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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晗珺在一邊道,“三嫂, 我看那戲文里還說有冒名頂替來參加春闈的?!?/br> 劉悅薇笑道, “戲文都是瞎編的, 考試的時候不光連祖宗十八代都問個清清楚楚, 連高矮胖瘦都有據可查,想假冒,除非是同胞兄弟長得像。戲文為了讓大家看的高興,編起來沒個譜,還有說女人頂替丈夫去考試考了狀元的。這不胡扯嘛,考場上可是要驗身的,女人家哪里能蒙混過關?!?/br> 鄭晗珺笑,“蓁meimei跟我說,如今外頭那些唱戲的,就喜歡編一些太太奶奶們喜歡看的瞎故事,甚至還有拐帶人家大小姐私奔的,等有了孩子再回來,不認也得認了?!?/br> 劉悅薇連忙正色道,“你可莫要信那些人的瞎話,婚姻大事,門第也就罷了,若是品性差的太多,兩個人說不到一起去,一輩子的日子都難過。你想,那些大家小姐整日見到家里兄弟們讀書習武走正經路子,唱戲的小生們長得雖然好看,但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年輕時圖他的容貌,但生了孩子還是個戲子,且他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等這些看中容貌的大小姐們年紀大了,后悔都沒地方哭去。你還記不記得當日馮知府家的四姑娘,你看,馮家落魄了,前頭三個姑娘暫時還過得去,馮四姑娘因為走錯了路,嫁入馬家,現在跟著她姨母表弟回了老家,還不知道過的什么日子呢?!?/br> 林檀姝也道,“是這個道理,誰家說親不是大大方方的,那種只想著拐騙人家姑娘跑了,然后仗著孩子讓人家岳父家捏著鼻子認下的,都是壞了心腸黑心賊子!” 劉悅薇道,“拐騙人家的姑娘,就算到手了,也不一定就管用。我聽說京中原來有一戶有爵位的人家,家里一個庶女,因不大得寵,那戲子來家里唱戲時和這姑娘對上了眼,暗地里讓丫頭傳信,百般哄騙,這姑娘就以為找到了知心人,把自己的金銀細軟收拾個干凈,找個機會出了門,直接跟人跑了?!?/br> 鄭晗珺瞪大了眼睛,“那后來怎么樣呢?” 劉悅薇呸了一口,“拐帶人家姑娘私奔的能是什么好人,出了京城先把姑娘攏到了手,轉臉就把她高價賣給了青樓,姑娘的私房錢也到了他手里??蓱z大家子小姐落入泥坑,家里人找不到了,只能把她除族。后來過了好多年,家里有子弟去外地做官,偶然間遇到了姑娘,她已經人老珠黃成了下等妓子,把她贖身后送到了寺廟里。這家人憋著一口氣,多方打聽找到那戲子,直接活活打死了?!?/br> 林檀姝也跟著鄙視,“拐帶人家姑娘,天打雷劈!活該被打死!” 鄭晗珺嘆口氣,“這姑娘肯定是在娘家得不到寵愛,遇到人家說甜言蜜語,可不就當真了?!?/br> 劉悅薇點頭,“可不就是,世人蠢就蠢在這個地方,生了女兒不知疼愛,還不許別人疼愛。就算你真的不疼她,也該教她些道理,讓她知道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可信。就知道讓她貞靜賢惠,還說什么無才便是德的狗屁話。無才就是個傻子,哪里有什么美德!” 林檀姝也附和,“說來還是男人的錯,弄一堆庶子庶女,還讓正妻視如己出。我說句大實話,誰能疼小老婆生的孩子?做夢呢!咋沒見幾個男人把老婆娘家的孩子視如己出呢。那什么無才便是德,想來是一些蠢材自己蠢,怕老婆有才蓋住了自己,只能讓老婆裝個笨人,顯得他有能耐。也不想一想,自己蠢,就算老婆讓著他,難道全天下的人都會讓著他。愚蠢不堪!” 劉悅薇也蹙眉,“這話到哪里去說理呢,這天下男人本性就是貪多。我爹因為不愿意納妾,惹了多少風波。這些男人,整日不知道做正經事情,就知道納妾。自己蠢,還看不得家里女人比他聰明。” 姐妹三個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把那些不像樣的狗男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完了,鄭晗珺道,“還好三哥和龐大哥不是那樣的人?!?/br> 提到師兄弟兩個,又想起了科舉,劉悅薇和林檀姝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鄭晗珺勸慰她們兩個,“三嫂,林jiejie,你們別愁,我覺得肯定能中的。” 能中已經不是目的了,對鄭頌賢來說,他一個河間省解元,若是名次太低,未免不好看。對龐世淵來說,家里花了那么多錢送他到京城來讀書,要是中個同進士,他感覺都沒臉回青州了。 鄭晗珺只能拿話安慰她們兩個,又把兩個孩子叫來,暫時分一分她們的精力。 這樣熬了七天九夜,今年的春闈終于結束了。 郡主府的吳管事和章內侍一起在貢院門口等著,章內侍還特意穿了內侍的衣裳,眾人一看就知道是宗室人家的馬車,省得有人來擠。 鄭頌賢和龐世淵一起出來的,二人臉色都有些憔悴,吳管事立刻帶著幾個人往那邊沖了過去,“郡馬爺,龐大爺,這里,這里?!?/br> 人太多了,好在吳管事嗓門大,鄭頌賢聽見后就往這邊來了。 師兄弟兩個爬上了車,吳管事親自駕車,在人群中慢慢找出路往家里去。 家里早就備好了熱水和熱飯,二人到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劉悅薇和林檀姝也不問考試的事情,只帶著丫頭們好生照顧。 鄭頌賢洗漱吃飽后,抱著沛哥兒親了幾口,然后爬上了家里的大床,狠狠睡了一覺。 等他醒來后,劉悅薇也不問考試的事情,只和他說些家常話,帶著他一起陪兒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