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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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小心。”宋瑾扶住了她。 俞桉晃了一下才站穩(wěn),看到他后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饅頭:“阿瑾,吃飯?!?/br> 宋瑾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了她有些紅腫的唇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第48章 周茵茵死了 宋瑾垂下眼眸, 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血紅。 “阿瑾?”俞桉見他不說話,突然有點緊張。他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嗎? 她又喚了宋瑾一聲, 宋瑾這才抬頭看向她身后的宋玨:“宋宗主肯分享食物了?” “食物能分,別的就別想了?!彼潍k說罷,意味深長地用拇指揩了一下自己的薄唇。 宋瑾的手顫得更加厲害,面上卻不動聲色:“那就多謝宋宗主了?!?/br> 宋玨嗤了一聲,額外看了俞桉一眼后便出去了,周茵茵趕緊也跟了上去,山洞口瞬間只剩下師徒二人。 “吃一些吧,你肯定餓壞了?!庇徼衲昧藗€饅頭給他。 宋瑾接過后掰成兩半,將大的一半還給她:“一起吃?!?/br> 俞桉揚唇:“他帶了很多, 不必這么節(jié)省?!?/br> “還不知道要在此處耗多久, 還是節(jié)省些好?!彼舞獪\淺地笑。 俞桉一想也是, 于是便不再勸了:“那行, 我們節(jié)省些,但也要盡快找到離開的法子。” “嗯?!?/br> 師徒二人在洞口簡單解決掉一餐飯, 便再一次開始四下尋找可以離開的路。 一行人再次耗了一天后,晚上重新聚在了一起。 “除了爬上去, 沒別的法子了?!彼潍k重復(fù)一遍先前的結(jié)論。 俞桉抿了抿唇:“若真只有這一個法子, 就只能盡力去試了?!?/br> 周茵茵聞言縮了縮, 生怕這些人再逼自己去探路。她自從掉下這山崖,便徹底陷入了被動,尤其是在宗主也隱約投向俞桉后。 她必須謹言慎行,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才有可能活下去,否則一旦惹了俞桉反感,她必死無疑。 好在俞桉暫時還沒想動她, 沉思片刻后道:“往年試煉時,也時常有人從這里成功離開,既然他們可以,那咱們也可以,只要找到他們離開時的路線,定能跟著離開?!?/br> 宋玨皺眉:“什么意思?” “師尊的意思是,山壁上有方便攀爬的捷徑?”宋瑾反問。 俞桉揚唇:“阿瑾聰明?!?/br> 得了夸獎的宋瑾淺淺一笑,溫柔地看著俞桉:“是師尊教得好?!?/br> 宋玨聞言冷哼一聲:“馬屁精?!?/br> 宋瑾只當(dāng)沒聽到,繼續(xù)專注地與俞桉探討:“只是此處雖然不夠?qū)?,可縱深卻很長,想找到最方便離開的地方,怕是不太容易?!?/br> “無妨,我們有四個人呢,明日分開去找,一定能找到的?!庇徼裥判氖恪?/br> 宋玨冷眼看她:“現(xiàn)在不怕分開后我會殺他了?” “你敢?!庇徼駲M他一眼。 宋玨扯了一下嘴角:“你就會偏心他?!?/br> “阿瑾聽話懂事,我自然偏心,哪像你,就會招惹我。”俞桉回他一句。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斗嘴,原本嚴(yán)肅的討論徹底結(jié)束,周茵茵無語地回了洞口處歇息,宋瑾平靜地低下頭,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夜?jié)u漸深了,山洞里終于安靜了下來,俞桉昏昏欲睡地倚著石頭,就待要徹底陷入睡眠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影。 她下意識地伸拳去打,卻被對方單手扣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噓?!?/br> 俞桉瞪大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臉后便不出聲了。 宋玨這才放開她,捏著她的下巴親了她一下。 他動作極快,俞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親了,最后只能紅著臉捂住嘴,壓低了聲音嗔怪:“你瘋了?!” “沒瘋,誰讓你總向著他的?!彼潍k輕哼一聲,然后張嘴咬住了她捂著臉的手。 他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俞桉險些疼出聲,正要一巴掌打過去時,他就突然松開了,還一臉意猶未盡地看著她:“這是懲罰。” 俞桉:“……” 她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牙印,氣得狠狠掐了宋玨一下。 宋玨面色都沒變一下,只是抬起另一只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在她發(fā)飆之前飛速回了自己的位置。 但斗篷卻留下了。 俞桉很想保持生氣,可黑暗中還是翹起了唇角,她將斗篷披在身上,倚著石頭很快就睡了過去。 山洞外河流無聲奔騰,山洞內(nèi)靜得只能聽到淺淺交融的呼吸聲,宋瑾安靜地在角落坐著,仿佛從未醒來一樣。 翌日一早,幾人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四下散開去找離開的路了。 俞桉已經(jīng)設(shè)想過適合攀爬的地方很難被找到,但真正去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是‘難’這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秘境基本三年一開,不論上一次開了之后被破壞多厲害,下一次再開依然能恢復(fù)原樣,這也就意味著,前人即便在攀爬的時候留下過痕跡,也早在很久之前就徹底沒了痕跡。 所以只能靠自己去試。 俞桉在自己負責(zé)的區(qū)域內(nèi)一點一點的試,每次都是剛爬了兩三尺高,便突然沒了可以用力的地方,最后只能跳回地上。 因為山壁很長,所以四個人每人負責(zé)一截,俞桉在自己這一部分上躥下跳半天,最后滿頭大汗的坐下了。 正當(dāng)她歇息時,一道陰影突然從身側(cè)落下,她頓了一下扭頭,就看到周茵茵出現(xiàn)在窄路上,此刻正站在自己旁邊。 俞桉揚眉:“你來干什么?” “我似乎找到離開的路了?!敝芤鹨鸹卮?。 俞桉頓了一下:“真的?” “我也不太確定,但我剛才往上爬了一下,幾乎沒費什么力氣,便上去了五六尺,只是再往上我有些膽怯,就沒有再繼續(xù)了,”周茵茵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煩惱,“我沒找到宗主,只能帶你過去看看了?!?/br> 俞桉盯著她看了片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過去看看吧。” 周茵茵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領(lǐng)著俞桉七拐八拐,很快走到了峭壁盡頭。 峭壁盡頭是山石堵路,左側(cè)是無盡山壁,右側(cè)則是懸崖和奔騰的河流,只有來時一條路可走。 俞桉看了眼四周,扭頭問周茵茵:“你說的是哪里?” “這兒?!敝芤鹨鹋牧伺呐赃叺纳奖?,山壁上有些許磨痕,像是之前被攀爬過。 俞桉走到山壁前,以后背對著周茵茵仔細觀察:“這里十分陡峭,不像可以離開的樣子,你是不是……” 話沒說完,身后寒光一閃,她瞬間閃身避開,劍尖便刺在了山石上,發(fā)出鏗鏘一聲響。 “周茵茵,你這是何意?”俞桉瞇起眼睛。 周茵茵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你我有宿怨,若我今日不殺了你,即便之后尋到出路,你也會唆使宗主放棄我,與其被動等死,不如趁現(xiàn)在殺了你,也省得后患無窮。” 俞桉不怒自威:“我若想殺你,在秘境外時便能殺了你,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放下劍,我還可以留你一命,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周茵茵卻只是冷笑一聲:“當(dāng)初你害我筋脈盡折靈根被廢,毀了我修煉通途,以至于淪落到要修魔方能保命,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裝慈悲?!?/br> 俞桉頓了一下,恍然:“怪不得你修為不降反升,原來是修魔了?!闭f完,她勾起唇角,“不過你該感謝我才是,以你的心性,雖然修煉速度極快,但到筑基已是盡頭,不像修魔,天生惡毒坯子,自然事半功倍?!?/br> “牙尖嘴利,看劍!”周茵茵一劍刺了過去。 俞桉急忙避開,一邊避一邊繼續(xù)說:“我再說最后一次,你現(xiàn)在放下劍求饒,我可以饒你一命!” “如今你我都不能動用靈力,單看武力,求饒的該是你才對,”周茵茵一邊不要命地攻擊,一邊怨毒地發(fā)泄怒火,“俞桉,你不過是一個草包,憑什么做一峰之主?憑什么奪我宗主之位,憑什么處處壓我一頭?!你就該爛在此處,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剛落,她一劍刺向俞桉心頭,俞桉堪堪躲開,但外衣還是被剌破了。她面色一沉,抽出劈魂刀朝她而去,一刀斬斷了她的劍。 周茵茵先是一愣,接著憤怒地扔了劍,赤手空拳朝她殺去,俞桉索性也放下劈魂刀,僅用拳腳還擊。 真正打起來后,周茵茵才意識到即便是武力,自己也是不如俞桉的,她眼底閃過一絲驚恐,在即將被她打落懸崖時突然跪下:“俞桉,俞峰主……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俞桉的拳頭本來已經(jīng)到她面前一寸了,卻還是生生停了下來,看了眼她恐懼的臉后收回拳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修煉天賦是不如你,但不代表我這些年是毫無進益的,周茵茵,你太傲慢了?!?/br> 說罷,她轉(zhuǎn)身便去撿劈魂刀了。 看著她悠閑的姿態(tài),周茵茵咬緊了牙,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劍朝她刺去。 當(dāng)察覺到后背傳來的危險時,俞桉猛地避開,一腳踢起劈魂刀刺向了周茵茵。 當(dāng)?shù)度锌齑踢M心臟時,周茵茵下意識地用靈力抵擋,俞桉瞬間被激得摔在了地上,撐住地的手心也破了點皮。 盡管摔倒了,但她還是揚起了唇角,睥睨周茵茵:“你用靈力了?!?/br> 周茵茵張了張嘴,體內(nèi)的真氣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她猛地嘔出一口血來,拼命想穩(wěn)住內(nèi)息。 俞桉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盯著她看了半晌后嘖了一聲:“你本可以活下去的,卻作死斷了自己的路,也怪不得別人了?!?/br> 說罷,她拿著劈魂刀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后回頭看向正在調(diào)息的周茵茵:“對了,你爹死的那一晚來過鳥語峰,他本想吸走我的靈力延長壽命,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阿瑾給殺了,說起來,你們父女也算死在了我們師徒手上,還真是有緣?!?/br> 乍一聽到父親離世的真相,周茵茵又嘔出一口血,體內(nèi)的靈力徹底不再受控。她眼睛紅得仿佛要滴血,一字一句叫著俞桉的名字,跌跌撞撞朝她撲來,然而還沒等近俞桉的身,便徹底陷入了幻象。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突然驚恐地跪地求饒,額頭一下又一下狠狠磕在地上,三兩下便磕出了白骨。 她一張臉被血rou糊住,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卻還在不停地磕頭,直到再也起不來,也就徹底沒了氣息。 俞桉第一次見到因幻象而死的人,看著周茵茵的慘狀,她的手腳都開始變得冰涼。 她不知發(fā)了多久的呆,直到宋玨和宋瑾趕來才回過神。 “……一定要將靈力封存,半點都不可大意?!彼曇舾蓾o繃。 先前對幻象沒有具體的概念,今日見了周茵茵的慘狀才明白,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中了幻象的人鮮少有能戰(zhàn)勝這種恐懼的,所以最后才會死得這樣慘烈。 宋玨聞言無聲地擁住她,帶了點汗味的體溫讓她的手腳開始回溫,俞桉安靜地任他抱著,好半天才回過神推開他,然后一抬頭就對上了宋瑾平靜的雙眼。 她驀地一陣心虛。 “師尊是被嚇到了嗎?”宋瑾低聲問。 俞桉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再次強調(diào):“不準(zhǔn)用靈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