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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點頭,往鄭頌德面前的盤子里夾了一個rou餃子, “是這個理,我曉得你心思巧嘴巴巧, 特意跟你娘討了你過來。我真后悔, 小時候應該拿妍兒和你娘換一換, 你給我做兒子才好呢?!?/br> 鄭頌德哈哈笑了,“嬸子,您盡管把我當兒子使喚,不妨事?!?/br> 等叔侄二人吃罷了早飯,帶著兩個隨從一起往閆家去了。 他們到的時候,閆家正廳里已經(jīng)不少人了,閆老爺在,閆家兩個老族老來了,還有錢氏的兩個兒子和閆大奶奶的娘家人。錢氏本來也要請娘家人來,劉悅妍不答應,分家是主子們的事情,什么時候妾的娘家人也能來上桌了?若是錢家來人,萬家兩個舅舅更應該來了。 閆老爺為了盡快分家,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錢家和萬家人都沒來,只有兩個兒媳婦的娘家人來了。 劉文謙和鄭頌德到了之后,閆家兩個族老起身迎接,“劉老爺,鄭公子?!?/br> 劉文謙立刻拱手,“勞動二位長輩了,快請坐?!?/br> 鄭頌德也跟著行禮,然后坐在了劉文謙身邊。 對面是閆大奶奶的娘家父兄,雙方點頭示意,并未多說。 眾人都落座后,閆老爺先開口了,“二位親家,因家中宅院淺窄,子孫漸多,越發(fā)有些住不開了。都說‘樹大分叉、人大分家’,在征得老母親和幾個孩子的同意后,我才決定把家分了。家中財物有限,如何分我已經(jīng)寫好了,請諸位幫著拿個主意?!?/br> 說完,他把單子先傳給了兩位族老,族老看完了順手遞給了旁邊的劉文謙,對面大奶奶的爹有些不高興,按理來說,他女婿是長子,也應該先給他看才對。這閆家兩個死老頭子嫌貧愛富,見到經(jīng)歷家的公子來了,就把規(guī)矩都忘了。 等眾人都看過了單子,大奶奶的爹先發(fā)話了,“親家,我們姑爺是嫡長子,應當分一半的家財才對呢?!?/br> 他話音一落,對面鄭頌德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奶奶的父兄頓時都漲紅了臉,“鄭公子笑什么?” 鄭頌德捂住了肚子,“對不住,不是我想笑,我就是覺得好笑,我失禮了,對不住。” 鄭頌德這一通笑,別人也就罷了,閆老爺頓時屁股底下像被針刺了一樣。 他有些羞惱,對大奶奶的親爹道,“親家,這會子就別爭什么嫡出庶出了,我家里這本爛賬,親家又不是不曉得,何苦來?!?/br> 大奶奶的爹也不說話了,再說下去,閆老爺頭上的綠帽子頓時要掉下來了。他對著閆老爺拱了拱手,不再說話。 反正照著那上面的分法,女婿也沒吃多少虧。 劉文謙對閆老爺說道,“親家,田產(chǎn)三百畝,女婿分了八十畝,敢問剩下的二百二十畝怎么分呢?” 閆老爺笑道,“他們兄弟二人一人八十畝,剩下六十畝是我養(yǎng)老用的?!?/br> 劉文謙笑,“自然該給親家留好養(yǎng)老田才對,那女婿出去住,房子可找好了?” 閆老爺尷尬地笑了笑,家里的存銀他分了四份,他和三個兒子一人一份,他知道劉悅妍有陪嫁宅子,索性裝糊涂,讓他們兩口子去住媳婦的陪嫁宅子不是挺好,誰知道劉文謙直接點出來了。 閆老爺總不好直接說住人家女兒的宅子,閆慶才又不是上門女婿。 閆老爺吭哧半天沒吭哧出個所以然,旁邊的一位族老道,“是該給他們備個小宅子才對,總不能出去了睡大街?!?/br> 大奶奶的兄長道,“那是不是該給妹夫的弟弟也備個小宅子呢?!?/br> 劉文謙點頭,“是這個理。” 閆老爺咬咬牙,“我把我的棺材本掏出來,一人補貼二百兩銀子,夠買個小宅子了。” 劉文謙喝了口茶,“親家,咱們都上了年紀,也該考慮百年以后的事情了?!?/br> 閆老爺笑,“親家不用擔心,我都準備好了?!?/br> 劉文謙沒說話,看了一眼鄭頌德。 鄭頌德笑,“閆老爺,不是晚輩說話不吉利,都說有備無患,以后您老的后事誰來cao辦呢。錢倒是小事,您有三個兒子呢,都孝順的很,關(guān)鍵是得有個主事的啊!” 大奶奶的爹笑著回答,“這個鄭公子多慮了,我們姑爺雖然不才,但該是他擔的責任他自然不會跑的。” 鄭頌德笑瞇瞇地看著他,“這位叔父,前些日子朝廷立了太子殿下。當時,六部尚書大人們一致認同,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可見這嫡還是排在長前頭的。連皇家都如此,更遑論我們普通百姓人家了,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有的。” 大奶奶的爹頓時心里暗恨,恨不得把錢氏這婦人拉出來痛打一頓,就是因為你的不檢點,好好的嫡長子如今身份有了污點,平白讓人詬病。 但那是他女婿,他該為他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鄭公子說的不無道理,既然嫡長為先,我們姑爺就更要擔責了?!?/br> 鄭頌德不再笑,他看向閆老爺,“閆老爺,貴府這筆糊涂賬可不能再糊涂下去了。嫡庶不分,是亂家之根源。” 閆大郎本來一直在一邊默默聽著,閆老爺分家產(chǎn)的方法他不反對,他也想趕緊把閆慶才兩口子分出去,他看見劉悅妍每天錢姨娘錢姨娘的喊,心里又難過又生氣,早點讓這刺兒頭走了,他們一家子好生過日子。 可這會子鄭頌德拿著他的身份說話,他豈能不生氣,“鄭公子,我母親是我爹的原配嫡妻,我如何就做不得嫡長子了?!?/br>