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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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這副模樣,想回合仙宗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幸好平日偷學過一點功法,憑借這點本事假裝仙門中人、日后受人尊敬還是可以的。 婢女打定主意,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然而剛走出幾步,肩膀上的傷突然一陣劇痛,她頓時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污血,倒在地上直接沒了氣息。 一個被驅(qū)逐的婢女死亡,在合仙宗沒有掀起半點波瀾,俞桉很是清凈了幾日,留在鳥語峰每天陪著宋瑾侍弄花草。 或許是這幾日太清閑,俞桉白日里無事就睡覺,以至于晚上時突然就睡不著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輕嘆一聲。 托一身精純靈力的福,她的五感要比常人強出許多,就連阿瑾在西廂房壓抑著咳嗽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自打他的身子有了衰落之勢,夜間就經(jīng)常這樣咳嗽,偶爾咳得厲害還會起熱,甚至于昏厥。他越來越差的狀態(tài)無時無刻提醒俞桉,再不拿到宋玨的心頭血,阿瑾就真的性命難保了。 俞桉腦子里亂糟糟的,再也無法就這么躺著了,披了件外衣便去了西廂房門前,敲了敲門后道:“阿瑾,師尊來看看你。” 廂房里靜了一瞬,才響起宋瑾沙啞的聲音:“時候不早了,師尊怎么還沒睡?” “白日里睡多了,這會兒睡不著,”俞桉沒聽到他應自己方才的話,便知道他不想讓她進去,但她擔心他的身體,索性裝不知道,一臉淡定的進門了,“我聽到你又咳嗽了,可是不舒服?” 話音剛落,便看到他只著一件單衣坐著床上,因為咳嗽而泛紅的眼睛正看著她的方向,雖然極力掩飾,但眉眼間還是泄露一絲憂愁。而他的唇不知是不是壓抑咳嗽時咬過,此刻顯得異常鮮艷,仿佛開到了極致的花,繁復、美麗,卻也透著將死之氣。 俞桉和這樣的宋瑾對視,心臟緩緩沉了下去。 “阿瑾聲音太大,打擾師尊休息了?”他收斂情緒,溫和的問。 俞桉揚了揚唇角,走到他面前后給他輸入一些靈力,待他的臉色好些才松開他:“不打擾,日后別總這樣壓抑自己了。” “是?!彼舞怨詰暋?/br> 俞桉笑笑,扶著他的肩膀?qū)⑷税吹乖诖采?,垂眸給他蓋好被子:“睡吧,這些靈力應該夠你安睡到天亮了?!?/br> 宋瑾看著她略帶疲意的眼睛,頓了一下后道:“師尊也早些睡?!?/br> “嗯。”俞桉笑笑,卻坐在他身側(cè)沒動。 宋瑾一反白日總是說教的模樣,溫順的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已經(jīng)疲憊到一定程度了,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俞桉等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便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安睡咒,保證他能睡上三天三夜后,才輕手輕腳的從寢房出去了。 今夜的月光甚好,院子里亮堂堂的,清風從山林間穿過,葉子發(fā)出簌簌的響聲。俞桉在院里站了片刻,便徑直朝后山去了。 輕車熟路的找到深淵入口,手心匯聚靈力覆在了石門上??词厣顪Y乃是歷代鳥語峰峰主的職責,深淵的入口也只認鳥語峰峰主的靈力,所以這道門除了俞桉能開,合仙宗上下都無人能開,這也是她當初將宋玨送進這里的緣故。 實在沒有一個地方能比深淵更安全、又更能磋磨他身上魔煞之氣的地方了。 俞桉開了門后輕嘆一聲氣,思索著自己先前表現(xiàn)不大好,這次定要表現(xiàn)出真誠善良可愛,總之要溫柔包容,用人間大愛感化他,心甘情愿的奉上心頭血。 她一邊盤算一邊往里走,剛進去沒多遠,便聞到一股血腥味。俞桉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宋玨出事了,于是抽出劈魂刀想也不想的朝血腥氣來源處沖去—— 然后就看到宋玨站在妖獸的尸山血海中,面不改色的掏妖丹,一邊掏一邊吃,唇上染了血液,透著妖異的顏色。 宋玨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她,眸色黑沉的和她對視。 ……他生下來就是魔頭,殘忍是他的本性,啖生rou飲生血都是正常的。俞桉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對著他擠出和善的微笑,試圖關(guān)心他兩句,然而一開口—— “嘔。” 宋玨:“……” 第5章 你來殺我??! 俞桉吐完趕緊直起身,干笑著對宋玨解釋:“我晚上吃太多了有點不舒服,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嘔……” 話沒說完,她就看到了他唇角的碎rou,忍不住又吐了一聲。 “我真不是嫌棄嘔……” “我是覺得這些妖獸很惡心嘔……” “你別介意嘔……” 連續(xù)吐了幾次后,俞桉臉色都有些白了,有氣無力的撐著劈魂刀站立,好半天才生無可戀的看向宋玨,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你吃了多少妖丹?” 宋玨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眼底黑沉沉一片,叫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你雖是魔修,但也是血rou之軀,承受能力有限,一次如果吃了太多妖丹,恐怕會消化不了,嚴重的話也可能筋脈被撐爆,有生命危險,”俞桉緩了緩神,感覺好多了之后輕呼一口氣,“所以要量力而為,知道嗎?” 聽著她不加掩飾的擔心,宋玨睫毛動了一下,接著不急不緩的朝她走去。俞桉頓了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做甚?” “取丹。”宋玨依然只有兩個字。 俞桉無言一瞬:“……我好心關(guān)心你,你只惦記我的金丹?” 宋玨不回答,而是手心突然匯聚一團黑氣,俞桉慌忙應對,一邊閃避一邊蹙眉提醒:“你剛吃了不少妖丹,現(xiàn)下動用真氣,不怕傷到筋脈?” 這人方才究竟是方才沒有聽她說話,還是覺得自己天賦異稟不會出事? 俞桉見他招招下死手,心情十分郁悶,更郁悶的是才幾日未見,他的力量比起之前又強了許多,她當時便已經(jīng)不是對手,如今應對就更是吃力。 兩個人僵持一會兒后,俞桉終于招架不住了,被他一掌擊到了地上,后背磕在石頭上時,倒是不疼,但腳卻因此扭到了。 宋玨一步步逼近,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殺意,俞桉和他對視的時間越久,心臟就越往下沉。 他是真的要殺她。 意識到這一點后,俞桉撐著劈魂刀一步一步后退,一邊退一邊忍不住叨叨:“我知道你是個魔修,天生沒什么情義,可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稍微對我好點……就、就算不對我好,至少也不要殺了我這么極端……” 話沒說完,宋玨已經(jīng)到了面前,俞桉深吸一口氣,右手在背后匯聚一團靈力,正要朝他揮去時,宋玨突然吐了一口鮮血,不偏不倚的吐在了她臉上。 當鼻尖傳來血腥氣,俞桉整個人都僵住了,下一瞬一道黑影朝她倒來,她下意識的踹過去,等回過神時宋玨已經(jīng)被她踹出了兩米之外。 俞桉怔怔的坐在地上,片刻之后突然哼唧一聲,眼淚汪汪地抱住了自己的腿。 ……她剛才下意識的用了扭傷的右腳,還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宋玨是被踹出去了,她這條腿疼得也跟廢了差不多。 俞桉在地上趴了半天,等疼痛感減少之后才勉強坐起來,深吸一口氣注一絲靈力到腳腕,疏通經(jīng)絡后才站起來。 經(jīng)絡疏通后沒有那么疼了,她才后知后覺的想起某個這會兒過于安靜的人,于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就看到他躺在地上雙眸緊閉,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你又在裝暈?”俞桉警惕的站起來,看著他沉睡的樣子心里逐漸沒底,“喂,我不會上當?shù)?,你最好給我睜開眼睛。” 少年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 俞桉又叫了他兩聲,見他依然沒有動靜,心下終于有些慌了,于是手忙腳亂的撐著劈魂刀走過去,探了鼻息確定還活著后才松一口氣。 經(jīng)過上次被騙的事,她這次不敢大意,盡管宋玨這會兒昏迷不醒,她還是先從乾坤袋里掏出捆仙繩,將他綁了之后才把上他的脈搏。 脈搏紊亂,體內(nèi)至少十余股力量亂竄,應該是他剛才吃下的那些妖丹,如果不盡快消化,恐怕會筋脈寸斷而亡。 俞桉皺著眉頭掏出乾坤袋,翻找半天后掏出幾粒丹藥,這是她之前煉來給阿瑾養(yǎng)身子的,但沒想到手頭不穩(wěn),藥效對于阿瑾來說太過刺激,現(xiàn)下用在宋玨身上剛好。 取出丹藥后,俞桉便去捏宋玨的臉頰,打算強行把藥喂進去,結(jié)果不知道是動作太粗暴還是怎的,方才還昏迷不醒的宋玨突然睜開了眼,眸色森冷的和她對視。 ……若不是先前查探過他體內(nèi)的情況,還真以為他一切正常呢。 想到他正忍受經(jīng)脈斷裂之苦,俞桉就忍不住牙酸,耐下性子哄道:“你現(xiàn)□□內(nèi)真氣四竄,得盡快引導才行,先把藥吃了,我來替你運功。” 宋玨眼眸微瞇,眼底的殺意不加掩飾,只可惜被捆仙繩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俞桉好言好語的勸了幾句,便試圖給他喂藥,然后就發(fā)現(xiàn)他的嘴閉得更緊了。 “……張嘴?!庇徼駸o語。 宋玨面無表情。 “張嘴,我是在救你,”俞桉蹙眉,“再不吃藥,你會越來越疼?!?/br> 然而宋玨還是沒有反應。 俞桉沉默一瞬后,毫不客氣的一拳揍在了他的小腹上。宋玨本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被打之后再也支撐不住,唔的一聲吐出泛黑的血。 俞桉趁機把藥塞進他的嘴里,粗暴的捏著他的嘴迫使他仰頭,宋玨眼睛死死盯著她,古井不波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 俞桉才不管他生不生氣,確定他把藥徹底咽了之后才松開他,宋玨被自己的血嗆得咳了半晌,再看向俞桉時,殺意愈發(fā)濃烈。 “看我干嘛,沒發(fā)現(xiàn)自己好多了嗎?”俞桉邀功。她煉丹的技術(shù)雖然不行,可用的都是好東西,估計他咽下去之后就起了效。 宋玨本來還死死盯著她,聽到她的話后頓了頓,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灼熱感消散許多。 他皺起眉頭,啞著嗓子問:“你給我吃的什么?” “好東西,坐好別動,我替你運功,”俞桉說著在他對面坐下,像是怕他不配合,開始之前還特意警告一句,“為了你自己的小命著想,我勸你最好配合點,否則以我這個半吊子水平,沒等吸收這些力量,你可能就死了?!?/br> 話音未落,宋玨便又吐了一口血,血沫沾在嘴角上,說不出的凄艷。 俞桉看著這張臉,頓時一陣心軟,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別怕,我會救活你的?!?/br> 宋玨眼眸微動,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他的確不解,從有意識開始,他面對的就只有殺戮和血腥,這里的每一只妖獸都想要他的命,從未有誰對他釋放過善意。 以至于他總覺得,俞桉是只更狡猾的妖獸,只等著他放松警惕,就來挖他的妖丹。 這個想法一出現(xiàn),他垂下眼眸,雙手不動聲色的在衣袖下握住,準備再次運功強行吸收妖丹。 然而還沒等開始,俞桉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腦勺上,直接把他打懵了。 怎么說,她這巴掌雖然也是攻擊,可跟那些妖獸的攻擊不同,他的性命完全沒有受到威脅,但是……攻擊性是不強,可他卻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 宋玨的眼睛瞬間紅了,咬著牙死死的盯著她。 “看什么看!都說了你現(xiàn)在不能發(fā)力,聽不懂人話嗎?”俞桉相當糟心,“給我老實點,再放肆,本尊就扒了你的衣裳,將你吊起來打!” 宋玨憤怒的看著她,氣得呼吸都急促了,他在深淵這么久,從未有誰給他過這么大的屈辱,以至于他腦子發(fā)熱只想跟她決一死戰(zhàn),連運功沖碎捆仙繩的事都忘了。 俞桉趁他還在生氣,趕緊握住他的手輸入靈力,自己的神識也跟著進入他的身體,順著經(jīng)脈引導亂竄的真氣。 宋玨抵抗她,她進去得并不容易,但在收服第一股真氣之后,他的身體就沒那么僵硬了,俞桉知道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真的在幫忙,唇角不由得浮起一點笑意。 等真氣被收服一半時,俞桉突然思考要不要先停手,以收服剩下的一半真氣為條件,讓他取心頭血給自己。不過這想法剛出現(xiàn),她就自己先否定了。 宋玨心思詭譎,從來不是甘心被威脅的人,若她強行逼他取血,那即便他答應了,也未必心甘情愿。 非自愿取出的心頭血帶著天然的毒性,且只對同魂同魄的阿瑾有效,即便她想先試毒都不行,所以安全起見,她還是別亂來了。 俞桉靜下心,又朝他體內(nèi)打了一道靈力。她體內(nèi)靈力充裕,卻無法應用自如,很快額上便出了細細的汗。 宋玨晦澀不明的看著她額頭上的汗,眼底是誰都看不懂的情緒。 她剛才為他引導真氣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頓,似乎有收手的打算,他猜她是想借剩下的一半來和他談條件,本來已經(jīng)打算應對了,結(jié)果她竟一言不發(fā)的繼續(xù)了。 什么意思,她不會蠢到為他全部梳理完才提條件吧? 宋玨心思百變的時候,俞桉將最后一絲亂竄的真氣收入他的經(jīng)脈,終于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四肢發(fā)軟的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