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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試問深淺總是辛在線閱讀 - 第36頁

第36頁

    上課的鈴聲早就打響,周圍空無一人,只剩他們倆面面相視。

    辛梓面白如紙,神色慘然,淺色的瞳孔無措地映出梁淺深冷漠的面龐,他蒼白的嘴唇微微發(fā)顫,那gān凈的嗓音此時卻嘶啞得厲害:淺淺,不要鬧了,都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出出氣,可不要這么輕易地說出分手。

    辛梓!梁淺深終于忍無可忍,她眸中冷硬的寒光穿破他的胸膛直刺他的心臟,我看你平時倒也算是心高氣傲,做事gān脆利落,怎么現(xiàn)在連個女人都不如。有些難聽的話我本不想說,可你非bī得我說出來。既然你這么犯賤,那我就有什么說什么了。

    辛梓仿佛不認(rèn)識梁淺深一般,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殘忍又美麗的臉龐,那是一朵帶毒的黑色玫瑰。

    我以為我可以忍受平淡的生活,可是事實(shí)證明我沒法過這種日子。你根本沒有辦法滿足我的虛榮心,我喜歡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首飾,名牌包包,你能買給我嗎,你只會送我一個不值錢的木頭小人。還有,我討厭坐在你那輛破自行車后面,那真的很丟臉。出去約會的時候,你甚至連一餐飯都無法帶我去好一點(diǎn)的餐館!我受夠這種窮酸的戀愛生活,那不是戀愛,那是折磨。梁淺深毫不猶豫地接著說,可是景然不一樣,對我很好,他更懂我的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我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這個禮拜他每天陪著我,帶我出去玩,送我很多禮物,讓我開心。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那才是我需要的生活,很鮮活很刺激??蛇@些你都不能給我,辛梓,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你真覺得我們相配嗎?可事實(shí)上,你配不上我。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既然分手,你也不要再纏著我了。景然xing格雖好,可我不想讓他誤會。淺深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卻比這十二月的天更冷,給自己留點(diǎn)尊嚴(yán),要不是看在我們jiāo往了大半年的份上,我分手從不會跟人說那么多廢話,記得想開點(diǎn)。

    你說過,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那是騙人的嗎?

    等她說完,辛梓已如同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面如死灰。

    哈,梁淺深不可抑制地笑出聲,聲音空靈恐怖,你不是吧,這種話聽聽算了,誰會往心里去?莫非,我說我跟你的是初吻,你也信了?辛梓,你怎么這么可愛,只是玩玩罷了,不要太傻了。

    辛梓兀然身形一晃,險些立不穩(wěn),他看著梁淺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聽到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微微掙扎了一下,再說出的話反倒鎮(zhèn)靜下來:你就是嫌我窮,是嗎?

    淺深撩起她美麗的卷發(fā),勾起唇角一派嫵媚:我不是什么清高的女人,你也知道我一個人住,所以,我需要有男朋友養(yǎng)我。沒錢,肯定是不行的。

    那個男生,你是為了錢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那是一方面,不過,我從不會跟不喜歡的人jiāo往,自然是喜歡他才跟他在一起。

    辛梓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教室的。

    她的變化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而她也毫不避諱地表示他們分手了。他不想去看她無所謂的表qíng,不想去聽她漠然的聲音,不想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他打抱不平。

    走廊上,淺深被人叫到外頭,宣玫一上來就揪著梁淺深的衣領(lǐng)大聲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賤人是個狐貍jīng,勾引完這個又勾引那個。

    淺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說道: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辛梓是我們哥們,我們就要管!連向來好脾氣的莫天也受不了梁淺深這副德行跳出來指責(zé)她,你有沒有良心?辛梓對你還不夠好嗎?

    拜托,對我好的男生多了去了,我每個都要回報(bào)嗎?梁淺深擺明了我鐵了心要分,你能拿我怎么樣!

    你

    你們一個個煩不煩人,分手是很平常的事。我就是受不了再跟他站在一起了,我沒法開口跟別人說我有一個住在貧民窟的男朋友,這樣

    梁淺深話還未說完,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一個巴掌。

    邵芝芝怒紅著眼瞪著她,像是要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總有人會制你的,你遲早遭報(bào)應(yīng)。

    梁淺深理了下頭發(fā),似笑非笑地環(huán)顧了下圍在她面前那一張張義憤填膺的面孔,過了今天,她定是臭名遠(yuǎn)揚(yáng),臭名昭著,遺臭萬年。

    邵芝芝他們一個個離開,只剩下媛媛留在那里。

    你也想罵我?guī)拙??梁淺深明目張膽地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在二人之間。

    為什么你會說出那樣的話?唐媛的聲音聽起來很悲傷。

    淺深不以為然地吐著白霧: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是第一天認(rèn)識梁淺深嗎?

    這樣的梁淺深,我是第一次認(rèn)識。媛媛走近了一步,小聲地問,你不想說那樣的話的,對嗎?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淺深從五樓望下去,看著那些cao場上踢足球的男生。

    你看你眼睛都要紅了。

    沒有。

    有。

    我說沒有!

    淺深錢對你來說真的這么重要嗎?媛媛聲音輕柔,卻不依不饒地纏問著。

    梁淺深微瞇起雙眼,似乎在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這個世界很現(xiàn)實(shí),我也很現(xiàn)實(shí)。

    混沌地熬過一天,辛梓沒在跟她說過一句話。而他們倆分手的消息已經(jīng)頃刻間傳遍學(xué)校,他聽到了她跟莫天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他還是在她的座位偷偷留下一張字條:晚自修前,我在學(xué)校后墻的小橋等你。

    他還是不想放棄,那些溫馨美好的日子真的只是過眼云煙?在她心里一點(diǎn)分量也沒有,一點(diǎn)留戀都不存在?就算他親耳聽到她那些殘忍的話,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的淺淺就這樣不見了。

    他坐在橋頭,夕陽西下,看著那殘輝漸漸消失,四周失去了光芒,逐漸變得冰冷,一直別在心里頭的qíng感徘徊于胸,沉重痛苦得令他喘不過氣。

    淺淺,你真的是那樣的人嗎?

    鏡花水月,騰霧清霜,夕陽的余光冷凝在他的身上。辛梓獨(dú)自站在學(xué)校后墻的小橋上形單影只,悲戚地望著河面,默默留下兩行清淚,模糊了他那雙清透的眼。

    而等到夕陽西落,銀月懸空,朝陽東升,她依舊沒有出現(xiàn)。

    這就是他的第一場戀愛,因?yàn)樘^美麗,所以太不真實(shí),現(xiàn)在這場夢醒了,夾雜著夢中的甜味和驚醒后的苦澀。說到底,是自己太傻,以為愛qíng真的可以戰(zhàn)勝一切,到頭來,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個窮酸卑微的少年。

    所以,他不配擁有愛qíng。

    梁淺深后幾天又沒有來上課,一個星期后,她退學(xué)的消息從李老師口中傳出。

    她來辦退學(xué)手續(xù)的時候,他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她親密地挽著那個男生從她面前走過,她看都不看他,倒是那個男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這時才看清那男生俊美非常的容貌。那個叫顧景然的男生似乎對他笑了笑,隨后帶著淺深走了。

    梁淺深真是客氣了,他何止錢財(cái)上差人太多,就連相貌上也無法相比。就連他自己都不禁開始懷疑,當(dāng)初她又是喜歡他什么?莫非真如她所說,只是一時沖動。

    她就這樣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她像風(fēng)一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jìn)他的生活,又像風(fēng)一般徹徹底底離開他的生活。

    年少輕狂,還是年少無知,對于那時候的辛梓而言,一顆真心被傷了個透,一個世界被毀了個大半,只剩下最后一個小角落留給他在那里茍延殘喘,他還沒忘他還有個meimei需要他照顧。

    而從那時起,辛梓從心底里痛恨金錢,也從心底里渴望金錢。

    七年后的某一天,辛梓陪一個檢察院的朋友去法院,他停在外面等他。無聊地望著窗外,這時,從法院偏門出來一個女律師,她身著正裝,長發(fā)挽起,笑容滿面,步伐輕快。順勢看去,一輛奔馳在外頭等著她。

    朋友也從法院出來,跑進(jìn)他車?yán)锏臅r候不停抱怨這次的案子真麻煩。

    他置若惘然,只是淡淡地問他:那個女律師剛從法院里出來。

    朋友定睛一看,立刻嘿嘿笑起來:怎么,這么快看上了?那個美女律師,我們這沒誰不認(rèn)識,人很漂亮,手腕又qiáng,反正我那幾個同事看到她就慌。

    她叫什么?

    哦,梁淺深,名字也挺好聽吧。

    辛梓輕輕笑了笑,不置可否,發(fā)動車子,比那奔馳先一步離開。

    梁淺深。

    真是久違了。

    三十九問

    三十九問電梯里的人走了出來,電梯外的人卻沒有進(jìn)去。

    宣玫一臉驚奇地看著梁淺深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她又立刻發(fā)現(xiàn)她打著石膏的右臂,訝異道,你的手怎么搞的?

    淺深裝模作眼地抬抬手臂,聳肩道:沒什么,出了點(diǎn)意外,我骨頭比較脆弱。

    嘖嘖,你以前酒喝太多了,得多喝牛奶。宣玫毫不顧忌地?cái)[出一副你自己作孽的樣子。

    淺深立刻痛心疾首:我已經(jīng)多年滴酒未沾,你別老拿過去的事套我。

    小梁,你是跟我們走,還是

    淺深差點(diǎn)把她后邊的人給忘了:所長,你們先回去好了。她很甜地朝辛梓笑了笑,我跟我先生回去。麻煩你們今天特意給我擺了這桌,謝謝。

    后者很配合地回給她一個微笑,客氣地對淺深的同事說:不好意思,前些日子謝謝你們這么關(guān)心淺深,找個機(jī)會我請各位吃頓飯。

    哪里,我們應(yīng)該的。所長回頭跟淺深說,那好,我們走了,自己路上小心。

    送走了事務(wù)所的人,淺深跟著辛梓他們又坐電梯上樓,坐進(jìn)包廂。這個包廂就在她剛才吃過的包廂旁邊,不過里頭的空間小一些,墻上燙金的壁紙顯得富麗堂皇,幾幅附庸風(fēng)雅的水墨畫到還挺有qíng致。可就是這樣一個包廂每天晚上還被人訂爆了。

    當(dāng)幾號人坐定后,她才發(fā)現(xiàn)除了辛梓、宣玫、玥珊,還有兩個她不認(rèn)識的人,一男一女。她也沒多問,自己拉開椅子在辛梓邊上坐下,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

    你剛才沒吃飽嗎?宣玫最喜歡就是跟梁淺深抬杠,可梁淺深總是能一派閑然的態(tài)度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