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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悅薇的聲音清脆,像落在玉盤上的珍珠一樣,悅耳動(dòng)聽,鄭頌賢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聽著心上人讀書,心里別提多美了,恨不得再病兩天才好。 鄭太太中途又過來一趟,在外面聽見小書房里兒子的笑聲,又悄悄退了出去。她如何不惋惜丈夫可能丟官,但讓她去違背良心拆散這一對(duì)小兒女,她怎么能做得出來。 劉悅微在書房陪著鄭頌賢廝混了一上午,讀書給他聽,講故事給他聽,喂他吃點(diǎn)心、吃茶,連嘴角吃的渣渣都是她給他擦的。 快樂的時(shí)光總是過得太快,一眨眼又要吃晌午飯了。鄭太太依舊讓人送了飯過來,鄭家人一個(gè)都沒過來。 劉悅微感覺自己又找到了上輩子的感覺,兩個(gè)人整日膩在一起,吃飯睡覺讀書,他都要她陪著。 等吃過了晌午飯,劉悅微不能再留了,她拉著鄭頌賢的手囑咐他,“今日就不要讀書了,少這一天也無妨。我先回去了,你要照顧好身體。記得我說的話,不要急,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的?!?/br> 鄭頌賢把她攬進(jìn)懷里,“好,我都聽薇兒的,可我不想讓你走。” 劉悅薇輕笑,“傻子,以后咱們還能常見面的。” 小兒女辭別就是這樣,纏纏綿綿,說了半天還沒邁開腳。 等離開了這小院,劉悅薇先去和鄭太太辭行,然后帶著云錦一起回了劉家。 劉悅微走后,鄭頌賢仔細(xì)想了想她昨天夜晚說的話,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薇兒有過什么奇遇?她從小到大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沒聽說她遇到過什么高人啊。 鄭頌賢又想起前一陣子劉悅微時(shí)常滿眼含悲,又忍不住猜測(cè),難道說,薇兒忽然通了靈?可以預(yù)知后事?那,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她前些日子不顧往常的羞澀,時(shí)常撲到他懷里痛哭?難道說是我遭遇了不測(cè)? 他問聿竹,“昨晚上的雷你聽見了沒?” 聿竹奇怪,“少爺,昨晚上滿天星星,哪里會(huì)有雷?”聿竹心里嘀咕,少爺大概是昨晚上生病睡糊涂了。 鄭頌賢心里更驚了,那么大雷聲,他和薇兒都聽見了,怎么聿竹卻說沒有雷?難道說,難道說那雷聲是單單警告我二人的? 倘若薇兒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那可就是泄露天機(jī)。 他忽然有些坐不住了,滿屋子轉(zhuǎn)。就算薇兒真的有奇遇,能預(yù)知后事,我,我也不能什么都靠著她。泄露天機(jī),會(huì)遭反噬的。她不說,我也不能再問了。她若指點(diǎn)了,我照著辦就是,薇兒肯定不會(huì)騙我的。 劉悅微回家后,魏氏仔細(xì)問了問女婿的情況,嘆了口氣,“看把這孩子急得,也是,要是你伯父真丟了官,讓他如何自處,連我們這邊也要過意不去了。” 劉悅薇安慰魏氏,“娘,伯父好歹是個(gè)八品官,雖然品級(jí)底,也是吏部下了公文的。馮知府在青州一手遮天,難道還能隨意罷免伯父不成。無非就是刁難伯父,穿些小鞋,丟官倒不至于?!?/br> 魏氏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穿小鞋才難受呢。你伯父性子不像你爹,他為人耿直。唉,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鄭家那邊,天快黑的時(shí)候,迎來了一位客人,正是龐世淵。他給鄭太太請(qǐng)按后,直奔鄭頌賢的院子。 鄭頌賢正在寫字,立刻出來迎接,“師兄來了?!?/br> 龐世淵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聽說你病了,我下了學(xué)就急著趕過來,怎么樣了?哪里不得勁?” 鄭頌賢笑,“師兄快進(jìn)來坐,原是昨兒晚上燒了一會(huì)子,早上就全好了。家里人擔(dān)心我,不讓我去學(xué)堂?!?/br> 龐世淵這才放下心來,“你老實(shí)告訴我,昨兒你留在香茗居屋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來就病了。” 鄭頌賢給他倒了杯茶,也沒瞞著他,一五一十都說了。 龐世淵轉(zhuǎn)動(dòng)著茶杯,“看樣子,馮姑娘是把你當(dāng)救命稻草了,這樣就更難纏了?!?/br> 鄭頌賢苦笑,“我無官無職,身無片瓦,哪里能救得了她?!?/br> 龐世淵斟酌著開口,“師弟,你莫要忘了,此女曾口出惡語欺辱劉姑娘和珺meimei,就算她如今遇到麻煩,我們也不能心存善意。” 鄭頌賢立刻點(diǎn)頭道,“師兄說的我知道,此女極為霸道,二話不說就要讓薇兒做妾,我雖然很生氣,又不敢往死里得罪她,但絕對(duì)不會(huì)對(duì)她心存善意。我回來仔細(xì)想了想,要擺脫她,非得給她找個(gè)她甩不脫的男人才行?!?/br> 龐世淵瞇起眼睛看著他,“師弟難道有什么好人選?” 鄭頌賢看了看門口,忽然低聲道,“師兄,你覺得馬師弟如何?” 龐世淵瞪大了眼睛,“師弟你莫不是開玩笑?” 鄭頌賢坐了下來,“師兄,我和馮姑娘無冤無仇,她纏上我也就罷了,還要欺辱我的未婚妻。她一個(gè)知府的庶女,就敢這樣隨意貶他人之妻為妾,心腸歹毒至極。她去不去給老頭子做玩物,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讓馬大哈和她好,讓她也明白,不是說我爹官職比她爹官職低,她就能把我當(dāng)牲口隨意驅(qū)使拿捏?!?/br> 龐世淵忽然笑了,“師弟這才是我輩男兒風(fēng)采,一個(gè)知府的庶女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這樣騎在你頭上拉屎,你若能忍,我都要笑話你了。既然你提了馬大哈,難道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鄭頌賢看向龐世淵,“這就需要師兄在中間幫我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