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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頌賢躺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稍微挪動了一下姿勢。雖然睡著了,偶爾還會蹙一下眉頭。 外頭人忙翻了天,屋里兩個人卻異常安靜。燈還亮著,大家都輕手輕腳,劉悅薇在帳幔里頭,也沒受影響。 過了許久,劉悅薇被一陣疼痛叫醒。她又皺了皺眉頭,鄭頌賢把她摟緊了又拍了拍。 她睡得越發(fā)不安了起來,一陣一陣的疼痛,雖然不至于讓她受不了,卻讓她難以安眠。 等天快亮?xí)r,劉悅薇覺得疼痛有些加劇,她再也無法強(qiáng)迫自己睡覺了。 外頭東西也都準(zhǔn)備好了。 鄭頌賢已經(jīng)洗漱好了,穿了一身常服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輕聲問她,“娘子,你要不要洗一洗?” 劉悅薇點頭,“我要洗個澡?!?/br> 趁著這會子羊水還沒破,她想起來動一動。鐘mama等人都擁了過來,鄭頌賢讓到了一邊。 等她洗漱完了,鄭頌賢陪著她一起吃了頓早飯,又把惴惴不安的沛哥兒打發(fā)走了。 劉悅薇吃過了后就去了產(chǎn)房,把他往外攆,“三哥,你出去吧,你在這里也幫不上忙?!?/br> 鄭頌賢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我今日不出門,就在產(chǎn)房外頭,娘子別怕。” 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鄭頌賢搬了椅子坐在外面,一聲不吭,看著丫頭婆子們進(jìn)進(jìn)出出。聽見她的聲音從隱忍變得難耐,又慢慢變得有些高了起來。 他雖然沒像上一次一樣在門口不停地打轉(zhuǎn),雙手卻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額頭也沁出了幾滴汗珠。 初夏的鎬京還沒有那么炎熱,鄭頌賢卻感覺自己后背上已經(jīng)濕透了。晌午飯他一口都沒吃,只略微喝了兩口水。 沛哥兒一天在學(xué)堂里也擔(dān)心,還沒等下學(xué),他就偷偷溜了回來。 “爹,我娘怎么樣了?” 鄭頌賢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爺兒兩個一起在門口坐著等。 很快,太陽落山了,天黑了,燈都掛了起來。 產(chǎn)房里的聲音越來越高,沛哥兒有些害怕,鄭頌賢把他摟進(jìn)懷里,“別怕,你娘胎位正,很快就好了。” 話音剛落沒多久,產(chǎn)房里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很快就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沛哥兒使勁搖他爹的袖子,“爹,爹,小娃娃出來了?!?/br> 鄭頌賢摸了摸兒子的頭,勉強(qiáng)笑了笑,“好,出來了?!?/br> 很快,產(chǎn)房里鐘mama出來報喜,“恭喜郡馬,賀喜郡馬,郡主生了個姐兒,母女平安?!?/br> 鄭頌賢的后背這才終于放松下來,“好,好,賞!” 沛哥兒要往里面沖,被他爹一把拉住了,“等一會子,里面收拾好了我們再進(jìn)去,別添亂?!?/br> 爺兒兩個等里面母女兩個都收拾好了,手牽手一起進(jìn)去了。 鐘mama把孩子抱了過來,鄭頌賢在旁邊一盆清水里洗干凈了手,輕輕接過孩子抱進(jìn)懷里,沛哥兒往上扒,“爹,爹,讓我看看,讓我看看?!?/br> 等看到meimei的樣子,沛哥兒忽然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啃了啃手指,“爹,meimei好小啊。” 鄭頌賢笑,“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鐘mama忽然想起沛哥兒出生時,郡馬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流了滿臉的淚水,還被二爺笑話幾句。 六年過去了,那個大小伙子變成了沉穩(wěn)的四品知府,當(dāng)初襁褓里的沛哥兒都這么高了。 鄭頌賢抱著孩子走到了床前,伸頭一看,劉悅薇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輕輕把孩子放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臉。 沛哥兒有樣學(xué)樣,在娘臉上摸了摸。劉悅薇累狠了,丁點都沒感覺到。 見她平安,鄭頌賢立刻去了書房,同時寫了兩封信,一封發(fā)往京城,一封發(fā)往青州。 劉悅薇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孩子的哭聲叫醒了她。 鄭頌賢一直在屋里守著呢,女兒哭了,他抱起來輕輕哄了哄。見劉悅薇醒了,指揮丫頭扶她起來,給她靠了個迎枕,然后把孩子遞給了她。 劉悅薇熟練地給孩子喂奶,“三哥,你去歇著吧。” 鄭頌賢卻道,“娘子辛苦了。” 劉悅薇輕輕摸了摸女兒的小手,“三哥,你看她好乖?!?/br> 沛哥兒本來在一邊的塌上睡著了,聽見動靜爬了起來,見meimei吧嗒著小嘴吃奶,揉揉眼睛問道,“娘,我以前也吃過嗎?” 劉悅薇笑著點頭,“自然是吃過的,吃了兩三年才戒奶?!?/br> 沛哥兒有些不好意思,一頭扎進(jìn)他爹懷里。 鄭頌賢看向劉悅薇,“娘子,你餓不餓?” 劉悅薇的肚子很應(yīng)景地咕嚕嚕響了起來,沛哥兒立刻站起來,“我去叫宵夜?!?/br> 廚房很快送了吃的過來,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頓宵夜。吃飽之后,劉悅薇強(qiáng)行把爺兒兩個趕走了,“三哥你去吧,明日你還要去衙門呢,沛哥兒也要去讀書。家里丫頭婆子一堆,我又不是頭一胎,放心吧?!?/br> 鄭頌賢這才帶著兒子走了。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衙門。前些日子,他滿鎬京找了十幾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農(nóng),讓大家聚在一起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畝產(chǎn)往上提一提 。 除了找老農(nóng)想辦法,他還要修溝渠。 修溝渠可不是小事情,光指望他自己籌集銀子,三年五年也做不完。 鄭頌賢打起了邊巡撫的主意,他去問邊巡撫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