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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試問深淺總是辛在線閱讀 - 第44頁

第44頁

    冷風(fēng)chuī進她的眼里,如同無數(shù)的寒針扎進她的眼里,那種刺骨蝕心的痛讓她喘不過氣來,吸食她的血,腐濁她的靈。母親過世的時候,她這么痛過,離開辛梓的時候,她這么痛過,為什么現(xiàn)在她還要經(jīng)受這樣的痛!人們總是同qíng弱者,可她沒有做錯,她只是要qiáng了一點,可這并不代表她不會難過,她不會流淚,她不會痛苦。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得夠遠了,現(xiàn)在可以哭了嗎,可為什么,為什么眼淚含在眼里就是流不下來,就好象她的心那么痛,被萬毒侵蝕一般苦不堪言。

    淺深仰頭對著那灰蒙蒙的天空凄然一笑:梁淺深,你這是作繭自縛。

    淺深。身后靜靜地響起一個清淡gān凈的聲音。

    她猛然站定不動,她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為何她會聽見辛梓的聲音。她又走了兩步,右手腕被人固執(zhí)地拉住,那人又喚了她一聲,聲音非常無奈:淺深。

    淺深眼神混亂,茫然地望著腳下的地面:你追出來做什么,不是應(yīng)該好好安慰她嗎?

    辛梓稍一用力便把淺深拉了過去,她一個踉蹌轉(zhuǎn)過身,他外套的第二顆扣子就在她的眼前,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好聞的味道一下子沁入她的鼻中。

    辛梓嘆息一聲,低低的聲音在淺深頂上響起:你為什么總是要這樣?難道多解釋一句有那么困難嗎?

    淺深倏地抬頭,死盯著他那張素凈淡然的臉,眸中全是淚花。

    辛梓微微一愣,怔怔地看著她,嘴唇輕輕顫動:你哭了

    誰說我哭了!我沒有!淺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打開辛梓的手,倒退兩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才不會做出易玥珊那種惡心的姿態(tài)。

    辛梓眉頭糾結(jié)在一起,神色復(fù)雜難辨,他沖淺深低吼道:淺深,就是因為你總是這種態(tài)度才會使問題越變越大,誤會越來越深!

    誤會?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你跟那個女人糾纏不清是我的錯,那個女人欺壓到我頭上我說她兩句是我的錯,我做了什么憑什么要讓我承受這些!梁淺深憤然丟下手中的行李,如果再讓她把提上來的那口氣咽下去,她就不姓梁。

    憑什么?辛梓忽然眼神銳利起來,梁淺深,你有膽量再把那句話說一遍嗎!

    淺深仰天一笑,眼中盡是決然:好,你讓我說,我就告訴你,你可要豎起耳朵給我仔細聽好了!

    我梁淺深自始至終沒有欠過你分毫,你以為易玥珊很可憐,你以為你很可憐,對不對?淺深笑出了聲,夜幕降臨,她的淚花一顆顆如珠滾濺而落,晶瑩剔透,如果我說,我比你們誰都可憐,你信不信!如果我說,我這八年來遭受的痛苦比你辛梓承受的多千百倍,你信不信!如果我說,我八年前恨不得去死,你信不信!辛梓!淺深雙目通紅,仿佛要把心中的血淚通通喊出來,我為什么要嫁給你,我是為了你的錢?我要是為了錢,排著隊要娶我的有錢人又何差你辛梓一個!我忍受你的報復(fù)是替自己贖罪?我根本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要我面對這一切!如果我說,我嫁給你只是因為我想這么做,我想要留在你身邊,你又信不信!我才是那個最受傷害的人,我她忽然停住,不再說下去。

    辛梓呼吸困難地看著梁淺深,太過于震撼的感覺令他真真無法說一個字,這樣的梁淺深他從未見過,她的眼淚仿佛是千斤重的巨石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抽打在他最脆弱的部分,每一下都鮮血淋淋。

    淺深,你說什么,你告訴我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辛梓蒼白了臉急不可耐地朝淺深走了一步。

    不要過來!淺深如避蝎蜴一般連連后退,不要碰我,你走,你走開。

    辛梓心如刀絞,心亂如麻,不禁又朝淺深走近:淺深,你剛才的話

    淺深捂住耳朵,瘋狂地搖頭:不要再bī我了,你走,你走!

    淺深拎起行李,反身飛快地朝路邊跑去,伸手攔下一輛的士。辛梓緊跟在她身后,拼命拍打車子的玻璃窗,淺深閉著眼睛把頭深深埋起,不去看不去聽,她好難受,為什么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沒法控制住qíng緒,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說那番話,可她真的無法再壓抑了。

    但是,最后那句話她始終沒法說出口。

    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她千方百計不想說出的事現(xiàn)在竟成為了挽留他的一個籌碼。那她之前做的又算什么,她演的那場戲又是什么,這讓她qíng何以堪!

    辛梓頹然地站在路邊,面色蒼白,寒風(fēng)抖起他白色的長風(fēng)衣,令他清瘦的身形似乎不堪一擊。

    淺深的話此時如同魔音穿腦,令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那番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還是說有什么他遺漏了?她說她想要嫁給他,那是不是說她對他還有感qíng?

    辛梓頭腦被無數(shù)分割成字的雪花片占滿,淺深那絕望悲傷的背影給他的震撼遠遠大過她當初拋下他時的痛苦。

    易玥珊一直在遠處觀察著他們的請況,她聽不到他們再說什么,可看到他們二人如此激動的神qíng,必然是大鬧一頓。她見梁淺深終于離開,才快步走到辛梓身邊,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身旁問:怎么了?你們又吵架了嗎?都是我不好

    辛梓一把甩開玥珊放在他身上的手,轉(zhuǎn)過頭冷冷地注視著她。

    易玥珊心中一驚,不由惶恐起來,辛梓看她的眼神如此陌生,那么冰冷。

    辛梓玥珊勉力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

    玥珊,淺深說的對,你不要把我們都當作傻瓜。辛梓淺色的眸子染上夜色濃重的黑暗,有些事我不點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辛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不懂。玥珊的笑容僵了僵,可她還是努力維持著那柔弱楚楚的模樣。

    淺深是一個敢作敢為的人,她做沒做過表現(xiàn)得太明顯,我一眼便能看出。可是,她的xing格總是讓人誤會她是惡人,其實不然。辛梓向玥珊邁進一步,居高臨下地沉聲道,當初我見你孤身一人闖dàng社會可憐,又想到自己的艱難處境,感同身受,便認你做meimei,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變成今時今日的樣子。

    辛梓的話還未說完,易玥珊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你是說我才是惡人?辛梓,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我默默等待那么多年,你卻如此對我,當初是誰為了你被人bī上g,是誰在你娶她人做妻還一聲不吭,你怎么能如此對我!

    為了我?辛梓冷笑,眼神冰冷,連最后的一點qíng意都消失殆盡,你爬上那人的g究竟有多少是為了我,有多少是為了你自己,玥珊,你比我更清楚。

    玥珊震驚地看著辛梓,連眼淚都忘記流,仿佛不能相信剛才那話是出自辛梓之口,轉(zhuǎn)而她又泣道:那梁淺深呢,當初還不是把你拋棄了跟別的男人跑了!

    就算是她拋棄了我,辛梓抬頭遠望,這些日子,我已經(jīng)在愛她和恨她之間做出了選擇。

    辛梓閉了閉眼睛,疲憊地對易玥珊說:玥珊,你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母嬖V我,然后,我們清了吧。

    淺深拖著行李回到自己的家門口,呆呆地站著好像連摸口袋拿鑰匙都是一件非常非常費力的事。

    不想動,那就這么站著,等站累了,便倒下。

    淺深頭抵著門板,過了一會,眼圈又紅了。她死命地眨了眨眼睛,可濕漉漉的液體沒有縮回去,反而承載得越來越多,隨后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房門卻在這時從里面打了開來,淺深還無防備地往里頭到去,可她無心掙扎任由自己直直地向前倒去,可并沒有疼痛,她撞上的是一個溫暖的胸膛。

    大白?你怎么回來了?倪淵急忙扶住淺深,好像做賊心虛似的自己先解釋了通,我只是過來幫你打掃打掃衛(wèi)生

    他驀然覺察出淺深的異樣,用力將她軟弱無力的身子抱起來,托起她的臉龐,頓時驚得胸口發(fā)疼。

    淺深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仔細辨認了下,如蝶翅的睫毛微顫,打從心底的委屈洶涌地往上冒:小白

    四十五問

    四十五問倪淵毫不猶豫,立刻打橫將淺深抱起,快步走進臥室將她放到g上。

    大白,怎么了?怎么哭成這樣?倪淵急得眉頭打結(jié),緊緊握著淺深的手不敢放,淺深這么多年來從沒有為什么哭過,這次突然哭得沒了人形必定是遇到什么傷心事。

    淺深臉上淚痕未gān,被倪淵這么一吼又有新淚涌出,一口氣沒接上來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倪淵慌忙跑出去拿了杯水進來,又格外小心地半摟著淺深給她喂水。淺深喝了水后稍稍緩過勁來,靠在倪淵懷里只喘氣,卻不想動。倪淵稍微調(diào)整了下姿勢,讓淺深靠得舒服一點,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發(fā)現(xiàn)全是冷汗,心中驚恐不定,忍不住低下頭又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告訴我,大白,你說說話,你這樣我著急。

    淺深半睜著眼無力地搖了搖頭,輕聲說:小白,你說我是不是特犯賤?

    倪淵一愣,片刻后果決地回道:什么犯賤,你說什么胡話!

    淺深吸了吸鼻子,鼻尖微紅,卷翹的睫毛上沾滿了淚珠,她哽在喉頭的聲音那么酸澀:難道不是嗎,八年前自己要離開,八年后又是自己巴巴送上去。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累,可我就是沒辦法放開手,你說我該怎么辦?

    倪淵馬上明白過來,這肯定和辛梓有關(guān),一瞬間眼神犀利起來,可他還是輕柔地跟淺深說:大白,我知道你不愛聽,可是我早說過辛梓他跟你并不合適,與其這么痛苦不如放棄吧。

    我怎么放棄!我為什么要放棄!淺深qíng緒激動,忽然掙扎從倪淵懷里坐起來,轉(zhuǎn)過身面對他,我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要我放棄!

    倪淵苦笑,連忙湊過去輕拍她的后背給她順氣:可你們這么僵著也不是回事,長此以往豈不是大家都痛苦。

    我有我的苦衷,可是我不能告訴他,我不能。淺深無措地搖著頭,眼神渙散地落在g單上,你讓我怎么跟他說,說我被人qiáng了,你還要不要我?這種話我說不出口,小白,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知道。我并不是害怕他不要我,我是害怕從此以后他不恨我了,反而同qíng我,可憐我。我要的是愛,不是同qíng,如果他因為我可憐而繼續(xù)和我在一起,我寧愿他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