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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說著越發(fā)地激動,我在商場上這么多年,看人難道還會看錯?這個人本xing冷酷,笑里藏刀,十個你也不是他半個對手。你以為他在蘇州就心甘qíng愿?他是以退為進伺機而動,也是我疏忽了,我只知道他離開了盛遠總部,沒太在意他的動向,不對!爸爸想起什么似的說:他根本就是故意誤導我,曦光,他就是沖著你來的。 行了行了。 他的中心思想不就是人家林嶼森看上的不是我,是他的錢嘛。 我故意氣他,如果他真的因為你的財富看上我,這難道不比看上我的外貌xing格,或者其他別的什么,更加牢不可破嗎?畢竟爸爸你銀行里的錢萬歲萬萬歲嘛。 哼,而且我還不至于這么看低自己,難道我就聶程遠女兒這一點可取?我真不明白爸爸這是在詆毀林嶼森,還是在打擊我。 不過我心里也有點吃驚,我潛意識里居然對林嶼森這么信任? 爸爸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幾次,都yù言又止,可是最終還是說:我本來不想說,我不想傷害你。 他追過念媛。 我猛然抬頭看向他。 去年,哦,前年了,差不多也這個時候吧,你gān媽的宴會,你也去過了的,然后很早發(fā)脾氣走了,你還記得吧?他當時配盛先民一起過來的,念媛對他有點好感,宴會后就邀請他到無錫賞梅,結(jié)果他來無錫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麻木地聽著,心中又驚又怒,甚至羞憤jiāo加,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反映了。 這些事qíng要不是念媛跟我說,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痛心疾首,曦光,你還不明白嗎?他看中的是我們家能帶給他的好處,馬念媛只是我...比較熟悉的小輩,他都趨之若鶩,何況是你,我親生的寶貝女兒。 我死死地盯著他,爸爸的神qíng毫無作偽。 沉默的氣氛橫亙在我和他之間。 良久,我站了起來,緩緩地說了三個字我不信。 37. 小姐,到了。 小姐?!到地方了! 出租車司機大著嗓門叫我第二遍的時候,我才醒過神來,掏出錢包付了錢下車。 眼前正是林嶼森的小區(qū)。 從跟爸爸見面的地方出來,我簡直是毫不猶豫地打車來到這里,可是走進小區(qū),站在他家門口,看著眼前的木門,我卻遲遲沒有按下門鈴。 我盯著木門上的紋路,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我在怕什么? 怕真相太難堪? 不不,我是相信他的,這種事qíng絕對不會發(fā)生在林嶼森身上。我就算不信任林嶼森的人品,也應(yīng)該相信他的智商。 可是爸爸為什么又那么自信的言之鑿鑿?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一個人胡思亂想下去,舉手就要按門鈴,門卻嘩啦一下子從里面開了,幾個人一起走出來,走在最前面的大個子正在說話。 嘿,借力打力,這次一定叫他們吃不了... 看見我,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一下子朝我望來。林嶼森在最后后面,他有些驚訝,嚴重浮現(xiàn)了一絲笑意,走上前來,曦光?你怎么會過來?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有點事qíng想問你。 他聽了幾秒,嗯了一聲。 其他人見狀紛紛告辭,林嶼森送出幾步回來,端詳了我一眼,就嘆了口氣。 見過聶總了? 我沒有回答他,單刀直入的問:林嶼森,你認識馬念媛? 我沒有問他是不是追過馬念媛,因為實在太排斥這個可能,連說都不愿意說。 他一下子皺緊了眉頭:這人是誰? 我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臉上幾乎露出個笑容來??墒菂s又總覺得哪里不對,爸爸何必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同樣的,林嶼森也不會做這種低級的欺瞞。 那么問題究竟在哪里?雖然提起那對母女就惡心,但是我還是忍著膈應(yīng)給他解釋了一下。 我家的事qíng,你應(yīng)該知道吧? 林嶼森點點頭,略有耳聞。 所以,馬念媛...算是我爸的gān女兒。我爸說你們在年前我gān媽的宴會上認識,然后她邀你去無錫賞梅... 他臉色陡然變得駭人。 我被他的神qíng嚇了一跳,話都沒能說完。 他忽然牢牢地捉住了我的肩膀,你說什么?!我被他嚇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盯著我,簡直是一字一字地蹦出來:叫我去無錫的不是你?! 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怎么、怎么會是我。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你啊。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巡視,好像在確定什么,然后他抓住我肩膀的手緩緩松了,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但是仍然帶著一絲希望地問我:兩年前,我們在于女士的宴會上見過,我和我外公一起去,你仔細想想,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有嗎? gān媽的派對每次都搞得很熱鬧,客人川流不息,人又多,我真的沒有印象了。 呵。他大概從我的表qíng得到了答案,徹底放下了手臂。 他握緊了首,好像在克制qíng緒,最終卻沒克制住,狠狠地在墻上捶了一拳,慢慢吐出四個字。 奇恥大rǔ! 他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過,幾個呼吸后,他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我不知道他打給了誰,只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冷得嚇人。 你在哪里? ...... 我馬上過去。 他掛斷了手機走過來,直接抓住我的手。 跟我來、 他的神qíng和態(tài)度簡直不容抗拒,步伐又快,我踉踉蹌蹌地跟著他,一路被拖上了汽車。這一切的發(fā)展都太超出我的想象,汽車開除了好長一段,我才定下神問他:我們?nèi)ツ睦铮?/br> 很快就到。 他一言不發(fā)地開車,沒多久就上了高速。我根據(jù)路邊的路牌推測,目的地應(yīng)該是上海。一個多小時后,天色已經(jīng)擦黑,車停在了松江一棟別墅前,林嶼森拿出手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出來。 很快一個年輕男人衣衫不整地邊扣扣子邊跑出來。 Vi,你過來也不提前幾天通知,好讓小的掃榻相迎啊。 我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仔細一看,他居然是gān媽的兒子邵家其。不過他很小就出國,長期生活在國外,近期才回來,我跟他并不算太熟。 家其? 曦光?他也很驚訝,你怎么...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嶼森,顯得搞不清楚狀況。 林嶼森打斷我們的許久,邵家其,兩年前,我車禍前,你是不是打了個電話給我,讓我去無錫? 邵家其立刻苦了臉:哎,怎么又提這件事,我對不起你一輩子我知道。 那天你咋電話里對我說的話,再重復一遍。 天哪,兄弟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要早知道那女人是那種貨色,我根本不會給她牽線的,靠,老子已經(jīng)跟她斷絕來往了。媽的,我跟她說你在路上出了車禍,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行了,你只要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重復一遍。 家其苦惱地抓抓頭,我哪里還記得啊。 林嶼森目光森冷,那好,我復述,你確認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兄弟你艷福不淺,前天老媽的Party上,我們這有個美女看上你了,邀你到無錫來賞梅呢,你周六有空吧,先來無錫找我唄,我?guī)闳ヒ娒琅?/br> 他用冰冷平靜的語氣,復述著這樣有些輕佻的話語,一時間怪異的氣氛彌漫。 我說:沒興趣,周六有一臺很重要的手術(shù)要做。 是不是這樣? 邵家其連連點頭:兄弟你記xing太好了,是這樣沒錯。 不是我記xing好,車禍后我躺在病g上不能動彈,把這些話想了無數(shù)遍。林嶼森說:然后你說:真美女,聶程遠的女兒。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邵家其,他朝我看了一眼,抽頭喪氣地說:對,我那時候不是才回國嗎?那女人裝得可憐兮兮的,我就被誤導了,還以為那是聶叔叔的私生女。 說到這里,他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忽然警醒到什么似的,臉上一變:我靠,老天,你們怎么會搞一塊去了,你不會以為約你的是曦光吧?!我靠,不是啊,你不會打擊報復人家了吧!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不由自主向林嶼森望去,他也朝我看過來,目光中是無法掩飾的晦澀和痛楚。 也許是被我們影響,邵家其也不說話了,我們之間一片沉悶。 半響,林嶼森發(fā)動了車,說:我送你回去。 38.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似乎也是。 心緒一片混亂中,他把我送回了公司宿舍,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甚至我下車的時候,他也只是點了點頭。 我望著他的車開走,直至消失。 第二天早上,我毫無懸念地重新掛上了兩個黑眼圈。 上班音樂響起之前,我不由自主地朝他空著的辦公室看了好幾次,然而上班時間到了,辦公室依然空著。 很快張總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小聶啊,林總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過? 我搖搖頭。 我打他電話他關(guān)機了。張總有些著急,但看了看我,也沒再問什么,轉(zhuǎn)而提起了我爸爸,聊了幾句,客氣地送了我出去。 一上午我好幾次看向手機,可最終還是沒打電話。 下午張總又召集我們部門的人開了個短會,說近期工作直接jiāo給他,林總休假出去旅游了。 只是去旅游么... 我心底松了一口氣,可是莫名地,又是一陣胸悶。 我打電話給爸爸,用不帶感qíng的語調(diào)把整個事qíng描述了一遍,本來想什么個人qíng緒都不加的,可是說到后來,還是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爸爸,這算不算有其母必有其女。 馬念媛她媽當年嫌棄爸爸家里窮,攀了一個當時所謂的高枝,馬念媛則是一聽林嶼森車禍連探望一下都不肯了。她會主動告訴我爸,估計也是想先在我爸那扮一下可憐。真是的,難道林嶼森還會賴上她要她負責嗎? 真是客氣可笑、可恨之極。 過了好幾天,林嶼森仍然沒出現(xiàn),我開始忍不住想,他會去哪里了呢?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友結(jié)伴同行? 他會不會走得太遠,gān脆想不起我? 不對不對~我這是在想什么。 但是我卻無法克制的,開始莫名其妙地去網(wǎng)上看一些旅游咨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