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瘋癲的形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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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蓁不說話,忽然病房的門被打開,景桓在看到白蓁完好無損地站在病床前的那一刻,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到近前帶著些許失而復(fù)得的情緒將她摟進懷里。葉瑜端著四杯咖啡走進病房,身后還跟著莫名略帶愧疚的高盛曦。 “我都快嚇?biāo)懒恕栎?,蓁蓁……”景桓的身體微微發(fā)抖,身上撒發(fā)著松木調(diào)香水和淡淡的汗味,就像是應(yīng)激后的反應(yīng),白蓁回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 “不怕,不怕,我沒事……” 被人動手腳、車禍、白家,這叁個關(guān)鍵詞連在一起,足以將景桓拉回那場久遠的噩夢,猝不及防地忽然給予他漫長的時間去回味后悔的苦果……在趕來的路上,景桓幾番強制性放空,仿佛想要逃離這個世界,拒絕面對可能在醫(yī)院看到的最壞結(jié)果,確定受傷的不是白蓁之后,景桓很快恢復(fù)了精英的模樣,他帶著疏離的禮貌詢問了白辰的傷勢,并且表示會讓手下的人幫忙一塊兒調(diào)查。聽到調(diào)查二字時,譚文雅的嘴唇抿緊了些,神色稍顯不自在,她的神態(tài)自然沒有逃過大女兒探究的眼神。 景桓將白蓁的腰牢牢圈住,葉瑜的臉色并不好看,近來事情太多,她實在沒心情哄他,接過他手里的咖啡,飲下一口,差點被甜死,仔細研究了一下紙杯上的標(biāo)志,發(fā)現(xiàn)標(biāo)注了多加4份糖漿的記號。她瞪圓一雙美目看向葉瑜,后者別開視線仿佛此事與他無關(guān)。 得,她家小忠犬連鬧別扭的方式都這么可愛,還能怎么辦,受著唄。 白蓁這么想著,再次喝下一口甜到讓她升天的咖啡,然后朝葉瑜眨眨眼睛,一臉你買什么我都會喝下去的表情,還沒等她緩過來喝第叁口,杯子就被葉瑜拿走了,他對著她留在杯沿的口紅印喝下一口咖啡,皺起了眉頭,正欲把手里那杯美式換給白蓁,卻被她拿回了甜到齁死人的榛果拿鐵。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下周我出國后,你怎么辦?”高盛曦坐在病床邊輕聲說道。 “什么?你準(zhǔn)備去U國了?”白蓁有些驚訝地問道,不知不覺間時間竟然過得這么快。 “蓁jiejie,我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打電話跟你說過了……” “抱歉,事情太多了,我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meimei的事明明應(yīng)該居于最優(yōu)先的,可進來事情實在冗雜,“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準(zhǔn)備畢業(yè)就好了,畢竟是我自己的meimei,我會照顧好的?!?/br> “蓁jiejie太忙了嘛,我也知道的?!?/br> 在兩人的對話下,身為母親的譚文雅立場變得尷尬起來,高盛曦沒有這么敏感,不曾意識到她與白蓁的對話,簡直就是在控訴身為母親的譚文雅的失職。然而,譚文雅并不像平時那般喧嘩著為自己爭辯,她過分安靜地進行著心理建設(shè),白蓁再次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母親,停留了片刻又移回meimei身上。 醫(yī)生很快把白蓁一行人趕出了病房,在經(jīng)歷了聽聞白家的車輛被人做了手腳這個消息后的景桓差點就要喊人立刻過來把葉瑜停在醫(yī)院地下車庫的轎車也檢查一遍。白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過分擔(dān)心,浪費時間,親吻著他的嘴角讓景桓安心,景桓深深吸了一口她頸畔的氣味才稍稍放心離開。 坐進轎車的白蓁,很快用公務(wù)號碼給安排去暗中保護譚文雅的保鏢去了詢問信息。 齁甜咖啡事件后,葉瑜和白蓁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有所緩和,彼此間話雖不多,倒也不如來時的車程那么難熬。 擁有同款尷尬氛圍的還有高盛曦下樓后坐上的轎車內(nèi)部,自從能源協(xié)會年會座談從云城回來后,她的哥哥對她的關(guān)懷似乎有些過分周到了,甚至到了她來看下白辰都是他陪著來的地步。這種感覺讓從小就與哥哥有代溝的高盛曦分外不習(xí)慣,雖然還達不到討厭的地步。 “白蓁的meimei怎么樣?” “就算只是我的舍友,也應(yīng)該叫她的名字比較好吧,更何況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呢?”高盛曦嘲諷地勾了一下嘴唇,她的臉上有斑駁的暖陽,“可能也是唯一的朋友?!?/br> 糟糕的開頭是聊天無法進行下去的先聲,高盛遠“出道”至今沒在談判桌上出過岔子,在meimei面前卻屢屢失手,他索性轉(zhuǎn)移了話題:“UP的畢業(yè)典禮是什么時候,我提前空出時間?!?/br> “順便把我捎回高家,然后一手包辦進入家族企業(yè)實習(xí),同時物色能為高家?guī)砝娴南乱粋€夫婿?!备呤㈥乜聪蚋绺?,話語中蘊含著無數(shù)毒針精準(zhǔn)地扎向高盛遠的命門,“說真的,找夫婿什么的,明顯是兆思歸更厲害,聯(lián)姻的話,我把她墻角撬回來就行了?!?/br> 高盛遠深知從小憧憬白蓁的meimei,嘴上功夫在高家橫行無敵,只是槍口從未朝向他,眼下她顯然已經(jīng)把自己掃入敵方陣營,情感上的傷害幻化為心臟的刺痛,他索性抿緊了嘴唇。 “GO,GO,哥哥,要不你再試圖挽救一下,不然meimei就要徹底倒戈到敵方陣營了?!备呤㈥芈燥@單薄唇色略淺的嘴皮子上下翻動,后半句顯然是姓兆的繼母慣用的話術(shù),她瞇起了一雙丹鳳眼,她沒有繼承母親的容貌,倒是把父親的薄情五官接手了過來,比起明眸善睞含情脈脈的白蓁的容貌,高盛曦的臉看起來更像是個薄情寡義的渣女。 可她確實沒有說錯,留給高盛遠挽回的機會確實只在這幾句話之間,他看向meimei,深吸一口氣:“那好,我不去,你不論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高盛曦綻開了虛假的笑容:“哥哥來參加畢業(yè)典禮我當(dāng)然歡迎……” “只是?!备呤⑦h淡定地提前說出了轉(zhuǎn)折詞,meimei早就不是那個記憶里的少女了,不,應(yīng)該說她從來都不是,她在高家的一切都只是偽裝,將她過分的惡意與寂寞壓抑到普通單親家庭孩子的程度,眼下她已全然將真實的自己釋放了出來。 “轉(zhuǎn)折還是等我畢業(yè)了再揭曉,畢竟我籌謀了這么久,可不想把憋屈的車廂作為舞臺?!备呤㈥匦Φ酶_心了,“哥哥,我為你安排了頭等席位,絕對不會讓你錯失每一個精彩瞬間?!?/br> 高智商、小惡魔,這兩點的結(jié)合已經(jīng)足以在很多人的性癖上蹦迪了,在這之上,還有親生meimei這個標(biāo)簽,更是把高盛遠吃得死死的。 早在更久遠之前,這份感情就變了質(zhì),他是個懦夫,從來撐開兄長的保護傘,將惡意隔絕在外,圍繞血統(tǒng)與性別的惡意將meimei澆灌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所以他活該。 即使是個懦夫,他仍然希望meimei能夠遇到珍視她、包容她的人,殷以楷不算,他自己也不算。 “殷以楷確實不會是個好妹夫,留給兆思歸也不錯?!备呤⑦h的耳邊,meimei的嘲諷和回憶里白蓁的忠告混雜在一起,他或許應(yīng)該抓住最后的機會留給她一些好印象,沖破家庭和諧與歸屬感至上的謊言屏障,他逐漸撿回了作為親哥理應(yīng)的腔調(diào)。 “呵?!眒eimei收回視線,譏誚地笑了一下,拿出手機開始跟臥病在床的白辰發(fā)消息逗樂企圖驅(qū)散后者臥床的無聊。 把meimei送回公寓之后,連日積壓的疲倦將回程的高盛遠拖入了睡眠。 視野被霧氣的迷蒙覆蓋,往前走了兩步后,便利店的客人入店鈴聲響起,白熾燈卻代替了霧氣的作用,走到柜臺近前,高盛遠才意識到自己的矮小,堪堪超過柜臺一個頭罷了。 柜臺后的女人轉(zhuǎn)過身子,明艷的外貌搭配慵懶的神情,就像是半夜值班看劇的店員被顧客打擾般不耐煩著,她的嘴里叼著棒棒糖,糖塊撐起了左邊的臉頰rou,梨渦上有一顆小小的痣。 高盛遠踮起腳尖趴上柜臺,看到了她方才盯著的屏幕,上面有一對相貌平凡、神情扭曲的男女正在交媾,在視覺聯(lián)通后,聽覺才緩慢跟上,男性的粗喘和女性的呻吟。 美貌店員的表情卻不像是在看A片,倒像是在看一部無法理解導(dǎo)演意圖的文藝片,她沒有提醒外表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高盛遠或是讓他閉上眼睛,坦然地轉(zhuǎn)過身面對他,問道:“要什么?” “要一個meimei?!睅е傻纳ひ繇懫?,在踏入這間店之前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邏輯強行從虛無中拽出一個線頭。 店員沒有一絲震驚,屁股挪下塑料凳子,彎下腰從柜臺下拿出一個30厘米高的白色紙盒挪給他,隨后坐回凳子上,用手支著下巴看著屏幕上臨近高潮的男女,忽然摁下暫停鍵,切換了另一個視頻,依舊是交媾的男女,看不清臉,3p。 高盛遠打開紙盒看了一眼,退回了柜臺:“不要這個?!?/br> 店員微微皺眉,讓高盛遠感到了一絲窘迫,可他還是將紙盒推回去了一些,表明自己的意見。 店員稍顯粗暴地回收了紙盒,揮了揮手:“那沒有了。” “不可能,還有另一個。”高盛遠拔高了一些聲音,聽起來有些像女孩子。 “呵。”店員嘲諷地笑了一下。 肩頸的酸痛將高盛遠拉回到現(xiàn)實,他拉開車窗的簾子,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下高架,夢與醒的交接間,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店員是白蓁,他第一次拿到的盒子是形似兆思歸的娃娃。 他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短暫的睡眠令他的頭腦更為鈍痛,就在清醒的現(xiàn)實奪回主動權(quán)時,高盛遠再也回憶不起方才夢境哪怕一幀的內(nèi)容了。 ============== 后半算是副線的預(yù)告吧,骨科骨科! 姬友再出金句:高盛遠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有點慘,但完全不可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