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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宵還是抱著頭痛哭,然后周圍圍滿了一圈看熱鬧的同學,顧一鳴對不斷圍上來看熱鬧的同學憤怒地吼了吼: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好看的? 趙宵還是一直哭啊哭啊,鈴聲響了也不去上課,好像她的世界只剩下哭,顧一鳴也沒有聽到鈴聲就回教室上課,而是立在趙宵邊上跺著腳罵人:趙宵,你他媽再哭,我就真不理你了。 趙宵哭得差點斷了氣:你走啊,走啊誰讓你管我了 顧一鳴被趙宵氣得轉身就走,然而走了幾句又折回來,站了會,蹲□子看著趙宵:別哭了,天大的事兒還有高個的扛著呢,我的個子就比你高啊 顧一鳴的話沒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讓趙宵哭得更兇了,再然后趙宵班主任也來勸趙宵,以為出了什么事,還給家長打了電話。 趙母過來將趙宵領回了家,回家的時候,她家客廳坐著宋父宋母,還有趙父,全部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趙宵擦了擦臉上的淚花。 宋母看到她的時候,就招呼她過去,拉上她的手:怎么哭成這樣子啊。頓了下,望著趙母,都哭得有點燒起來了。 趙母嘆了口氣,轉過身取了一顆退燒藥和一杯清水給趙宵:乖,先吃了。 趙宵把藥送進嘴里,白色的藥丸卡在喉嚨,怎么也咽也下不去,灌下去的水將藥丸溶化,苦如huáng連。 趙宵覺得自己現在這個qíng況如同啞巴吃huáng連。 趙母在趙宵跟前坐下,猶豫了好久:其實我們早已經知道你和宋瑾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停頓了下,和宋母對望了一眼,小宋他早已經告訴了我們。 聽完趙母的話,趙宵又問了幾個問題,趙母把知道的全告訴了她,趙宵在心里感慨宋瑾真是用心良苦,比她吃得退燒藥還要苦,苦的她要說一聲真是皇恩浩dàng啊,雖然沒有帶走她,還是將她給安排妥當了。 真真真是皇恩浩dàng啊,她該說一句謝主隆恩嗎? 第二十九章 客廳里趙父趙母,宋父宋母都沉默著,趙宵突然心生悲戚,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趙母望了望趙宵,拉起她的手說: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你們兩個不正常,自己的孩子我們怎么會認不出來,雖然一樣的長相,但是脾xing,習慣、xing格全都不一樣啊。后來有一次我和你宋阿姨聽到你和宋瑾的對話,就更加確定了你們并不是我們的孩子,這事很匪夷所思,我和你宋阿姨宋叔叔他們消化了很久,私下里曾做決定想將你們送往科研院。 趙宵呆呆地抬起頭,然后宋母接著說:是宋瑾,他應該是看出來我們的態(tài)度的轉變,然后找我們談了一次話,他跟我們老實jiāo代了他和你的確不是我們這里的人,這事很離譜,也很湊巧,你們和我們的孩子有一樣的名字和長相說到這,抹了抹冒出來的眼淚,后來我和你媽也想通了,瑾兒和宵兒可能在上次的落水中已經沒了,你和宋瑾算是老天彌補給我們的孩子。 至于宋瑾讓我們瞞著你不讓你知道這事,應該想讓你開心點。 眼淚在眼眶里打著滾兒,趙宵忙轉過頭,將淚水咽下。趙母將趙宵抱進自己的懷里,宵宵,mama是真把你當成我的女兒了,宋瑾雖然回去了,但是這里你還有我和你爸爸,還有宋叔叔宋阿姨呢,所以不要再哭了。 趙宵哽咽出聲:他還說了什么? 宋母:瑾兒,就是皇上就是那死小子啦,他說他必須要回去一趟,因為擔心你多想,所以拜托我們瞞著你,然后我和你mama商量,就弄了一個出國的理由。 趙宵又斷斷續(xù)續(xù)開口問:他還說了什么 宋母伸手摸了摸趙宵的臉:宋瑾讓你好好學習,三年后在高中學校的天臺等他。 趙宵抹抹眼淚:還有嗎他還有說了什么嗎? 宋母和趙母對望一眼,嘆了兩口氣,搖搖頭。 三年之約,雖然恨極了宋瑾,三年后的趙宵還是在S一中的天臺坐了一天一夜,夜晚坐在天臺看頭頂的星空,皓月當空,星光璀璨,只是內心一片荒蕪冰涼。 三年后的宋瑾,失約了。 趙宵一直鬧不明白宋瑾到底在想什么,不回來就不回來唄,何必給她一個三年之約呢。 后來她窩在沙發(fā)上看《神雕俠侶》,眼淚老是止不住往下流,就像小龍女騙了楊過十六年,十六年后的小龍女并沒有與楊過見面,時間不僅是治療悲傷的良藥,而且還可以一點點地磨滅掉一個人的心底藏著的希望。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她何必苦苦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只是如果可能,她多么希望能當場對宋瑾豎個中指,然后大聲地發(fā)個呸音。 當然,想個解氣罷了,終歸太多意難平。 時間再回到趙母宋母告訴趙宵真相的那天,趙宵當晚真發(fā)起了高燒,趙父趙母帶她去醫(yī)院掛完鹽水回來都已經快要凌晨。 趙宵房間里了,趙母給趙宵蓋上被子,無奈地嘆了嘆氣,然后熄燈離開。 趙母離去之后,趙宵睜開眼睛,上下牙齒緊緊咬著雙唇,然后整個人縮進被窩里頭,開始小聲地哭泣著,良久,她又從被窩里爬出來,伸手在g頭抽了好幾張紙巾,然后繼續(xù)拉上被子,躲在被子里面偷偷哭著,因為只有隔著厚厚的被子,隔壁房間的趙父趙母才聽不到她的發(fā)出來的嗚咽聲。 趙宵整整掛了三天鹽水才把高燒退下來,然后好不容易高燒退下,又開始發(fā)起了低燒,趙母給趙宵請了一個多星期的的假,這一個星期里,趙宵基本上不是掛水就是吃藥,折騰了一個星期后,體溫終于恢復正常。 第二個星期一,趙宵背著一個書包重新回到了學校。 只是回到了學校的趙宵,每天都是一副無jīng打采的模樣,不再背書,不再聽課,就連作業(yè)也開始罷寫了,剛開始老師們還會管管她,后來就放任自流,尤其是班主任,果斷將她一個人的座位調到了教室最后頭,孤零零的桌位擱在最后一排,實在顯得很多余。 然而趙宵也不會說什么,更不會抗議,因為真心沒什么區(qū)別,她只是換個位子睡覺而已。 顧一鳴每次來找趙宵,趙宵十有□都趴在桌位上睡覺,她不和人jiāo流,不說話,不哭,也不笑,似乎每天真的只有在吃飯和睡覺時是正常的。 這樣的問題學生,班主任只好找家長談話,談話內容其實很簡單,他建議趙父趙母帶趙宵去看看神經科。 其實也是為了孩子好,不要顧及面子反而耽誤了孩子,我建議你們還是將她帶到醫(yī)院看看吧。 趙母當場就指著班主任厲聲開口:我的孩子雖然不聰明,但是真沒有一點問題,她xing子簡單有點軟,不代表你可以這樣欺rǔ我的女兒,現在我真很不放心將宵宵放在你這個班了,我需要申請給我女兒換班。 學校給趙宵換班了,之前是在同一個教室換個位子睡覺,現在則是換個教室睡覺,對趙宵來說,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新班級后排的幾個調皮男生常常會欺負一下趴在他們邊上位子睡覺的趙宵,比如下課之前將她的鞋帶綁在前排的凳子上,比如在她頭發(fā)上偷偷扔一些小紙團,比如給她取了一個不雅外號趙豬 趙豬,有人找你。有人拍了下趙宵的肩膀。 趙宵抬起頭,從位子上站起來,剛要邁開步子的時候,整個人往地上摔下去,原來根本沒有人找她,他們將她的兩只腳的鞋帶偷偷系在一塊,然后故意騙她外面有人找她哄她站起來。 這個游戲他們玩過很多次,趙宵每次都會受騙,前排幾個女生看不過去,將地上的趙宵扶起來,瞪向始作俑者的幾個男生:你們無聊不無聊??? 幾個男生互相嬉笑,其中一個頭發(fā)剃得極短的男生將手放在趙宵的肩膀,學著電視里的流氓口氣道:趙豬可是我們現在的最有意思的玩具,怎么會無聊呢。 放開。趙宵終于開口說話。 ???你說什么?男生做了一個聽不到的動作,將耳朵湊到趙宵的嘴邊,結果趙宵一口咬在這男生的耳朵。 男生的耳朵被趙宵咬地鮮血直流,同學們都嚇去了,瘋子瘋子地亂叫,有人上來拉開趙宵,有人圍著看熱鬧,有人跑去告班主任。 顧一鳴課間立在黑板前替老師寫板書的時候,聽到兩個女生在教室門口說著話:那個趙宵腦子是不是真壞了啊,居然咬同學耳朵,如果她不是有親戚在教育局,估計早被開除學籍了。 顧一鳴猛地扔掉手中的粉筆,往趙宵的教室跑去,教室已經沒有趙宵,后排位子有幾滴嚇人的鮮血,血跡斑斑,看得顧一鳴太陽xué突突突地亂跳。 顧一鳴往校醫(yī)院跑去,果然在里頭看到低著頭的趙宵,家長還沒有趕到,班主任正立趙宵前面在教導她:不管如何,咬人就是不對,如果王剛欺負你了,你大可以來告訴老師啊,你倒好,平時一聲不吭的,現在差點把男同學的耳朵咬掉了,你賠得起么,他們就一個兒子啊,如果來學校告你,輕則退學,重則是要進少年看管所的,你知不知道??! 趙宵低著頭,依舊沉默不說話。 顧一鳴走到老師跟前:秦老師,什么事都要問清楚再責備,趙宵xing子我可以擔保,無故不會中傷同學,如果不是被欺負極了。 頓了下,不等老師開口,接著說:醫(yī)院費我們肯定是會出的,如果對方家長要告趙宵,我們就奉陪到底,誰贏誰輸還要靠法官判呢,相信我舅舅肯定會做出一個公平的判決,絕不會因為我是他侄子對我偏袒的。 趙宵的事,你熱心什么?趕緊回自己的教室。趙宵班主任忍不住開口。 顧一鳴抬了抬下巴,漂亮的臉蛋沉了下來:我和趙宵是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之后過來的男學生家長還真被擺著臉的顧一鳴給嚇住了,剛開始揚言要一定讓學校將趙宵退學,之后也只要走了1200的醫(yī)藥費。 醫(yī)院費是顧一鳴幫趙宵墊付的,晚上回家,趙宵打開衣柜,從疊著的衣服下面掏出一個小鐵盒,里頭是她2000多的私房錢,她要拿1200塊還給顧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