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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們店里的棉花,曬的干,放幾年都不會潮,也不會生蟲子。里頭擇的干干凈凈,一丁點雜物都沒有,姑娘只管放心?!?/br> 劉悅薇點點頭,并未多說,記住了品相和價格后,很快就離開了。 貨比三家才能不吃虧,劉悅薇又去了另外一家棉花鋪。 等看完了兩家棉花鋪子,都要到晌午飯時間了。雖然已經(jīng)立了秋,大晌午還是有些熱,劉悅薇頭上都是汗,鄭頌賢怕她曬壞了,拿起云錦手里的傘就給她撐上了。 “咱們回去吧,嬸子要等急了,事情也不是一天就能忙完的?!?/br> 劉悅薇笑瞇瞇地點頭,“今天多虧三哥陪著我,不然我去了,人家不一定讓我看呢。” 鄭頌賢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微微護著她,“咱們之間,還說那些客氣話做甚。” 他本來想走快點,又怕劉悅薇跟不上,就放慢了腳步。但走的慢了,又怕她熱著,真真是讓他內(nèi)心備受煎熬。 二人一起不急不許往回走,路過太華路和清華路路岔口的時候,一輛急行的轎子迎面而來,鄭頌賢拉著劉悅薇的手迅速躲到了旁邊。路側(cè)有行人躲閃不及,摔到了地上。 轎子一個趔趄,好懸沒歪倒。轎子旁邊跟著的一個丫頭豎起了眼睛,眼見著就要罵人。 誰知轎子的簾子被輕輕扯開一角,露出個花容月貌的姑娘,“清秋,快些走,莫要耽誤?!?/br> 那丫頭立刻笑道,“姑娘,我曉得了?!?/br> 那姑娘眼波流轉(zhuǎn),看了一眼剛才因為躲閃不及倒在地上的人。摔倒的人剛才見丫頭要罵人,被嚇著了,這會子想爬起來,誰知一個趔趄沒起來,又趴下了。 丫頭的眉毛又挑了起來。 鄭頌賢和劉悅薇一直躲在一邊,鄭頌賢把劉悅薇往身后護了護,看了一眼大高個。 大高個會意,一把拉起地上的人,那人反應(yīng)過來,道謝后一溜煙跑了。 誰知那丫頭卻有些不滿意了,小聲嘀咕,“多管閑事?!?/br> 劉悅薇聽的心頭不高興,這是誰家的姑娘,跟前的丫頭架子都這么大。 鄭頌賢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說,等對方先走。誰知那姑娘又掀開了簾子,看了看鄭頌賢。 “喲,這不是鄭公子?這是去哪里?后頭可是晗珺meimei?” 鄭頌賢抱拳行禮,“馮姑娘好?!?/br> 劉悅薇不好再躲著,也出來見禮,“馮姑娘好。” 馮姑娘看了看劉悅薇一眼,忽然輕笑,“鄭公子,這可是那劉家姑娘?” 這話里含有一絲似有若無的輕視之意,鄭頌賢心頭有些不高興,“正是在下未婚妻?!?/br> 馮姑娘聽到未婚妻三個字有些不高興,因為她才被人退了親事,如今最見不得人家年輕公子護著自己心上人。 她輕哼一聲,“鄭公子樣樣都好,就是眼光不好?!?/br> 鄭頌賢怒從心起,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垂下了眼簾,“在下眼光就算不好,自己的人自己心愛,既定下婚事,就是一輩子的盟約,到死也不會退的?!?/br> 馮姑娘聽得出鄭頌賢在諷刺她,漲的面紅耳赤,氣哼哼地放下了簾子。 那丫頭小眼睛像刀子一樣剜了劉悅薇一眼。 劉悅薇見這主仆二人莫名其妙就拿她撒氣,心里頭也不高興。轎子重新起,丫頭路過劉悅薇身邊時,劉悅薇看了云錦一樣。 云錦會意,從袖子里拿出一盒胭脂,扣了一大坨,弄成細(xì)粉,眼明手快灑在了丫頭的后裙擺上。 哦豁,這下子那丫頭屁股后頭整個變得紅彤彤的,不知道的人以為她來了月事弄臟了衣服呢。她這么一路招搖著回家,還不被人笑話死。 鄭頌賢目瞪口呆,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拉著劉悅薇就跑。 等跑了好遠,劉悅薇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鄭頌賢也忍不住笑,“你們哪里想的這促狹,我跟你說,這是馮知府家的四姑娘,聽我meimei說,是個姨娘生的,因生母得寵,在家里跋扈的很。如今她的嫡姐嫁出去了,她就在家里稱王稱霸。馮大人喜愛她,非把她記在太太名下,還想辦法在京中給她說了門親事。但不曉得怎么回事,最近聽說她被人退了親事,如今整日在家里鬧呢?!?/br> 劉悅薇哼了一聲,“我又不是那個負(fù)心賊,如何看我不順眼?!?/br> 鄭頌賢見到了劉家大門口,連忙拉著她進去了。進了大門后,他在影壁前面幫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咱們不理她,誰知道在哪里受了氣。聽我meimei說,大家伙兒都不大喜歡搭理她,但礙于馮大人的面子,表面上和她虛與委蛇也就罷了。好了,不說她了,你跑一上午累了,咱們?nèi)鹱游堇锍燥??!?/br> 劉悅薇點頭,吩咐云錦,“你去讓人給彩鳳jiejie端飯,我去娘那里回話。” 說完,她又看向大高個,“高大叔,辛苦您了,快去歇著吧?!?/br> 大高個笑,“姑娘折煞我了,回頭要出去,姑娘讓人來叫,我隨時聽候傳喚。”行過禮后,他目送幾人進了垂花門,然后自己回去了。 魏氏早就等的焦急了,“怎么去了這么久?看了多少間宅子呢?” 二人給魏氏行過禮就坐了下來,都有些口渴了,先喝了杯茶。 劉悅薇先回答魏氏,“原說只是去看宅子,高大叔帶我們?nèi)チ艘患蚁嗍斓慕?jīng)紀(jì)那里,看了兩個宅子,后頭我又去看了兩家棉花鋪,還想讓娘幫我定奪定奪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