得唇焦舌爛,一句話說不上來。 聽說心理上有一種叫做“女人結(jié)婚”的傾向狂,像候鳥在冬季南飛,遺傳因子發(fā)作了,覺得自己必須該這個年紀(jì)結(jié)婚,因此特別向往。 但有沒有一種“女人離婚”的傾向狂?到了一個時間段,必須想讓自己離婚,不離婚全身不舒坦?甄妮在想這個問題。 年初四,甄妮離開父母家,回了她和文濤的房子。 年初五一早,文濤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我盡快回來?!?/br> 連“勿念”都沒有呢,甄妮內(nèi)心凄惶。 年初六下午,甄妮接了一個電話——“喂!Jenny你在我們醫(yī)院嗎?” 那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劉玉蘭,她火急火燎的。 甄妮說:“沒有啊?!?/br> 劉玉蘭搶著說:“我剛剛看到你老公交費(fèi)了!以為你也來了呢。” “什么?你說我老公在醫(yī)院?” “是啊,你不知道嗎?” 甄妮愣住。文濤,回來了? “等等,Jenny,我又看見他了?!眲⒂裉m放低了聲音,好像躲在角落窺探,“咦?他怎么扶著一個女的?很年輕的一個女的” 追-更:rouwenwu3.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