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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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玨皺眉:“蠢,沒有手,就沒有別的了?” 俞桉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腳?” “之所以會偷襲,因為你技不如人處于下風(fēng),要想翻盤,就要做到一擊斃命,否則你再無機(jī)會反抗?!彼潍k面無表情道。 俞桉頓了一下,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在教自己,心情瞬間微妙起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還會被這張臉的主人教導(dǎo)。 “傻愣著做什么?”宋玨不悅的問,不懂她這樣大敵當(dāng)前都能走神的人,為什么會平安活這么久。 俞桉回神,半晌眨了眨眼睛,一臉遲疑的開口:“可是我不太會?!?/br> 宋玨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聞言頓時不耐煩了:“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腦子是不是有……” 話音未落,胯[下一陣疾風(fēng),他猛地往后退去,因為躲得太狼狽,還左腳踩了右腳直接摔在了地上,雖然一瞬間就站了起來,但也難以掩飾他剛才摔倒的事實。 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噗……黑什么臉,是不是玩不起?”俞桉勾起唇角,“這可是你教的?!?/br> “我讓你一擊斃命,沒讓你用這么下作的手段?!彼潍k不悅。他雖有許多事不懂,可身上某些地方不能受傷、傷了就會出大事,他還是知道的。 俞桉揚(yáng)眉:“效果不是挺好?” 宋玨頓時難以反駁。 俞桉心情不錯的伸了伸懶腰:“所以啊,我還算是個不錯的徒弟,多謝宋師父教導(dǎo)了?!?/br> 宋玨板著臉不語。 俞桉的惡氣出了,便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能屈能伸的討好:“好啦,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 宋玨冷眼看她。 俞桉覺得他氣鼓鼓的樣子有點可愛,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臉,誰知下一瞬他突然出手,直接就要折斷她的手。 俞桉跟他過了幾次招,也不是當(dāng)初容易被他暗算的人了,在他出手的第一時間便反手躲過。 兩個人中又打了起來,只是一開始還在各種過招,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了垂髫小兒打鬧,纏斗在一起滾到了地上。 當(dāng)俞桉壓在宋玨身上時,宋玨突然被柔軟撲了個滿懷,接著便聞到了她身上暖洋洋的香味,頓時僵在了原地。 俞桉渾然不覺,跨坐在他腰上后胡亂將散落的頭發(fā)別至耳后,單腳踩著他一只胳膊咬牙切齒的問:“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起來接著打啊!” “下來?!彼潍k僵著臉道。 俞桉冷笑一聲:“不下!” “……下來?!彼潍k感覺身體生出一股莫名的燥意,惹得他心里極為煩悶。 俞桉瞇起眼睛:“不下,除非你給我劈魂刀?!?/br> “好?!?/br> “我就知道你不會……嗯?”俞桉愣住,兩只眼睛睜得圓圓的,“給我?” “嗯,給你?!彼潍k看向她,在她的眼睛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己。 ……這么好說話?難道她剛才把他腦子打壞了?俞桉懵著臉從他身上下來,直到劈魂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她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 宋玨板著臉看她一眼,突然道:“以后別碰我?!?/br> “我沒事碰你干嘛?!庇徼衲涿睢?/br> 宋玨抿了抿唇,眼神陰郁的別開了臉。 俞桉拿到刀心情很好,只想盡快回去找宋瑾,于是想了想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不回家嗎?” “你又想跑?”宋玨敏銳的反問。 俞桉頓了一下,擺出一張愁眉苦臉,本來想坐下再說,但看到石頭都被他們打碎了只好站在原地訴苦:“我也不想走,可是沒有辦法,我必須回去,才能跟仇人決斗。” 宋玨瞇起眼睛盯著她看。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跟我一起走。”俞桉信誓旦旦的看向她。 宋玨聞言沉默許久,才冷笑一聲:“我憑什么跟你走?” 俞桉就知道他不會走,即便他從妖獸們的口中、以及她的動不動消失出現(xiàn)中,也猜到了深淵之外還有另一番天地,即便他知道那一番天地比深淵強(qiáng)上千倍萬倍,但他依然不會走。 他不相信任何人,對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有極大的警惕性,即便有野心,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絕不會向未知世界邁出一步。除非哪天他在深淵中再無對手。 他的拒絕在俞桉的意料之中。 俞桉嘆了聲氣,一臉惋惜的看著他:“真的不跟我去嗎?你去的話,我就有人撐腰了。” 宋玨斜了她一眼:“我去了,你就有兩個仇人了。” “……那你還是別去了,”俞桉嘴角抽了抽,“我有空就來看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我給你帶?!?/br> 宋玨沉默一瞬:“鐵樹銀花?!?/br> “玩不夠啊,”俞桉笑了,“好,你等我,我會給你帶的?!?/br> 說罷,她也不避著他了,直接開了深淵之門。陽光透過門照了進(jìn)來,宋玨瞇起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時,俞桉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正在朝他揮手。 深淵之門在兩個人之間緩緩關(guān)上,俞桉看著宋玨的臉逐漸消失,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每次進(jìn)去都剛好被他逮住,不會是因為他一直在門附近等她吧? 第16章 孩子長大了 俞桉拿回劈魂刀后惦記宋瑾的病,便徑直回去看他了。 西廂房內(nèi),香爐燃著寧神的香料,細(xì)白的長煙緩緩上飄,在空中無聲散開。俞桉輕手輕腳的邁進(jìn)屋,把門仔細(xì)關(guān)上后才轉(zhuǎn)身朝床鋪走去。 宋瑾還睡著,額上布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水,臉頰上多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連眉頭都緊緊皺著。 俞桉看出他狀態(tài)不對,趕緊走上前去,伸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已經(jīng)退燒了啊,那臉為什么這么紅?難道是夢魘了?俞桉疑惑一瞬,余光注意到他的手不自覺的抓著被子,手背上青筋分明,指甲也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俞桉蹙起眉頭,擔(dān)憂的去握他的手,手指覆上去的瞬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反手便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俞桉被他嚇了一跳,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后忙低聲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師尊……”他聲音些許沙啞。 俞桉見他沒有大礙,便揚(yáng)起了唇角:“我在?!?/br> “你何時穿了衣裳?”他眼神渙散,顯然還沒清醒。 俞桉頓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了身上青色的衣衫:“什么意思?” 宋瑾回神,突然松開了她的手,撐著床坐起來后,有些不自然的別開臉:“無事,只是問你何時換了衣裳?!?/br> 俞桉一腦門子問號:“我沒換衣裳啊?!彼麆偛艈柕氖沁@句嗎?怎么總覺得他好像換了字眼。 “……沒有嗎?可我記得你走時穿的是白色衣衫?!彼舞ы聪蛩?,表情與平日閑聊時無異。 俞桉聞言笑了:“睡糊涂了吧你,你再想想,我走時穿的是什么顏色。” 宋瑾唇角微揚(yáng):“是我記錯了。” “行了,劈魂刀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你就別惦記這事兒了,”俞桉說著,將劈魂刀放在了他的枕頭旁,“你方才應(yīng)是出了不少汗,起來,為師給你換床被子?!?/br> 俞桉說著,便要去掀他身上的被子,宋瑾急忙抓住:“不行!” 俞桉被他突然嚴(yán)厲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松開了手:“怎、怎么了?” “……我、我還想再睡會兒,師尊方才跑一趟也累了吧,不如早些去歇息,被子待我睡醒再換?!彼舞f話還算鎮(zhèn)定,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臉頰也泛著不自然的紅。 俞桉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半晌皺起眉頭:“阿瑾,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嗯?”宋瑾抬頭。 俞桉瞇起眼睛:“少敷衍我,你從方才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分明是有事瞞我?!?/br> 宋瑾面對她的質(zhì)問沉默一瞬,半晌才低下頭,略顯局促的回答:“是有事瞞著師尊?!?/br> “什么事?”俞桉立刻問。 宋瑾抿了抿唇,聲音又低了些:“我……沒穿褻褲?!?/br> 俞桉:“……” 廂房里突然陷入沉默,許久之后,俞桉回過神來,急忙站了起來:“那什么,師尊沒想到你有這習(xí)慣,是師尊莽撞了,你你別介意,師尊這便出去?!?/br> 說罷,她急匆匆的跑出門去,砰的一聲將門給關(guān)上了。 俞桉走到院子里,曬了片刻后輕呼一口氣,心想孩子到底大了,以后她再進(jìn)去之前,一定得敲門才行,不然正趕上他衣衫不整的走來走去,多尷尬。 廂房內(nèi),宋瑾掀開被子,看著身上染了污漬的褻褲,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翌日一早,俞桉剛一出房門,便看到院中晾了一溜被單衣衫,宋瑾臉色蒼白,紙片一樣在往繩子上搭剛洗出的衣裳。 俞桉趕緊上前,把人扶到石桌前坐下后不悅的問:“想洗衣裳為何不找我?一個清潔咒術(shù)的事,何必如此辛勞?” “阿瑾醒得早,就想找點事做。”宋瑾溫和的看她。 俞桉捏捏他的臉:“日后別這樣了,累壞了可怎么辦。” “嗯。” 俞桉掃一眼晾著的衣衫,心情不錯的嗅著空氣中傳來的皂角味,陪著宋瑾在院中待了許久。 今日的阿瑾格外乖巧,不僅完全聽話,還難得沒有勸導(dǎo)她。俞桉的好心情一直持續(xù),直到傍晚周茵茵再次到來。 “……隔三差五就往鳥語峰跑,大小姐你是沒有家嗎?”上次強(qiáng)行要她收下仆役的事,俞桉還不爽著,這次見到她也沒什么好語氣。 周茵茵掃一眼周圍沒見到宋瑾,神識一掃發(fā)現(xiàn)他在后山后,頓時囂張起來:“俞峰主,我好心贈你仆役,你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將人殺了是什么意思?” 俞桉無語:“誰殺他們了?” “你不承認(rèn)?”周茵茵冷笑,“他們自上了你這鳥語峰就沒有離開,而你鳥語峰如今也沒有他們的蹤跡,不是你殺人毀尸,還能是什么?” 她本是送那些人來當(dāng)眼線,沒想到俞桉膽子大到敢把人殺了,既然如此,就別怪她揪著不放。 “他們那日送完藥不久便走了,大小姐跟我說沒有離開?”俞桉不耐煩的皺眉,“你這是執(zhí)意要無理取鬧么?” “我看是俞峰主無理取鬧才是,不如我們找山下的外門弟子作證,看他們可有離開過?”周茵茵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 俞桉扯了一下唇角:“算了吧,你既然這么說,便是早就有所打算,我若答應(yīng),豈不是中了你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