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他是那種我努力形容給姜銳聽,他以前不是醫(yī)生嘛,就是那種看上去就不會收紅包的醫(yī)生。 姜銳很震驚:姐,你不是吧,人家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覺得人家人品不錯?哎呀,這是戀愛的節(jié)奏啊。 一碼歸一碼姜銳,上海和蘇州不遠的,高鐵十幾分鐘就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嘿嘿。也是,他們這些人都玩yīn的,真要為難你哪里會讓你這么輕松。人家智商不會這么低的。 我怎么有一種中槍的感覺? 那我覺得就是下一種可能了,人家看不慣你。你是不是gān了什么壞事讓人家對你印象不好? 我本來想理直氣壯地說沒有的,但是一想下載被抓包的事 第一次見面還是在桌dòng里 頓時啞口無言了。 姜銳是最了解我的,立刻在電話那頭噴笑起來,追問了經(jīng)過后狠狠地打趣了我一番不說,末了還感慨,jiejie啊,你快長大。 好了,我到宿舍了,888。 果斷地掛了電話,我左想右想,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說到底林嶼森這樣對我,就是偏見加第一印象差吧 偏見什么的最難改變了,所以就順其自然吧 反正除了讓我加加班跑跑腿,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接下來的一周分外的忙碌,因為我們要協(xié)同財務(wù)部和生產(chǎn)部的員工進行廠部大盤點。盤點是很累人的活,所以一般放在不太忙的時間,每個部門的人也是輪流的。 我覺得按林副總對我的厚愛,這種活我肯定逃不掉,于是索xing主動請纓,第一天就去參加盤點。 在廠部的管理中心,看到財務(wù)部配合盤點的員工是歐琪琪,我高興了一下,跟琪琪聊了一會,生產(chǎn)部今天負責盤點的小蘇很抱歉地跟我們說:琪琪,曦光,不好意思啊,我們早上打印機壞了,剛剛才修好,盤點清單還沒打出來,你們先坐著等等好不? 沒事啦,你慢慢打。 能這樣名正言順的偷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小蘇設(shè)定好打印資料后也沒事了,就倒了兩杯水給我們,坐下來跟我們閑扯。不一會兒她的電腦嘰嘰地叫了一聲,她扭頭一看,立刻興奮地說:哇,琪琪,你虧大了,淡淡說今天你們部門來了超級大帥哥。 琪琪感興趣地湊過腦袋:誰啊誰啊,哪里來的? 在問淡淡呢。 淡淡也是財務(wù)部的,跟小蘇一個宿舍,大家平時都挺熟,所以小蘇毫不避諱地當著我們的面用Web版的QQ聊天,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會字,過了一會說:淡淡說是A行來的。 我握著紙杯的手微微一顫。 知道他姓什么嗎? 琪琪說:這不會知道吧,淡淡做稅務(wù)的,外資銀行多半是找資金組的人 小蘇說:她知道哎,正在跟我八卦呢,說人家名字都很帥,姓很少見,莊,真的少見哦咦,曦光,你怎么了? 我我忽然想起辦公室有點事qíng,回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啊,很著急嗎?小蘇喊,盤點清單快打好了我們馬上去盤點了啊~~ 我已經(jīng)遠遠地把她的聲音甩在了身后。 我已經(jīng)好久好久地沒有去想那個人,我想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我想 時間大概還不夠。 然而當我扶著廠區(qū)和辦公區(qū)之間的大門,大口大口的喘息的時候,我忽然無比感激起這次盤點起來。 如果不是這次盤點,我剛剛肯定是在辦公室,那么短的距離,在我的理智克制沖動之前,我已經(jīng)跑到財務(wù)部了吧。 我一定已經(jīng)見到他了 也讓他見到我,這副收不住的舊qíng難忘的難看樣子 不像現(xiàn)在,我還可以回頭?;仡^站在一個只是知道他,卻看不到他的位置。 這算不算一種進步? 一定是的。 我已經(jīng)決定回廠區(qū)去盤點,然而看著不遠處的辦公大樓,財務(wù)處的每一扇窗戶,卻遲遲挪不動腳步。 直到聽到廠區(qū)大門打開的聲音,一行人邊走邊說的走進大門。 然后我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其中最不容忽視的一道 我有些乏力地對上他的視線。 林嶼森。 他站在那兒看著我,手里拿著一頂安全帽,身后跟著幾位生產(chǎn)部門的主管。是了,最近廠區(qū)有一片在擴建,他在這里也不奇怪。 幾秒鐘的沉默后,他開口: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時間你應(yīng)該在廠區(qū)盤點。 我有些遲鈍地回應(yīng):我馬上就回去。 林嶼森不語,他看著我,又是那種穿透般的目光,然后說:這一周的盤點都由你負責。 為什么?我驚訝,不是大家輪流嗎? 擅離職守。他冷冷地拋下四個字,帶著人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回身,當然,聶小姐要是不愿意,誰都沒法勉qiáng。 我握緊了手,我愿意極了。 就這樣,我在殷潔和羽華同qíng的目光和辦公室里某些人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下,開始了為期一周的大盤點。 盤點比前輩們形容的還要累人。廠區(qū)有好幾個倉庫,每個都又大又高,很多地方都要坐升降機。那種簡陋的升降機四周連遮擋都沒有,經(jīng)常停留在近十米的高空,然后我要探出身體,去看材料標簽,并清點數(shù)量。 連坐了三天后,跨出升降機的時候我腿都軟了,一個不小心,就狠狠地摔了一跤,雙手和膝蓋跌得血淋淋的。最后一天都快結(jié)束的時候,我又被架子上掉下來的一個零件砸到了頭。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種苦。 殷潔曾主動說要代我去兩天,被我嚴詞拒絕了,不就是一周么,有什么了不起。 就這樣咬牙捱到了周末,當盤點終于全部結(jié)束,我拿著厚厚的盤點清單走出廠區(qū)的時候,我深刻地感覺到,我已經(jīng)青不在,殘花敗柳了。 媽,這周我不回去了嗯,跟同事出去玩。 周五下了班,我沒回自己的宿舍,不成人形地躺在殷潔新宿舍的g上跟老媽打電話。 等搞定老媽,掛了電話,正在煮粥的殷潔湊過來:曦光,你明天也跟我們出去玩吧? 不去。我想都沒想地說,明天我要在g上躺一天的,家都沒力氣回了還出去玩。 那你跟你mama說跟我們出去。 隨便說的啊,不然說我已經(jīng)被上司折磨到不能動彈了嗎?哦,對了,你們明天從市區(qū)回來的時候,幫我?guī)c吃的回來當晚飯。 我們明天不去市區(qū)啊,之前我們在說話你有沒有聽啊。殷潔拍了我一下。 當然沒在聽,我累得耳朵都快聾了。 那你們?nèi)ツ睦铮?/br> 上海啊,可能回來很晚,你自己找吃的哈。 上海?我愣了愣,坐了起來。 是啊,你知道我是在北方念書的嘛,既然來南方工作了,又那么近,當然要去上海逛逛,哎呀,我們這兒去上海可方便了,在公司門口攔車就行了 我也去。 羽華說要去靜安寺燒香,看不出她還是這么虔誠啊,可是ròu也沒少吃咦。殷潔停下滔滔不絕,曦光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重新躺下來,盡量用很平常的口氣說,我也去。 第十九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外資銀行到公司,一般是談貸款or資金審計啥的,談完就走了上章貌似有些同學誤解了,解釋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在公司門口攔車。主要是殷潔和羽華在攔,我則坐在一旁的花壇上補眠。迷糊間,好像聽到了殷潔驚喜的聲音:林副總,你也去上海?。?/br> 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一驚,立刻抬起頭來,然而已經(jīng)晚了。 我已經(jīng)聽到了林嶼森那為人稱道的和悅嗓音,嗯,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我連忙跟殷潔使眼色讓她拒絕,殷潔當沒看見就算了,居然還拉起我,把我推向了副駕駛座,謝謝林副總!曦光你坐前面吧! 她大聲說了一句,然后低聲快速地jiāo待我:好機會啊,你好好跟林副總打打關(guān)系啦,畢竟現(xiàn)在不是上班,大家比較放松。 她拉著羽華速度飛快地鉆進后座,不容我拒絕,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后座的門。 我只好坐在前面。 狹小的空間里,身旁的人存在感qiáng大得讓人無法忽視,我真搞不懂他怎么會愿意做司機。松手剎的時候,他的手差點碰到我的衣服,我默默地扯過衣服,往邊上移了移。 他的手頓了下,面無表qíng地踩下了油門。 汽車平穩(wěn)地行駛著,殷潔伸手使勁掐了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說話,我再度往邊上縮了下,不理她。 林嶼森瞥了我們一眼。 殷潔連忙縮回手,呵呵地假笑了兩聲。 林嶼森淡淡地問:你們?nèi)ツ模?/br> 我們要先去靜安寺啦,羽華最愛求神拜佛了,說是靜安寺求財很靈驗的我想去外灘玩玩,雖然都說是外地人才去的,不過我不就是外地人嘛哈哈~~ 有殷潔在,氣氛總是不會平淡的。林嶼森問了一句,殷潔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堆。 困意再度襲來,我用手掩住嘴,悄悄地打了個哈欠 嘰嘰呱呱嘰嘰呱呱 在殷潔有節(jié)奏的聒噪中,我撐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再度睡著了,隱約聽到殷潔在說:呵呵,曦光最近很累的聽說盤點還要爬上爬下坐升降機什么的,曦光還摔了一跤呢,手上和腿上皮都破了,還被零件砸到了頭 等我被羽華搖醒,靜安寺已經(jīng)到了。殷潔和羽華一起向林嶼森道謝,我一言不發(fā)地下了車。 站在車邊,一不小心對上他的視線,我轉(zhuǎn)頭挪開,看眼前金碧輝煌的廟宇。 林嶼森開著車走了,羽華看著遠去的車,感動地說:林副總真是好人,我還以為一進上海他會讓我們下車自己打車呢。 殷潔毒舌地說:人家看曦光睡得像豬似的,不好意思趕我們下車吧!說著又責備我,多好的機會啊,又不是上班的時候,你就不會好好說幾句話緩和下關(guān)系啊。 我說:我不用討好他。 殷潔氣惱地說:你怎么這么犟?。?/br> 羽華連忙打圓場:好了,別在廟門口吵架,我們進去了。 殷潔氣鼓鼓地說:誰跟她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